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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曉(Good End)之一


(背景為煉獄更早聯絡到鬼殺隊帶猗窩座回歸,兩人成功恢復為人類並活過無限城決戰的平行時空。也可視為兩人都帶有TE記憶的二巡世界)





暖陽灑落在走廊上,煉獄走過陽光鋪成的台階,來到被厚重簾子與屋簷遮蔽的房間,他小心地推開門走了進去,不讓一絲陽光照進房內。

房內搖曳著橙黃的燈光,煉獄走近床鋪,猗窩座依然緊閉著眼躺在床上,最初兩日的排斥期過去後,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
煉獄坐在床畔注視著猗窩座,外表看上去變人藥效果顯著,陰森的鬼氣和刺青已經完全消失,櫻色短髮的青年靜靜地沉睡著,像是一個普通的病人。
但煉獄知道,猗窩座還處於危險之中,他以鬼身在這世上已經活得太久,想在變人藥的作用下變回人類,相當於把整具身軀的細胞都殺死一次,血液全數換新。

「我是你就不會抱持希望。」愈史郎直接了當地說,「你和禰豆子沒有吃過人肉,鬼的細胞與人類細胞融合有限,使用變人藥沒什麼問題。但是,那傢伙。」
愈史郎頭偏了偏,彷彿正用畢生修養忍耐著翻白眼與諷刺的衝動,「上弦之參……如果他到第七天還無法醒來,就把他送到太陽下準備後事吧。」

煉獄不介意愈史郎的毒舌,他很清楚猗窩座的為人,過錯與罪孽不會消失也無法被原諒。但是他不想讓猗窩座繼續一個人面對無盡的夜晚,既然決定帶他回來,煉獄就會負起責任,與他一起背負著罪孽走下去。

或者親手埋葬他。

他用雙手輕輕包覆住猗窩座的右手,對方的體溫依舊偏低,他的指腹貼著猗窩座的脈搏,一下,一下。

「已經第六天了。」煉獄低聲說,「你要睡到什麼時候?」

他不指望能得到回應,更精確的說法是他不能對此心懷希望,這是第六天了,已經第六天了,他要確保自己能做好一切準備,去接受愈史郎所說的結果。

掌心中的手指忽然動了一下。
煉獄一愣,他看著猗窩座的臉,那雙長睫毛掀起了細微的漣漪。他一直握著的右手很輕很輕的反握住了他。

「……猗窩座?」

一直沉睡的青年睜開了淡金色的雙眼,模糊茫然的眼神四處游移,最終聚焦在煉獄的面容上,直直地凝視著那雙金紅色的眼瞳。

漫長的瞬間過去,猗窩座對他彎起了微笑,比過去任何瞬間都放鬆、釋然的笑容。
「杏壽郎。」他說。

「───」許多話語哽在煉獄的喉頭,自認為的平靜理智轟然倒塌。他用力眨了眨眼睛,猗窩座依然在看著他,青年在床鋪上嘗試著挪動自己的軀體,顯然是想行動。
煉獄立刻幫著猗窩座靠著枕頭坐起身,「我睡了很久嗎?」猗窩座問,他的聲音很啞,並且虛弱。不知道是因為剛從鬼變回人類,還是睡了六天的關係,也許兩者都有。

「六天。」煉獄回答,而後發現自己的聲音沒有比猗窩座明亮多少。
猗窩座看著他,忽然朝煉獄伸出雙手,但此刻的他氣力盡失,雙手才抬起一半就無力地垂下。
煉獄及時伸出雙臂,緊緊抱住還處於虛弱狀態的對方。體溫依然偏低,沒有力氣,但是確實地活著,不是夢境裡轉瞬即逝的純白灰塵,他存在於此地,在這個擁抱之中。

猗窩座安然地待在他的懷抱裡,勉強抬起手笨拙地撫了撫煉獄的背,「怎麼了?做惡夢了嗎?」
「我不是小孩子。」煉獄的聲音悶悶地在他肩膀上響起。
「嗯,這點我們已經身體力行過了。」猗窩座低聲笑起來。
「別一醒來就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啊。」煉獄的語氣比起埋怨更像是鬧彆扭。
「我說的是打架,你想到哪裡去了?」猗窩座還在笑。


房門毫無徵兆地被打開了,煉獄槙壽郎霸氣十足地站在門口。
他幾乎立刻就看見自家長子跟外頭撿來的野鬼緊緊擁抱的畫面。
槙壽郎面部肌肉一陣抽搐,昔日炎柱的霸氣瞬間垮塌掉一半。

被當場目擊的尷尬沖垮了房內溫暖旖旎的氣氛,杏壽郎僵了僵身子,但他的雙臂依然抱著猗窩座,「……父親,您早!」

槙壽郎重重哼了一聲,帶著剩下一半的霸氣走向自家兒子。「……這是要抱到什麼時候!」

不等杏壽郎回答,猗窩座已自行離開對方的懷抱,面向槙壽郎使上他全身的力氣慎重地行了一禮,「初次見面,前輩!打擾您了!」

槙壽郎被硬生生噎住,更讓他心梗的是自家長子還一邊扶著這個野鬼……野孩子,一邊用瑠火般正氣凜然的眼神直盯著他,他一直都知道杏壽郎跟媽媽比較像,但沒想到連瑠火教訓他時用的眼神都完美繼承了!他被盯得很心虛啊!

「咳,不用客氣。」槙壽郎盡可能力持最後一點煉獄家主的尊嚴,「有什麼話,都等康復後再商議。餓了吧,我會讓千壽郎把飯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