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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侑跟宮治覺得很神奇。

  北前輩給人的感覺像櫻花枝枒上的花苞微微探頭的冬末春初,生日卻是在盛夏的七月,真不可思議。

  宮兄弟在高三時迎來交往後第一個北的生日,兩個稚氣未脫的高中生絞盡腦汁想讓男朋友度過一個此生最難忘的生日——主要是宮侑提議的,而宮治想了一下後便附和了自己的兄弟。

  只可惜,「用奶油派砸北前輩全身」計畫在初期便胎死腹中,主因是宮侑那張大嘴巴跟大嗓門,宮治對此毫不意外。兩人在北家的和室榻榻米上正跪,被北信介的「浪費食物是會遭天譴的行為」、「砸完後負責清理善後的人很辛苦」跟「浪費水資源是不對的」等等正論砸了滿頭包,宮治偷偷掐了一把宮侑的手背,隨後又裝沒事地繼續聽訓,這一切當然被北信介看在眼底。

  剛升上大一的北信介嘆了口氣,兩個小男友在同齡人的眼中是可靠的主將、日本排球界未來的新星,但其實也就只是未滿十八歲的高中生而已。

  而且,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宮兄弟的想法。

  「反正一定是侑想著,北前輩打從出生以來一定沒有參加過這種瘋狂的慶生活動,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他會不會喜歡呢?」

  面前的宮侑很明顯地抖了一下,分毫不差!北前輩還得是我們的北前輩。

  宮治翻了翻白眼,正想嘲笑自家兄弟時便聽見北說:「而治沒有反對的原因是,萬一北前輩生氣了,頂多就是跟侑一起挨罵,而且侑是主謀,在北前輩心中的好感度肯定下降得更多。」

  宮治把頭垂得更低了。
 
  「真的,非常對不起......」

  宮侑與宮治幾乎同時開口,北信介愣了一下,眼角繃著的線條慢慢地柔和了下來。

  「不用道歉。你們什麼都還沒做,不是嗎?只是提出了一個不可行的計畫而已。」北將掌心放在兩顆毛茸茸的頭頂上,輕輕地揉了揉,「而且,其實你們並沒有想錯。我很喜歡——你們的這份心意。」

  兩兄弟驀地抬起頭,映入眼簾的是北信介柔和淺淡的微笑,宮侑率先紅了眼角,而宮治選擇定定地看著北信介,像是要將此時此刻紀錄在腦海中一般。

  其實,不管侑的這個白痴計畫有沒有成功,他都已經準備好了給北的生日禮物,他知道侑一定也有準備,所謂的「驚喜派對」只是一個過程,重點只有如何討北的歡心。

  但剛剛北的那句話,讓他徹底頓悟了——不管是自己的禮物還是侑的禮物,北都會很開心。

  遲來的酸意聚集在眼眶,他與自己的雙胞胎兄弟同時撲上北信介,侑那個蠢蛋,撲得那麼猛,卻還記得用手掌護住北前輩的後腦勺。

  「北前輩......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不,我們可以單獨替你慶生嗎?」

  「當然可以。明天大學的課程只到下午兩點,兩點以後的時間都是你們的。啊,不過,晚上八點我得回家一趟,奶奶替我準備了紅豆飯。」

  北很清楚,擁有兩個精力絕倫的男朋友會發生什麼事,因此,設下一個限制對於三人來說都是較好的方式,畢竟有時他連控制自己喊停的餘裕都做不到。

  七月五日的下午,酷暑難耐,他在雙子的房內奢侈地開著空調,卻依然滿身大汗。


-


  北信介拉開了店門,將身子探入吧抬內,對著在後廚忙碌的宮治喊了聲:「怎麼?今天這麼早關店。」

  「北前輩忘記明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明天......啊。」

  對務農的人來說,「看日子」是為了不錯過作物耕作的時節,自己的生日反而不是那麼重要的一天。在二十歲以前的生日,一旦看見宮侑鬼鬼祟祟的行動,北就知道侑在偷偷策劃著自己的生日要幹點什麼,但自從侑進了排球職業隊後,他便對自己生日的到來越來越鈍感。

  治比起侑更擅長隱瞞,而且三人平時都忙,往往到了生日當天,他才從兩兄弟那邊得到一個驚喜。

  比如說好當天要遠征的侑,突然穿著西裝出現在北家農田裡;又或者是宮治聯合店裡的常客以及高中時的球隊夥伴辦了一個驚喜生日派對,每年的這個時刻,他都深刻地感覺到自己被愛著。

  「今年,不打算準備驚喜了嗎?」北打趣著,事實上,都已經快三十歲了,生日於他的意義僅是與心愛的人共同度過的特別回憶,驚不驚喜都是次要的。

  飯糰宮的老闆聞言笑著從門簾後探出頭:「我們哪一年漏過?蠢侑晚點就回來了,北前輩可以先洗個澡,晚餐待會就好了。啊,北前輩可以先幫我把前面那張牌子拿出去外面掛著嗎?」

