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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的吸菸區裡吞雲吐霧，以前總是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最近只剩下我。
聞到熟悉的玫瑰香氣，我趕忙回頭。
原來並不是啊。
用力吸下最後一口，向上吐出，然後捻熄。
過陣子也準備要去日本了。

那天是第一次到學校的吸菸區。
不太喜歡跟一群人擠在一起抽菸，不同種類的菸味混在一起真的蠻噁心的。
旁邊有一群人打打鬧鬧閒聊著。談話內容我沒有太留心，雖然是曾看過的學長們，但不太熟。
有一個身影快速跑過來，一個飛踢就踢在其中某個學長身上。
長髮盤著髮杈，丹寧褲，飛行外套。
「A君！你這白癡！給我把我的菸跟打火機交出來喔！」邊說著，用腳不斷踹在單膝跪倒在地的學長背上。
「幹嘛？」
大概是我的表情太驚訝了，以及目光停留在這幕上面太久，對方惡狠狠地盯著我。
盯著別人實在太過沒禮貌了。
「學姊抱歉。」不小心就脫口而出了，那個氣勢太可怕了。
從被叫做A君的人手上搶過菸盒和打火機。熟練地單手打開菸盒，用嘴叼出一根菸，就著火輕輕吸氣。
「男的啦。」這句話有股玫瑰的香味。
總之，之後吸菸也常會碰到他們，也就莫名混熟了。
組成就是ABCD四個，加上學姊，我們一共六個人。
我每次都不忘叫聲：「學姊好！」
她都會很認真回答我：「我是男生啦。」
但我不太明白，因為怎麼看都是學姊啊。
男生的身上不會隨時都香香的吧，而且還抽玫瑰口味的涼菸？

後來某堂課忘了帶課本，學姊便很好心地湊了過來和我一起看。
遞過來的那頁上面有一行字。
「我跟你說，我是男生。」
這大概是學姊第100次（誇飾）跟我這樣說了，啊，該不會。
回到家之後我上網搜尋了一下。明明是女生卻說自己是男生？
「跨性別者。」這是我爬完許多文章以後得出的結論。
似乎是有點隱私的事情，我也不敢確認。
應該是生理上是女性，但認為自己是男生，吧？
決定以後還是叫她學長吧，如果是這樣的話。

越相處會越覺得學長真的是很好的人。
下課後會過來拉我的手，「走啦，抽菸。」
或者過來拉我的手，「走啦，吃飯。」
或者拉住手就這樣挽著，「走啦，回去囉。」
等等，男生會這樣拉男生的手嗎？
越相處就越來越懷疑，是不是其實是學姊呢？只是鬧我的吧？
但我不敢問。
應該只是我胡思亂想吧。

撇開胡思亂想的部分，學長絕對是個好人沒錯，常常在各種大小事情上幫忙我。
反正住得很近，剛好順路我偶爾會開車載他去上學。
有時候趕不及，我會順帶幫他買份午餐。
「哇，謝謝你！」他會抱上來，然後摸摸我的頭。
他只是學長啊，我這樣告訴自己。

學長似乎交女友了。
上次B跟D在情人節時看到他跟一個女生一起去看電影。
雖然當初辯解是表妹啦，但我覺得應該不是吧。
怎麼說這藉口也太爛了。
後來學長在群組裡說是女友。
「我就知道。」
輕輕丟開手機，腦袋有點亂。

今天學長的衣著很怪。
我很確定是熱褲那類的，但我沒有特別說什麼。
雖然一直都是做中性的打扮，女裝目前為止還是沒有看過的。
啊，有過一次是被陷害，不過那個不能算通常情形。
似乎有點隱情，下課時便去問學長要不要一起吃晚餐。想說要不要關心一下。
「啊，不了，我要回家睡覺。」明顯看起來就有心事啊。
「果然，兩個男生一起……」不對，這時候我說這個幹嘛？
「你在說什麼啦？我等等真的有事啦。」學長揮揮手，就離開教室了。
我只好到便利商店，買下常吃的微波義大利麵，到桌椅區用餐。
學長？為什麼一個人在那裡抽菸？
我直接走過去，在對面坐下。
學長抽著菸，看到我有點驚訝。
氣氛很尷尬，我也不曉得應該說什麼比較好。只是默默吞下食物，看著抽菸的他。
學長一直在滑手機，看起來有點緊張似的，應該是在等人。
「我吃完了，先走了，學長明天見啊。」沒有勇氣打破沉默，我只能離開。
「啊，喔，再見啊。」
晚上我看見群組裡學長詢問上火了該怎麼辦。
大概是女友吧。我咀嚼著適當的文字，但實在不知道如何回應。
A君傳送了一張照片，是今天學長的腿。
「你拿這張去用吧。不過你沒穿絲襪真是太可惜啦。」A君補充。
學長傳送了一張比著中指的生物的貼圖，我已經可以想像到隔天會怎樣了。
此時的我還不知道隔天的情景會令我永生難忘。

