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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岩] 癮

*一方有家庭預警
*吸菸有害身體健康

「熱，好熱….」
將襯衫袖子捲到手肘正埋首在文件堆裡的岩泉一內心吶喊到。
“人類最偉大的發明是空調！”
這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當年青葉城西團練間大家一起聊著無聊的話題內容，他的青梅竹馬信誓旦旦的發言是對的。冷氣壞掉的辦公大樓，無疑是煉獄…
煩躁的處理不下東西，岩泉順手打開抽屜拎起了必要品，決定到頂樓吹吹風。

“呼~~~~~~~~~~~”口中的煙霧瀰漫著眼前的視線，再被一陣清風吹散，視野在次開闊。
必要品就是菸。
高中的岩泉一大概打死不會想到，自己會迷上這個當初嗤之以鼻東西。
岩泉一的父親有吸菸，他自己卻對菸品的味道不以為然，甚至當面問過父親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東西，老岩泉沉默了一陣子，還是淡然的回了一句：「你長大就知道了…」
當時的岩泉覺得父親敷衍，現在想想真是錯怪他了。
深吸一口氣，菸草獨有的刺激感滑過喉間，緩緩進入肺部停留了半晌，將它的物質澈底浸染了整個肺，再緩緩從嘴角溢出。
過程反覆、無聊，甚至自虐。
岩泉一卻一口接一口的把菸吸到只剩半支。

只要愛上，人是可以重覆無趣的事物到達極限的。
岩泉一深知，這就是人們說的上癮。
那麼他一生上癮的東西有三：排球、香菸、及川徹。

***

“一君，你回來了呀~”
家門打開時，妻子溫潤的問候聲從屋內傳來，看來今天對方比較早下班。
“我回來了。”岩泉笑著迎向妻子倫子，並且開始聊起了家常。
倫子是工作上認識的前輩，那時候剛調到新單位的岩泉什麼都不懂，大家也都忙的不可開交，倫子主動來教導他各式各樣的事情，兩人才慢慢熟稔。
交往了幾年，在去年結了婚。
當他宣布要結婚的消息時，花卷和松川一臉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後來又喃喃自語的說，”也好，也好。”
“你告訴他了嗎?”松川一靜語氣平淡但眼光炙熱的詢問。
“沒有。”
“也好，也好。”看著好友重複著一樣的回答，像是機器人，岩泉一笑了。

***
起跳的時候及川就覺得有點不妙，果然在全力弓起身的那刻感覺到了背部的劇痛傳到了四肢末端，然後重重落地。
“徹！”隊友們四處湧上來非常緊張的看著這個今天一直心神不寧的隊員。
“我沒事…痛…！”
“心不在焉的人沒資格碰排球，立刻給我去醫院，然後回家休息。”教練以連珠砲的速度轟了一頓後，還是蹲下開始檢查他的傷勢，確定不嚴重後，才放人給防護員帶去醫院。
“今天的徹怪怪的。怎麼了嗎?”
“你不知道阿~每年的今天徹都不太好，今天是那個日子。”
“阿…原來如此。是「小岩」啊”

躺在床上的及川徹還是覺得背後隱隱作痛，雖然吃了醫生開的藥，也經過簡單的處理，他還是覺得渾身不對勁。
「芒刺在背」就像這句成語形容的一樣，針刺般的疼痛在背上緩緩蔓延。但他知道，真正痛的不是背，而是內心上的那根刺。

今天是小岩的結婚紀念日。
及川徹深深的把自己埋在枕頭裡，無法招架這句話帶來的巨大壓力，深深的像是在深海失去浮力，一路下墜…
疼痛汗濕造成了他睡眠品質的下降，但他不想動，也不想掙扎。
今天就好，他要什麼都不想，今天過了就好，他明天就不痛了，不管是背還是這顆破碎的心…

***
及川徹沒有想過，自己愛不愛岩泉一。
因為他不覺得那是個問題，直到對方赤裸裸的告白和害羞又炙熱的親吻迎上了自己。
他想他是愛他的。
在無數的夜晚裡，他這樣想著，卻在無數次的回應中選擇放棄。
成為公眾人物的壓力比他想像的要大，他本以為只要認真打排球，就足以讓自己強大到能做出任何選擇，沒想到他遲疑了。
感情裡面的懷疑是毒藥，雖然說對象是他極度信任的人，但他覺得自己保護不好他…再一點就好，再想想辦法，再強大一點，我就足以擁有。
他天真的以為機會會永遠等著他，尤其是來自他最珍愛的那個人，卻沒想到在一開始選擇逃避之際，很多事情就不一樣了…

***
岩泉一沒有怪過及川徹。
他如此深愛他怎麼可能怪他，不論他不回應他的理由是什麼。
是怕社會的視線、家人的壓力、自身的事業，還是單純的他不愛他。
及川是愛他的他想，但或許和他的愛不一樣。
就算一樣了，要犧牲的東西，或許也不一樣。
沒什麼對錯，他想。
事情就這樣順順的走著，他沒有後悔過他的告白，他沒有選擇他為他的伴侶。
都只是人生無可奈何的事情罷了。

“好燙！”菸不知不覺燒到了尾端，隨著岩泉拋起的動作，火星輕叩著煙霧散落在空間中，彷彿生命起落。
落在地上的菸蒂燃燒著僅剩的部分，緩緩徐徐，岩泉看著微弱的火光有點著迷，卻在下一秒突然醒悟，用力的踩熄。
希望什麼的，早已泯滅於心。
但是還是會沉迷，就像明知撲火會死亡的飛蛾，前仆後繼，死而無懼。
及川徹之於岩泉一，一輩子都是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