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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答案》

愛就像藍天白雲、
晴空萬里,突然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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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說清楚了、我沒有要跟你約會的意思,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妳以為我就有啊?不要在那邊像隻八哥一樣嘰嘰喳喳,要知道我這是做善事,積個陰德、為自己的來生打算!」

「你?你又知道你有來生了、搞不好這輩子口德敗光下輩子直接變成蜜蜂——嗡嗡嗡叫的很適合你。」

「蜜蜂?很好,這只蜜蜂大概誰都不叮、就看見妳才叮,好極了、一起玉石俱焚啊,照妳的智商與力氣,妳下輩子大概是只野熊之類的吧。」

「⋯⋯嘖!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出門!」

「不開心的話出門前打電話說一聲取消啊!」

「——啊!!!!!你閉嘴少說一句沒人當你啞巴啦!」

他瞪大了眼,擺了個藐視的表情邊伸出拇指往下用力一比。
⋯⋯這個混帳!

大概是這樣的狀況,每次都是如此、打從國中一年級遇見這傢伙開始,幾乎沒有好好說話的一天。
⋯⋯真的是幼稚無比又無賴,沒營養加上白癡、簡直是腦袋空空毫無情商可言的木頭豬。

「死直男!」

從不叫他名字,反正這傢伙名字難記得很、我大概在認識他的第三個月才真正記得。
誰讓他也死不叫我名字?

「⋯⋯」

哎、還真閉嘴不說話了。
好啊,就看他能憋到什麼時候,大概拖他坐上雲霄飛車後估計就真的沒辦法說話了。
因為這傢伙,打從娘胎起大概就真的沒什麼膽子。

-

會跟這個人出門來這,其實說來話長。
兩家住得不遠,我們各自的媽媽打從國一家長會開始不知怎地好上了、大概是我們座位前後座的關係,總之就是常常一起出門做這做那還老拖著我們,頻率堪比體育課。

明明伯母就是那麼溫婉賢淑的女人,怎麼就不見他像到母親一分一毫?
大概疑惑了第三十七次後,某天又跟他吵起來時才發現,這傢伙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大概也是我跟我媽的氣質相差了三個太平洋之類,我才起了這個用了大概快十年的名字。

『你這死直男還需要我有氣質的對待你麼!浪費!』

他大概也是被我激到開始冒火,那時與我齊平的身高一個轉身、用著冷到不行的聲音,第一次對我說出了那三個字——

『是麼?行,原來在臭八婆身上尋找原本就沒有的東西,是我天真了。』

從此,我只喊他死直男、他只喚我臭八婆,就這樣喊著喊著,以為國中畢業了就再也不相見,誰知道又不小心同間高中,糾纏不清地拉拉扯扯、被整個學年認定是為了遮掩早已在一起才裝冤家的三年簡直苦不堪言。
畢業那天本想休戰,卻在他又惹我發火的前提下告吹。

話說那時,我們是為什麼又吵起來的?

「妳就不能玩點溫和的設施嗎?!剛剛一個雲霄飛車不夠、現在又在排這是什麼東西?!」

嗯,這人有進步,高中畢業旅行時光搭個過山車就快要往生的表情已不復見,看來大學這四年有被訓練。

「海盜船,怎麼?怕了?」

「怕什麼?我只是⋯⋯算了、要搭就搭吧,排隊。」

「喲,看來去趟台北讀個書,是練膽子用的?」

「不、逃離妳用的。」

「⋯⋯死直男講話真的可以不用那麼難聽哦?」

「跟臭八婆也只能這樣說話不是?」
「妳不就只能這樣看我麼?那我這樣跟妳說話,有什麼好不滿的?」

⋯⋯欸?
什麼?

「後面的人有沒有要搭!有的就趕緊往前!沒有的話我要開始檢查設施安全裝置杆了!」

還在細思剛剛的話,胳膊被一個大掌握住、恰好扶住工作人員將人趕往前的力道。
抬眼一看,還是那張老惹人生氣的臉。
但、怎麼就不記得,這個傢伙的身高,已經是我需要仰頭才能對視的差距?

「幹什麼?不要拖拖拉拉的,走了。」

-

他其實很想跟她說,其實在台北這幾年,他的膽量靠著每週一片恐怖片、靠著跟朋友夜衝山頂的刺激,漸漸克服了。
因為她喜歡拉著他看那類型的電影、因為她喜歡新鮮與嘗試。
因為她喜歡,所以他試著喜歡。

高中畢業那年,他偶然聽見了。
她被好友問到,既然否認現在是在一起,那未來有沒有可能真的開始交往?

她說,絕對不可能的,還連說了三次。

『那個死直男大概腦子不會裝那種想法的,就算有、就算有那麼一點機率⋯⋯我想我還是這樣跟他相處才是最好的?哎唷不知道啦⋯⋯』

他想,那句話,應該、就不適合說出口了吧。
畢業典禮那天想說出口的話啊,明明就是那樣一句、明明只是逃避逃了四年,對於她,就是那樣一句。

他其實也不想當死直男呀。

“不是八婆,那就做我老婆吧。”

就這麼一句話,哽了幾年了,就因為她說了不可能啊。


Fin.

(所以我說你這個直男癌末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