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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殤凜】無往不利

前言:
遲到一天的殤不患2024年生日賀文。




眼下情形弔詭至極,即便是見識過無數大風大浪的殤不患,也不得不喊句活見鬼。
他回過神時,就已經身處在這僅有一張床的陌生房間,並非誇飾、是真正字面意義上除了「床」就沒有其他物品的房間,甚至沒有門窗。

「......你有聽見我說話嗎?」年輕男子的聲嗓從身後響起,殤不患這才注意到,異常空間內除了自己還有另一人。
相當少見的銀白色長髮束成高馬尾,倚牆男子一襲白衣勝雪、藏青色袖擺及琳琅配飾顯得華麗貴氣。
在看見那張令人過目難忘的俊美容顏時,傾國傾城、禍國殃民八字浮現於殤不患腦海。

「我是說,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白髮男子又重複了一遍問題,從語氣判斷對方應該跟自己一樣是受困者,而非創造出此異常局面的罪魁禍首。
「......不知道,但應該很不妙。」隨口附和的他回了句廢話。殤不患正努力回想自己在此之前的記憶,腦中僅有的零碎片段畫面,也像是被迷霧壟罩般模糊不清。

那人眼眸是艷麗的、勾人的紅,看不出此時是何種情緒,男子只是靜靜得注視了殤不患好一會才移開。他被看得不太自在,但來不及對此發表怨言,對方已經轉過身、著手調查起四周環境。

殤不患也仔細觀察起這個房間,先無視正中央擺著那張,彷彿是給皇親國戚睡的豪華床鋪。此間格局方正、純木造建物,明明沒有任何對外窗口,卻不會覺得窒息悶熱,說明空氣有在流通。
他走近牆邊,伸手敲了敲牆面,指節卻沒有敲在木板上的實感,也沒有發出應有的聲響。拔出腰間配劍,將劍尖對準木板間隙直接刺下,結果如他猜想,人也好、劍也罷都無法觸及建物本身,困住他們的是這看不見的屏障,是結界術法。

「不患,你過來一下。」
聞言他有一瞬間錯愕,殤不患回頭看見白髮男子正躺在床上,抬手示意他靠近。
「你不躺下嗎?這床很寬敞。」銀白長髮披散在比胭脂更紅的被單上,光是如此就令氣氛曖昧幾分,男子嘴角掛著淺笑、語調慵懶得問道。
見對方這副毫無防備的模樣,殤不患下意識嚥了口唾沫。
「不用,你有什麼發現嗎?」

男子沒有正面回答,依舊維持著躺姿,目光從殤不患身上移開,視線連同指尖一齊指向天花板。殤不患順著方向抬頭看去,看見天花板上有一行字,上頭寫著:
「不■■■■就出不去的房間」
偏偏最關鍵的部分完全無法辨識,殤不患感受到了純粹的惡意。




凜雪鴉感受到一股違和感,原本他以為殤不患是在與自己置氣,畢竟他們現在的處境確實是他一手造成。

凜雪鴉相當隨意得臥躺在床上,看著殤不患正拔出腰間拙劍,朝著其中一面牆揮砍,在外頭足以劈開岩石的劍氣,於此處毫無作用。
「別白費力氣了,這裡應是魔劍所創造的幻境。」
聽聞自己話語的劍客,又出現微妙的反應,凜雪鴉看出對方無論肉體或精神都有些緊繃,眉頭緊皺、眼中透著戒備。
戒備,是在戒備什麼?這個異常空間?還是其他?

