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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掉的)


車庫停了一輛從沒見過的白色轎車。凜雪鴉坐在辦公室外的窗台下，聽著老師們的交談聲從敞開的大窗前傳了出來。

有個沒聽過的男性嗓音，蒼老但充滿了魄力，正在和丹翡談論什麼。

凜雪鴉今天翹課了。他不想在丹衡的課上聽那些已經學過的東西，於是他趁著分組的空檔溜了出來，這年記的孩子要躲過老師們的視野可容易了，更何況是精於此道的他。

兩個大人離窗戶很近，凜雪鴉猜測他們正站在那架鋼琴旁。他並不害怕他們隨時會把頭探出窗外，因為在他們的角度看來，這裡只是一片蝴蝶飛舞的花園。

而凜雪鴉可以在這片花海中渡過一整個下午。

「廉耆先生，真謝謝您特地繞過來。」丹翡的聲音幾乎從凜雪鴉上頭冒了出來。

「哪裡。我還要謝謝你們讓我這把老骨頭動起來呢。」那個蒼老的聲音說。

「呵呵，有您親自來替鋼琴調音，我們真的很高興。」

「你也知道這傢伙多久沒保養了？」廉耆的聲音聽起來很和善。

丹翡沉吟了一會，凜雪鴉想著她一定又露出了那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沒有那個經費是吧？不怪你不怪你。」

「不過您放心，這次的費用‧‧‧‧‧‧」

丹翡的聲音被打斷了。

「不用了。」廉耆說，「不過就是點功夫。」

「謝謝您。」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為什麼你隔了這麼多年才把我找來。」

「這個嘛，我們有個孩子，也會彈琴‧‧‧‧‧‧」丹翡說。

「所以才想到我了嗎？」廉耆說，「丹翡，你有沒有為自己做過一點事啊？你有多久沒彈過真正的鋼琴了？」

「您就別調侃我了。」

「可惜。真可惜啊。」

對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簡短又單調的琴音。凜雪鴉想著浪巫謠來到這裡的第一天，也坐在那個琴椅上彈了一曲。

那個小子到底怎麼做到的，明明話都說不好，竟然能彈的比丹翡還動聽。

凜雪鴉從外套裡拿出那本黃皮書，上個月他已經看完了，正在閱讀第二遍。他要在這個窗台下待到晚飯時間。

那個老爺爺似乎也沉浸在他的工作裡，短促的琴音從窗戶飄了出來，伴著秋季的微風很舒服。

眼前的花園過不久又要枯萎了吧，屆時又會是一片白雪皚皚的景色，那時凜雪鴉就會換去廚房的爐火檯了，挨在那片暖暖的磚瓦上，偶爾還能偷點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