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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TS】 À la claire fontaine

#南碩/花開/糖珍/95/果糖(但現在只進行到前兩對)
#1357性轉(但果現在還沒出現)
#無聊的家庭倫理劇 feat. 叛逆期的難搞小朋友


01
「姊姊有多久沒做了呢?」鄭號錫捧起咖啡外帶杯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新做的指甲在陽光下閃著光:「和南俊。」
他和金碩珍每隔一陣子就會像現在這樣見上一面,也不在乎做些什麼——像這樣一起在秋日的午後買杯咖啡到公園散步,也是很好的。
鄭號錫始終覺得,女人之間的友誼不是靠「一起做些什麼」、而是靠「一起說些什麼」來確立的。
「忘了。」金碩珍說:「真的不記得了。」
「那怎麼行呢?」鄭號錫盯著咖啡杯緣的口紅印皺起了眉。金碩珍注意到她今天把眉毛畫得很挑,眉峰勾得銳利。「姊姊都快忘記做愛的感覺了吧?」
「說什麼啊。」金碩珍不輕不重地打了她一下:「大庭廣眾的。」
「姊姊會害羞嗎?」鄭號錫笑了起來:「我們都幾歲了啊。」
「是啊。」金碩珍說:「我們都幾歲了啊。」
她抿了抿嘴唇,今天擦的唇膏鄭號錫也有一支,百貨公司週年慶的時候她們一起買的。
其實那時候她覺得唇膏好看歸好看,但顏色太豔了,平常也沒什麼機會擦,本來沒打算買的,是鄭號錫非拉著她一起,說一次買兩支才有折扣。
鄭號錫總拉著她做這種事,她想。那種危險的、美妙的、平日裡的金碩珍想也不敢想的那種事。
「我得回去了。」鄭號錫從公園的長椅上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不存在的灰:「等會約了客戶。」
鄭號錫大學讀的是平面設計,畢業後學以致用地進了一家設計公司,這些年不鹹不淡地也混到了中階主管的位子,男朋友換了一個又一個,卻一直沒有結婚。
金碩珍於是起身同她道別,她手裡的咖啡還剩了一半沒有喝完,無名指上的婚戒硌著白色的杯身,沒有任何裝飾的指尖微微泛著一點粉紅。
「姊姊啊。」鄭號錫把喝空了的杯子丟進垃圾桶,轉過身看著金碩珍:「戀愛的感覺是怎麼樣的,姊姊想不想再體會一次呢?」
「嗯?」金碩珍不解地歪著頭看向她,鄭號錫於是又笑來起來。
「我是說,」她忽然湊向金碩珍,一臉鄭重地捧起金碩珍的臉:「要是我把玧其借給姊姊一天,怎麼樣?」
金碩珍向後退了幾步,拉開自己和鄭號錫之間的距離:「別鬧了,號錫。」
「我是認真的,姊姊。」鄭號錫看著她,又黑又濃的睫毛隨著眨眼的動作上下搧動:「只是覺得姊姊現在這樣太可憐了。」
「說什麼啊⋯⋯」金碩珍搖了搖頭:「我和你不一樣的,號錫,我們是不一樣的。」
「是嗎?」鄭號錫用有些受傷的表情看著她,但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樣子:「姊姊,在家裡的時候,你是怎麼喊南俊的呢?」
鄭號錫逼問他:「是喊他『老公』還是『智旻的爸』呢?」
金碩珍一時間被她問得愣住了,無名指上的那圈金屬生硬地硌著她,讓她差一點握不穩手中的咖啡杯。
「只要一個晚上就好了,姊姊。」鄭號錫對她笑,頰邊的兩個梨渦浮了起來:「回想一下當女人的感覺吧。」

