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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

「哼……能夠跟上首席大人的步伐，想必是厲害的人才。」為了隱藏不甘心得幾乎要咬牙的動作，我垂下眼喝了口茶，擴散在口中的是茶葉的苦澀。
「誒誒，是的，非常厲害。」
嚥下卡在喉頭的哼聲，聲音因此變得沒有起伏：「啊是嗎。」
「嘛嘛嘛，要好好相處喔，克洛醬、真矢醬。」奈奈把香蕉蛋糕遞給天堂，他看起來對蛋糕興趣缺缺，但也還是拿了一個後跟奈奈道謝，然後奈奈將保溫壺舉到我面前，我將茶杯拿起讓他替我把茶倒滿。

「這周末大家有計畫了嗎？」
「啊啊，我打算去圖書館查點資料。」純那說。
「光醬呢？」華戀期待地轉頭問光。
「想去水族館……」
「不錯呢！我也要去！」
真晝馬上說：「我也去！」
對於光和真晝暗地裡交戰的眼神，華戀絲毫沒有注意到，他興奮地拉著兩人的手：「太棒了，三個人一起去玩~」
除了當事人之一的華戀之外，估計所有人都發現了這個微妙的三角關係，純那無言地收回視線，問隔壁的奈奈：「奈奈呢？打算要做什麼？」
「嗯~我跟純那醬一起去圖書館好了。」
「好啊。」
「我要留在學校練習。」隨便抓了塊餅乾丟進嘴裡，算是……幫自己壯膽吧，能夠更好地演出「隨意地提出行程」的樣子。「雙葉同學要來嗎？」
其實我並沒有特別希望雙葉陪我練習，不對，也不能說不希望啦，畢竟兩人一起練比獨自練習更有效，只不過這不是我問話的目的……總覺得有些對不起雙葉。
──我想知道天堂會有什麼反應。
他會生氣嗎？還是傷心？或者是什麼反應都沒有？不論是哪個似乎都有可能，而我想知道，我想知道「真正的」天堂真矢的反應，而非我腦中幻想的那一個。
「誒？我……」
沒等雙葉回答，香子搶著說：「雙葉炭已經和咱說好要去逛街了。」他抱緊對方的手臂，那模樣令我聯想到護著自己的小球的貓咪。「對吧，雙葉炭？」
雙葉看著鼓頰的香子，無聲地嘆氣，「啊……嘛嗯，抱歉了克洛同學，下次再跟你一起去練習。」
啊，罪惡感湧上來了。若是這裡有一匹馬，估計我會被踢一腳吧。
「沒事，放鬆也是很重要的。」
「我也會留在學校練習。」隨著天堂淡然的聲音，心臟狠狠地上提後再墜下，接著飛快地跳動。「如何，西條同學，要一起練習嗎？」
想去，超級想去，但我不想看到天堂的搭檔，我不確定自己在看見除了我以外的人和天堂共舞後還能平靜地練習。
放著他們獨處也不是什麼好主意……
我不甘願地開口：「唔……也不是不行……」
「那就決定了呢。」
天堂放下茶杯，勾起招牌微笑站起身，「不好意思各位，我先離開了。」
「噢、再見啦。」
「克洛醬拜拜~」
我看著天堂的長髮隨風在身後飄動，最終消失在轉角。
「……各位，我也先離開了，課堂上見。」
奈奈笑著和我揮手：「拜拜克洛醬。」
大概是我的錯覺吧，奈奈的微笑像是在說「我什麼都知道喔，克洛醬你快去吧」，應該是想多了吧。
「Au revoir[注一]。」

