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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U404-ibsm】夜間飛行

※　粉色濾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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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下煞車。

　　漸緩下來的車向前滑行，在計算好的距離中停下，過程安穩又安全，比前一天在大田區追逐贓車的方式好上許多。伊吹哈哈大笑，志摩駕駛技術很好嘛，接著被當事人揍了一拳。

　　解開斜跨胸口的安全帶，普通大小的轎車明明是一般尺寸，卻讓人覺得有點狹窄。拔了鑰匙、開門下車，伊吹在夜裡伸了懶腰，拉伸坐車緊繃的腰背，接著轉了轉腳踝。

　　「志摩你要跑嗎？」

　　「我才不要。」


　　這天──是的，日期是同一日──早上九點才下崗，疲累的他們拖著沉重的身體各自回家，攝取了些根本無心品嘗的超商食物，早早倒在床上。直到下午五點，手機鈴聲大作，志摩才睜開眼。

　　我們去賞櫻吧！今天正好是滿開日！當東京第一名！

　　什麼東京第一名，該賞花的人早就都賞完了。賞夜櫻就不能挑別天嗎，硬要挑今天你不累啊。我還想再睡一陣子，現在出去給冷風吹我光想都頭痛。

　　面對志摩剛睡醒還是不減威力的機關槍式拒絕，伊吹只是又哈哈兩聲。

　　「就當作散步？跟我去約會嘛。」

　　「……這倒行。」

　　換了個說法好像就變得不太一樣，志摩偏了偏頭，覺得自己好像也變得有點笨，如此輕易就被說服。

　　他和伊吹約了個時間後又躺回去瞇了一會兒，直到再不出門就要遲到的前一秒才起身。開著在公寓停車場休息過久的自家車，面前的框框好小、被切割的天空幾乎要看不見。

　　在不習慣的視野中，他還是偷偷地注意了路樹的花。

　　伊吹家並沒有很遠，但志摩抵達時已經遲到三分鐘。伊吹像是早已站在門前等待，遠遠就能看見那瘦長的身影仰頭遠望的樣子。他記得門前的那株是棵櫻樹，已經西落的陽光輕輕地將人和花都照成了暖色。