「你知曉目錄裡每一把劍的特性嗎?」凜雪鴉接著問道,本意只是想與殤不患共享情報,就像過去每一次的攜手合作,豈料劍客這回直接變了臉色。
現狀讓凜雪鴉突然想起一件事,想起殤不患也不是從一開始就拿自己毫無辦法。那時他們相識不久,方知曉掠風竊塵這一名號的殤不患,曾於七罪塔上向他問罪。

劍客手中的無鋒之劍逕自指向床上的盜賊,質問道:
「我從剛才就想問,你是誰啊?」
原來不是眼前這個殤不患很陌生,而是對於現在的他而言,自己才是那個陌生人。
「你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持有魔劍目錄。但我們應該不認識吧?」
凜雪鴉確信,殤不患並不具備能想出這種惡作劇方式的思維,以及貫徹執行的演技。

二人受困幻境且一人失去部分記憶,這有趣過頭的發展,換作是平時的凜雪鴉應當興致勃勃。精心設計一個身份,編篡一段感人肺腑故事,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再一次欺騙眼前的男人也是信手拈來。

「我們認識,但應該是受魔劍影響,讓你暫時忘記我是誰罷。」
最後凜雪鴉選擇輕描淡寫道出真相,即便那人聽聞後深棕色眼裡也未有一絲動搖。
「怎麼不是你受魔劍影響,妄想我倆認識?」殤不患所提出相當合理的質疑,凜雪鴉不禁輕笑出聲,若是他倆立場交換,想必他也會提出相同的疑問。

對掠風竊塵而言,虛實由來如一紙,他其實什麼都不在乎。
但唯有那場雷雨不同,那名向石佛借傘的旅者必須為真實的存在,這是凜雪鴉無論如何都不願捨棄的因果。

「如果連記憶都不可信,我的確無法提出任何證明。」
「但請你至少相信一件事。」凜雪鴉邊說,同時緩緩從床上坐起,殤不患為牽制而抵在他咽喉的劍鋒,此時又像怕傷到他似節節後退。
「你現在哪裡都找不到的魔劍目錄,並非被我竊取。找不到是因為我們現在就身處其中,更準確的說法是『卷軸內封印著的其中一把魔劍所造的幻境內。』」

他看穿那人突然間激動的原因,應是察覺一直以來不離身之物不知所蹤。
聞言的殤不患陷入沉思,思考卻仍未放下配劍。見對方已沒有那股強勢威壓,凜雪鴉趁勝追擊,將自身化作壓垮對方防備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然,你可以扒光我的衣服、搜我的身,但等你搜遍我身上每一個角落後,希望你能夠相信我...「別脫別脫別脫!我相信你!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再說!」
此話效果立竿見影,凜雪鴉的指尖才剛要搭上自個胸前的拉鍊,脹紅臉的殤不患用著比出劍時更快的速度將拙劍收回入鞘。


「那個,你再告訴我一次吧,你的名字和身分。」
在經過短暫、單方面的冷靜後,殤不患如是開口,那個「再」字像是姑且認同了他倆原本就相識。
所以現在只要凜雪鴉有那個意思,他與殤不患可以是真正的同伴、摯友,甚至是更加深刻密切的關係。幾乎沒有遲疑,他露出無比愉快的笑容答道:

「我的名字叫鬼鳥,是名東離的護印師,世代守護神誨魔械──『天刑劍』,你我也是因此相識。」




自稱鬼鳥的男人在說謊,殤不患的直覺是這麼說的。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像弦歌斷邪那般,對自身的直覺深信不疑。
那人所言應是虛實交錯,至少目前為止的交談內容應以實話居多,殤不患也只能以此為前提去相信,不然是連一步都踏不出去。
但東離人這點應該不假,自己最後的記憶確實是斷在剛橫越鬼歿之地、抵達鄰國東離,一陣電閃雷鳴後他便來到這裡。

「目錄裡有一把會創造出『考驗幻境』的劍,但我並沒實際使用過,更詳細的就不太清楚了。」殤不患一番回憶篩選後,提出了可能性最高的推測。

「那麼我們先試著推理出■■■■的內容,這也是目前最明確的線索。」
不知是否該感到慶幸,與自己一同受困的是這般精明聰慧之人。
「■■■■應該是要填入四個字吧,既是考驗,應當是人類所能辦到之事。」鬼鳥所言條理分明。
「我所能想到最慘的情形,頂多就是『不自相殘殺就出不去的房間』。」且人如其名,雲淡風輕得說著危險至極的話語。

