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我英切爆】
＃10／5


＃

［21/16］

切島銳兒郎有一整年沒見到爆豪勝己。

打電話完全不接，訊息基本不讀不回，連假日去對面按爆豪的門鈴，來應門的通常也都是爆豪光己，笑著跟他說爆豪勝己不在家。

然而切島察覺到光己的笑意似乎有些微妙。

背後冒起絲絲冷汗，切島不確定光己知不知道爆豪跟他告白過這件事，或許只是以為兒子跟他吵架了，或許只是切島自己心虛而產生的錯覺。

這一年中，切島和爆豪只有過兩次交流，一次是爆豪生日，一次是切島生日，都是一方說生日快樂，另一方回覆謝謝。除此之外，無論切島再多說些什麼，爆豪都不會再給任何回應。

是不是爆豪在雄英真的過得很充實？

切島猜測，背好背包，走下了電車。

雄英的課業與活動足夠一般學生忙碌了，切島以前曾忙到足不點地，親身體會過雄英痛並快樂著的疲勞轟炸行程。爆豪又是優等生，技藝全才，班上需要他幫忙的地方想必很多很多。

那一定交到了許多朋友。

街道旁的櫻花正在綻放，粉色花瓣隨風飄落，切島一邊仰頭觀賞，一邊前進。

這是好事。切島為此感到欣慰，其實就算爆豪不找他，他也打算減少跟爆豪聯絡的次數，等過段時間，等爆豪的心思變淡，再重新跟他的鄰居建立起友誼。

雖然他自己會有些寂寞，斷掉連絡第一個月總是心神不寧，回家時會無意識透過自己房間的窗戶看向對面，好幾次拿著手機發呆，每隔幾分鐘就去檢查訊息，輸入欄裡的字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終究是沒發出去。

和他住同一層樓的上鳴跟瀨呂那時每天都在空氣中一通亂抓，憋著笑說要幫他抓回飄走的靈魂塞回他身體裡。

漸漸地，切島也就習慣了，只在重要的幾個日子裡給爆豪祝賀，不多打擾他。

下個轉角轉彎就是家門，切島邁著步子，踏上路口，一轉頭，便頓住了腳。

爆豪勝己站在他家門口，已經注意到了這邊，側頭看他。

切島拉拉肩上的背包背帶，尷尬地走過去，打了招呼，「好久不見，勝己──唔喔！」

迎接切島的是一個硬梆梆的長條狀物體，爆豪的手臂揮了一個完美的弧度，東西不偏不倚砸上切島的鼻頭。切島忍著疼痛，手忙腳亂地接穩了凶器，再揉揉鼻子抗議，「勝己，你做什麼！」

得意的笑靨在他臉上綻開，爆豪略略揚起下巴，說出口的話語字字鏗鏘，撞進切島耳裡。

「我高中畢業了，跟我交往，銳兒郎。」

「畢業？」切島的神情滿是茫然，「……你不是剛要升高二？」

「跳級，雄英教的那些東西，我早在你讀書的時候就全學會了。」爆豪指著切島手上的紙筒，切島低頭一看，居然是雄英的畢業證書。切島家中有個一模一樣的，印著雄英的校徽，是真的證書沒錯。

「學校……學校答應讓你跳級？」

「畢業考全科滿分，校內排名第一，正式通過大學錄取考試，他們有什麼理由不答應？」爆豪挑眉，厲害到令人難以置信的成績，他卻絲毫不以為意，他注視著的僅有切島，「是你讀的那一所大學，銳兒郎。」

