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第三章 在前往黑魔法修行的路上

“首先想要在一個領域上有所突破，基本工的苦練必不可少，像你這樣施魔法都有問題的傢伙，基礎的訓練更是不可或缺的。”

第二天一大早，蒼翠鬱鬱的茂盛枝葉遮住了天空，金黃的碎陽透過樹梢落在滔滔不絕的少年與站姿恭敬的銀髮精靈身上。

“作為一個魔法師，尤其是一個暗黑法師，必須對於所有基着的工作都游刃有餘才行，同一個動作練到幾千萬次都不嫌多。”少年一手拿著藤條，狠狠的往地上一抽，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頗有斯巴達軍人在操練自己手下的氣勢。

他拿出硬皮書遞了過去，一面說道“首先，今天的熱身，把這本書的草藥用十分鐘的時間找出來放到我面前，多一分少一秒都不行，另外...”他的雙眼認真注視著正在翻閱書籍的自家徒弟，慢吞吞的說 “我希望它們都很健康。”

“我明白了，老師。”

將閱覽完畢的書籍恭敬的捧回少年的手裡，隨著碼錶的按鈕一聲輕扣，銀髮青年便如同一陣勁風般消失而去了，只留下了枝頭末梢相互摩挲的殘響。

想來這片森林最少也有十多英哩那般大，想要找到圖鑑上所有藥材饒是他自己也要一時半載，但是總覺得阿爾一定會在規定的時間回來，被留在原地的黑髮少年這麼想著，看著掛在脖子上的碼錶跑動的數字，才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他手上拿的是剛剛精靈遞回來的硬皮書，也就是說...

“那傢伙在我說了幾句話的時間內，就記住了一整本初階魔藥圖鑑。”感覺自家徒弟的記憶力又刷新他的認知，他不由自主的說道，隨即又點著頭感嘆。

“後生可畏啊...”

之後銀髮青年的確是準時回來了，還附帶一籮筐的草藥，血族的少年只是上前從裡頭捻起了一朵透明的小花，嚴肅的開口問道。

“你來說說，這是什麼?”

面對黑髮少年詢問，對面的青年很快的答道。

“萊絲麗雅，花期為春季，其樹木高聳入雲、細如翠竹，因為只生長在樹木的頂端，別名雲染，顧名思義長期接觸到雲而染上近乎透明的白色，在黑魔法的應用上可用於詛咒、製作聖水的解藥。”銀髮青年稍微偏頭想想，又補了一句“以及製作光明魔法的回復法陣素材，必要時可入藥。”

光明魔法都被他給說去了，黑髮少年在內心悄悄的翻了白眼，又問到“既然那樹如此高聳又纖細，你又是如何爬上去的?”

“報告老師，我是沿著樹幹跳上去的。”

黑髮的少年在第一時間沉默了，然而在看到自己自家徒弟蹬著那足有十公分，打磨的尖利無比的高跟鞋跟之後，瞬間秒懂。

原來高跟鞋是這麼用的。

長見識了。

雖然不是沒見過對方穿著恨天高翻山越嶺的本事，那姿態簡直優雅從容，但爬樹未免也太物盡其用了吧。

對於徒弟如何穿著尖高跟爬樹這個問題，完全不想了解的黑髮少年一臉默然的出了第三個考題“為什麼會要你做這樣的訓練?”

對面的青年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老師對他採藥方式的糾結，面上一派有禮的答道。

“其一，一分不差的秒數是為了更好掌握對時間的感受力，使得熬煮魔藥時能夠降低出錯機率
其二，對品質的要求能夠加強觀察力，在短時間內分辨出最優質的材料
最後...”說到這裡，他面上輕淡的露出笑容，眉宇間帶點調笑的意味在。

“我找到了高跟鞋的新用法。”

“非常完美的回答，除了最後那個不算。”黑髮少年滿意的點點頭，直接自動屏蔽了對方的玩笑話 。

“在訓練時知道其中的意義是非常重要的，即使它感覺上微不足道，但是會在無形中影響你的成長。”少年朝遠處走去，一手將掛在脖子上的碼錶收起來，另一隻手從腰間抽出一把短匕。

“既然熱身結束了，我們就開始進階的特訓吧，本是打算對你發動攻擊，不過想來這對你言太過容易了...”他轉身朝對面的徒弟擺出了一手持刀，一手握鞭的進攻的姿態。

“給我把雙眼給矇上。”

話語剛落，黑髮的少年如同一振出鞘的短刀，整個人驟然迸發出冷銳的氣勢，紫水晶般的雙瞳變的幽深，展露出利器般的鋒芒，好似一支蓄勢待發持緊弓弦的利箭，觸而及發。

見到這樣的老師，銀髮精靈感到體內的血液有些沸騰，他捏著布條綁上雙眼的指節細微的戰慄著，失去了視覺之後，其他感官變得敏銳，他感受到了老師肅然的殺意，那凜冽殺意掠過他的肌膚，使他的情緒感到些微的亢奮。

老師...稍微有些認真起來了呢...