「駁回,不做嘗試。」
雖說方才殤不患對其單方面刀劍相向,但那更多是示警罷,就算真到了萬不得已,他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狠下這個心。聽聞他斬釘截鐵的回答,鬼鳥又笑了笑後道:
「其實還有另一個關鍵,但我怕你會不願意。」那人仍坐在床緣,伸手拍了拍那張,兩個成年男子躺上去也顯得綽綽有餘的床鋪。
「存在必然有著其意義,那麼考驗的內容恐怕也有這張床有關,你覺得會是什麼呢?」

心臟隨著對方的言語牽動而加速狂跳,並非心中警鈴響得太遲,鬼鳥提出的僅僅是殤不患一直刻意無視的選項。眼前這人對於自己有著高度危險性,恐怕連七殺天凌這種魅惑人心的魔劍都沒讓他這般頭痛過。

「例如『相擁而眠』?說不定我倆一覺醒來,就已經順利離開這裡。」
鬼鳥的四肢修長,體型相較於自己而言,用纖細來形容也不為過,殤不患有單手就能箝制對方的錯覺。奮力將這個鬼迷心竅的念頭逐出腦海,他咬牙切齒得回道:
「這個最後再來考慮,但睡覺就睡覺,相擁就不必了。」

「其實啊,『不如何如何就出不去的房間』這樣的題材創作在東離還蠻有名的,但通常是流行於市井,是那種難登大雅之堂的小說。」
過於聒噪的鳥,除了會想讓牠閉上嘴外,也會好奇在特殊情況場合,牠是否會發出不一樣的聲音。鬼鳥的聲嗓繚繞於耳,殤不患開始有些心猿意馬。
「其中最廣為人知的便是『不翻雲覆雨就出不去的房間』,不患你意下如何呢?」
他看著鬼鳥說話的嘴,啟唇時會露出粉色的舌尖。

殤不患先深深吸了一口氣,舉起雙掌用力朝自己的雙頰拍去,發出「啪!」一聲響亮的同時將氣吐盡,連同所有邪念一口氣呼出體外。
「你就不能猜個正經的嗎?」在鬼鳥錯愕的目光中,重新恢復理智的殤不患說道。

「成千上百的可能性要如何一一剔除?只能一一試錯,倘若你不願意,我便不會勉強。」
「那就把自相殘殺擺最後一個,同床共枕擺倒數第二,再想想其他吧。」

又是直覺,當聽見鬼鳥說出「試錯」一詞時,殤不患後知後覺意識到。
他們現在所做的並不是在「解謎」而是「解謎面」,如果硬要說成是考驗一環也說得通,但未免彎彎繞繞,且自己的失憶又是否與之相關?

殤不患再次拔出腰間拙劍,這次是向著寫有唯一線索的天花板,射出的劍氣理所當然並沒有造成任何一絲破壞,僅僅是一掃而過。但就是這一舉動,讓原本分辨不清的部分顯露出底下文字。
這個空間的全名正式披露:「不互叫名字就出不去的房間」幾字映入二人眼簾。

「哇,沒想到考驗竟然是如此輕而易舉之事。」
鬼鳥如是高呼道,語氣有如照本宣科唸著台本的三流戲子。其表情沒有驚訝,也沒有即將解脫的欣喜,讓他不禁懷疑這障眼法會不會一開始就是鬼鳥所設下。
「要演等出去再演,你快喊吧。」
再繼續和此人獨處,殤不患怕是會晚節不保,故他暫時不追究眼前的諸多疑點,對鬼鳥催促道。

幻境空間中,白髮赤眸的男子一副百無聊賴,不帶感情的喊出一聲:「殤不患。」
「鬼鳥。」
當那二字脫口,他們一起等待著不會到來的自由,這段期間細不可聞的笑意緩緩攀上那人嘴角。
直覺果真再度應驗,殤不患竟完全不感到意外,眼前之人謊話連篇,連為此感到生氣都顯得滑稽可笑,故他也只能夠百般無奈得再次提問:
「你究竟是誰?」

