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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頭上長了一朵花－漾西




　　警告︰內含腳色OOC成分居多，作者腦抽之作。

　　閱讀時請謹慎，不喜歡配對者或文章，不勉強請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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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綱：西瑞看見褚冥漾頭上開了一朵花，但這朵花只有他能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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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１



　　那是什麼？



　　盯著褚冥漾頭上的那株花，西瑞很確定他的眼睛沒問題，前些時候他才剛做過視力測驗，啵棒的2.0，所以長在他兄弟頭上的到底是啥？



　　忍不住朝褚冥漾頭上摸去，卻發現那東西就像個栩栩如生的投影，不僅摸不著還帶著香氣。



　　「西瑞，你怎麼了？」揮開對方在他頭頂胡亂摸索的手，褚冥漾皺著眉頭問。



　　「……沒事，本大爺剛才看見一隻蟲飛到你頭髮裡就順手把它弄走了。」



　　「喔，謝謝。」



　　「謝啥，兄弟嘛。」



　　露出平常的笑容應對，西瑞看著褚冥漾整理起被弄亂的頭髮。



　　看起來是不知道自己的頭上長了什麼，西瑞用眼角餘光巡視週圍，發現沒有人注意到褚冥漾的異狀，除了某些本來就不懷好意的傢伙盯著他們看之外。



　　所以只有本大爺能看到那傢伙頭上的花？



　　見過頭上長貓耳、兔耳或長犄角的甚至是稀奇古怪的，就是沒見過長花的。



　　他悄悄觀察褚冥漾頭上那株花，花瓣有兩層顏色一層是鮮艷的藍紫色，一層是環繞著花蕊的純白色。綠色根莖上覆著絨毛，兩片薄薄的大葉子從根部竄出，幾乎蓋住褚冥漾的頭頂。



　　色彩鮮艷的花朵歡快的在他兄弟頭頂上吸收陽光，時不時還因為底下人的步伐晃動著。



　　這麼大的東西長在頭上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基於一半好奇一半私心，西瑞決定繼續觀察，反正一有問題就把人拖到醫療班處理就是。



　　「西瑞走了喔。」褚冥漾催促著。「下堂課是陣法結構分析，遲到就沒好位置了。」



　　「你先走吧，本大爺臨時想去買點東西吃。」



　　「可是——」



　　「別可是了，四眼田雞他們不是有幫你佔位子嗎，你就先走吧。」



　　聽到他這麼說褚冥漾欲言又止的憋出一句：「……那你別遲到喔。」



　　｢知道了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把人打發走，西瑞轉頭朝學生餐廳———的另一個方向走。如果沒記錯剛才那幾個面目可憎的傢伙是往這方向走。



　　私下聚會說要討伐妖師的白癡，他西瑞大爺就要好好見識對方有多少能耐敢動他的好兄弟。



　　不出意外，那天西瑞遲到了。



　　褚冥漾見他手裡拿著麵包、餅乾，嘴裡咬著一隻巧克力冰棒出場時，頭疼的說：「早知道這樣說什麼都要拖著他來上課。」



　　「你覺得你能拖得動那隻鬥雞嗎？」千冬歲在一旁冷冷吐槽。

　

　　「……不能。」



　　「那就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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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２



　　瓜葉菊又稱為富貴菊、黃瓜花、千日蓮、瓜葉蓮。

　　花語是：喜悅、快活、快樂

　



　　所以這傢伙這整個星期都很快樂？



　　西瑞盯著褚冥漾頭上那株花，這禮拜除了樣子沒變花色倒是一日三變，紅的、粉的、白的、黃的、藍的還有複色的，初見時西瑞還以為要發生什麼事，結果看了老半天沒什麼異狀，倒是褚冥漾讓他瞧得發毛。



　　隨便塞了藉口矇混過去，西瑞才得出這花只是在換色的結論。



　　為了這株花，他不知道爬了多少文和翻了以前壓根不會去碰的植物圖鑑，甚至讓九瀾有機會調侃他。



　　｢西瑞小弟不打肉搏近身戰，改毒殺路線嗎？」



　　去你的毒殺，老子萬年不改都是肉搏戰的擁護者！



　　他不知道這株花要在褚冥漾頭上開多久，不過時間一長看它精神抖擻的開花也挺賞心悅目的，反正他兄弟開心就好。



　　這想法不過兩天，西瑞就看見那花在褚冥漾頭上迅速凋萎、腐爛了。



　　哇操！這啥事，也爛得太快了吧！老子還沒替它取名字啊！



　　驚嚇情緒尚未過去，另一種驚嚇又朝西瑞襲擊而來。



　　他看見那株瓜葉菊腐爛三秒後，一株小小的幼苗突然竄出，朝天空伸展嫩綠的葉片接著瘋狂生長，先是成型長出長型葉片，一隻帶著眾多小花苞的枝枒從複數葉片中竄出，接著花苞啵啵啵的爭先恐後朝天空綻放他們嬌嫩欲滴的身姿。



　　爆、爆米花？



　西瑞瞠目結舌的看著一株花枯萎又看著另一株像喀了肥料的魔豆植物在他兄弟頭上成長開花，其過程不到10 秒完成。



　　「西瑞，你怎麼了？」全然不知自己頭上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異狀的褚冥漾疑惑問。

　