02
金碩珍回到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放學時間,智旻已經從學校回來了,正趴在飯桌上寫作業,她在玄關摘掉了高跟鞋,智旻聽見她的聲音,頭也不抬地喊了一聲「媽」。
金碩珍抓了一個髮圈把頭髮紮起來,把穿過的外套掛上衣帽架:「今天沒有課輔嗎?」
「今天禮拜五,不用上課輔的。」
「哦對,媽媽忘了。」金碩珍走進廚房裡:「冰箱裡有蛋糕捲,是你喜歡的那家店。」
「不想吃。」智旻一邊算著數學一邊說:「我胖死了。」
「整天說自己胖,到底哪裡胖了?」金碩珍走到餐桌邊捏了捏智旻的臉,軟軟的,像做餃子用的中筋麵粉團:「你還在發育期,多吃點才會長得高,知不知道?」
「啊!早就不會再長了啦!」智旻不滿地跺了跺腳:「這學期健檢量身高,還比上學期矮了一公分呢。」
「那是因為你老駝背的關係。」金碩珍拍了拍她的後腰:「你不是最愛漂亮了嗎?背挺直了,曲線看起來就漂亮了。」
「哪有。」智旻在椅子上扭了扭身體想躲開金碩珍:「媽媽能不能不要跟我講話?我在寫作業。」
「注意你說話的態度。」金碩珍警告她,但她並不期待自己的話對女兒會產生什麼約束力。「你爸今天不回來吃飯。」
「能不能他哪天回來吃飯的時候再跟我說就行了?」智旻把手中的筆丟到桌上:「他一個月有回家吃過兩次飯以上嗎?」
「六點以前把餐桌收拾乾淨。」金碩珍不理他,自顧自進了廚房去切晚餐要用的洋蔥,一邊切一邊被薰得淚流滿面:「要開飯了。」

金南俊大概是晚上十點多的時候到的家,智旻已經去睡了(至少是已經穿著睡衣回臥室去了),金碩珍卸了妝又洗過了澡,躺在沙發上一邊敷著面膜一邊看電視。
一個很無聊的綜藝節目,請了幾個有孩子的女明星上去分享自己結婚生子的經驗,一群三十多歲的女人畫著濃妝,穿著清涼的衣服坐在旋轉椅上,高談闊論著自己第一次給孩子餵奶時發生的糗事。
金碩珍忽然覺得頭很疼,拿起遙控器切了好幾台,找不到想看的節目,最後竟然還是轉回了那個無聊透頂的綜藝節目。
「我回來了。」金南俊一邊在玄關脫著鞋,一邊抬頭問她:「智旻呢?」
「睡了。」金碩珍說:「現在都幾點了。」
「禮拜一要開庭。」金南俊把西裝外套掛上衣帽架——正好就壓在金碩珍那件大衣上,隨手扯掉了領帶:「是財團的案子,要準備的資料很多,整個所都留下來加班了。」
「嗯。」金碩珍說:「桌上有菜,自己熱來吃吧。」
「不用了。」金南俊「碰」一聲把自己摔到沙發上,又把頭枕在金碩珍盤起的大腿上:「我只想洗個澡,然後好好睡一覺,誰都別來煩我。」

當他們終於都洗好澡、並排躺在臥室裡的雙人床上時,已經接近午夜了。
金南俊鑽進被窩時身上還帶著一點浴室裡的熱氣,金碩珍翻了個身過去背對著他。
他已經洗過澡了,全身乾乾爽爽的,不想要沾到那樣的濕氣。
「有人傳訊息給你。」金南俊從被窩裡支起身子,把金碩珍的手機丟給她:「號錫傳來的。」
金碩珍接過了手機,螢幕是亮的,鄭號錫的訊息顯示在預覽狀態列裡,只有一句話:「今天的事情,姊姊再考慮考慮吧,無論如何,我是為了姊姊的幸福著想的。」
「說什麼呢?」金南俊在一片黑暗裡出聲問她。金碩珍知道他指的是什麼。
「沒什麼。」她點開了鄭號錫的訊息,遲遲不知道怎麼回覆,最後乾脆關掉了手機:「一些不重要的小事。」
「嗯。」金南俊說:「那睡吧。」