切島突然察覺，爆豪在這一年間明顯地長高了，他們的身高差距縮小了一大截。

「男子漢一定要遵守約定，對吧。」

爆豪舉起拳頭，不輕不重地在切島胸膛上捶了一下。


於是切島銳兒郎有了男朋友。他的對門鄰居。

不對──不對吧。

他在咀嚼晚餐的米飯時，終於消化了自己有了男朋友的事實，後知後覺地感到驚訝，忘記吞嚥，就這麼鼓著臉，盯著碗裡發呆。

直到被母親擔心地叫了好幾聲，切島才回過神，趕緊笑著說自己沒事，扒了幾口飯，解決掉碗裡的食物，自動自發收拾桌子去洗碗。

切島是真的沒想到爆豪的行動力比他預料的高出那麼多，震驚之下，糊里糊塗答應了遵守約定，之後他們大概還說些了什麼，但切島記不明白了，只記得爆豪後來先回了家。

手機震動，切島把水槽裡的最後一個碗沖乾淨，放進烘碗機，拿牆上掛著的毛巾擦乾雙手，從口袋掏出手機，是爆豪發來的訊息。

說明天會來找他。

切島複雜地瞧著那行字，上一個訊息是他在三個月前發的新年快樂，再上一個訊息是五個月前對生日祝福的感謝，再再往上滑，是每天數十條以上的聊天紀錄。

要是一年前，切島絕對毫不猶豫，歡迎爆豪隔天的光臨。可此時此刻，他盯著螢幕好幾分鐘，長嘆一聲，暫且接受了爆豪的提議，回了他一個好字，並約好見面時間。

他沒有理由拒絕爆豪，他們在交往。

他們正在交往。

切島提醒自己。他仍舊沒有實感，甚至嘗試捏了下自己的臉，只有假不了的疼痛，告訴他這不是作夢。

切島握著手機，回到自己房間，拉開火紅色的窗簾，對面的房間亮著光，窗戶半開著，他看見爆豪的身影就在窗戶附近，似乎在低頭看著什麼，沒有注意到這邊。

切島拉著窗簾，隔著一條街道，靜靜地望著爆豪。

怎麼看怎麼看，都是爆豪勝己。

和他一起玩傳接球的，和他一起看英雄節目的，和他一起比賽電動的，和他一起走路上學的，和他一起到處探險的，和他一起讀書寫作業的，和他一起在廚房做菜的，和他一起參加活動的，和他一起逛街購物的，和他一起去看電影的──他的鄰居，他的弟弟，爆豪勝己。

還只有他一半高的小小爆豪，漸漸長大，長到了踮踮腳就能超過他的身高，回憶裡的影像重疊起來，組成了窗戶對面的那個爆豪。

……他的、男朋友？

切島抓了下紅髮，幾撮髮絲掉落，垂到額前。

爆豪突然抬起了頭，視線隔空對上，切島一怵，手一抖，差點把窗簾扯上，幸好及時克制住了衝動。手心緊張地冒汗，切島看著爆豪拿起手機，貼到耳邊。

下一秒，切島自己的手機響起，他瞄了眼來電顯示，戰戰兢兢地接起，「……勝己？」

『銳兒郎。』

然後就沒了回應，僅餘兩人的呼吸聲。切島等不到爆豪說話，有些不安，試探著問，「怎麼了嗎？」

太遠了，切島看不清爆豪的表情，幾秒後，他勉強看到爆豪動了動嘴，聲音從話筒裡傳出。

『沒事，我要睡了。』

「欸、喔。」切島一愣，習慣性地回答，「晚安，勝己。」

『……晚安，銳兒郎。』

不知道是不是切島的錯覺，這句話爆豪說得很輕很輕，很軟很軟，搔在了切島的耳朵上。

電話掛斷，爆豪離開了窗邊，關起玻璃窗，拉上窗簾，再一會兒，燈熄了。


第二天，爆豪依照說好的時間，準時來按門鈴，切島開門讓他進來，兩個人進了房間，切島幫他準備好飲料跟點心，再拘謹地坐下。

交往實際上會做些什麼事呢。

切島從前沒交過女朋友，更沒交過男朋友，所有的知識都是從漫畫跟電視劇，再加上一點上鳴的八卦學來的。每件事情聽起來都很合情合理，是情侶間會做的事，不過一把其中的人物替換成自己跟爆豪，就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既熟悉，又處處充滿違和感。