　　「……沒事。」他抹了一把臉，把驚嚇的情緒收進心裡。



　　他總不能告訴褚冥漾說，嘿，兄弟你知道你頭上剛枯萎了一朵陪伴你一星期的花，然後萎沒多久一株白色爆米花就長在你頭上。還有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怕我會憋不住直接笑出來。



　　西瑞‧羅耶依亞，殺手家族出生受過無數殘酷訓練，見過多少大風大浪，卻是第一次打從心底認為要隱藏情緒真的是件天殺的大難事。



　　在他眼裡的褚冥漾正頂著一根白色玉米棒對他說話，那畫面說有多奇耙就多奇耙，特別是本人還毫無知覺的晃動頭上的爆米花。



　　不行，他憋不住了。



　　「西瑞你要去哪裡啊！餐廳再不去就搶不到位子了，喂！」



　　那是他第一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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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３

　　

　　風信子－別名：洋水仙、五彩水仙、時樣錦。

　　百合科（多年生球根花卉），具香味，多花色。

　　白色風信子花語：純潔或不敢表露的愛， 暗戀。





　　再好笑的事多看幾遍你就會覺得沒什麼好笑的，例如褚冥漾頭上的白色玉米棒。



　　兩天，整整兩天他努力讓自己正視好兄弟頭上的爆米花，使勁告訴自己那是花不是爆米花那是花不是爆米花，可是爆米花也是花阿。



　　啊！閉嘴啊———



　　如何和腦中的洗腦聲搏鬥，這事暫且不談，重要的是西瑞已經能以平常心面對褚冥漾和他頭上的白色風信子。



　　他覺得要給自己按一萬個贊和獎勵，晚點去吃臭豆腐吧。



　　暗中決定好犒賞內容的西瑞同褚冥漾走在學園走道，他一邊開起話題一邊思索起白色風信子的花語。



　　純潔或不敢表露的愛， 暗戀。



　　意思是這傢伙有喜歡的人？誰阿？



　　「西瑞，喵喵他們有約說要去吃下午茶，你要一起來嗎？」褚冥漾舉起手機問他。「要的話，我請他們再多加你的份。」



　　「不用了，我有另外要吃的東西，你們去就好。」



　　似乎是回絕太快，讓褚冥漾忍不住再詢問一次。「你確定？喵喵約的這家可是很難排到的名店，你確定不來？」



　　「確定。」本大爺可是吃完之後要趕緊調查你喜歡的對象是誰，好幫你助攻阿。



　　「……喔。」



　　「我還有事，先走了。」



　　行動永遠保持來去如風的他，在離開的前一刻嗅到風信子的味道，變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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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４



　　那株白色的風信子只開了三天便枯萎了，這期間花色從沒變過。西瑞推斷花的種類可能是根據他兄弟的心情才開出對應的花，花期也是。



　　虧他還有點期待這株風信子能像上一株的瓜葉菊一樣來個一日三變，西瑞有些遺憾的想。



　　那株風信子枯萎的原因，大概和暗戀對象脫不了關係，可是這幾天褚冥樣也沒什麼異狀，表現可說是非常正常，任務是一起出，跑教室一起跑，課也一起上，吃飯一起吃，空閒時間拉著人一起東闖西跑的……



　　所以是那期間跟暗戀對象接觸後發生問題？西瑞拿出毛利小五郎的推理能力，思考片刻得出一個結論。



　　他的兄弟覺得跟暗戀對象相處時間太短，所以才導致花枯萎了！



　　那怎麼行！未結果的戀情怎麼能因為這點原因就爆掉，不就是時間問題，他西瑞大爺能配合的！



　　下定決心後西瑞看著褚冥漾頭上再度長出新的植物，他漫不經心的想搞不好哪天連霸王花都能長出來，不過那氣味真的太嚇人了。



　　十秒結束，新的花朵正挺著根莖迎向天空。



　　……這花怎麼這麼眼熟？　　



　　潔白的花瓣與黃色花芯，翠綠的根莖直挺，葉片有著湯匙般造型，邊緣有鋸齒，幾支小花苞長在旁邊襯托著中心那株花。



　　看它在太陽下隨風搖曳的樣子，他隱約記得這花好像是叫＂雛菊＂



　　頭上長花那人似乎注意到他的視線對著他揚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就像春天裡吹起的微風也像那株搖曳的雛菊般柔軟，讓他一時間晃了神。



　　「西瑞怎麼了？」注意到好友視線，褚冥漾開口詢問。



　　「……那花挺好看的。」



　　「什麼？」



　　意識到將想法說出口的西瑞，在內心重重賞了自己一巴掌，『叫你恍神！』



　　「沒啦，本大爺想到之前有看過一種花挺好看的。」



　　隨後他開起一堆話題，東拉西扯的把褚冥漾給繞得忘了要問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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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５



　　雛菊

　　別名：長命菊、延命菊

　　花語：幸福、快樂、■■■■■■■





　　那株雛菊開了好一陣子，至少他看到褚冥漾時還沒有換花。



　　只是那花跟最初的模樣一比，簡直是沒得看，一副嚴重缺水缺日照的樣子，原本翠綠的葉子變得枯黃易脆，剩沒多少的花瓣勉勉強強附著在泛黑的花芯上，失去活力的植物沒有迎向天空，彎著莖低垂，似乎下一刻就要以這模樣下場。