夜裡,金南俊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貼在臉上,溫熱的,濕漉漉的。
是金碩珍。金碩珍在吻他,濕潤的唇把他從眼睛吻到鎖骨——太濕潤了,他簡直快要分不清金碩珍到底是在吻他還是在舔他。
金碩珍整個人都壓在他身上,豐滿的乳房緊貼著他的胸膛,下身隔著薄薄的睡衣不經意地相互磨擦著。
「怎麼了?」金南俊伸手去碰金碩珍的臉,摸到了滿手的淚:「怎麼了?」
金碩珍不理他,低下頭去解金南俊睡衣的扣子。
金南俊嘆了口氣,摸了摸金碩珍散在他胸前的頭髮:「想做了嗎?」
金碩珍很輕很輕地「嗯」了一聲——真的太輕了,金南俊都不太敢肯定那真的是她發出來的聲音。
金碩珍現在把他的睡衣扣子解到最後一顆了,他於是也伸手去解金碩珍的。他解得很快,金碩珍沒有穿內衣,豐滿的乳房一下子露了出來,他翻了個身把金碩珍摟在懷裡,一邊吻她的耳垂一邊用膝蓋頂開她的雙腿。
金南俊太大了。金碩珍和他結婚這麼多年,生的孩子都快上高中了,身體卻始終沒有辦法習慣金南俊,每一次被進入對她來說都像是被上刑一般,無論前戲做得多麽足都一樣。未經人事的學生時代,她和鄭號錫也透過在女同學之間偷偷傳閱的言情小說裡男女主角做愛的樣子,以此幻想屬於自己的性與愛該是什麼模樣。而一直到遇上了金南俊、和這個男人結了婚之後她才明白,言情小說裡描寫的性就和它所描寫的愛一樣,片面、殘缺而虛妄。
她因此而始終覺得自己的身體是不配被愛的——現在金南俊開始頂她了,她配合地跟著節奏開始呻吟,金南俊的吻落在她臉上、鎖骨上、胸膛上,時輕時重,像是大小不一的雨點打在身上。
被用力頂到最深處的時候她忍不住叫了出來,隨後意識到自己似乎弄出了太大的聲響而有些心虛地伸手摟緊了金南俊的脖子。
果不其然,她聽見臥室的門板被敲擊的聲響,然後是智旻困倦中帶著慍怒的聲音:「都幾點了,媽媽在吵什麼啊?」
金碩珍剛想開口回話就感覺身下一涼。是金南俊退了出來。
「太黑了,你媽剛剛起床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跌了一下。」金南俊對門外的女兒說:「這麼晚了,智旻還沒睡嗎?」
「什麼啊,早就睡了好不好。」智旻對著臥室抱怨:「是被媽媽吵醒的。」
「對不起啊,智旻。」金碩珍從床上坐了起來,攏了攏披在身後的頭髮,她和金南俊的臥室窗外有一盞路燈,微弱的光線落在她赤裸的身體上,顯得蒼白而透明。「把你吵醒了,下次會注意的。」
門外傳來智旻故意踩得又重又響的腳步聲,房門「碰」一聲被甩上的同時金碩珍無力地軟倒在床上,重重地呼出了一口氣。
被智旻一攪局,他和金南俊誰都沒有了做愛的心情,作為主動方的金碩珍尤其尷尬,於是轉過身去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金南俊默默起身穿好了衣服,看見金碩珍的樣子就嘆了口氣,伸手推了推她:「睡覺吧。」
金碩珍不理他,金南俊繞到床的另一邊,把她的睡衣撿起來丟給她:「至少把衣服穿了,會著涼的。」
金碩珍沒接,金南俊丟過來的睡衣就落在她光裸的身體上,像是要埋葬她的一抔土。
「只是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沒有智旻就好了。」她把臉埋在枕頭裡,那是金南俊的枕頭,上頭帶著一點潮濕的氣息,她能想像肯定是因為金南俊又不把頭髮吹乾就躺上床的關係。
「阿珍。」金南俊喊她的口氣帶上了一點責備:「智旻沒有做錯什麼。」
「我知道。」她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了鄭號錫的模樣。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的、擦著亮紅色唇膏和大地色眼影、用剛做好凝膠指甲的手拿著咖啡外帶杯的鄭號錫。看起來那樣漂亮、那樣輕鬆、那樣無所牽掛的鄭號錫。「我知道、南俊,我都知道。」

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早上了,身邊的被窩是空的,金碩珍掙扎著從被窩裡爬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上下無一不疼,腦子裡又昏又脹,偏偏其中的某一小塊區域卻是清醒無比。
現在那塊區域正支使著她拿起手機,撥通了鄭號錫的號碼。
「喂?」鄭號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姊姊?」
「我考慮過了。」金碩珍聽見自己的聲音說:「我也想當個女人,號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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