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蔽 (十二)

※原裝漠尚
※漠北君追妻火葬場
※多災多難尚清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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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華雖然痛得有點意識不清,但也被這個動作嚇傻了,漠北君抓住這個空檔,把手臂枕在尚清華後頸,一邊慢慢的渡水過去一邊把尚清華的頭抬高,漠北君修長透著涼意的手指撫過裸露出的頸項,直到掐住了某個點,接著輕輕一壓,藥丸便順著水滑了下去。

漠北君放開尚清華時,只見他像是嗆到般的咳了兩下,接著安魂丹便起了作用,尚清華還是捲著身體,但臉色明顯緩和了許多,也不再發抖,只剩下耗費過多體力的低喘。

安魂丹的藥力隨著靈力擴散,流淌過曾經碎裂的魂魄,像安眠曲一般,將人漸漸拉入無憂無慮的夢中。

漠北君用衣袖把尚清華臉上的冷汗抹去,確認他沒事之後,鬼使神差的,漠北君也躺上了床把尚清華摟進懷裡,小小的床躺兩個男人略顯擁擠,只能側著身,下巴抵著髮頂,耳邊迴盪著尚清華平穩的呼吸聲,他的體溫雖不高,但漠北君感受到,這個人是活著的,不是冷冰冰的屍體了。

隔天早上尚清華醒來時漠北君已經離開了,他發了好一會愣才想起來昨天都發生了些什麼事,臉迅速的燒起來,他現在愈發不懂了,不論是對於失憶這件事還是自己跟漠北君的關係,若不是關係不一般,漠北君應該不會做出那種舉動,直接把他丟著死了就算了。

可是自己在蒼穹派待的好好的,又怎麼會到這個地方來?這裡一定是魔界的某個地方,從他最後的記憶到現在,到底過多久了?他是被強抓來的還是......背叛?

尚清華挺清楚自己的為人,什麼正道大義的信念,他不是說沒有,而是出發點都是為了自己過的舒心,這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背叛蒼穹派,也不是沒可能。

而且最主要的是......昨天那樣彷彿撕裂全身的痛感是什麼?他明顯感受到金丹不穩定,可是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結的丹。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結果,尚清華下床簡單的梳洗一番,伸伸懶腰動動筋骨,決定再多觀察一些時日。

接著尚清華老老實實的在閒人居裡待了幾天,生活上照樣是衣食不缺,就是有點太無聊了,漠北君白天似乎都在忙別的事,晚上才會到這裡來,但常常相看兩無言,弄的尚清華提心吊膽。

有幾次漠北君直接倒到他床上就睡著了,一點防備也沒有,這讓尚清華更加疑惑,他思考了很久都沒弄明白自己待在這裡有什麼意義,不過疑惑歸疑惑,他也沒敢放肆到跟漠北君擠一張床,都是縮在床邊地上睡的,但每次半夜都會被漠北君撈回床上。

這件事是尚清華有一次睡得比較淺時發現的,他一直以為漠北君就是一路睡,睡到早上開心了才大發慈悲把自己丟到床上,發現這個事實的那一晚尚清華整晚沒睡,身體僵硬的一動也不敢動,漠北君厚實的胸口緊貼著他的背,呼出的氣息就在耳邊,本來繃緊身體是因為害怕,可到最後好像漸漸有別的什麼混進去了,弄得他的臉有些發燙。

不過平淡無奇的日子真的太無趣了,身為安定峰弟子的尚清華起初覺得閒人居這個名字諷刺到了極點,但沒想到現在真的成了個閒人,於是他開始找時不時會來幫他診斷的老魔醫聊天,雖然能聊的不多,但總比憋死好。

「我是什麼到魔界的?是被抓還是......?」

「尚峰主你是某天突然跟著君上回來的。」
老魔醫漫不經心的回答,邊幫尚清華診著脈邊在本子上記錄著。

「原來我現在是個峰主啦……呃,不對,我那時看上去幾歲?」
尚清華思考著,看來是背叛沒跑了,但都當上了峰主還背叛?還是沒當峰主之前就背叛了?一連串的問題就像拔地瓜一樣越來越多。