　　西瑞嚇到了，他不過是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人，怎麼這花就變成這樣。



　　「漾，你還好吧。」不會是被人甩了吧。



　　「我很好阿，怎麼了？」褚冥漾笑著回答。

　

　　「……」要是你回答我的時候，頭上那枝菊花不要掉花瓣我TM信你。



　　怪了，為了讓褚冥漾和喜歡的人有時間相處，他可是刻意減少兩人相處的時間，舉凡任務、吃飯等邀約都一併拒絕，就連下課時間都直接閃人。做了這麼多，怎麼他頭上的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西瑞，你最近很忙嗎？」褚冥漾問。



　　不忙還閒得發慌，都快把家裡給的任務給做完了，他如此想著，說出來的話卻是，「很忙，忙到本大爺等一下就要去辦事情了。」



　　「……這樣阿。」聽到他這麼說，褚冥漾露出有些寂寞的表情，「其實我最近有找到幾家不錯吃的店，想說你應該會喜歡，不過你等一下要去辦事情我就不打擾你了。」



　　僅存不多的白色花瓣又掉了一些下來。



　　『你可以找四眼田雞那群人或是你喜歡的那個人去吃。』他想這樣說，可那些話在看見褚冥漾的表情後都成了雲煙，還沒張嘴就消散了。



　　他想原因或許不是什麼時間。



　　「其實也沒有那麼趕，跟你吃個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低垂的花朵巍顫顫的挺直起來，一點一點的吸收陽光。



　　「真的？」



　　「騙你不成。」

　　

　　褚冥漾再次露出春風般的笑容說：「那我跟你說，這家有很多隱藏版料理，每次去吃都會不一樣。」



　　「難吃你請客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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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６



　　白罌粟



　　花語：遺忘，初戀





　　他知道褚冥漾的初戀是誰。



　　在米可雅給他們看高中的出遊照時，褚冥漾的頭上便長出新的花。



　　它擁有讓人著迷的花色也有著讓人墜入地獄的毒性，只要一點就能讓一個人萬劫不復，神話中它也與死亡為伴。　　



　　印象中它的花色如火焰般絢麗，卻沒想過另一種花色是這般純潔。　



　　「你們看。」指著他們幾個曾去過的水妖精聖地，米可雅高興地說：「那次烤肉的時候喵喵拍了很多照片喔。」



　　少女纖細的手指依序劃過簿子上的每張照片，有他們各自分組備料，也有他們捧著烤好的食物四處分享或交換的樣子、三四個人圍在一起聊天吃月餅、夜晚施放的煙火。



　　照片上有很多許久未見的人，有前幾天才剛見面的，也有幾個月才見過一次的，甚至連離開許久的故人都在上頭。



　　「這張照片可是喵喵偷偷拍到的喔，雖然學長可能早就知道了。」少女忍不住吐起舌頭，指著某張照片上的人，他有一頭月色長髮，額前有著一縷焰色參雜其中，容貌英俊五官深邃，他的雙眼如寶石般冰冷銳利又叫人移不開視線，在他的印象裡對方是個非常優秀傑出的人。



　　也不怪褚冥漾會喜歡上他，即使那人早已回到觸不可及的時空中，他仍是忘不了他。



　　在米可雅指著那張照片時，那純白的花朵便從褚冥漾的頭頂誕生，告知他這人在褚冥漾心中無可取代的地位。



　　西瑞突然想起當初那人離開時，褚冥漾曾獨自一人躲在白園的角落，而他無意間撞見對方哭泣的模樣，那是他不該碰觸也不該看見的東西，只因為那份情感是褚冥漾藏在心中不得言說、不得傾訴的秘密。



　　現在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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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７



　　高三了。



　　從他看見褚冥漾頭上開花的日子算起是很快了。



　　快到他那幾本花草圖鑑的邊緣都翻到有些泛黃破損，狀況也被他歸納分類。



　　心情好、心情不好、情緒劇烈變動。



　　心情好就是平日裡會開出斑葉天竺葵、黃百合、大波斯菊、槴子花、瓜葉菊、天堂鳥這幾種。花期則依心情而定，長則可以維持兩三個禮拜，期間還可換上不同花色。心情壞時，花朵就呈現缺水缺日照，一副病懨懨快死的樣子。

　　

　　至於情緒劇烈變動，大概是像眼前這種情況吧。



　　「西瑞，你大學部要上哪個科系？」



　　那是很普通的平日，兩個人坐在餐廳用餐，談的話題不外乎課程、接單的任務、一些日常趣事，也不知怎麼了，他們的話題就聊到高三畢業後的大學。



　　「我想去讀語言系。」褚冥漾搔著頭，露出羞澀的表情說：「因為只聽得懂一些這邊的語言，不管是做任務還是出去玩都很麻煩，也不能老是讓別人把語言轉成中文或英文，想說上大學後努力加強一下才不用麻煩到其他人。｣



　　「很好！語言就是你的超能力，雖然你這傢伙的能力本來很逆天，不過再多加一項技能更好，順便氣死那些看你不順眼的爛人。」



　　他大力支持的模樣讓褚冥漾開心不已，雖然本人只是笑了一下，但是他頭頂的槴子花可是開了好幾朵，花的香氣更是透露本人的喜悅之情。



　　｢喵喵說要去讀生命醫學系，她本來就說要當個出色的醫療人員，現在走的道路也在她的規畫中。」

　　