  北信介應了聲,將那張寫著「明日臨時公休」的牌子掛在飯糰宮的店門口。

  每年的七月五日與十月五日,都是飯糰宮的公休日。

  北信介換下了連身工作服,穿上常備在宮家的寬鬆衣物,髮尾都還來不及擦乾便聽見外頭傳來兩兄弟熟悉的鬥嘴聲:

  「臭治......早就說了......」

  「......角名他說......」

  好像還聽見了熟悉的隊友的名字。

  北信介甩了甩頭,不勉強自己聽清兩兄弟談話的內容,反正,待會就會揭曉了。

  他刻意地弄出稍大的聲響,打開浴室的門,成功讓宮侑與宮治暫時噤了聲。他走至宮侑面前,先給了這個風塵僕僕的男人一個大大的擁抱:「歡迎回來,侑。」

  宮侑差點像高中時那般哭了出來,他吸了吸鼻子,將臉埋進那頭柔軟的銀灰髮,嗅聞著那沐浴後溫暖潮濕的香氣,深深地吐了一口氣,沙啞地道:「我回來了,北前輩。」

  「我呢?」宮治斜倚在櫃台旁,好氣又好笑地望著雙胞胎兄弟,「你就只關心北前輩啊?」
 
  「臭治才不需要關心......我回來了啦。」

  北率先笑了起來,他鬆開了手,示意宮侑趕緊將行李打理好後一起上桌吃飯,畢竟天色已晚,勞累奔波了一整天的三人早就飢腸轆轆了。

  宮治在開店以後廚藝進步到男性平均水準左右,經過了近十年的鑽研,擺上桌的菜色也有了幾分外賣的姿色。北慣例地雙手合十後,說了聲「我開動了」,心懷感激地細嚼慢嚥。餐桌上的兄弟鬥嘴搶菜環節既懷念又溫暖,讓他一時忘記了要制止侑的挑食行為,默默地將夾到他碗裡的菜吃掉了。

  飯後,宮治神神秘秘地從冰箱中拿出一個圓形六吋小蛋糕,剛好夠三個人吃的那種。

  北有些驚奇:「冰箱裡有蛋糕?我剛剛來的時候打開過一次,那時候還沒有。」

  「侑拿來的。」宮治說道,而宮侑在一旁得意地比了個YA,看來是兩兄弟早已計畫好,讓治催促北去洗澡,侑再趁機拿著蛋糕溜進來。

  北一向只吃一小塊蛋糕,剩下的都給了宮治與宮侑。他偏過頭含住宮治遞過來的蛋糕,嘴角不慎沾到了一點奶油,而宮侑像是早已蟄伏在側的野獸,下一刻便湊過來含住他的唇大開大合地掠奪,彷彿北信介才是那塊甜美的蛋糕。

  北習慣性地給予回應,在侑總算捨得放開他時,轉過身給了眼巴巴地望著他的治一個深吻。

  侑看著他的眼神像是要將他據為己有,而治則是想將他吞吃入腹。

  本質上是一樣的。

  黑髮的男人一把將他打橫抱起,臥室就在距離不到五步的地方,被硬生生地縮短成了兩步,臥鋪早已鋪好等待,他被輕柔地、珍視地放下,眼前的兩隻小獸已成長茁壯,有著寬厚的胸膛與臂膀,眼神如出一轍。

  「開燈,好嗎?」北聽見自己這麼說,「我想看著你們的臉做。」

  北前輩說什麼都好。

  宮侑與宮治的想法一致,侑順手打開了臥室的暖黃燈光,一轉頭發現自己的兄弟已經開始舔咬起北前輩的胸乳,一如他往常見到美食的反應一般,侑不禁在內心對治翻了個白眼。

  燈光打在北信介蜜色的肌膚上,宮侑與宮治感覺自己像是巴夫洛夫的狗,唾腺不停地分泌著。

  北信介的一切就像是吃不膩的珍饈,他們甘願為此付出任何代價。

  宮侑拿過放在一旁的潤滑液倒在手心裡,讓掌心的溫度溫暖冰涼的液體,只因他永遠記得第一次使用潤滑液時,北前輩被冰得一顫的畫面。宮侑俯下身,一邊替北口交一邊替他擴張著後穴,過於直接的刺激讓北忍不住呻吟出聲,雙手在治的手臂上留下數個半月形的甲痕。

