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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長長的哈欠聲打斷沸沸揚揚的隊伍,瞼黶從清晨開始深掛,睏倦的睫毛闔上幾秒後迫於無奈地睜開,還以為會再度陷入熟睡,隨即周邊立刻恢復本有的熱絡,彷彿無視發生。

  今日的集合時間對福垣奏羽而言並不友善,她來自鄉下的村落,家族名稱在當地赫赫有名,在此處談及並因此而沾沾自喜恐怕只會淪為笑柄吧,而她也不願做無趣小事。被都市囚禁的本能慾望平時只能發洩在無關痛癢的生活細節,像是訴說著自由與理念的打鬥、不經大腦的話語、睏倦引發的課堂補眠,以及偷吃表親所製作的炸雞塊便當。

  渡假區的木屋與故鄉的山獵人小屋有些相似,同樣混雜清冷的霧氣,卻更加矯揉造作。保留著天生紋理及香氣的木色與人為惡意發酵在一塊,又是含蓄又極其囂張的林立在此,死亡的樹木以切砌、組構、裝修方式重現生機,在林中朝氣蓬勃,甚至野生動物也忽略它的突兀。

  奏羽盯著看笑得開懷,可不以為意。

  她想起來到東京前的對話,在木造小屋替父親進行例行的槍枝保養,將足以致命的獵槍拆卸成各個零件,於內側塗上潤滑用矽油,檢查的螺絲的狀況及器件的運轉動作,奏羽獨自哼著歌,那是首關於栽種的小調。

  在唱到重覆而聊表興味的片段,幾聲腳步緩慢攀近,她能從節奏及摩擦力道判斷是成人的蹤跡,果然門邊響起兩個清脆的敲擊,來人確實也並不陌生。

  「在本家備受矚目的人怎麼會來這種地方?」奏羽嘲笑般的說著,上揚的嘴角卻只覺得事態有趣,「還以為栞平常都忙得不可開交。」

  「下學期起我會跟你一同就讀東京的藤木高校,要一起去採買用品嗎?」淺色頭髮的少女溫婉,鬆散的長辮子披落在肩背,奏羽盯著她眸中的色彩,無血色的指尖下意識去撫摸磨得平整的甲緣,她看不穿。

  「走呀。」

  生命延續在指尖的脈動,血液奔騰在舞動的思緒,或沉寂或生動。長期被囚禁的梟鳥若是被放逐了,會樂而忘本,還是最終敗於習氣的溫順返家呢?

  福垣奏羽一直都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