　　「千冬歲跟萊恩，一個要讀情報管理系，一個要讀幻武歷史系，他們兩個都很努力呢。」



　　「你直接說他們兩個，一個是控制狂要強化記能，一個是愛武成癡要把一生都奉獻給那堆兵器。」



　　褚冥漾笑而不答。



　　「那你呢？」陽光透過屋頂的玻璃頃洩而下，明亮不刺眼柔柔的覆在他和褚冥漾身上，餐廳裡種了很多植物和花，卻沒有一個比得過褚冥漾頭頂綻放的那株槴子花好看。



　　嗅著那株槴子花的香氣，西瑞想他可能找不到市面上有哪家店能賣出這種氣味的香水，怪遺憾的。



　　隨口報了一個科系，然後看著那株槴子花在褚冥漾頭上盛開享受陽光。他想，以後看得機會不多了。



　　褚冥漾不知道他隨口說出的那間科系是離他就讀的科系中最遠的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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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８





　　高中畢業後他們都成了大學生，不是忙著體驗大學生活就是忙著為自己的未來鋪下一個個基石。



　　高中頻繁見面的人到了大學都成了好久不見的人，偶然相遇或者在大學的某個轉角碰面也只是打聲招呼就散，沒什麼寒喧。



　　這學期他剛拒絕了褚冥漾的搭擋邀請，對方一臉錯愕和頭上萎了的姬金鱼草都像在質問他為什麼。



　　他告訴對方，太麻煩了。



　　不管雙方的地點或時間都難以搭配，加上近期他的家族對他另有規畫，他告訴褚冥漾就算沒辦法成為正式搭檔，但只要他有困難他一定會幫忙。



　　拒絕的理由有千萬種，他偏偏用了最拙劣的來拒絕他。

　　　

　　西瑞看著那株失去活力的花朵想著，如果花朵能流淚，那它的淚水會像人一樣滾燙、鹹澀嗎？



　　後來他減少和褚冥漾見面的機會，就連電話都是忽略過去，偶爾會從米可蕥那幫人口中得知褚冥漾的狀況。



　　他似乎又變回那個四處流浪的人，哪裡都能去，卻也沒有地方能留得住他。



　　偶爾他會看見褚冥漾，遠遠的，看他和一群新認識的朋友在一起聊天，臉上掛著開心的笑容。他頭上那一株法國小菊在陽光照拂下顯得格外可愛動人。



　　他看著那花幾眼後轉身離開。



　　很多時候西瑞希望褚冥漾不要破壞隔在他們之間的那層窗紙，因為後面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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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０９　　



　　大學二年級。



　　西瑞醞釀著要不乾脆休學回家幫著老大拼事業算了，不過他要是真做了大抵就是他家老大把他吊在家門口前如唐僧瘋狂碎念的場景。



　　想想還是算了。



　　剛上完課的西瑞來到白園隨便找個順眼的位置坐下，看著湛藍的天空他思考接下來要做什麼。



　　不似其他同年級的人忙著進修、考試，他來學院也只是當初家裡要他混張好看的學歷好方便某些任務的進行。



　　至於考袍級的事向來就沒在他的規畫內。



　　一想到袍級，西瑞就忍不住想到上個月褚冥漾發給他的簡訊，內容大抵是說他考上紫袍了問他能不能來參加他的慶祝會。



　　發給我這個幾乎一個半學期不見的人幹嘛，你應該去邀請四眼田雞他們還有那些新認識的好朋友才對。



　　他看著那則簡訊，手指滑到刪除的選項，一秒兩秒的過去，他發了一則恭喜之類訊息給褚冥漾。



　　幾乎不到三秒，新的訊息回傳，上頭只有一個笑臉的符號，那瞬間西瑞突然想砸爛手機，但也只是想而已，他沒有再給褚冥漾回應。





　　慶祝會那天他沒有到場，只是到花店請人幫包一束祝賀用的小花束。



　　細數花束內那些玫瑰、向日葵、滿天星、百合。西瑞想著此刻褚冥漾頭上會不會也開出如他手上的花束般鮮豔、好看的花朵呢？



　　帶著那束花回到住所，將它插在花瓶上。





　　他看了很久，腦中想著褚冥漾接受眾人的祝賀的樣子，少年露出羞澀的笑容向每個人一一致謝，他走向前將手上的花束遞過去說：「恭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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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０



　　大三初期，褚冥漾住院了。



　　聽說是在執行任務中遭鬼族埋伏受傷，聽說他為了掩護任務中的其他人選擇墊底，聽說他傷得很嚴重，聽說……他快死了。



　　也許是知道自己快死了才會發那通簡訊，沒有任何語言點輟，直白又決斷的說著自己的心意。



　　「原來你也挺狡詐的。」西瑞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從鬼門關回來的人。



　　他們太久沒見，他在這時才注意到對方的變化。慘白無血色的臉龐退去記憶中的稚嫩和青澀，彷彿記憶中的少年一夕間成長為出色的俊秀青年。



　　不只臉蛋就連身材也拔高很多，平日裡似乎勤於鍛鍊，四肢和胸膛都有著結實的肌肉線條。



　　聽米可雅說褚冥漾被送來時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骨頭碎裂外露，皮肉外翻糊爛，看起來就像一團會呼吸的血肉。