「老朽不知,說來慚愧,老朽對於人類不甚了解,尤其是修仙之人,就更難斷定了。」
老魔醫聽到那句” 原來我現在是個峰主啦”時眼神閃爍了一下,但終是沒說出現在的情勢。

「這樣啊......那我的金丹...為何......」
雖然就算知道了年齡也於事無補,但還是難免失望,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當上峰主的,也不知道現在幾歲,所以知道了那時的年紀也沒用,於是轉問了別的問題。

「老朽也無從的知您的結丹時間。」
老魔醫呷了口茶。

「不是的,我是想問,為什麼我的金丹會不穩?那應該......是不穩吧?」
尚清華一時半刻也不知道怎麼問比較好,畢竟他一醒來就有了金丹,也不確定自己形容的恰不恰當。

「老朽只能告訴你,你死過一次,金丹離體了一段時間,而且不只金丹,魂魄也受損過,切勿大喜大悲。」

尚清華睜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丟失的那段記憶裡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不過這樣的話,前幾天疼到需要吃藥的痛感便有了解釋,但尚清華記得那時他明明是因為一股莫名的恐懼感佔據全身,進而引發了那近乎讓暈厥的疼痛,所以自己應當是非常害怕漠北君的,可是這幾天相處下來,漠北君雖然不怎麼說話,但對他也是挺好的,自己怎麼會怕他呢?

解決了一個疑問又冒出了一堆新問題,尚清華本來還想再問些什麼的,但老魔醫卻表示自己還有其他事要忙先行告退,尚清華回頭一想,反正自己的事也急不來,就沒攔著老魔醫,讓他離開了。

於是房裡又剩下尚清華一人,百無聊賴的在床上滾了兩圈,決定開始繼續試著回想,看能不能想起些什麼。

尚清華閉上眼,思緒飄遠,片片斷斷的記憶出現在腦海裡。

『你這蠢貨想什麼呢,還不去幹活!』

『清淨峰那些弟子明擺了就看不起咱們安定峰,咱們回回還得給他們當牛做馬。』

『尤其是那個沈清秋,也太拿自己當回事,眼睛長在頭頂上。』

『哪兒能呢,你當岳師兄會乾看著不攔?有他在,柳清歌怎麼也打不死沈清秋的。』


岳師兄...沈清秋...柳清歌......

尚清華額頭浸出冷汗,繼續往下回想,接著他耳邊響起不知道哪師兄配劍出鞘的刺耳聲響。

『何方妖孽敢爾!』

但接下來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當時他們遇到誰了?尚清華只記得後來在場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下來回到了蒼穹山。

場景變換,穹頂峰大殿外,他跪在一堆屍體前,一副快嚥氣的樣子哭訴著事情經過,那時他說些什麼?一樣模糊的無法聽清,只聽見了沈清秋帶著鄙夷和質疑的尖銳問句和岳清平穩溫和的聲音。

『尚─師弟。你究竟是憑什麼,能全身而退,回蒼穹山來呢?』

『安定峰的師弟們這次下山,本也是為了幫清靜峰辦事,師弟何必半分同情也吝於施予......』

而後便是岳清源的寬厚手掌拍上了他的肩,從懷裡掏出了幾個玄陽真火的火種,溫聲道。

『尚師弟,你受驚了,這些給你防身吧,這是玄陽真火的火種,不是一般的明火符,你若不會用,我回頭教你。』

回憶到這裡就幾乎結束,後來他莫名其妙的變成了內門弟子,一覺醒來,便在這個假的閒人居裡了。

所以說岳師兄給的玄陽真火呢?

尚清華把衣襟和袖口掏了個遍,什麼也沒摸到,以他的個性來說,應該會隨身攜帶才對,還是他用掉了?用哪去了?

坐在床上的尚清華忽然覺得通體發寒,腦中闖入了一個陰冷的聲音,叨叨絮絮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卻讓尚清華莫名的感到畏懼,下意識的撫上了之前被直接穿透的那隻小腿,傷雖然好了,但不知為何還是隱隱發疼。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