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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king of Insects》

*HQ!!同人 / 佐久早聖臣X宮侑(佐久侑)
*黑狼時期,已交往、剛同居不久的設定
*ooc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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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隱約的雷聲把在睡夢中的宮侑吵醒了。

一般來說,侑只要睡著就是真的睡了,如果鬧鐘沒響他是不會輕易醒來的。

於是他邊納悶,邊努力撐開沈重的眼皮,卻瞥見佐久早半躺臥在自己身側,藉由暖鵝黃的夜燈照映翻閱著手上的書。

對方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滑過書頁,發出極其細微的沙沙聲,微弱的燈光將他平時好看卻冷硬的臉龐浸軟,那專注的視線和觸撫書本的方式讓侑微妙地有些嫉妒。

——雖然早些時間他才是那個擁有了佐久早聖臣全部的人,包括了體溫、味道、親吻和心跳。

感應到一旁的動靜,黑髮男人將目光移回伴侶的身上,他略為詫異地挑眉,平靜地問道:「怎麼不睡了?」

對此宮侑沒給回覆,只慵懶地笑著便挪動身子往佐久早身邊鑽,「那你怎麼也不睡?」

被反問的那人終於肯把書闔起,並伸手在那頭睡亂的金色髮頂上揉了揉,「沒什麼睡意。」

「我知道了!一定是我剛沒有把臣臣徹底榨乾的關係!」

「……你少在那邊白癡。」

看著面前嘿嘿賊笑的紅狐,他無言地翻個白眼,把原本正摩挲著柔軟髮絲的手改為輕敲一記在對方的額上,侑吃痛地噢了一聲,卻依然不屈不撓地繼續貼近,攬著佐久早的腰就開始任性地撒嬌,「小臣,我口渴了。」

「那就自己去廚房倒水喝。」佐久早聖臣不領情地推了下完全黏在身上的幼稚戀人。

「不要!我想喝Lawson最近新推出的罐裝調酒……」

…這人居然還指定品項的嗎?
佐久早深吸一氣瞟了一眼還軟爛在被褥之間的耍賴狐狸,「冰箱裡又沒有。」

宮侑聞言把臉抬起,討好似地蹭蹭對方穿著鐵灰色長袖睡衣的手臂,「我知道啊!所以臣臣可不可以陪我出去買?」

「…現在?」
「嗯!」

…瘋了吧?他有沒有聽錯?

佐久早望向床頭那個純白的、他倆一起挑選的翻頁鐘,此時它正無聲地告知現在是凌晨兩點的事實。

「侑,現在是半夜。」他刻意繃著一張臉還瞇起眼,為了有效遏阻對方奔放的想法,佐久早又特地補述了一句,「而且外面很冷。」

可惜相處久了,宮侑自然也曉得佐久早這是在做最後的抗爭,連忙趁勝追擊道,「好嘛、徒步走五分鐘就到了,…你就當作稍微陪我出去散散步?」

……這種午夜遊蕩的提議到底是哪來的浪漫興致?

但看著宮侑為了一罐酒水而大有往外衝的決心,佐久早聖臣只得快速思考一下明天的行程:下午球隊的練習、晚上的黑狼例行聚餐、早上倒沒什麼要緊的事,侑若是想賴床也還行。

經歷一輪的腦內糾結,他最終無奈地把被角一掀,順勢蓋住那雙散發著懇求與期待的深棕色眼眸,「把外套穿上然後在玄關等我,要是比我慢你就自己出去。」

「好耶!就知道臣臣對我最好了!」瞅向蒙著棉被歡呼的侑,佐久早心想真是過於寵溺他了,但更糟糕的是自己也沒半點要改的念頭。

而後兩人相繼換上簡單的秋冬服裝,並裹上了圍巾和外套,但還是在一開門的瞬間,就收獲了宮侑哆嗦的一聲好冷。

「早就提醒過你了,偏不相信。」佐久早冷眼斜視著對方哼哼,卻還是老實地將手的熱度留給了侑,雖然他的體溫一直以來都偏低,但那微涼帶暖的掌心仍舊讓人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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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深夜只有個位數字的氣溫,街道上的萬物都被鍍了一層薄薄的濕痕,看來方下過一場細雨不久。

世界彷彿孤獨了許久,安靜得只剩晚歸的汽車壓過柏油路面碎石子的聲音與遙遠彼方偶爾傳來的一陣雷鳴,一盞盞無機質白的街燈都有著相似的間隔,時間像被凝結而有沈重感,但兩人仍舊不緊不慢地踩著光的所到之處前進。

此刻顯得荒涼而唯一。

但在經過兩條住宅區的小巷,拐彎後卻又是另一番不同的繁華景色,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低調而不起眼的咖啡館裡有幾位夜貓散客,外商銀行和連鎖書店的招牌還亮著但鐵門深鎖,幾家準備進行打烊工作的餐廳和設計得頗有格調的鋼琴酒吧。

他們當初會選擇住在附近,就是因為這個地段稀有地同時滿足了侑想要的生活機能性和佐久早要求的隔音品質。

而的確也證明了這是個對的決定。

畢竟要在大阪市區內再找一個像今天一樣能臨時應付宮侑的突發想法卻又不過於偏僻的地區實屬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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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的狐狸甫一踏入商圈,便興奮地朝著Lawson的入口直奔,他站在冷藏櫃前挑著心心念念的飲料,並趕在佐久早出聲催促以前結好了帳。

