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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L]初戀情人





「你找我有甚麼事？」

週末午後的咖啡廳，溫煦的光迷醉人的輕音樂，和眼前一言不發看來與周遭狀態格格不入的男人。

太糟了。高璽珍心想。

這場同學會，他本不想來的。

要是早知道會被這男人攔下，被用裝滿憐憫的視線掃瞄，他絕對會躲開！

高璽珍一向討厭尷尬，而更討厭被同情，他好得很，根本毋須同情。


「你變得不太好。」男人輕聲地說，彷彿這麼做很溫柔體貼似的。

高璽珍不置一詞，男人的愛面子和算計他早見識過了，更甚至他自己偶而也會，在面對他總是溫順體貼的女友時，為顧全完美的形象和自尊斤斤掂量。


「你不但自己點了咖啡，還吃義大利麵！一整份！」

「所以？」要是早幾年的高璽珍說不定真會想揍他一拳，這個多管閒事的男人！一入座就擅自點飲料，在自己隨即開口點了自己的那杯咖啡後，還在服務生面前直接擺出像是在說「你怎麼那麼難搞」的錯愕神情。

「對不起，我以為……你應該早就走出來了……」男人支支吾吾了半天總算開口，卻讓高璽珍寧願他不要開口，一個岔氣，他差一點就把咖啡灌進氣管裡！

看著咳嗽得淚都滲出眼眶的高璽珍，男人眼中憐憫更盛。


「當年……」當年的高璽珍一頭長髮，不但百依百順，食量小，愛吃甜食，又瘦。自己的背叛竟給這個曾經完美的初戀帶來這麼大的傷害，男人覺得自己罪大惡極，可是男人卻沒有辦法去彌補跟救他，是以只能靠讓悲傷與痛苦包裹著自己，和誠心誠意地對高璽珍懺悔來讓自己的罪孽稍微減輕。

「停！」高璽珍出手制止男人說下去，不管男人想要說甚麼，他都沒有興趣聽。

「過去就過去了，沒有必要再提。」

「不，我一定要讓你知道我有多自責，我沒想到十年前的事竟傷你這麼地深……」

「我說停！」不耐地打斷男人，他大約知道男人為何要在散會時攔住自己了。不就為了同學間的幾句戲語嘛。

「一，我的事與你無關輪不到你來自責。二，你或許覺得我胖了我很慘很可憐，但事實上我現在玩鐵人三項身體健康得很。三，我和你從不曾交往拜託不要往臉上貼金，為了一個不顧人反對自己纏上來的人渣要死要活？那多傷我女朋友的心！老實說，你那個時候轉移目標我真的是謝天謝地！」

「女朋友……？你是蕾……」男人的重點顯然和高璽珍想表達的重點有出入。

「不是，我是男的，從我懂事起我就知道了！」

已經看到總是帶著燦爛笑容的雪兒在窗外招手的身影，高璽珍的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揚起，迫不及待拿起身旁的包準備離去。


「這是錯的！」男人忽然大聲起來，「這樣違反……」

「閉嘴！」再也忍耐不了的粗魯回應，高璽珍揹上背包站起身來。

「病態的不是我是你，誠心建議你有病要醫！

「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得救，但為了世界和平，祝你早日康復！」說完，高璽珍快步離開座位，迎向那個正欲推門進入的年輕女子。


雪兒——

大笑著叫著這個名字，高璽珍推開門抱住了他的此生最愛，他的初戀情人。


兩人手上的銀戒因反射著陽光在午後的街角熠熠生輝，在兩人的右手無名指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