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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天使輕拾起掉落到地上的枯葉，盯著那片葉子已久，隨後，念出了上頭所寫著的名字，手中的葉子也隨之消散。

約瑟夫在內心默念了幾遍方才的名字，決定在四十天後，去看看那位將死之人的葬禮。

……

有個人類孩子居然看的到自己，約瑟夫雖有些訝異，但很快便又想通了。這孩子還小，第三隻眼或許還沒關閉。

看望完這葬禮了，是時候該回去繼續工作了……本這麼想著的，但那人類小孩卻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你是誰？」那孩子問道，黑眸沒有其他孩童般閃著天真的光輝，反而只有一片的沉寂。「你認識養父嗎？」

原來這葬禮是他養父的……如果他養父沒有結婚的話，那應該這孩子就又要一個人了。約瑟夫出於憐憫輕撫了孩子的頭。「我是帶你養父走的。」

也不知道這話小孩子聽不聽得懂，但這孩子不僅聽得懂，反而還說了讓約瑟夫更為驚訝的發言－－

－－「那你也可以帶我走嗎？」

約瑟夫看了眼孩子的身後，一個身著白大衣的男人正看往這方向，他就是要接管這孩子的人嗎？貌似在等，不能拖太久。

「目前不能。」約瑟夫蹲下身，對這孩子露出微笑。「但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帶你走的，到時你說不定還不想跟我走呢。」

孩子微微擰起了眉，只是搖頭，卻沒有再多說什麼。而後那孩子鬆開了抓著他的手，轉頭往那白大衣的男人走去。

約瑟夫鬆了口氣，而後回到了原本的住處，基於好奇他拿起生死簿查了下那孩子。

「伊索．卡爾……」那孩子還可以活很久，他暫且不用擔心。


十五年後，約瑟夫一如往常的拿起掉落到地上的枯葉，只是上頭寫著的名字令他錯愕。

－－伊索．卡爾。

約瑟夫記的很清楚，四十天後不是他原本的死亡日期，十五年前的那位小孩，他本該可以活更久……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居然出現了能違抗他生死簿的事情發生，那不管怎樣都得去看看了。約瑟夫把枯葉收進大衣內側裡，便出發了。

……

身為神明的他很輕易就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人，只是當他看到當年那孩子現在的模樣，他握緊了雙手，臉色沉了下來。

噁心的人類，居然為了一己私慾把那孩子變成這副模樣。

當年那小小的孩子現在已被那些研究人員強制轉變成非人的模樣，他身後長著趨近於實體的虛幻翅膀，身上藍黑相間的衣物也彷彿他真是那蝴蝶般的生物。

但是他本是人啊，本該是過著正常生活的人類。

約瑟夫看見一名研究人員穿著隔離衣，拿著一劑藥物脫下卡爾的手套，往靜脈注射進去。約瑟夫晃到研究人員身旁，看了眼研究人員手中的資料。

抑制毒素的藥劑？約瑟夫再度走回卡爾身旁，隨手往對方身後的翅膀摸去，而後手指上便充滿了如星光般的鱗粉。

這是會使人致死的粉末，也難怪那研究人員要全副武裝的進來了。

也是在這時，約瑟夫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卡爾正在看著自己。約瑟夫勾勒出微笑，用口語對他說：「沒事的。」

……沒事的。

可是神不能隨意插手人類的事，就算他們無意間改動了生死簿，但對於他來說，他只需做好職責就好。

約瑟夫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居然想把面前的人帶回去並且保護他，不再讓任何人傷害他，這種想法及那莫名的情緒是他不該有的。

……

那研究人員走了，把卡爾關在近似監獄的地方，這讓約瑟夫更惱火，而就在這時，卡爾開口了：「你是來帶我走的嗎？」

約瑟夫愣住，而後想起十五年前，那小小的孩子對著自己所道出的問話。

「那你也可以帶我走嗎？」

他在那時就清楚的知道自己之後會過著怎樣的生活嗎？約瑟夫的心口突然一陣陣的抽痛著，他伸出手抱住了對方。「嗯，我是來帶你走的……久等了。」

如果當時就把他帶走，那就好了。


卡爾離開了那地方，雖然自由了，但受研究過他總控制不了自己溢出的毒素，雖然這些毒素對約瑟夫無害，但他還是很介意。

比如前幾天，他發現有一隻小兔子不知怎麼路過了這裡，想把牠抱回去養，但一碰到那兔子，那兔子就染上了自己的毒素。

也就從那次起，卡爾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了。約瑟夫有些無奈，他知道對方是不希望再危害其他生物了。

「卡爾。」約瑟夫敲了敲房門，輕聲喚道。「卡爾，讓我進去。別擔心會傷到我，讓我進去好嗎？」

只聽裡頭傳來有人接近的腳步聲，約瑟夫不再緊貼著門，稍微退開一步。卡爾打開了一條門縫，臉上帶著原本在實驗室被研究人員要求帶上的面罩。

這舉動讓約瑟夫稍稍感到了不悅，那些研究人員讓卡爾戴上這的用意就是認為卡爾是危險物體，容易接觸體液的地方就將他遮擋住。

也因如此，約瑟夫認為卡爾自動把這戴上也就代表他不把自己當成人類看待。

「怎麼突然戴上了這個。」約瑟夫嘗試不讓自己的心情外漏，伸出手摘下了對方的面罩。「卡爾，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他們的死不是你的錯，萬物都會經歷死亡的。」

「你不必自責。」約瑟夫伸出手抱住了卡爾。「但如果你真的很在意，我想我能幫助你？只是，那些不要再戴了，這裡不是實驗室，你不必這樣折磨自己。」

卡爾緩緩伸出手回抱住對方，點頭。

……

「……所以，除了用藥物抑制，就只能用疼痛了？」約瑟夫久違的感到頭痛。卡爾點頭。「嗯，如果藥物臨時不夠用，為了抑制我的毒性，他們會選擇用暴力。」

約瑟夫對那些人的厭惡又更上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