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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芥川龍之介大老師生日賀文】

※自設司書本 愉生(花山院Akari)有。
※本文無任何CP向。
※暗婊太宰是日常任務,司書選擇性同擔拒否。

  「咦?生日啊,我都忘了呢--」

  似乎是去年這麼說的關係,備受刺激的司書桑從一個禮拜前就大張旗鼓地準備,只差沒在到處都掛上慶賀的紅色布條……聽說原本是有準備的,但是被寬他們阻止了。話說回來,那個時候被喊著「能賺錢,能賺到那個王八蛋的錢啊!」的赤跟青拖去拍了好幾張照片,那時候的衣服現在也穿在身上,聽說是司書桑掏腰包買下來的,單就這套和服作為生日禮物已經十分足夠,但是他似乎不能接受。

  小時候的生日會是怎麼樣的呢?寄住在舅舅家的我估計是不會開口要什麼昂貴的禮物吧,畢竟那個時候顧著擔憂自己會不會給人造成麻煩了,怎麼可能還會做那種事情,但是芥川家姑且是好大喜功的世家,為了顏面也……唔,因為轉生失去的記憶果然有所缺憾,不過即使我現在是以前的我,恐怕也記不得那麼小的事情了。

  那之後……有著夏目老師,有寬跟其他人,更之後也有了文跟孩子們,儘管對那樣的日子實在沒什麼印象,但想必生前被親友包圍的我也是過得幸福快樂的吧?……然而我最後還是選擇自殺呢。

  「大老師,要再來一杯咖啡嗎?」金髮的青年笑瞇瞇地端起我眼前喝空的陶瓷杯子,也許是對方的笑容太過溫和,於是我不禁問出一直梗在胸口的疑問。

  「司書桑,是喜歡我哪裡呢?啊不,應該說是喜歡我的作品哪裡呢?」

  「呼嗯……」鍊金術師露出了困惑的神情,接著不到片刻他用雙手稍微劃了個圓,杯與盤碰撞出細微的響聲,青年笑笑地說:「全部?」

  「老師,您的作品並未如您所想的淹沒於歷史塵埃,也絕非毫無價值之物--單就這點,我能以我的品味與靈魂向您保證。」

  望向司書桑哼著小調離去的背影,我忽然對他生出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混和了羨慕、感謝與羞赧等等複雜的心情,對於這樣全心全意信任並且喜愛我的文學的司書桑,如果再說些「我的文學消失也無所謂」的話,是否有些目中無人了呢?想起學長(註:谷崎潤一郎)很久以前寄給我的某封信,似乎隱約能明白信中的涵義,也能明白為什麼他當時如此不悅。

  如果有一天,夏目老師也說著他的作品不堪入目,那時的我想必會非常慌恐且難受吧。這樣啊,雖然遠遠比不上老師跟志賀桑,但是我的作品也稍稍給人帶來了一點溫暖嗎?

  驀然,不遠處的門扉被迅速且猛烈地敲響,我從沉思中回過神,正打算去開門時卻被司書桑連忙阻止:「別,千萬別開門!」

  「但是……」

  「不不,老師您坐著就好,外面敲門的不過是醉漢而已,如果這個時候打開的話他就會沖進來把司書室攪得永無安寧之日!說不定還會吐在地毯上!」

  啊,那可真是糟糕了!我擔憂地坐回沙發上,看著撥打電話的司書桑感到不安。圖書館內酒品不好的人雖然有許多,但是聽司書桑話中的口氣,似乎是遠超過文豪們喝醉時大鬧一番程度的醉漢,莫非又是司書桑的追隨者嗎?看對方駕輕就熟報警的姿態,我實在無法按耐住愁意,
便開口詢問:「你常常遇到這樣的事情嗎?」

  「嗯?啊,是啊。」

  看著司書桑難得飽含陰鬱的神情,我不禁嘆氣,再度詢問:「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地方呢?」