出了店門,侑就迫不及待地先打開了一瓶,拉環被撬開的清脆聲響伴著些微的酒精味縈繞在鼻間。

罐身先是冰的,連著呼吸吐息也是。
搖晃、嗅聞後,他喝下了第一口。

流過喉裡的液體變得溫熱,佐久早不自覺的目光也是。

他咂了咂嘴,威士忌基酒很好地襯托出無花果的芬芳,餘韻帶有淡淡的檸檬味與肉桂極淺的辛香,整體濃烈卻不突兀,宮侑抬手仔細看了下包裝設計,蘇芳紅和薄金色,優雅又富有春意。

——而春天確實也到了。

他理所當然地和佐久早並肩走著來時路,空氣裡的濕度變重了,預告著下一場的降雨即將到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小坑蓄著澄澈的雨水,被一旁自動販賣機的冰藍色燈管所照射,染成了一窪海水藍寶。

宮侑見著此景情不自禁地開口,打破了兩人之間一直和諧著的沈默:

「…臣臣、你知道嗎?當我第一次『真正』注意到你的時後,你的眼睛就是這個顏色的。」

儘管酒精濃度相比平時喝慣的那些還要來得低許多,侑還是被那股無花果的香味燻得微酣,他隨性地拎著酒罐、搖曳著身子傻笑,看起來好似醉得頹廢的行人。

佐久早聽了這話不解地挑眉,卻又有些好奇,「為什麼?」

「在你進黑狼後第一場首勝的慶功宴上,喏、你應該還記得吧?就是有吧檯的那間美式餐廳,我說的是那時你跟酒保點單,他們檯子底下的藍色燈光映到你眼底的樣子。」

「就在那一瞬間,我變得很想了解某件事……」
「…?」

「我突然好想知道,這個世界在你的眼裡會是什麼模樣。」

金髮狐狸用情動而有些沙啞的聲音說出了這句話,語畢還朝著戀人笑得痞氣,活像是逮到機會調戲良家婦女的小混混。

原本想反射性吐槽的佐久早聖臣這次倒讀出了裹在甜言蜜語中的一片赤誠,他思量了幾秒,最終也只是垂眸,放軟語調回了句「你是笨蛋嗎」。

畢竟對方都主動坦腹示好了,根本沒有必要窮追猛打,偶爾就順著他,撸一撸那愛撒嬌的、帶有軟毛的肚皮也好——那裡還是最靠近狐狸心臟的位置。

宮侑看著嘴上不說但唇角已經明顯上揚的伴侶,覺得自己得到了更多的自信與認可,他想接著繼續挖掘、解剖,並攤開那些對方尚不曉得的過往回憶,儘管這讓思緒還非常清晰的自己有那麼點難為情:

「一旦注意到,我就停不了了。在意的地方一路從你被改變的眼睛顏色開始蔓延擴散,先是看起來很好摸的黑色捲髮、白得太過誇張的膚色,再來是那種特別高傲不屑的姿態、討人厭的語氣…」

「喂…」

「臣臣你別急、聽我說完嘛!就是當這些慢慢累加起來,才能成全我意識到『什麼?原來我這就是在喜歡你啊!』的那一刻。」

宮侑搖晃了下被喝空的鐵鋁罐,把還殘存著的、那若有似無的無花果香氣給旋出來。

「而且當我知道自己好像喜歡你的時候,我第一個反應是超——驚慌失措的欸!滿腦子想著『糟糕了!怎麼可以是佐久早聖臣啊!』」

「你還真是有禮貌。」聽到這,佐久早終於忍不住回嘴,外加翻個毫不意外的白眼。

「不、不,這可是對你的稱讚耶!畢竟之所以覺得『完了。』,是因為那時打從心底覺得你根本不可能跟我交往啊!」

在屏息的一瞬間同時體會到的,陰鬱的、甜美的、哀傷的、似痛一般的愛慕頓時在胸腔裡炸開。那感覺令當時的宮侑惆悵地久久不能忘懷,他心想,啊,原來熱烈地喜歡上一個不應該的人是這樣的啊。

「既然覺得我不會答應,那為什麼還是跟我告白了?」

「唔…沒辦法嘛!喜歡就是喜歡啊,我曾經想忍著但憋得太痛苦了,還不如說出來。反正最壞的情況就是被你用感到噁心的眼神拒絕而已。」狐狸聳聳肩,笑得一副漫不經心。

此時街上已經飄起了綿綿細雨,閃爍的紅綠燈、店家櫥窗與裝飾外牆的亮橙霓虹燈投射在濕漉的地面上,拖出長長的暈影,凝成了模糊的帶狀光譜。

「…但就算可能會被你厭惡,我還是從來都沒有後悔過跟你表白。」

侑輕緩卻堅定地落下最後一句自白。

而這所有的一切都讓佐久早產生了一種近乎無法克制的衝動——儘管荒謬、儘管讓凡事都習慣要按規矩來的自己難以理解——但他現在真的非常想親吻宮侑。

而且還必須得是在這裡,立刻、馬上。

所以他確實也這麼做了。

對方的嘴唇因著寒風而有些冰涼,但口腔內的溫度卻熱得不可思議,那感覺實在好得令佐久早聖臣有些無法自拔,進而使他默默加深,並沈溺於這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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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我剛喝了東西還沒漱口臣臣你怎麼就捨得親我了? 」

「…你喝的是酒精,所以勉強算是消毒過了。」

當他們從中抽離後,雖然兩人還擁著彼此,卻依舊如往常一般搶著要佔對方的口頭便宜。

「這個理由拗得太爛了吧小臣——!」
「……閉嘴。」

宮侑看著耳根泛紅的彆扭戀人笑出了聲,卻在之後又不假思索地重新回吻上去。

雖然很牽強,他說,可是我超喜歡這個理由的。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