　　如今被救回來的他身上捆著層層白色紗布，像隻為了羽化而把自己包覆的幼蟲，西瑞想他會不會在羽化的過程中就這麼安靜死去，沒人知道他展翅後是何等絢麗。



　　「……你不是才剛考上紫袍不久，怎麼就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喉嚨像卡一塊炙熱的石子，疼的他要流下淚來。



　　窗外陽光一片燦爛他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只嗅得空氣中飄院著刺鼻的消毒水味，他想這房間內不該只有這種化學味，回憶起許久前那株曾在褚冥漾頭上綻放的槴子花，他突然懷念起那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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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１



　　褚冥漾昏睡了快半個月。



　　他醒來時西瑞正好在站在床邊，以至於對方第一眼瞧見的對象就是他。



　　「西瑞。」



　　那株鳶尾花虛弱的從褚冥漾頭上長出，像隻耗費一切力氣掙扎破繭的蝴蝶，儘管虛弱仍是美得叫人移不開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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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２



　　偶爾他會來探望褚冥漾，帶著水果、餅乾，在同個空間內聽對方說著他的大學生活、考上紫袍後的期望和麻煩，有時他會吐槽或給些任務上的建議。



　　他們沒有談起那些刻意為之的疏離，沒有談起慶功會上的缺席，沒有談起那封簡訊。像是約好了對這些話題避而不談。



　　「你這學期有什麼計劃嗎？」吃著他雕出的蘋果兔子，褚冥漾語氣虛弱的問。



　　撇了眼臉色蒼白的妖師，西瑞繼續手上的蘋果雕花，「沒計劃。」



　　「那有考慮成為我的搭檔嗎？」



　　一隻剛誕生的天鵝差點被他削斷頭，「我以為我拒絕過了。」將天鵝擺在盤子上，西瑞拿起下顆蘋果繼續動作，好似全部的心力都得投注在上頭才能誕生出下隻天鵝，儘管他閉著眼睛都能雕出。



　　「你考上白袍、紫袍的時間裡就沒遇見適合的人選嗎？」



　　「有遇見，也有考慮過。」褚冥漾語氣溫和地說：「可是我還是想找你當我的搭檔。」



　　從白袍到紫袍的長長時間裡褚冥漾見過很多人，有的能力優秀、有的行事冷靜、有的善於溝通，可是在那麼多人裡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感到自在和放鬆，他始終無法在那些人面前談起身為妖師的困擾。

　　

　　也許這世界上就只有一個人會在知道他是妖師後還是選擇跟他做朋友，會在他做錯事後仍然站在他身旁。



　　可是褚冥漾要的不只這些。



　　對於冰炎，褚冥漾知道那是憧憬和仰慕，但是對西瑞，他說不出是哪些情感組合，太多了。



　　「如果我拒絕呢？」



　　褚冥漾語氣溫柔地開口說：「我可以一直提出來，總有一天你會答應的。」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能是你？」



　　西瑞看著那株長在對方頭上的白色風鈴草，他的嘴開開張張多次，嚥下的都是他的唾夜和那些說不出口的話。



　　「………你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面對西瑞生硬的轉話題，褚冥漾沒有繼續追問話題，興許是他知道追問下得到的也只是對方不停地扯嘴皮和無關緊要的回覆。



　　「我大概還要再觀察兩三個禮拜。」褚冥漾吃起那隻天鵝說：「喵喵說我這次傷得很嚴重為了避免留下後遺症，她要我先把手上的事情都推了，好好專心療傷。」



　　西瑞的眼神落在他綁著層層紗布的胸膛上，褚冥漾喜歡西瑞這種無意識的舉動，這會讓他感覺更接近對方真實的一面，只可惜出現的快消失的也快。



　　「是嗎，既然你要專心療傷，本大爺就不打擾你了。」



　　「西瑞。」



　　褚冥漾嚥下口中的食物，語氣溫和地說：「你下次來的話，可以幫我從圖書館借幾本書來嗎，我等等把書名給你。」



　　｢……那種事你可以找四眼田雞他們或其他你認識的人，為什麼非要本大爺，你知道我向來對圖書館那地方不感興趣。」收拾好果皮和刀子，西瑞把椅子往後一推準備離開。



　　｢千冬歲和萊恩最近都忙著處理任務，喵喵也忙著要支援醫療班，其他的朋友除了要上課外私下也有事情要忙。」褚冥漾放柔語氣說：「待在醫院的日子很寂寞，除了看書我不知道還能做什麼，可以幫我這個忙嗎？」



　　明明褚冥漾的說法狗屁不通又漏洞百出，可偏偏他臉上的表情讓西瑞根本沒辦法拒絕，就像許久之前邀約一樣，西瑞注定褚冥漾面前節節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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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２

　

　　有一就有二，幫褚冥漾帶了書本後，西瑞接下來的日子除了上課、跑圖書館還去買了對方想吃的東西。

　

