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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噴泉底的單邊鏡:歸剛欸




  眾所皆知,七夕當日降雨率高達九成,於是在夏水月將單邊鏡連同願望一同拋向水池後不久,烏雲聚集的天際便下起了雨。她當然有記得帶傘(管很多的陳先生更在她出門前也多嘴了一句),但小小的折疊傘著實奈何不了台北突如其來的傾盆大雨。


  於是再次與同儕會合,夾在避雨的人群中匆匆結束七夕活動一遊的夏水月,踏上歸途時仍舊無可避免地近乎成了個落湯雞。

  這絕對是陳明殊的詛咒,夏水月咬牙切齒,她早該想到陳先生的私物上會有就算扔了也擺脫不了的晦氣!

  ──渾然未覺當初是自己中邪又手賤先順走了那片單邊鏡。



  等到夏水月踏進家門,她幾乎渾身已濕了個透徹。還在苦惱該如何避免身上的水沿著自己的路徑一路延伸,她便聽見從廚房裡傳來自己那位單身多年的室友哼著的歌聲。

  一股惱怒襲上心頭,她臭著臉:「──陳明殊你活該交不到男朋友!」

  她的攻擊標的自廚房裡微微探出頭,笑笑:「嘿親愛的,歡迎回來,不過人身攻擊不好。先去洗個澡?等等就開飯啦。」


  夏水月踩著憤恨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間,洗過熱水澡後總算讓腦袋稍稍冷卻。等到換上家居服的她將自己在屋內造就的沿路狼藉清理好,客廳的小餐桌上也已經擺放好兩副餐具與四菜一湯。

  她拉開椅子坐下,還穿著圍裙的陳先生遞給她飯碗:「玩得開心嗎?有沒有看到我給妳的七夕驚喜?」

  夏水月翻了個白眼。陳明殊的語氣真誠得簡直嘲諷度滿點,但做飯的最大,況且她想了想,陳先生大手筆買廣告浪費的畢竟也是他自己的錢。

  「真是謝謝你喔。」語氣裡全無抑揚頓挫。


  「所以,可以還我眼鏡了嗎?親愛的愛情大盜。」

  陳明殊將圍裙掛好,在她的對座拉開椅子。這莫名其妙的七夕攻防戰似乎該宣告結束,於是陳先生也不打算再迂迴,直截了當地開口。

  事到如今,重新回想起爆氣的自己都幹了些什麼,夏水月面無表情地答:「和許願池底的硬幣作伴去了。」

  她看見陳先生的神情凝滯了幾分。


  忽地,自己是不是該去把它撈回來(再怎麼說畢竟那也是陳先生的私人物品)的念頭躍進她腦海幾秒,但隨即她又在腦內推翻自己的想法:見鬼,最開始她順走那片單邊鏡時就發現了,那壓根不是陳明殊最常戴的那副,只是比較常戴出門的其中一副備用眼鏡──陳先生可釣得一手好魚。

  話說回來,明明就沒有近視,他到底要那麼多面單邊鏡做什麼!

  尷尬蔓延了好半晌,坐在她對面的陳明殊緩緩開口,雖然依舊輕飄飄地,但語氣不似他平常那樣歡快:「……親愛的,要是我說那副眼鏡是我身故的前男友留給我的遺物呢?」


  幾秒鐘前還在默默反省的夏水月哽了一下。


  片刻後,她回過神怒道:「──聽你在放屁,溫教授他不是還活得好好的!」

  他們前年還一起參加了溫大教授的婚禮,溫略更是幾天前才往社群平台PO了兒子們的照片。要詛咒前任也不是這種詛咒法?

  胡說八道被揭穿,陳明殊發出了毫無人性的爆笑。

  意識到認真聽陳先生廢話的自己簡直腦子進水的夏水月則心想:陳明殊活該單身一萬年。



FIN.
(依舊是過於擅自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