　　懷著輕微遲到的歉意，志摩在對街搖下車窗喊了一聲，噠噠噠朝他小跑過來的伊吹不但沒有半點不耐，渾身綿軟輕飄的氛圍幾乎肉眼可見。

　　「志摩志摩。」

　　「嗯？」

　　「我剛剛想到，我們是四月相遇的耶。」

　　「所以？」後面大概要接和春始一樣、和櫻花盛開的時間一樣之類的感覺很浪漫的台詞，志摩瞄了眼確認伊吹坐好後踩下油門，「你以為有多少日本人是四月相遇的？」

　　四月可是轉換環境的月份，畢業升學、出社會進公司，仔細想想生活發生變化總是在四月發生。志摩本還想說些五月病的事，卻被伊吹搶先開口。

　　「不一樣啦，每個人和每個人的相遇都是獨一無二而且特別的喔。」伊吹的聲音像在哼歌似地，「我跟你的相遇也是獨一無二且非常、非常特別的喔。」

　　他的尾音在車內迴響直至消失，志摩都沒能回出任何話。好像聽到了啪搭的聲音，眼前延伸的街道被一盞盞亮起的街燈照得金黃，鮮豔的霓虹點綴其中，像是流星般從身旁呼嘯而過。

　　獨一無二的景色。

　　他在遇到第六個紅燈時，終於忍不住攬過那映著美麗霓虹的側顏，伸長頸奪走了一個吻。

　　「……きゅるるんイケメン魔人。」

　　「多了一個るん。」

　　「我心動到快要爆炸了啦。」

　　「是喔。」

　　紅燈並不長，在志摩坐正後便轉為綠燈。想要反擊的伊吹不到機會，只能氣憤地嘟起嘴，身旁躁動的空氣讓志摩哼笑，有種勝利的感覺。

　　幼稚的比拚只維持了半分鐘，原本插手還胸只差跺腳的伊吹鬆下了四肢，靠在椅背上的頭斜斜地轉向志摩。

　　光芒閃爍的側顏，美得令他瞇起了眼。

　　在不打擾志摩開車的限度，伊吹捏著對方的袖口輕拉了幾下，在被罵的邊緣將對方的手扯下方向盤，攀爬上的右手緩慢卻不客氣，無名指和小指勾住了志摩的左手小指。

　　要牽不牽的手停在車檔旁邊，僅是如此就愉快滿足。

　　在經過的商店買了些當晚餐的食物，他們一起下車一起上車，還沒發動引擎之前伊吹終於抓到時機反擊，軟軟的吻落在志摩的嘴角，在朦朧的燈光中似乎能看見對方染上淺紅色的眼。

　　伊吹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用指節觸碰對方的耳，有點燙。

　　主動時毫不害羞、卻因為突然的輕吻而不作聲的可愛戀人讓他心臟膨脹，好開心啊，真希望這條路可以再長一點點，在志摩露出笑容時剛好出現櫻花群就太好了，他想。

　　才剛靠近公園，便能看見夜色裡也粉嫩無比的花彷彿雲朵般、攀著枝頭盛開。計算過的路燈及投照燈讓櫻花依舊清楚明亮，夜空被襯得既黑又透明。

　　「在櫻花隧道裡跑步應該很舒服吧──」伊吹略為興奮起來的語氣彷彿下一秒就要奔馳出去。

　　而在他們下了車後，他也的確這麼做了。

　　提著路上買的便當，相較之下一點也不急的、或說有點緩慢志摩，看著朝櫻樹奔去的伊吹的背影，揚起的外套衣擺像是在和櫻花跳舞，他眨了眨眼悄悄留下了這一幕。

　　沒有太過講究，他們連野餐墊都沒帶，志摩找了個看起來澎軟的草地，確認是完全乾透的土壤便坐了下來。不太在意跑出視野外的伊吹，他翻出袋裡的清涼啤酒。

　　回程就讓伊吹開車，他在挑選飲料時早已預謀，拉開鐵環的氣泡聲讓人身心舒暢，他就著滿腔的櫻花香啜了一口，入口的啤酒都快成了粉紅色。

　　有多久沒有好好賞櫻了呢？總覺得當警察的這些年都沒能緩下生活方式，急促的日常中只能撇過幾眼路肩的櫻樹，現在被前後左右包圍的景色太過夢幻，他仰頭，看不見星星的天空無邊無際。

　　風一起，便是粉色的雨。

　　「你在想什麼？」

　　「呃！」

　　思考中的志摩沒來得及發現偷偷摸摸靠近的伊吹，突然從身後冒出的聲音令他雙肩小小一震。翻了個白眼、等到對方和他並肩坐下後才啟唇回答。

　　「櫻花好虛幻啊──之類的，不太重要。」

　　「志摩也這麼覺得？」伊吹拿出他買的碳酸水，對著寶特瓶就口飲下，清爽的氣泡通過喉嚨，他呼──地吐氣，往上抬的臉正對著天空，「因為這樣才顯得特別漂亮嘛。」

　　盛開即凋謝，壽命再長也就一個月，連一個春天都來不及過完，卻成了春天的代名詞。或許是人類特別喜歡這樣美得特殊、明亮可愛、飄渺又捉住人心的的事物，例如櫻花，例如伊吹藍。

　　「欸志摩──你看過紅外線攝影機拍攝的櫻花嗎？」伊吹沒頭沒尾地問，「和志摩在一起世界就看起來像那樣喔。」

　　志摩回想網路上看見的話題照片，原本已是大片粉色的世界成了全粉色，深淺不一、帶白的色彩猶如幻想世界，美不勝收。

　　「光想就眼睛痛。」

　　「過分，這時候要登登地心動然後嗚嚕嚕地說我也是才對！」

　　他看著櫻雨落在伊吹的頭頂、肩頭、衣領，伸手取下對方頭頂上的櫻花辦，向上舉起，想像從花瓣綻出的粉色擴散，將視線所及之處全染成那樣夢幻的樣子。

　　只是喜歡上一個人，世界就能變得那麼美麗嗎？

　　「回家吧。」

　　「咦？好快──太快了啦──便當還沒吃欸！」

　　「我現在就想親你親到缺氧順便上床，要走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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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擁住伊吹、脫掉他的上衣時，幾片粉色花瓣從上衣的帽兜裡落了出來，掉在床墊上。

　　他們看著花瓣，再看向彼此，一起笑得將眼睛瞇成了線。春日的涼風從窗沿闖進，床墊上的花瓣滾動。

　　不小心將春天帶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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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寫星星(我說標題)

2020/04/04-05 賀
404之日和相遇日兩天一起簽(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