　　「我怎麼成了你的跑腿了？」把東西送給褚冥漾時西瑞忍不住嘀咕。



　　「除了書本外剩下的東西都是我請你吃的，還是說你不喜歡？」褚冥漾笑著說，那張臉慘白的臉總算多了點紅潤的氣色。



　　西瑞沒回話，他看著褚冥漾嘴角上的笑容，把手上的食物當成對方狠狠咬下口。



　　「西瑞，要跟我搭檔嗎？」



　　「不需要！」



　　瞪著那株盛開的深紅色薔薇，西瑞只希望褚冥漾他媽趕緊痊癒，好結束這既尷尬又可笑的相處模式。



　　這人住院已經有一個月了，沒有外界干擾加上米可雅那幫人的診療，褚冥漾的傷勢基本上已好了一大半，後遺症的問題似乎也不需要擔心了。



　　「西瑞。」



　　「幹嘛。」



　　「我出院那天，你會來嗎？」



　　「……那天我——」



　　「我希望你來。」褚冥漾看著他，眼光裡藏有他不想面對的東西，「那天我希望你在場。」



　　他避開那目光，把視線投注在潔白的病床上，好像那裡突然多了塊大汙漬。



　　「本大爺那天……很忙。」



　　褚冥漾看著不肯抬頭的人，溫柔的開口說：「嗯，但是我想要你來。」



　　｢……到時候再看看吧。」



　　那天的對話就這麼結束了，隔天米可雅來到病房探望他。



　　褚冥漾看著對方提著素色的牛皮紙袋，裡頭全是他想看的書。



　　「是西瑞讓妳來的嗎？」褚冥漾語氣平和的問。



　　「嗯，他把這些書交給我，說他最近很忙沒時間可以過來看你，要我跟你說一下。」米可雅小心翼翼的看著一言不發的好友。「漾漾，你……別難過，西瑞他雖然這陣子變得很忙，可是他在你昏睡的每一天都有過來看你，而且還留到很晚喔。」



　　「我知道。」褚冥漾看著窗戶外頭的白色花樹，他住院時恰好碰上開花期，以至於不論早晚只要打開窗，花香和花瓣都會隨風飄進室內。



　　「我知道他一直都有來。」



　　在昏迷的日子裡他能感覺到有很多人來探望他，他們的聲音一直不斷傳入耳中。只有一個人總是會挑在傍晚的時候出現他的床邊，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做著一些照護。



　　他知道那是西瑞。



　　「喵喵，我是不是太衝動了。」窗戶外的天氣非常好，天空湛藍無暇，可是他的內心像是下起一場酸澀的大雨。



　　因為衝動，所以在死前腦子里想到的都是那人的身影，無處宣洩的情感讓他選擇寄出那封訊息。



　　因為看到對方逃避的態度，讓他無法控制的想讓對方直視事實。





　　『我愛你，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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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３



　　你懂愛嗎？



　　收到簡訊的那天，西瑞想跑到褚冥漾面前質問他。

　　後來褚冥漾昏迷住院時，他坐在床邊心裡反覆想著這問題，想著想著就忍不住想揍起躺在床上的人。



　　你懂愛嗎？



　　你不懂愛。你要是知道那情感的真正模樣，你就不會把它攤在陽光底下。



　　他見過那情感的真實樣貌，那是會讓人瘋狂，失去自我猶如毒藥的東西，你會不斷的渴求它，它卻只會揮舞著長鞭，打在你的靈魂上留下難看的疤痕。



　　愛會啃食理智，求而不得的下場便是讓自己成了一頭醜陋怪物，不斷去傷害其他人，然後忘了自己的模樣。



　　在西瑞的記憶裡，有個人就是因為這樣成了怪物，她有著美麗的容貌，一頭柔順耀眼的金色長髮，他常常被她抱在懷裡，溫暖的體溫和淡淡的花果香總讓他舒服得閉上眼睛，她很常笑，笑聲就像鈴鐺一樣清脆悅耳。



　　那是她最初的模樣。



　　可是後來為什麼變成那樣子了。



　　她不再將他抱在懷裡，不再將笑容掛在嘴邊，金色長髮失去了光澤粗糙得像把稻草。

　　

　　她總是和男人爭吵，質問著為什麼不再愛她，那聲音尖銳得像刀子刺著他的耳膜，剛開始他被聲音刺激到就哭了出來，和她爭吵的男人總會在這時面露不耐地離開，無視身後人的呼喚。



　　得不到愛的女人將憤怒的矛頭指向他，拳頭、巴掌、怒罵，鋪天蓋地襲來，他在疼痛中聽見女人痛苦的嘶喊，為什麼不愛我。



　　後來他被人帶走，離開前女人始終沒有把視線落在他身上，只是動也不動的注視起窗外，好像那裡才有她要的東西。



　　再後來他聽見女人的死訊，據說是從窗戶一躍而下。



　　為女人舉辦的喪禮上，男人只出現短短的幾十分鐘，隨後便擁著另一名美麗女子離開。



　　男人離開時，西瑞耳邊突然出現女人的聲音，「為什麼不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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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４



　　褚冥漾出院那天，西瑞不意外的缺席了。



　　這情況早在褚冥漾的預料之中，但是說不失望是騙人的。



　　「要我幫你把那個不良少年綁來嗎？」千冬歲在一旁推著眼鏡躍躍欲試地說。

　　

