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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上)

克洛

「那麼，事不宜遲，現在去練習吧。」
「哈？」
「離午休結束還有二十分鐘，動作快一點的話可以練兩……嗯、三遍吧。」
我收回驚訝的表情，勾起嘴角，「好吧，既然首席大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話，我也只好奉陪了。」
天堂朝我做出相同的笑容，「走吧。」
當天堂轉身時，風把她的長髮吹起，髮絲在空中彎成美妙的弧度，陽光從髮絲間穿過，深色的直髮一瞬間染成溫暖的奶金色，我因這微不足道的日常景象而恍神，心臟痛得像是下秒就要停止跳痛。
我希望時間能夠停留在這刻。沒有舞蹈、沒有舞台、沒有舞台少女，就只是西條克洛迪娜和天堂真矢而已。
天堂停下腳步回身看我：「怎麼了嗎？」
難過的是，每當有這個念頭的下一秒，「此刻」便已不存在。
我搖搖頭：「沒什麼。」
天堂點點頭，再次往前走。

*

叩叩、叩叩。
我張開沉重的眼皮，勉強看了眼時鐘，早上六點零五分，誰啊，一大早就擾人清夢。
原本想著不去開門，對方就會知道打擾到自己的睡眠而放棄，但是門板再度傳出好幾下的敲擊聲。
「吵死人了──！」猛地翻下床，用力拉開門，難以置信地看著天堂還擺在敲門動作的手。
「早安，西條同學。」
「早、早安……不對、妳幹什……」
「我來邀妳一起吃早餐的。」天堂優雅地笑著。
「誒？呃、好。」
「那我們樓下見。」
直到天堂走下樓梯，把房門關上後，當機的大腦總算反應過來。
天堂邀我一起去吃早餐？那個天堂？
嗯……我一定是在作夢。鑽回棉被裡，被窩中還殘留的溫度舒適得令我喟嘆，我閉上眼，希望再次張開會回到現實──
才怪！
我倏地推開棉被坐起身，這裡就是現實，mon dieu[注二]！
天堂真矢邀我去吃早餐！
到底發生什麼事！
「慘了慘了，怎麼辦，我已經答應了……」
難以置信的現實讓我措手不及，我慌亂得在房間踱步。
該穿什麼去比較好？要化妝嗎？不、化妝肯定是要的，沒有化妝要怎麼和天堂出去，素顏和天堂走在一起？太可怕了，估計這是所有女人的惡夢。
拼命從衣櫃翻出所有好看的衣服，不能太普通，也不能太浮誇，穿裙子比較好還是褲子呢？
啊啊啊──決定不了！
話說今天天堂穿的衣服，嗯……深藍色V領上衣，加上白色長裙……太普通了，普通過頭了吧！
跟我、西條克洛迪娜出門，竟然穿得這麼普通！
「嘁，什麼啊，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期待似的。」
我縮起腳，抱住膝蓋瞪著滿地的衣服，一遇到天堂，我就像個蠢蛋一樣。
頭無力地垂下，埋進手臂與腿組成的小小空間，將嘆息隱藏起來。

天堂

「那麼，事不宜遲，現在去練習吧。」
「哈？」
我微微歪頭，誠懇地說：「離午休結束還有二十分鐘，動作快一點的話可以練兩……嗯、三遍吧。」
克洛迪娜收回一開始的驚訝表情，半嘲諷半期待地笑：「好吧，既然首席大人如此迫不及待的話，我也只好奉陪了。」
我也彎起嘴角：「走吧。」
說完，我便轉身邁開腳步，向前走了兩步後發覺克洛迪娜沒有跟上，疑惑地回頭：「怎麼了嗎？」
克洛迪娜像是從失神中醒來，訥訥地悶聲道：「沒什麼。」
雖然一副要哭出來的表情絕對不是沒什麼，但即便是問了克洛迪娜肯定也不願意說，所以我沒打算追問，點點頭再次向前走。

*

這一切都是預謀好的，是，全是預謀。
把土司放進烤箱後，我踩著愉快的步伐上樓，來到克洛迪娜的房門，做了個簡單的深呼吸，抬手敲響她的房門。
叩叩、叩叩。
等了一陣子，房內還是沒有動靜，我再度叩響門板，等敲到第七下，門後才傳來克洛迪娜悶悶的吼聲：「吵死人了──！」
門被粗暴地打開，還來不及將手收回，就被開門的克洛迪娜撞見我保持敲門動作的模樣。
「早安，西條同學。」
她的睡衣衣領鬆鬆地圈在鎖骨下方，頭髮也有些亂糟糟的，捲捲的金色長髮被壓成奇怪的形狀，更別提臉頰上的紅色壓痕，不曉得是壓到什麼了呢。剛睡醒的克洛迪娜實在太不像平時的她，令人新鮮。
「早、早安……不對、妳幹什……」
「我來邀妳一起吃早餐的。」我微笑著打斷她的話。
「誒？呃、好。」克洛迪娜似乎是還沒睡醒，邀約比我預想的還順利。
「那我們樓下見。」
這時絕不能給對方猶豫及拒絕的時間，於是我立刻轉身離開，背對克洛迪娜後笑容無法抑制地加深。
回到大廳剛好聽見烤箱「叮」的聲音，將吐司從烤箱中拿出，我把先前已經煎好的荷包蛋、切片的番茄、幾片生菜夾進去，最後泡壺紅茶，這樣就完成了。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克洛迪娜終於下樓，她疑惑地打量著廚房，最後視線落到我身上。
「妳在煮早餐？」
「嗯，等妳很久了，我們走吧。」
「誒？去哪？」
「吃早餐。」
克洛迪娜狐疑地睨我，然後看見了我身後的籃子，「我們要去野餐？」
「是的。」我提起籃子，將保溫瓶塞到克洛迪娜懷中，「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