他腦子裡充斥著聽說過的情境，暗自做好心理建設，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爆豪，爆豪會想做些什麼？

答案是什麼都沒做。

爆豪十分正常地與他相處，聊天，玩最新的對戰遊戲，用最快速度掌握操作技巧，一點都不手下留情地超越切島，奪取勝利，再得意洋洋地嘲笑他。

切島起初還心不在焉，留意著兩個人之間的距離和對話內容，但爆豪沒有特別過來靠近他，也沒有刻意提到兩人關係的改變，就顧著專心取勝，一切都宛如他們曾經一起玩耍的時候，那麼自然，那麼愉快。

切島漸漸放鬆下來，投入到遊戲裡面，因分心而失誤連連的動作流暢許多，足以與爆豪一戰。兩人勢均力敵，切島激動地大喊著，身體隨著人物左搖右晃，在遇到危機時叫出聲，在獲勝關頭霹靂啪啦地連按按鈕，不小心落敗時發出扼腕的嘆息，然後笑著恭喜爆豪。

宛如曾經的每一天。

窗外陽光不知不覺間染上橘紅，爆豪結束了這局遊戲，放下手柄，說他該回去了。

切島驚訝著時間的飛逝，伸了個懶腰，側頭去看爆豪，發現爆豪也在看他，紅眸裡滿滿是他的影子。

對視那瞬間，被遺忘的尷尬重新回到這個空間。心跳漏了一拍，切島反射性地移開了眼，又立刻覺得這麼做不對，連忙再次回望，但迎面而來的卻是爆豪的一隻手，按上他的腦袋，揉亂了那頭紅髮。

「勝己？」切島被瀏海遮住了視線，只聽得耳邊一聲哼笑，爆豪收了手，轉頭就要走，「我回去了，銳兒郎。」

「等一下，勝己！」切島甩甩頭，從頭髮間的空隙看出去，出手抓住了爆豪的手腕，隨即觸電似地鬆手，手不知該往哪裡擺，無措地在空中揮動，「抱歉，那個，我只是──我只是想好好跟你聊一下。」

眼前的場景和一年前重疊，那時候爆豪也是這麼走到門邊，打開門，關上，說，你應該還沒想好怎麼面對我。

切島放下手，握了握拳頭，爆豪說的沒錯，他的確還沒有完全想好，的確還是認為爆豪是弟弟，然而他總不能這麼躲下去。

男子漢要遵守約定。

「勝己。」他站起身，深吸口氣，順手撥開亂掉的瀏海，讓視野清晰，能直直看向爆豪，「答應下來了，我就不會反悔。可是我沒跟人交往過，也不太明白該怎麼相處，該做什麼才是對的……所以，你能教我嗎？」