「你們先去吸菸區吧，我等等就到。」
中午時群組跳出這句話。
等我到達時，那裡只有ABCD四個人在那裡。
接著我看見一個拿著球棒的人，非常快速地往我們這裡逼近。
按常理來說，這時候應該拔腿就跑，但那個人是學長。
這樣說也不太對，更清楚描述好了。
那是全身女裝的學長，應該要叫學姊沒錯了。
黑色蕾絲短裙，絲襪，上半身是薄襯衫，而且居然意外有料。
我差點被煙嗆到。
「什麼話都別說，閉嘴，聽我解釋。」邊這樣說，學姊先是拿起球棒往A的小腿甩下去。
全壘打，粉碎性打擊。
我跟其他人互看了一眼，只能點頭安靜不說話。
「我這是被逼的，理由不重要，總之今天是特別的情況！」
A君掏出手機準備留影，一個球棒甩過，手機馬上被擊落。雖然應該沒壞，但估計是差不多了。
學長用球棒壓住在地上的手機，微微笑著。「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沒有。」我們異口同聲。
下午的體育課學長說身體不舒服而去向老師請假了。
啊，昨天看起來悶悶不樂的，是因為生理期吧。
放學後學長的女友來了，我們一群人和女裝的學長一起拍了很多照片。
A君有點執著，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一直想要拍學長的照片。
好吧，很可愛。我覺得可以理解。A君後來解釋說因為這是難得一件的上等拍照素材。
拍完之後A君很開心，說要請大家喝飲料。
「啊，我去買吧。」身為學弟，這時候就該自告奮勇。
於是我到星巴克買了六杯星冰樂和一杯熱巧克力。
回去以後只見學長盯著熱巧克力不發一語。
「怎麼了？」
「你學姊不愛喝熱的啦！我跟你說……嗚喔。」C君話還沒說完，球棒就直接戳往他的肚子。
A君馬上趁機嘲笑：「看吧，不要白目喔。」
「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
「可是，身體不是不舒服嗎？今天體育課還請假了，我以為……」
「啊？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眾人似乎突然搞懂了什麼，開始大笑起來。
「欸，哈哈哈哈，哈哈，你身分證拿出來啦。」
性別欄明明白白寫著男。
「所以真的是，男生？」
「對啦。我都說過幾次了。」
「學長對不起。」
「沒事啦。」雖然這句話應該很帥才對，但穿著女裝。
可惡，果然很正啊。

當天晚上A君問大家要不要唱歌，揪一揪也就成行了。
開車到學長家樓下，他和女友一起坐上車。
學長還是女裝。為什麼啊？
「我來不及脫掉啦。」讀懂我內心的疑問似的，學長輕輕說。
因為交通因素，稍微遲了一些。
我們剛走進包廂，就看到一群人已經在唱歌了。
「欸，過來過來，遲到罰酒。」
桌上擺著三杯裝滿液體的杯子。
雖然是女裝打扮，但學長表現得真的很男人。
他把三杯全部一飲而盡。一杯他的，一杯他女友的，一杯我的。
雖然我說我是司機以後其他人有想減少，但學長還是全喝掉了，真的有點帥氣。
不過，帥氣的形象就到此為止。
比較晚到，還沒輪到自己的歌，我便走出包廂想抽菸。
學長也跟著出來。
我和學長一起抽著菸。
「欸學長，你真的是男的嗎？好難相信喔……」
「不然你要自己確認嗎？」學長坐在路邊摩托車上，稍微把已經很短的裙子再往上拉一些。
「不用了，我相信你了。」該死，明明就是男生。我卻。
「啊，話說。」突然學長靠了過來，眼睛盯著我看。
「欸，學弟，你是不是喜歡我啊？」很近很近。
「沒有。」我把頭偏向旁邊。
「真的嗎？」
「真的啦。」
「一點也不喜歡嗎？嗯？」我感覺到有東西在碰我的腳，發現學長居然把鞋子脫了，用穿著絲襪的腳戳我的大腿。
「沒有啦！」我往旁邊移動，躲開學長的腳。
「這樣就臉紅啊，你是處男嗎？」我的臉真的紅了嗎？
「對啦對啦，我要回去了。」我把菸熄了，快步回去包廂。
「嘻嘻，害羞了呢。」
後來的事情，有點可怕。
回到包廂以後，不曉得為什麼學長一直黏著我。
即使我換了好幾次座位也一樣。
輪到我的歌，我起身離開座位要接麥克風時，突然學長把我撲倒在沙發椅上。
「抓到你啦，哈哈哈。」
「走開啦學長！」我實在很害怕讓學長受傷，只能輕輕推著。
沒想到學長就這樣騎在我身上，然後不斷說著奇怪的話。
「哈哈哈，我今天是學姊喔！你喜歡嗎？我知道你很喜歡，對不對啊？」
「你喝醉了啦！」
「我才沒有醉。學弟你不是很喜歡我嗎？我今天是學姊喔，快點。」
「你們可不可以不要只顧著看啊。」
包廂裡的所有人只顧著錄影和看笑話，沒有人想幫忙。
這樣折騰了十幾分鐘以後，B和D終於來幫忙架開學長。
「我先開車送他回去吧。」醉成這樣，明明不會喝酒還敢逞強啊。
因為學長醉到走不了路，我直接公主抱，把他塞進車裡。
「啊，真不好意思麻煩你了。」學長的女友向我道歉。
「沒事啦，真沒想到會鬧那麼大。」
「不能讓他喝酒了啊。」
「我才沒醉啦！」學長在車裡亂吵亂叫。

一路上除了學長的聲音，很安靜。
因為我和他的女友根本不知道可以聊什麼。
「學弟，車上好熱喔，你到底有沒有開冷氣啊？」
學長把襯衫釦子解開，絲襪也往下拉。雖然理智告訴自己不能看，但我還是偷瞄了後照鏡好幾眼。
「喂喂喂，不要在這裡脫啊，我冷氣已經開到最強了。」
女友趕快幫忙把衣物給盡量穿回去，然後安撫著學長。
雖然路程不遠，但這一段路，很難走。
終於抵達學長的家，學長的情況似乎好了一點。只靠女友攙扶也能慢慢走回去。
「啊，學弟，謝謝你，真的。」女友再次向我道謝，我微笑以對。
「不會，小事情。」目送他們進門，我上車開回KTV。
車子裡果然，太冷了。

文：Nonluna，雖然不怎樣的文字，不過要轉或幹嘛的，還是保留一下我的暱稱吧，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