「你猜猜看。」
男子巧笑嫣然,就好像「玩弄他人」是唯一能夠讓他打從心底笑出來之事。




「我真沒想過要偷,只是借來看看。」對於這番可疑到極點的說詞,殤不患自然是不買帳,即便還真是實話。

暫不論其中藏品的價值,光是目錄的存在本身就已經是稀世之寶,同樣會製造道具法器的凜雪鴉豈能不感興趣。
故一夜黑風高,他趁著殤不患熟睡時,借來瞻仰把玩一番,還打算順便將他準備好贈予殤不患的生辰賀禮,一把妖劍放進捲軸裡。

當得知殤不患生辰將近,凜雪鴉也有幾分苦惱,想不到究竟該送對方什麼壽禮,才能讓他永生難忘。
好在東離傳奇──掠風竊塵盜盡天下奇珍異寶,品類亦是五花八門,故他跑遍位於各地自家的寶物庫,想從過往盜來的贓物中尋找靈感,然後凜雪鴉就翻到了這麼一把劍。

兵劍類收藏基本上都是接手於某宗派宗主,雖說自詡收藏家,但和啖劍太歲所擁有的藏品相比,絕對是平庸且無聊至極。
凜雪鴉所看上的唯一一個亮點,並非劍本身或其鍛造者,而是這把劍所衍生出「會帶來不幸的妖劍」的諸多軼聞。
從結果來說,最初的擁有者確實傾家蕩產,接手的那人最後也遭毀宗滅派。

凜雪鴉確信這世上,再無人比殤不患更適合這把劍,他並非想觸對方霉頭,不過是想替向來命運多舛的啖劍太歲祈求,能因此劍否極泰來。
為此凜雪鴉還煞有其事得,為劍取了個響噹噹的新名字「無往不利劍」。掐指一算,那人當初是帶著三十六把劍來到東離,目前減二加三,再加上「無往不利」總共是三十八把。

正當凜雪鴉聚精會神,揮舞著毛筆法器欲將驚喜給「放進」捲軸,他身後的殤不患卻突然驚醒,隨後便是鬧劇般的爭執拉扯,過程中一人誤觸了目錄裡另一把劍的封印,在看見一道刺眼的白光後,他倆便被關進了幻境之中。


「與你相識時,我報上的名字就是鬼鳥。」凜雪鴉輕笑著,看著一言不發、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躺姿對他而言輕鬆舒適,辛苦的只是雙手撐在他兩側的殤不患。
前一秒的殤不患像理智斷線,按著他的肩膀將他推倒在床,卻沒有更進一步,對方眼中流淌的並非憤怒或慾望,更像是疲憊感或者說深深的無奈。

「西幽劍客第一個遇見的東離人名喚鬼鳥,曾與泣宵這名妖魔往來的男子叫做雪鳴。」
「在距今遙遠的過去,東離皇城中有一擔當侍衛長霜凌雁,默默無名的科舉進士宵凌雪。」
「掠風竊塵則是東離人聞風喪膽的傳奇盜賊。」

「西幽啖劍太歲,東離刃無鋒,親愛的不患,猜猜我是誰?」
凜雪鴉如同吟詠般,描繪著他那至今為止無人知曉的真顏。

「你這是想與我永遠待在這個空間裡,是嗎?」
當殤不患再開口時的聲音低沈沙啞,話一字一句說得極緩,就像在與他做最後確認。也是強撐著即將被消磨殆盡的理智,做最後的掙扎。

「再也不用擔憂未知的明天,這聽起來不壞,不是嗎?」
「糟糕透頂,明天是再也不會到來。」
他們往來一言一語,無論盜賊如何循循善誘,劍客都不曾動容。但這也只維持到凜雪鴉伸出手,幫殤不患將垂散的一縷鬢髮塞至耳後,他接下來所說的話,所透露出的喜悅之情彷彿真出自肺腑。