爆豪的雙眸微微睜大，切島撓了撓臉，乾笑道，「因為今天做的事，好像跟平常待在一起的感覺差不多，我不確定這樣能不能就算是在交往。」

爆豪眼神詭異地瞧著切島，將他從頭到腳，從腳到頭，上下打量一遍，才啞著聲道，「……那你把手伸出來。」

「這樣嗎？」切島按照爆豪說的，伸出了手，爆豪往前一步，握了上去。

切島的手一抖，可爆豪握得很緊，先別說他沒打算收手，若是想收，也收不回來。爆豪拉著他，抬起眼，問道，「以前也常常牽手吧。」

「……嗯。」

爆豪動手捏了捏，「會不習慣嗎？」

熟悉的溫度，熟悉的觸感，熟悉的力道，都刻在了記憶裡。唯一不適應的，就是知道爆豪喜歡自己後，兩人間產生的隔閡感。

這是他該克服的。

切島抿抿唇，緩緩搖搖頭，「不會。」

爆豪鬆手，上移了一些，碰上切島的手臂，「那這樣子？」

切島搖頭。

一點點地詢問，一點點地確認，一點點地靠近，最後，爆豪抱住了切島。

切島僵住身子，換做以前，他肯定是會笑嘻嘻地回抱，開玩笑問爆豪在撒什麼嬌，但他現在只能任由爆豪抱著，盡力放鬆身體。

幸好這個擁抱沒有維持很久，約莫一分鐘，爆豪就放開了切島。

一分鐘。

這成了兩人的默契。

這個假期間，他們又見了許多次面，做的事情與以前相差無幾，或許在家裡，或許出門逛街，或許去看看風景，還把恭喜爆豪考上雄英跟慶祝他畢業的兩件事合併起來，補請了他一頓大餐。

無論是去了哪裡，做了什麼，臨別時，爆豪會抱著切島一分鐘。

一直持續到開學前，他們要搬進租屋處。

原本和切島合租的學長畢業了，空出一邊的房間，暫時沒找到新的房客。爆豪光己聽說這件事，兩手一拍，和切島的母親提議，反正自己家的兒子對大學是人生地不熟，乾脆讓兩個人住在一起，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在兩位母親眼中，切島和爆豪大概還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生怕關係暴露會使爆豪和母親產生爭吵，切島沒敢提出意見，乖乖收拾好行李，在開學前幾天，帶著爆豪回到宿舍。

「切島，你回來啦！」

隔壁的上鳴電氣聽見搬動行李的動靜，探頭出來打招呼，見到爆豪，眼睛頓時一亮，「欸，這是爆豪吧，你的那個鄰居弟──」

「不是弟弟。」爆豪打斷了上鳴，拉住了切島的手，一個眼刀射向上鳴，在切島解釋之前，先脫口而出，「我是他男朋友。」

「……啊？你，你跟……欸？」上鳴明顯地呆住了，指著兩人，看看爆豪，看看切島，啞口無言，切島無奈地晃晃爆豪的手，一邊對友人打哈哈，「嗯，是這樣沒錯。」

上鳴總算找回了自己組織語言的能力，失聲道，「他才高中生吧，你這不是老牛吃──唔唔唔唔？」

一隻手從上鳴背後探出，摀住了他口無遮攔的嘴，瀨呂範太箍緊了掙扎的室友，若無其事地笑道，「搭車辛苦了，切島。他是來陪你收宿舍的嗎？」

切島的表情有些微妙，「……不是，他是我們學校的大一新生，以後也住在這邊。」

「……」瀨呂的神情瞬間變得跟切島一樣微妙，八成是理解了剛入學雄英一年就成為大一新生的意思，趁著瀨呂這一瞬的凝滯，上鳴扒下了他的手，大喘一口氣，「等等，什麼狀況，你們怎麼就突然交往了，還有為什麼他現在就能讀大學？」

一連串的問題，爆豪聽著，皺起雙眉，「這白癡臉吵死了。」

「勝己──」切島輕輕捏了下爆豪，還好爆豪的聲音不大，忙著理清疑惑的上鳴並沒聽見，倒是瀨呂轉過思緒後，又攔住了上鳴，對切島示意，「你們先搬東西進去吧，晚點再聊？」

「嗯，晚上一起吃──呃，勝己，可以嗎？」切島側頭問了下爆豪的意思，見爆豪略略點了下頭，切島才定了下來，「晚上一起吃飯啊，我們先進房間了。」

說完，切島拿鑰匙開了房門，和爆豪拖著行李箱進去，隔壁的上鳴多半是被瀨呂拉住，沒辦法親自過來打擾，又不死心，連發了好幾條訊息想刨根究底。

切島默默地把響個不停的手機轉成靜音，正要和爆豪說空房間位置在哪，就看到他往自己的房間走，連忙喊他，「勝己，那間是我的，你的房間在另一邊。」

爆豪回頭，紅眸瞅著切島，嘴角似笑非笑，「都交往還同居了，你不睡一起嗎？」

「──咳！」切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了好幾下，爆豪嗤笑一聲，轉了個方向，拉著行李箱往空房間走，路過切島時順手拍了一下他的紅腦袋。