  「咦?」

  「司書桑受歡迎很辛苦吧,聽館長跟其他人說常常會有奇怪的人尾隨司書桑進到圖書館……」

  「館長?嘿--啊,這次比較特殊呢,對方的目標不是我。」司書桑笑笑地坐回我對面的沙發上,有些慵懶地半躺在柔軟的玩偶靠枕上,說:「不過是非常討人厭的醉漢,twenty-four-sevenk地騷擾人喔,是個會在筆記本上寫滿人家名字的變態--如果大老師能答應我離對方有多遠離多遠,保護好自己就好了。」

  「哦!當然的,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不過再怎麼說我也是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我想應該不會有人朝我下手吧?

  司書桑舉起左手看了眼腕表,笑瞇瞇地從靠枕後拿出一個禮炮,隨著碰地響亮一聲,彩帶跟碎紙從半空中落下,伴隨亮粉發出熠熠生光的模樣,青年溫和的嗓音在此時傳來:「大老師,生日快樂。」

  原來不管睡眠時間拖著我聊天是為了在零點整給我慶生嗎?我抿了口有些滾燙的咖啡,笑著應下對方的祝福。

  「蛋糕就等到明天晚上大家一起吃吧。」司書桑興高采烈地說完之後,沉默了一會,他忽然望向我,極其嚴肅地說:「老師,您明白生日的意義嗎?以前的我認為所有節慶都只是人們為了給自己都是為了給漫長無盡的人生設立里程碑而已,否則便會活得失去了耐性,新年也好,節慶也好,那些所有人們興高采烈、張燈結彩的日子與平時有什麼不同呢?但在與您相識之後,我明白了一件事情。」

  「有些日子,是會讓人衷心感到喜悅的--因為是對『重視的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表達感謝,因為是『您出生的日子』,所以周遭喜愛您的人才會聚集在一起替您慶祝。」

  「您出生,並且存在於此,真是太好了。能與您相遇,真是太好了。」

  「……司書桑。」面對過了片刻,又恢復成一臉雲淡風輕的司書桑,我原本想說些什麼,但門外原本停下的敲門聲又再度復甦,而且聲音比之前還要更猛烈,簡直是要把司書室的門扉拆下--

  「嘖。」

  咦?我剛剛是不是聽錯了?注重禮儀的司書桑是咋嘴了嗎?不,再怎麼說這也太不可思議。我站起身來,快步走向大門,面色凝重地說:「司書桑後退點,我來處理!」

  「等等--」

  「沒事的,放心交給我吧!」一鼓作氣打開門扉,映入眼簾的是滿臉兇惡的太宰君。

  太宰看到我後錯愕半响,隨後結巴地說:「芥、芥、芥川老師?生日快樂!」

  「啊,謝謝呢。」不是醉漢嗎?此時我忽然瞥到身後一位金髮文豪的身影,噢,是醉漢沒錯。

  「該說的說完了吧?老師要睡覺了哦。」司書桑笑瞇瞇地從我身後探出頭來,看著一臉茫然讓道的太宰君,他笑著搖了搖頭,說:「老師今天跟我睡。」

  語畢,他便迅雷不及掩耳地把門甩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他轉頭對上我的視線,泰若自然地說:「我換好內裝了,老師請,我唱安眠曲給您聽吧!還是床前故事?今天是您生日,想怎麼著都可以!」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但是既然是司書桑的好意,在這種時候強行推拒離去會傷了對方的心吧?想起剛剛司書桑說的那番話,不想看到對方難過神情的我不由得答應了請求。

  柔軟的床鋪,深色的天花板,在與臥室不一樣的地方就寢給我帶來了奇妙的感受,明明是日常見慣的景色,卻與日常大相逕庭。耳旁的歌聲說不上好聽或是難聽,但有種難以言喻的暖意。有多久我沒有跟人共寢過了呢?我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在那彷彿永遠不會停下的溫柔歌聲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