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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的阿宅無聊死了！(1)

※和平if
※有但約等於無的年齡操作

叮——
剛放學的綠谷出久踏著疲憊的身軀踏進電梯，學校的課業加上自主練習已經抽乾他的精力，他精神恍惚地抬手準備按下樓層按鈕，卻被身側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動作。

「呦，綠谷啊。 」

熟悉的慵懶音調頓時讓綠谷心中的警鈴大作。他一抬頭就看到穿著寬鬆帽T、單手插在口袋裡的死柄木弔正對自己露出玩味的笑容。

「今天很累吧？」

綠谷還沒來得及回應，死柄木已經抬起手慢悠悠地按下了其中一層樓的按鈕。

「……你幹嘛？」
「沒事，我幫你按了。」

死柄木仍舊笑的隨意，像是完全沒發覺他繃緊的神情。過去幾次被捉弄的經驗讓綠谷緊張地盯著死柄木，完全沒注意到對方剛剛究竟按了哪層樓。

沉重的身體讓綠谷什麼都不想說，收回視線後他沉默地站離死柄木遠了一點。電梯陷入了短暫的寂靜，只剩下輕微而規律的晃動聲。

綠谷盯著空無一物的電梯內壁，努力讓自己忽略身旁那道令人不安的視線。
模擬考的成績還沒發下來，英雄學概論的筆記也還有幾頁沒整理，放學後的體能訓練更是把他榨得一滴不剩，這兩天的睡眠時間可能還需要再減少一點。為了能考上歐爾麥特的母校——他咬了咬牙，這些都得撐下去才行。
綠谷深吸一口氣，腦袋飛快地盤算起回家後的行程：洗澡、吃飯、複習，至少得把明天的習題先寫完，晚上的訓練……

叮——
「八樓到了。」
電梯播報的語音響起，綠谷本能地皺著眉抬頭。

八樓？
他心中一驚，視線飛快地掃過控制面板——

「啊，是不是按錯了？」察覺到綠谷的視線，死柄木低頭看了看面板。他隨即擺了擺手，語氣隨意地說：「既然開門了你就下去吧。」
他伸出手，併起骨節分明的食指與中指，兩根手指掠過書包隔著略顯厚重的黑色制服外套觸上綠谷後頸下方，輕輕往前一抵。

身高體重都比不上對方，也無比疲憊的綠谷完全來不及反應，就這麼愣著被死柄木推出了電梯。
他踉蹌了下才穩住身體，等當機的大腦反應過來時，電梯門已經緩緩關上，他回頭只看到門縫間死柄木臉上得逞的笑容。

又來！

「可惡……」綠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不得不認命拖著沉重的腳步往一旁的樓梯間走去。

腦袋還是一團漿糊，但他又忍不住想著剛剛發生的事。
綠谷出久以前對死柄木弔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死柄木似乎不常外出，綠谷記得近幾次遇見他都是週日，他穿着那套萬年不變的黑色連帽衣，打著哈欠悠哉地走向街口的便利商店。
那樣的打扮，再加上有些乾燥脫皮的皮膚和總是遮遮掩掩的穿著，不禁讓綠谷猜想他是不是不用去學校、晝伏夜出的自由職業者，或是待在家裡工作的那種神秘類型。除了偶爾在非上學時段去便利商店，他幾乎沒見過死柄木有其他規律的活動，似乎也沒什麼交好的鄰居，跟自己這種每天都必須早起的國中生比起來，死柄木先生的生活模式實在是個謎。

死柄木先生的工作究竟是什麼呢？綠谷不禁好奇起來。

思索間綠谷突然想起，某天他一樣在電梯裡遇到這位住在十樓的鄰居，那時死柄木幫樓上的松島太太提著大包小包的菜，一進電梯就靈活的用手肘準確按下八樓，引得松島太太連連誇讚死柄木記憶力好又熱心。
——但這個人卻不是第一次「不小心」按錯綠谷的樓層，還總是理直氣壯又毫無邏輯的對他說「既然門都開了就下去吧。」，逼得他得拖著下課後累得要死的身體多走一層樓。

「死柄木先生其實記得大家住哪吧？！」某次只有他們兩個在電梯間時，綠谷終於忍不住質問。

而死柄木弔只側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對優等生來說多走一層樓這麼辛苦啊？」

從那之後，他就一直懷疑自己被這個奇怪的鄰居盯上了。

綠谷慢吞吞地走下樓梯，每一步都像拖著整日的疲憊，他努力讓自己專注思考今晚的安排，腦中卻不時出現死柄木對他說話的神情。

好不容易終於走到熟悉的門前，他伸手掏出鑰匙，一打開門就聞到咖哩的香味從廚房傳來。

「出久——歡迎回來，今天吃咖哩豬排飯喔！」
母親帶著關切的聲音從廚房傳來，綠谷的疲憊瞬間消去一半，回應過引子後，他馬上進浴室洗了澡。


換上家居服的綠谷走到餐桌前，鍋子裡香氣四溢的咖哩讓他食慾大開。
他看著母親在廚房忙碌的背影，開口問：「媽媽，我來幫忙吧！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沒關係，我快弄完了，出久你先去坐著吧。」引子拿著油炸用的長筷側過身溫柔地搖了搖頭。

確認母親沒什麼需要幫忙的之後，綠谷熟練地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碗盤、筷子，灰藍色的筷架讓他又想起了死柄木的臉。

「死柄木先生總是在這個時間搭電梯呢……」綠谷忍不住低聲碎念著。

引子聞聲抬起頭，見綠谷依舊面對著碗櫥後便沒回話，只微笑了下後便繼續把炸得金黃的豬排放進盤子裡。

完全搞不清楚死柄木那麼做的動機，說困擾但他也的確只是多爬了一層樓，但他又沒辦法完全忽略死柄木的行為，根據之前松島太太的事來看，死柄木應該記得多數住戶的樓層，就算不記得他們家也只需要開口詢問就好了……總覺得思考回到原點了。綠谷越想越混亂，腦內的死柄木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

「死柄木先生到底想做什麼……」綠谷放碗盤的動作頓了一下，碎碎唸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無奈。

引子忍不住輕笑出聲，對兒子自言自語的習慣見怪不怪，轉身將最後一道菜放上桌後，擦了擦手一同坐到桌邊。

「你剛剛遇到十樓的死柄木嗎？」
引子將味噌湯舀進碗中，狀似無意地提起：「下次遇到他的話，再請他過來坐坐吧，那孩子今天下午幫我搬了快遞回家呢。」
他轉頭看向綠谷，語調輕快的補充：「之前也幫了好幾次忙，我一直想好好感謝他呢。」

綠谷正想著死柄木弔的事發呆，沒聽清楚引子說了什麼。

「出久？」
「啊，是！」綠谷慌忙回神，連忙點頭回應。遲鈍的腦子終於意識到著引子說了什麼。

——死柄木先生果然記得自己家在哪層樓。

所以為什麼要一直故意按錯啊！

(待續)
2025.05.14 | ㄇㄈ | 2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