切島大喘著氣緩過呼吸，揉了揉咳到發燙的臉，看著爆豪走進房間，也滿心複雜地去整理起自己的行李。

他們花了一個下午打掃一個月沒住人的房間，切島本來打算帶著爆豪和友人去外面找個小吃店吃晚餐，被爆豪嫌棄地駁回。爆豪讓切島帶路去最近的超市，逛了一大圈，選購要用的食材，再回到租屋處，在附帶的小廚房開伙。

上鳴跟瀨呂來訪時，他們剛處理好食材不久，蔥末爆香的滋滋聲跟香氣吸引了上鳴竄進廚房，順便問東問西。爆豪嫌他吵，只會佔空間礙事，便毫不留情地把他趕出廚房，連著把切島也趕出去，叫他去應付外面的兩個隔壁房客。

那就免不了被一番質問轟炸，切島承認了他和爆豪在交往的事實，解釋爆豪是跳級上大學的，卻沒說他是什麼原因選擇跳級，也沒說兩個人之間的約定和交往原因。瀨呂識趣地不多問，可上鳴對切島點到即止的回答並不滿意，還想著要多逼問一些，切島就被爆豪喊進去端菜。等菜一上桌，上鳴看到色香味俱全的晚餐，立刻轉移焦點，顧著把飯菜塞滿嘴，驚嘆爆豪的手藝，打趣切島以後的好日子。

爆豪跟這兩人是第二次見面，不過都沒少聽切島說對方的事情，雖不算熟，亦不陌生，幾人吃飽喝足，聊了一會兒天，瀨呂便拉著上鳴告辭，留下切島跟爆豪獨處。

切島動手收起桌上碗盤，放進水槽裡，爆豪跟到了廚房門邊，看著他洗碗。

「謝謝你，勝己，辛苦你一個人煮那麼多菜。」切島捲起袖子，張望了四周，「我煮的沒你好，都直接去超商買來吃，在這裡住了一年多，還沒用過廚房幾次。」

「每天吃那些食品添加物，遲早吃死你。」爆豪雙手環胸，瞪了一眼切島，「以後我來煮。」

「欸，太麻煩你了吧？」想到每天的食材採買和準備，就算自己全部幫忙，也必定要花去不少時間，切島想想就替爆豪覺得累，「你煮的真的很好吃，可是每天弄太辛苦了，之後還要上課跟做報告，沒時間就算了，沒關係。」

「然後讓你去吃垃圾食品嗎？」爆豪嘖了聲，手指點點手臂，「少小看我，每天煮點菜算什麼？」

切島苦笑，他永遠勸不動爆豪決定的事情，暗自決定以後多幫他一點，「那就……先謝謝你啦？」

誰想到爆豪回了他一句。

「……要謝的話，就讓我睡你房間。」

鏘啷。

切島手裡的碗摔回沾滿泡沫的水槽。


當晚睡前，爆豪搬著自己的寢具進了切島房間，和切島擠在同一張床上。

切島不由自主地背靠著牆，和爆豪拉開一點距離，黑暗中，爆豪側著身，瞇起眼，「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哈哈……」切島慢吞吞地往對方挪動，爆豪吐了一口長氣，垂下眼，低聲道，「……手。」

切島會意，伸出了手，爆豪輕輕握住，再緩緩往切島身邊靠。

經過了一整個假期的擁抱，切島的反應不再僵硬，但依然有些不自在，爆豪維持著適當的距離，停了下來，閉起眼，「晚安，銳兒郎。」

「……晚安，勝己。」


『先這樣就好。』


－TBC.－
2019.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