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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於山嶺之中雜草叢生的荒地間立於一座老舊神社,破敗不堪,已無以往香火鼎盛時期的光景。於山下鄰近的海邊吹起夾帶水氣的風,將原本冷清的神社添了一層風霜。
  一目連站在神社廊下依靠在柱子邊,冷冽的風吹的他臉頰生疼,將被風吹亂的外衣整了整。神力近乎枯竭,想化解面前冷冽的風都相當費盡,便任由狂風任意吹拂。
  神社位於山巔之上,能眺望到海邊村莊以及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平時都是萬里無雲的天空,近期的海裡不太平,渾厚的雲層遮擋了所有陽光,即便是白天也猶如黑夜一般陰沉。暴雨將至的壓迫感,除了忐忑不安,更多的是讓人不知如何防備的恐懼。
  一目連看著遠方一波波的巨浪,洶湧地沖擊岩石濺出如高牆般的浪花。平時溫文爾雅的面孔現在卻滿臉擔憂。身邊的龍用頭輕輕蹭了蹭他的臂膀,似乎是想安慰主人。一目連被牠從情緒裡喚回意識,免強擠出了一個微笑,伸出手摸了摸牠的頭。
  「沒事,又讓你擔心了嗎?」身邊的大龍又輕蹭了他的臉頰。明明已經跟著自己幾百年了,卻彷彿如孩子一般,老是愛和他撒嬌。
  風龍忽然停下了動作,猛地警惕抬起了頭,一臉兇惡的看著空無一人的神社入口。一目連同樣也感受到一股氣息,除了他以外有別的人在。
  「人都來了,為何要躲躲藏藏?」面上一如以往的親和,掩蓋著警惕的神情,彷彿遊刃有餘的邀請著不速之客。
  「風神大人,別來無恙?您這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荒涼。」周圍的風又再度刮起,風中夾帶著來者的嘲諷。神社入口處的空氣忽然扭曲,周邊凝聚著水氣,帶著一股海洋的鹹味。由虛體緩緩變為實,幻化成一身高大身形,顯現出一張俊美面孔。彷彿從水中走出,卻又一身乾爽,頭髮絲毫不帶一絲水氣。
  眼前的男人便是當前災難的源頭,海妖。
  「你來做什麼?不是特地來評論我的住處吧?」安撫一旁呲牙咧嘴,發出低吼的龍。說完,便將風符射向了妖怪,攻擊的出奇不意。
  但在風符快刺到妖怪雙眼時,忽地像被燒過後的灰燼似消散在對方面前。風龍霎時出現在妖怪面前,張著嘴正要咬中妖怪,忽然被一波黑氣撞到了一邊。整隻龍撞碎了一旁老舊的石燈,頓時塵土飛揚。
  「看來還挺有精神?」揮出纏繞在手中的黑氣,原是類似雲霧的形體,頓時像顆石頭似的打在風神面前的地板,阻止了欲移動的雙足。「風神大人可別亂動,現在只要我想,你那條龍我隨時能將他的頭擰下來。」
  風龍渾身被黑氣纏繞,黑氣像一條蛇,死死地纏住獵物不放,風龍越掙扎,黑氣就裹的越緊。風龍雖然不放棄掙脫,但動作也漸漸緩了下來。
  「你──!」一目連咬緊牙關,怒視著眼前的男人,想出手卻又顧及風龍,完全受制於人。
  「看來傳聞你的神力枯竭似乎是真的。」海妖走近一目連,出手惡狠狠地掐住一目連的脖頸。一目連想掙脫,雙手抓住對方的手想撥開,卻是徒勞而功。「這樣將海邊那破爛村落吞噬,也就不會再有人來搗亂了吧?」
  「咳……咳咳,他、他們只是生活……在海邊,又、又何錯之有,你……卻要如此……迫害他們?」
  「哼,風神。沒人告訴你別隨便摻或別人的私人恩怨嗎?」掐脖頸的手勁更狠,白皙的皮膚漸漸地顯出紅痕。「人類就是一群貪婪又忘恩負義的牲畜,又有何好憐憫……唔!」
  趁海妖陷入自身情緒時,一目連用風符劃傷了他手腕。海妖吃痛地鬆開手,一目連緊退到一旁,手撐著牆身體靠上牆後滑落在地,大口地緩過氣。