　　「不用了，我不想勉強他。」就怕這一綁，他以後就不用再見到西瑞了。



　　千冬歲一臉遺憾的在內心刪除那１００多條抓雞計劃，「你之後有什麼打算？如果還是一樣由著他慢慢來的話，只會碰壁喔。」



　　褚冥漾笑說：「那就把牆給打破吧，總會有一條路能讓我到他的身邊去。」



　　千冬歲挑眉問：｢告白了？」



　　「嗯。不過不是當面說是傳簡訊。」褚冥漾連忙解釋。



　　「三個字還是四個字？」千冬歲目光犀利的問。



　　「三、三個字。」褚冥漾臉頰發紅，小聲地說。



　　「……你也太直接了吧，根本沒留退路。」



　　「可我要是不說，我下一秒就會去見上帝了，難不成我要跟神明告白嗎。｣褚冥漾有些生氣道：「給的退路多了他就不會前進，那我在前面等又有什麼意義呢。」



　　你是誰？把我認識的褚冥漾給吐出來，他不可能這麼Ａ。



　　「…‥那他有給你回覆嗎？」



　　「他讓我去找別人，我拒絕，然後就是現在這種情況了。」



　　褚冥漾面露無奈，儘管他做好長期抗戰的心裡準備，他的開頭始於一封生死交關的簡訊，邁出第一步後他才發現前方沒有終點。

　　

　　千冬歲沉默了一會兒，「給你個建議，你聽聽看。」

　

　　「我跟那個不良少年的家族本質上是一樣的，都是做著刀口上舔血的工作，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交命可以，交心不行，那會讓我們失去賴以為生的安全感，就像是渾身赤裸出現在雪地上一樣痛苦。」



　　「所以我需要送羽絨衣？」



　　褚冥漾收穫一道死亡凝視。



　　「你如果不是我朋友，我現在就咒殺你。」



　　「對不起。」



　　「回到正題。」千冬歲咳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道：「對我們來說安全感和自我尊嚴是最重要的，漾漾你聽著，你也許可以為那個不良少年檔刀擋槍，那下次他也可以為你擋，但是理由不一樣。你這麼做是因為愛他，他卻是回報之前的舉動。」



　　「可是我愛他愛到豁出性命耶！」褚冥漾反駁道：「不愛他的話怎麼會用性命去保護他。」



　　「天底下能為他擋刀擋槍的人又不是只有你一個，你知道總統的貼身護衛也能做這些，那他們有談戀愛嗎！」



　　拿弓箭的都玩爆擊流嗎？被打到殘血的褚冥漾摀住胸口想。



　　「反正觀念不一樣，不良少年可以跟你稱兄道弟，同穿一條褲子，共洗一間浴室，睡同一張床，甚至為你擋刀擋槍，但他就是不能跟你談戀愛。」

　　

　　「為什麼？」褚冥漾乾巴巴的問。



　　「因為把真實的自己交出去就跟裸體站在雪地裡一樣，會凍死人的！」一口氣噴出這麼多話的千冬歲還沒緩過來，差點讓褚冥漾給活活氣死。



　　「所以我說要給他送羽絨衣阿。」



　　「褚冥漾！」



　　「我跟他一樣都是裸體站在雪地上，他沒有衣服我可以把僅有的一件羽絨大衣給他，我捨不得他一個人待在天寒地凍的地方，但最少那裡還有我陪著，雖然我沒衣服穿就是了。」褚冥漾有點不好意思的說。



　　「……我發現我舉例錯誤。」千冬歲面無表情的說：「如果不用裸體和雪地做比喻，搞不好你剛才那句話能榮登十大撩人句子之一。」



　　「所以你的建議是——」



　　「你哪需要什麼建議，用你拼死考上紫袍的幹勁去追那個不良少年就對了。」千冬歲沒好氣的說，「不交心是怕沒了自己，你卻是準備把自己交到那不良少年的手上，這覺悟誰都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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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１５　　





　　「西瑞。」褚冥漾站在他面前，他的頭上仍然開著花，一株紫色薰衣草。



　　他盯著那花然後帶起平日的面具，「呦，漾你出院啦！抱歉抱歉，本大爺之前太忙錯過你出院的時間，不過你放心！」西瑞拍胸道：「該慶祝的絕對不會少，晚點本大爺會為你準備滿漢全席的，現在我有點事要去處理，先走啦。」



　　「西瑞，你可以聽我說幾句話嗎？一下子就好了。」



　　有時候西瑞會恨自己，明明天不怕地不怕，結果這人幾個眼神就讓他妥協了。



　　「……你說吧。」



　　「那天……我閉上眼睛前，腦子裡浮現出很多事，那些都是我原本想做卻沒去做或者是不想面對的。」



　　別說了。



　　「我很後悔為什麼沒有去完成那些事，後悔為什麼要去逃避，後悔為什麼沒有說出來。」



　　別說了。



　　「其中讓我感到最後悔的就是你。」



　　我讓你別說了。



　　「對不起。｣



　　西瑞瞧著他，這個經歷重重考驗甚至一度在生死邊緣徘徊的最強妖師，此刻卻像做錯事的孩子對著他誠懇的道歉。可是他不想知道對方做了什麼需要道歉，他只想趕緊遠離這個地方。



　　｢對不起，我是個卑鄙的人，明明知道你在害怕什麼卻還是想對你說。」



　　別把它說出來————



　　｢我愛你，西瑞。」褚冥漾拿著愛情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刺入他的胸膛。很疼，疼到他想放聲尖叫。