輕微的破空聲劃過，他一個側身閃過了瞄準門面飛來的匕首，隨即抄起法杖沿著樹幹借力往上躍去，而少年的腳步聲緊追在後。

他嘗試透過周遭的氣流在識海中構建出能夠辨識周遭環境的簡單線條，他躍上樹梢，緊跟的是一道道強勁的鞭擊擊碎了周遭的枝條，皮膚感受到氣流的變化，心下一動，毫不猶豫的往下倒去，躲過了被飛速而來的利器擊中的命運。

他將法杖卡在樹上，以緩衝快速下墜帶來的衝力，後頭的身影緊追不捨，短匕又從上方投擲而下，他只得將鞋跟嵌進樹幹上，硬生生的用手上唯一的武器將瞄準他的金屬擋下。

儘管被限制了視覺，他依舊能透過風壓與氣流判斷出老師的位置，只不過周遭繁瑣的枝條以及時不時飛來武器讓他有點困擾，於是便打算往相對空礦的地方移動。

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他的意圖，一路上的攻擊變得更加凌厲，鞭子揮擊的次數也變得多起來，在這一來一往之中，他在短匕的破空聲、枝椏間的摩挲聲，以及耳邊吹拂的氣流聲中，聽見了另他更加在意的聲音。

那是一個人的呼吸聲，即便很有規律，但比以往更來的稍微急促、加重，就是那樣的呼吸聲，讓他想到他的老師體力並不是很好這件事，這使他愣了一下。

回過神來，在當他察覺到一支短匕近在咫尺時，他反射性的想用魔杖擊回去，卻想到擊去的軌跡似乎是老師的方向，便即時的煞住了手裡的動作，隨著短匕刺中他的右肩，短暫的訓練也進入尾聲。

銀髮青年默默的解下布條，果斷的把短匕從傷處拔出來，絲毫不在意肩上濺血的傷口，一抬頭便看到站在枝頭另一端面色不善看著他的少年。

最後，他的老師並沒有算他失敗，而是一臉不快的告訴他 “下次不必因為有所顧忌而吃下攻擊，你老師我沒那麼脆弱。”

他表面上的確是答應了，但是他覺得如果同樣的事再發生一次，他還是會做同樣的選擇。

傷口已經被他用光明魔法治好了，黑髮的少年又開始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訓練內容。

例如說在最高的樹頂剝曼得拉草，以及潛入水底習慣水壓之類的，總之他的老師陪伴他一起訓練，順便指導他，不知不覺就到午飯時間了。

“我說你啊，明明就是為了鍛鍊你，為什麼身為老師的我感覺比你還要累啊。”黑髮的血族啃著乾糧不滿的抱怨道“你這傢伙體力未免也太好了吧。”

“那是老師平日照顧有佳的功勞。”銀髮青年不溫不火的應道，優雅的吃相比起粗野的乾糧，看上去更像在享用能夠佐上酒精的高級料理。

“就會裝模作樣，我們等等來驗收，讓我看看你的成果。”少年吃下了口中的食物，又說道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雖然只有一天，但至少總會有一點進步吧，我可是很期待喔。”

接下來兩人解決完午飯之後，黑髮少年從空間戒指拿出了一口大鍋，命令自家徒弟進行初階魔藥的製作，他看著對方不論抓取的藥量，還是操作都無比老練的模樣，他總覺的這次應該有點希望了吧。

然而事實告訴他，理想與現實還是有區別的。

在藥材燜煮到最恰當的時機，銀髮的青年將鍋蓋掀開，少年上前嗅了嗅，味道沒出錯，總算可以看見正常的成品了，正當他準備露出欣慰的笑容時，鍋子裡頭的內容物讓他傻住了。

貝利：內心不但毫無欣慰，甚至有點想打爆幾小時前說著後生可畏的自己。

“阿爾，可以回答我，為什麼鍋子裡會出現南瓜嗎？”黑髮少年攀著鍋的邊緣，有點不太能接受現實。“上次的蘋果我可以原諒你，但是南瓜未免太過分了吧，你以為這是萬聖節嗎。”

然後黑髮少年就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南瓜長出了一對翅膀，然後它飛了起來。

二人就這樣看著南瓜的背影，空氣慢慢凝結了。

“那個，能用出會飛南瓜也是很厲害啦...”血族少年說著像是安慰的話，接著蹙起眉頭，接著話鋒一轉“你以為我會這麼說嗎，給我重做，重新再來一次。”

“可是老師...”

“給我安靜。”黑髮的血族佇立在他面前，一臉嚴肅的神情頗有幾分架勢。

“我，貝利.巴洛的徒弟，豈是因為天賦不足而輕言放棄之人，不要妄自菲薄了。”

老師...雖然您說這句話的時候很帥氣，但是那顆南瓜還停在您頭上啊。

銀髮精靈默默的這麼想，手上還是聽話的動作起來，總之大概不會比南瓜更糟的吧。

在第二次將鍋蓋掀開之後，黑髮少年聞到了是比上一次更加純正的藥香，這次說不定會成功……

才怪。

眼見一抹晶亮的色彩從鍋中竄出，那抹光點漸漸的朝森林飛遠了，只留下一鍋金燦燦的金粉，那是一隻光明小精靈。

光明小精靈...

黑髮少年看向自家徒弟，只見對方露出一個略帶歉意的笑容說道。

“抱歉，我以為不會比南瓜更糟了。”

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少年目露死灰的直接倒在一旁的草地上，他活生生的被自己徒弟給氣暈了。

最後他只聽到對方擔心的呼喚。

“老師......”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