  如果宮治有尾巴,此時一定翹得高高的。他愛極了北在他身上留下的任何痕跡。

  溼軟的後穴滴滴答答地流淌著透明的液體,宮侑貪婪地用視線侵犯著他的北前輩,直到北紅透了臉,用顫抖的聲線道:「侑......別看了,快點、進來。」

  對宮侑而言,這句話是至高無上的獎賞,北信介要他插進去、要他的一切,光是聽見這句話他就想流淚。

  他將北信介的雙腿大張,扶著自己完全勃起的陰莖小心翼翼地進入愛人的身體,北的小穴乖順地容納男人的尺寸,皺摺緊咬著敏感的性器,又熱又溼又緊,他差點丟臉地繳出第一發。

  體內熟悉的形狀與翹起的角度讓北嘆了一口氣,被頂入最深處時眼前模糊了一瞬,喉嚨間溢出的呻吟甜膩得不像自己能發出的聲音,隨即被宮治吞入腹中。

  宮侑深深淺淺的撞擊北的前列腺,北的性器像被刻意冷落一般,獨自可憐兮兮地流著淫液,就連身體的主人也不看他一眼,兀自用後面達到了高潮。

  久違的第一次總是比較快一些,宮侑被不斷抽搐的軟肉一夾,忍不住全數交代在北的體內。侑喘著粗氣,低下頭舔去北鎖骨上的汗珠,鹹鹹的滋味很讓人上癮。

  「北前輩,三十歲生日快樂。」

  宮治瞪了他一眼,但他才不在乎。

  還沉浸在高潮餘韻的北信介聽見了他的生日祝福,像被高溫烹煮過的大腦還無法好好地組織語言,於是他勾過侑的脖頸給了一個吻。

  宮治撈起還軟著的北,讓人安穩地坐在自己懷裡後才討要著親吻:「北前輩,三十歲生日快樂。」

  「嗯、唔......治、」北信介隱隱察覺到宮治的下一步,於是他自發地抬起了腰,方便讓治將昂揚的慾望送進自己的後穴。

  被開拓過的甬道能輕易地抽插,但宮治顯然還不滿足,他雙手撈起北信介的膝彎,讓懷裡人的雙腳騰空,全身上下的支撐點只有他宮治一個人。

  北驚叫出聲,宮治的臂膀太過有力,拋著他起落的同時,那傲人的尺寸也輕易地突破了能讓他發瘋的深度,北信介嗚嗚咽咽地求著男人緩一些,眼角的淚珠被身後的宮侑舔去。

  「不行、不行了,又要......」

  「北前輩......我愛你。」

  北在一前一後的「喜歡」、「愛你」之中,意識彷彿被丟進了滾燙的熱鍋,找不到任何一個詞彙來回應這股愛意,只能用雙手緊緊抓住眼前的幸福,他知道雙子會懂。

  「北前輩的身體好熱......」在不曉得第幾個回合之間,宮侑突然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他笑著向自己的雙胞胎兄弟說:「北前輩真的是盛夏呢。」

  宮治愣了一下,少有地附和了宮侑:「確實是呢。」




  當宮兄弟收拾好狼藉時,時鐘的指針早就超過了十二。

  北信介饜足地窩進有著兩人味道的床舖中,他看著宮侑與宮治一前一後地向他走來,兩張相似的臉龐都帶著一絲緊張。

  「北前輩,生日快樂。」開口的是宮治,他的雙手可疑地擺在身後,而一旁的宮侑甚至緊張到開始抖腳。

  北信介知道,他必須聚精會神在接下來的這一刻。

  「前輩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當然記得。治送的是手帳本,侑送的是鋼筆。」兩者他都好好地保存至今,即使當年的宮兄弟能拿出來的零用錢買到的禮物品質並不算好。

  還有第二次生日、第三次生日......他都清楚地記在腦海裡。

  宮侑看不下去宮治的躊躇猶豫,他亂叫了一通,伸手想搶宮治藏在身後的東西,宮治嚇了一跳,反射性地與宮侑爭奪手上的東西,北信介看著那個深藍色的小盒子在空中飛來飛去,突然地有些懵了。

  「那是......戒指嗎?」

  北的問話讓雙子定格在原地,藍色天鵝絨盒子骨碌骨碌地滾落,被猛然回過神的宮治快速撿起。

  「北前輩!那個、我們......請跟我們、」

  「請跟我們結婚!」

  空氣在侑的一聲大吼之下凝結了數秒,北信介直直地盯著那個被打開來的小盒子中擺放著的銀色戒指,過了好半晌才擠出了一點聲音:「......哇喔。」

  該怎麼說,雙子的品味真是一言難盡。

  精緻的戒指上鑲滿了大大小小的鑽石,甚至還浮誇地雕了一朵玫瑰在戒側。

  宮治很快地反應過來,「不是的北前輩!這個是求婚用的戒指,不是正式的。」

  「都是蠢治忘記量北前輩的戒圍,才會來不及訂製,幸好最近遇到角名,才知道可以先租借求婚用的戒指。」宮侑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家兄弟,完全不提手上的這枚一言難盡的戒指是他挑的。

  好像又提到了熟悉的前隊友的名字。

  北信介的大腦熱烘烘地,今晚就沒降溫過,雙子的臉龐與他們高中時的模樣重疊、模糊,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好啊。」他聽見高中時的自己與現在的自己同時開口,「我答應你們。」

  北信介的笑容炫目得讓人移不開目光,他伸出了右手,讓兩個哭哭啼啼的二十九歲男人為他戴上了戒指。

  「對戒,明天再去挑吧,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