　　他即將死亡的前一刻想著。



　　如果沒看見那花就好了。



　　如果沒查覺到對方的心意就好了。



　　刀子最終沒入他的心臟，他嚥下痛苦說出最後的遺言。



　　｢你會後悔的。」與此同時，他想起兒時那個頭也不回的男人，那些爭吵和疼痛。



　　｢是阿，可能會很後悔也說不定。」那雙骨節分明又修長的手以不容拒絕的力道牢牢抓著西瑞，將他一點一點地帶入懷中「只是有一點我可以很確定，我從來沒有後悔跟你表白，到死都沒有。」



　　西瑞很少會發自內心去喜歡什麼，褚冥漾的雙眼是少數的特例，他喜歡那雙眼睛，裡頭承載著如星星般閃耀動人的情感。



　　如今裏頭的星星閃著光芒問他，喜歡嗎？想要嗎？這些都是你的。



　　他當然想要，可如果他要了，那代價是他難以想像的沉重。



　　｢之前我不懂西瑞你的感受，現在我有些懂了。」



　　「怕受傷怕失望更怕某天一覺醒後那些愛都消失了。可是西瑞，你知道嗎？」



　　｢那些恐懼都不及把愛沉默後錯過的懊悔。」



　　星星的主人捧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來到他面前，那是一顆重量僅21克，有著彩虹般瑰麗色彩的光球，捧在掌心上能感受到他的溫度和規律脈動。



　　｢我把它交給你了，你要照顧好它。」星星的主人溫柔的說。



　　扎在他心臟的刀子消失了，留下一道傷痕。



　　虹色的光球從那傷口進入他的心，漆黑狹小的空間霎間那一片光亮，被世人朗誦的愛語也悄悄流淌在乾枯的土地表面。



　　西瑞想起他的母親、父親，想起那些傷害和疼痛、想起他恐懼的一切，可那些人事物到最後都成為褚冥漾對著他笑的樣子。



　　他聽見那片荒蕪大地上有細小的聲音出沒，它們堅韌的從土地縫隙中竄出，在那人的光中生長，在愛中滋潤。



　　他的心臟成了一片雛菊花海。





ｅｎ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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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居然把這文完結了，中途不知道動過多少棄坑的念頭，結果還是完結了。

　　在這裡要感謝我的好基友，被我不斷騷擾還強制要她提出意見好讓我修改文章，真的很感謝她。



　　文章中出現的花（被基友嫌說不要那麼懶就摸摸鼻子補上了。）





　　瓜葉菊又稱為富貴菊、黃瓜花、千日蓮、瓜葉蓮。

　　花語是：喜悅、快活、快樂



　　風信子－別名：洋水仙、五彩水仙、時樣錦。

　　白色風信子花語：純潔或不敢表露的愛， 暗戀。



　　雛菊－別名：長命菊、延命菊

　　花語：幸福、快樂、深藏在心底的愛



　　白罌粟

　　花語：遺忘，初戀

　

　　槴子花

　　花語：喜悅



　　姬金鱼草

　　花語：請察覺我的愛意



　　鳶尾花(紫藍色)

　　花語：好消息、使者、想念你。



　　（白色）風鈴草－又名吊鐘花、瓦筒花

　　花語：溫柔的愛



　　白色花樹－泡桐花

　　花語：期待你的愛

　

　　紫色薰衣草

　　花語：等待愛情









以下廢話，請斟酌閱讀不勉強。





３



２



１











在這裡要補充文章中的幾個點和沒有用到的點子，想看的人可以看看。



１．西瑞明白漾漾的心意後，看見雛菊選擇對其花語視而不見，而後出現的花朵也沒有再去做查詢，因為他知道那些花的花語多半和愛情有關，也因此在後期選擇遠離漾漾。



２．漾漾知道西瑞喜歡他，但是看西瑞本人沒有承認和進行下一步動作，加上他在那時對這份情感也是選擇觀望和保守態度，升上大學後提出搭檔的要求後被拒，讓他對這份情感越趨保守，直到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才下定決心。



３．本來想在文中讓漾漾使用妖師的力量去查探西瑞的情感，但是和基友討論加上自我觀點後決定不採納，對西瑞而言任何形式的心靈探查都會讓他感到嚴重威脅，如果漾漾用了並在事後承認，告白吹了不說搞不好還會被拉上黑名單。



４．開在心中的雛菊花海：雛菊最重要的花語是埋藏在心底的愛，這裡用來表示西瑞自認他的心x是沒多少情感存在，但是枯土下卻藏有非常多的情感種子，一旦受到刺激便會成長開花。　



５．文章裡的人物設定都是和基友討論出來，我和基友一致認為，西瑞是個表面裝傻但是非常保護自己的人，褚冥漾是個凡事想太多、做事有些猶豫的人。

　　這兩個人談戀愛是屬於那種前進三步後退兩步，遇到嚴重問題，一個會先選擇撤退，一個猶豫該怎解決問題，等問題解決好後兩個人的關係又退了好幾大步，也不知道該怎麼讓他們談戀愛（笑）

所以乾脆就設定漾漾遇到嚴重問題時會乾脆拋棄腦子什麼都不想，直接按照他的心去做事，反正做人哪能沒有一點瘋狂呢。



６．文章結尾被基友嫌肉麻了，但是我挺開心了，糾結的情感如果兩個人都互相喜歡，那有什麼理由不能讓他們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