「但我們將永遠停留在的今日,可是你的生辰啊。」
「生辰快樂,不患。」




就像那被掩蓋的房間全名,他的記憶並也非被完全抹去,只是被藏得深一些,只需要一個微小的契機就能夠找回。更何況那人的存在是如此銘心刻骨,哪怕是到了行將就木之時也依舊鮮明。
殤不患全部想起來了,被他壓在身下的凜雪鴉也一定注意到了。

生辰、魔劍、人贓俱獲,當殤不患從睡夢中睜開眼,便看見懸浮空中、完全展開的魔劍目錄,還有拿著毛筆一臉作賊心虛的凜雪鴉。震驚之餘的他並不覺得遭到對方背叛,只是好氣又好笑。
何嘗不是種縱容,彼此心照不宣,只當又是一個性質惡劣的玩笑,畢竟以凜雪鴉的身手,真想偷走早就偷走八百萬次了。

但當魔劍目錄發出刺眼的白光,他想起七殺天凌那時的慘況,一瞬間擔心對方安危的念頭勝過一切,殤不患奮不顧身奪過了筆型法器,也承受了大部分解封魔劍的術法影響。

「凜──」
正當他即將叫出那人姓名時,被一個吻給打斷,一個與遊戲人間的形象相格格不入,笨拙到像是初次的親吻。
凜雪鴉原本只打算蜻蜓點水,正要分離之際被殤不患給打蛇棍上。他輕而易舉撬開對方牙關,與之纏綿且難捨難分,直到對方險些缺氧才分開。

「怎,不喚我的名字?」凜雪鴉情迷意亂之際也不忘挑釁,哪怕已是雙目濕潤、氣息紊亂,白皙的肌膚暈染緋紅,倆人唇角牽連的銀絲方斷。
在他們離開幻境之前,似乎可以利用一下這張平日裡睡不起的舒適大床。殤不患如是想,他向來講究一個物盡其用,且誰叫他的生辰賀禮,正半敞著、躺在他懷中。


......

歷時數個時辰後,二人重新回到現世。睜開眼所見是原本的客棧臥房,有門有窗,還有一張普通但並不怎麼凌亂的床。
殤不患立即確認了凜雪鴉也在身旁,那人背對著他,露出印著點點紅痕的白皙後頸。
「這把劍是?」見凜雪鴉的視線停留在地上的一柄陌生斷劍,殤不患詢問道。
「原本要送給不患的『無往不利』。」
那人語氣中聽不出有任何委屈或惋惜,但殤不患還是感受到了愧疚,同時也理清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只能說魔劍目錄並不是隨便一把劍都能收納其中,封印本身就是強大的術法,一般凡鐵無法承受而折斷是自然。

殤不患彎腰撿起散落在地的魔劍目錄,所幸幻境內與現實的時間流動速度不同,不然以魔劍目錄既能救世也能滅世的能為,就這麼扔在這數個時辰還安然無恙,實屬僥倖。
但怎麼好像有哪裡不對勁,殤不患認真得掂了掂手中重量,總覺得目錄手感與往常不同,好像真的多了一把?與此同時,身邊的凜雪鴉突然開口:
「不患,你有見著我的煙管嗎?」

瞬間了然的殤不患忍著不笑出聲,在凜雪鴉面前攤開了魔劍目錄,在密密麻麻魔劍聖劍妖劍劍名的最後,「煙月」二字堂而皇之出現,卷軸上畫著一支他們再熟悉不過的華麗煙管。

「這便是送我的壽禮嗎?我很喜歡,一定會好好珍惜。」殤不患學著對方拙劣的歡喜演技,算算時間凜雪鴉的煙癮也差不多該犯了。

來猜猜看吧,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掠風竊塵將窮盡一生盜術,要花多久時間才能從施展全部能為、全力逃跑的啖劍太歲手中奪回自己的法寶。


【END】

後記:
如果殤不患能坐懷不亂約兩個時辰,煙癮犯到極致的凜雪鴉大概會自報姓名,便能順利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