  「咳咳咳……就算如此,想濫殺他們的你,比他們更可憎。」風神的身體衰弱,神力僅存的本就不多,一緩下來更讓他整個人近乎乏力。他知道自己是完全敵不過面前的妖怪,再打下去情況只會更糟。
  「荒……收手吧。」
  男人聽到風神稱呼自己時,原先臉上跋扈的神情,瞬間垮了下來。
  「那些人類值得你這樣守護?你犧牲了一隻眼睛,那群人類又是怎樣回報你的?」荒沉著臉嘲諷地譏笑,「一目連,和我一起,我便能幫你一起報復那群忘恩負義的傢伙。」
  「你渴望亙古不變的感情,但人類最容易忘記感恩。只有讓他們痛,才會真的記住你。」
  「不需要。我自願犧牲眼睛,本就不是要他們回報於我。」
  「呵。」荒看著一目連的眼神頓時變得鋒利,沉默地盯著他一會。便走向一目連,一目連坐在地挪動起身體往後退,但退沒多少變碰到了牆邊。警惕地防備著眼前的海妖。
   荒單膝跪地跪在一目連面前,伸出手抓住一目連的下巴。風神撇過頭想甩開,卻被強硬地箝住強迫抬起頭看著他。
  「本想留著你為我所用,但現在我改念頭了。現在的你也沒剩多少神力,吞噬或殺了你對我來說也無濟於事。」
  「但若將你這高高在上的神明轉化為妖……」一目連頓時睜大雙眼,還沒會意過來,便看眼前妖怪唇角漸漸勾起,「可比殺了你還有趣,不是嗎?」
  「你、你這瘋子!」一目連右手抄起風符,注入僅存的力量,用力地往妖怪的臉上襲擊,手卻忽然被某樣東西抓住,荒周身的黑氣纏住他的手腕。黑氣像是有意識一般,抓著力道越來越重,痛地一目連不得不鬆開手中的風符。
  荒將抓著風神臉的手使了勁,迫使他張開了嘴,黑氣便趁機湧進了他的口中。夾雜著海水的鹹味,黑氣像水一般灌進喉嚨。讓人有置身海中溺水,被水灌入肺裡奪走所有裡頭的空氣。
  一目連揮著另一隻沒被抓住得手,沒有帶任何的力氣打向妖怪。海妖也就不痛不養地任由他掙扎。
  黑氣忽然間又變成正常的雲霧,瞬間從一目連口中消散。像是將黑氣吞下肚,但又覺沒有任何食物吞進肚裡。肺臟頓時又灌進了空氣,但方才溺水的感覺並未消散,使得他咳嗽不止,大口地吸入空氣。
  荒鬆開了手,瞇起了眼盯著眼前虛弱的風神,粉色的頭髮從髮旋為中心變成紫色,接近髮尾的部分則呈現了漸層般的粉紫色。一目連並沒有注意到自己本身的變化,但在荒卻像是發現了一種新奇的事務,不免玩心大起,想看自己能將風神影響至何種程度。
  黑氣瞬間化成兩條如蛇一般的形體,一隻較小的縛住了一目連的雙手。另一條較長的則是先纏上了一目連的窄腰,隨後又纏上一目連的大腿。
  「你幹什麼?放開!」一目連踢著雙腳掙扎,想將纏繞在身上的黑氣甩開,但他越掙扎黑氣纏得越緊,害怕的神情漸漸顯現在面上。
  「別怕啊,說了不殺你。」荒伸出一隻手指勾起一目連的下巴,左右觀察眼前的神。因為剛才的缺氧而脹紅著臉,眼角被逼出了淚珠,像極了被欺負的小動物,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
  「都說神明都長得特別漂亮,仔細看此話真不假。若變成妖怪後又會有何種美貌?不覺得讓人期待嗎?」
  「什──呃!」纏在腿上的黑氣藉機伸進裏褲,纏上了一目連脆弱的下身,讓他猝不及防地喊出聲。神仙本就清心寡慾,更是在色之戒。如今卻如此被褻瀆,一目連整個思緒完全給羞恥占據,平時冷靜沉穩的他,現在卻是徹底的心慌意亂。
  荒一手抬起一目連被捆住的雙手壓在牆上,另一隻手則伸進一目連敞開的衣裳,撫上光滑白皙的胸膛。側過頭輕咬上一目連微尖的耳骨。
  「你、你真瘋了!」一目連明顯感受到自己的身體起了變化,但不擅常應對情慾這種事,讓他相當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