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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復一日、臃腫龐大卻泥濘
曳行而過
刻意犯事、吸引注意、從欄杆狹縫中穿進
沉重、窒息感、切割、阻力、吞咽、生理上的
噴濺、軟癱、污亂
日復一日



  監獄裡沒有鐘,但時間的量化依舊精準,起床、用餐、熄燈,以及那臃腫龐大的身軀曳行而過,人類記得曾看過的動畫片,就像裡頭非神非怪的生物。
  他暫且稱其為獄卒。
  獄卒從不曾在他處出沒,只是定時在熄燈前二十分鐘從他的欄杆前路過,並留下一地黏液,人類曾在對方離開後伸手去摸,好似曬傷後塗抹的蘆薈膏濕滑,久了在皮膚上被體溫蒸乾。
  另一層面的實用,可稱此黏液像助興時淋抹在性器上的潤滑,人類不想撈地上的來用,於是這百無聊賴的囚徒生活多了點樂子。
  他隔著三指粗的欄杆招惹獄卒,朗誦情詩、對著獄卒手淫、刻意發出噪音,像個情竇初開的毛頭小子在吸引心上人的注意,然而獄卒始終無動於衷。
  最後,人類藏了利器回到關住他的隔間,一小塊刀片,興許是某個粗心的人落下的,人類不在意,他只想到今晚有新花樣能展示給獄卒看。
  腥紅的血點撒在金屬欄杆之外,從不有所反應的獄卒停止肉瓣般觸足的翕動,從側身轉為正對著人類。
  說是正對也不夠準確,獄卒沒有臉,沒有能分清正反的構造,牠從血點上蠕行而過,人類看不到那濺上的血汙是拖曳出痕跡還是稀釋在獄卒的黏液中,每個隔間的光均來自走廊,獄卒高大臃腫的身軀將光線遮擋,本就窄小的隔間頓時更顯逼仄起來。
  「……」人類張嘴卻不曉得該說什麼,胸口莫名悶痛,心跳也似因受擠而跑到耳中轟鳴。
  足以攔下所有罪犯的欄杆在獄卒面前彷彿兒戲,人類看著泥黑色的肉擠進欄杆縫隙時成條狀,再於隔間內重新相黏回團,該是令人驚懼的畫面,人類卻感到興奮。
  出於留種的本能還是真心對異於常人的生物產生性衝動?人類無從辨析,冰冷又濕軟的軀體極沉,將人類直往牆上擠壓,傷口處又刺又癢,棉褲裡不甘蟄伏的性器也在吐著水叫囂,獄卒無處可讓人類抓扶,從生理結構上就擺明著不會成為人類所能操控的對象,慾望上頭的人類沒想得這點,匆匆拉下褲頭,將自己的陰莖埋進獄卒裡抽送。
  很不怎麼樣,太冷,獄卒也不是專來吮著給他洩慾用的,巷弄桃紅招牌店裡賣的廉價飛機杯都比獄卒好用多,可是人類偏偏想要牠,剛想嘗試著張腿或手好更深入,就被手銬腳鐐制住,與其說在做,不如說人類蹭著獄卒泌出的黏滑稠液就洩了出來,還白給自己的血,惹了滿身慾火。
  獄卒走後,人類就著整身的黏液,腦中沒有男女的軀體,全是獄卒醜陋臃腫的身軀,被他撕毀扯裂,如膿泡破裂般潰塌,流出滿地體液,而人類就繼續操著破爛不堪的獄卒直到對方再也沒有動靜為止。
  白濁噴在他幻想中獄卒的死亡之處。
  人類想,來日方長。

  過了很久,監獄裡依舊沒有鐘,依舊靠著晨起的響鈴、用餐的廣播、睡眠時熄滅的燈光來做為時間依據,獄卒也永遠在同樣的時間抵達人類待的欄杆前,只是牠被人類留住腳步的時間愈發地長,外頭的燈都熄了,隔間裡的鮮血氣味不散,劃滿刀痕的手臂還在滲血,獄卒的體液不再澄澈,擁抱著泥濘身軀的人沒有發覺他渴慕的對象愈發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