「天堂真矢！」
天堂停下腳步轉身，眼中的吃驚令我的心臟像是被捏緊般地難受。
「怎麼了，西條同學？」
「沒、什麼都沒有！」
事實上我連自己為何會開口叫喚天堂都不知道，只是……當天堂的背影一出現在視現中，心底有個聲音在吶喊著希望他轉過來。
希望她看著我，只看著我。
結果就不小心真的出聲了。
對於撇開臉沉默著的我，天堂或許會感到困惑吧，被莫名其妙叫住，之後對方又擺出態度不好的模樣……尷尬在空氣中飄散，此刻的我只想逃跑，但自尊心自然不會允許我這麼做，因此我絞盡腦汁思考該說什麼比較好。
「你的搭檔是誰？」
一講完我就想咬掉舌頭了，明明方才在腦中想到的是關於午餐的討論……好吧好吧，我曉得這個話題爛透了，然而亂成一團的腦袋只想的到這種話題，結果連舌頭都嫌棄它，自顧自地問出這個只會使我們更加尷尬的話題。
「誒、不是，我在說什……」
「啊，關於這個──」天堂嘴角的笑容莫名地加深，「西條克洛迪娜，和我一組吧。」
「……呃、抱歉，我剛剛可能出現幻聽了，麻煩你再說一次。」
「西條克洛迪娜，和我一組吧。」天堂一字不漏地重複說過的話，雖然頭有點暈，不過至少這次能確定不是幻聽。
「我？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已經有搭檔了嗎！」
「誰都沒這麼說過，『只剩等待對方的回覆。』並不代表已經有搭檔了不是嗎？而我現在詢問你，西條克洛迪娜，你願意成為我的搭檔嗎？」
經過天堂的解釋，我才明白話中隱含的意思，想起先前受傷、憤怒的心情，一股熱度猛地竄上臉頰，「你、你！這個狡猾的女人！」
「如何，你的決定呢？」
天堂現在的表情幾乎能稱得上是燦笑，這樣的表情在他臉上可不常見，而每次見到天堂這樣笑，無一不是計謀得逞的時候。
「哼……好吧，反正除了我以外也不會有人願意跟你一組。」
「啊啦，這可有點傷人了呢。」
我睨了眼天堂，他的臉上依舊是大大的微笑。「我可看不出妳哪裡受傷。話說這是事實吧，不是誰都有辦法跟上首席的實力。」我勾起嘴角，戲劇化地把手指抵在胸前，抬起下巴高傲地說：「當然，除了我。」
天堂也隨之將笑容換成充滿自信的淺笑，「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等著吧，我絕對會打敗你。」

真矢

「天堂真矢！」
身後傳來克洛迪娜的叫喚，一瞬間我以為自己在作夢，但可惜，我的夢中還未曾出現過克洛迪娜。
轉身後，映入眼簾的便是他臉上寫著「糟糕」的表情，「怎麼了，西條同學？」
「沒、什麼都沒有！」克洛迪娜迅速轉開臉，微微低著頭。啊，看樣子是不小心叫出聲的呢，真可愛。
「你的搭檔是誰？」
原以為在這種微妙的情況下，克洛迪娜會選擇相對普通的話題，沒想到一開口便是這個。明明在意的不得了，卻硬要裝作無所謂，這樣的他也令我著迷。
「誒、不是，我在說什……」
「啊，關於這個──」我忍不住攀上嘴角的笑意，笑容逐漸擴大，「西條克洛迪娜，和我一組吧。」
克洛迪娜愣了一下，「……呃、抱歉，我剛剛可能出現幻聽了，麻煩你再說一次。」
「西條克洛迪娜，和我一組吧。」
「我？你在說什麼，你不是已經有搭檔了嗎！」
勉強讓笑容保持在不會顯得表情奇怪的角度，克洛迪娜完全照著我所希望的方式去思考那句話，實在令人非常愉快；此刻我即將要掀開虛幻的言語，把真實獻給他，他會給我怎麼樣的反應呢？真是期待。
「誰都沒這麼說過，『只剩等待對方的回覆。』並不代表已經有搭檔了不是嗎？而我現在詢問你，西條克洛迪娜，你願意成為我的搭檔嗎？」
克洛迪娜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接著才發現自己被騙，臉頰的紅韻清晰可見。「你、你！這個狡猾的女人！」
「如何，你的決定呢？」
不論過程如何，最重要的只有達成預想中的結果，所以我並不在意被說狡猾，不如說被臉紅的克洛迪娜咬牙切齒咒罵，只會使我更加開心罷了。
「哼……好吧，反正除了我以外也不會有人願意跟你一組。」
「啊啦，這可有點傷人了呢。」
他斜著眼看我，「我可看不出妳哪裡受傷。話說這是事實吧，不是誰都有辦法跟上首席的實力。」克洛迪娜勾起傲慢的笑容，五指抵在胸前，手腕以誇張的角度彎曲，「當然，除了我。」
就是這份狂妄，我想看的就是這個。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等著吧，我絕對會打敗你。」

[注一]法文。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