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最近雪凰的心情還不錯，雖然睚眥沒收了他的酒讓他有點不爽，不過至少他在去度假的時候喝了不少回來。在蓋羅斯局長和伊路贊分局長搏擊的賭局中也小賺了一筆，總之這趟旅遊確實是達到了能讓他放鬆的效果，最近工作起來感覺也都順利了許多。至少秦璃最近都沒再出現，笑語似乎也很習慣他常常出門逛一逛就會窩在廁所裡了。
　　心情好了，雪凰自然也就樂意多在外面走走閒逛，順便跟身邊的笑語多聊聊天。然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等他意識到發生什麼事，頭就開始劇烈地發疼。
　　他痛苦地哼了聲，抱著頭停在原地，他甚至沒能聽到身邊的笑語在說些什麼，只感覺到自己被人扶著。接著意識就像是被強制拉入夢中一般，他得強撐著才能睜開眼，卻又會很快地被拉回去，一連串的影像突然從眼前閃過。
　　這些大概是他的記憶，但是為什麼會挑在這時候一次回來......他一直以為應該會是一次回想起一點點的模式。
　　眼前的影像從他幼時的回憶開始一直快速流轉，一直到最近的記憶才逐漸慢下來，許多情緒也在這時一併湧上。然後是他和大哥要忘川水的畫面、寧日送忘川水來，再來是瓊琪和秦璃殺來找他，最後是穿過他身體的利刃。持著武器的人是三姊，那攻擊原本是對著秦璃來的，他卻......下意識地擋在秦璃身前。
　　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能放下、已經能忘了秦璃的，但在不自覺地替秦璃擋下攻擊後，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是那麼愛他。到底為什麼......明明早就知道他就是個渾蛋了......他心底還是愛著他。
　　於是雪凰逕自拖著傷逃離了那個地方，拿出一直帶在身邊的忘川水一飲而盡，只有這樣他才能徹底永遠忘記對他的感情了。大哥給他忘川水的時候告誡過要到真的撐不住了才可以喝，當時他想著應該就是那時候了，他不想再愛著那個人了。
　　現在看來，他大哥給他的東西應該不是忘川水。
　　他活得久，回憶自然也多。等到那些記憶終於全跑過一輪，雪凰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送回自己房間，正坐在床上休息。印象中自己剛才好像說過「不用了」、「坐一下就好」之類的話，沒想到竟然是回來坐著了，剛剛明明離睚眥的店還有一段路吧？
　　抹去臉上不知何時留下的淚痕後抬起頭，雪凰這才看見站在自己面前、臉色十分難看的青年。雖然他早就知道睚眥天生就臭臉，但是對方這時候的表情還是讓雪凰忍不住想問他是不是有人欠他錢還不出來。
　　「我沒事了。」他說道，瞥了一眼睚眥正要撥出電話的手。
　　手指停頓了一下，睚眥還是撥出了電話，簡單對對面交代了一聲「過來」後就掛掉。
　　「你真的知道，」睚眥走近床邊，居高臨下看進雪凰藍色的眼裡。「你現在是甚麼狀況嗎？」
　　什麼什麼狀況？雪凰稍稍往後仰，下意識地和對方保持了距離，迎向對方的視線疑惑地皺起眉。
　　「雖然不太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我恢復記憶了。」對他來說唯一的狀況就是這個了吧。
　　有點意外聽見這個消息，睚眥挑了挑眉。「所以？」
　　「剛剛的狀況，應該算是恢復記憶造成的副作用......大哥不曉得給了我什麼，那根本不是忘川水吧......」後面那句他說得很小聲，像是在獨自喃喃著。「總之我真的沒事，還有－－」
　　「我想我現在恢復得差不多了，這幾天就會回到自己店裡，先謝謝你的幫助了。」雪凰說著便站起身，礙於兩人的距離太近只能微微欠身當作道謝。
　　雖然這時候提顯得太突然了......但是雪凰基本上不想再麻煩人更多，而且他會急著想走也有別的原因。
　　「鳳家，怎麼了？」遠遠看著人，走到門邊才涼涼開口。
什麼怎麼了？雪凰疑惑了下，這才想到當時自己身上的傷還帶著火鳳的術法痕跡，也是因為那個他的傷才會好得比平常慢了些。
　　「沒怎麼了，如果你是指我的傷，那是我自己的問題。」
　　說到這裡，他想睚眥應該也不會再管了，便逕自繞過對方開門出去，然後望著眼前的景象愣了三秒，接著回頭看向睚眥挑了挑眉。
　　剛才送他回來的是笑語，他本來是想至少讓他看看自己人沒事交代一下，但是跪在門口的笑語、另一個和笑語長相相似的傢伙，還有這一票睚眥的手下又是怎麼回事，這又是在演哪齣？
　　「笑語自覺有負命令，在這邊等著領罰。」睚眥還是那付涼涼的語氣，一邊說著一邊往外走去。「除了笑言笑語，其他人都散了。」
　　走過雪凰身邊，睚眥還更涼的看了她一眼，拋下一句「剩下你處理」後便離開現場。
　　他處理個毛線？雪凰望著還跪著的兩人嘆了口氣，都什麼年代了，睚眥怎麼還這樣教手下？總之還是趕緊讓他們起來吧......
　
　　雪凰的東西不多，畢竟他被撿到時身上也就那麼幾樣物品，倒是住進來之後東西增加不少。很快地收拾完畢後，稍微打掃了下自己用過的房間，雪凰便揹著行李準備回到自己店裡。他和睚眥道過別了，睚眥沒多說什麼，只是讓笑語送他回去。
　　總算回到自己的店門口，雪凰深吸了口氣，讓笑語在門口等著後便拿出鑰匙開了門進去。那場大火才過沒多久，重建後裝潢跟原來的差不了多少，只是看起來新了點。他把店鋪的帳戶跟自己用的帳戶獨立開來，存摺和印章的位子副店長都知道，這幾個月來應該都是他在打理。看起來沒有他這裡也能運作得很好，他手下的人都沒有白培養了。
　　隨手放下行李，雪凰走進自己囤酒的地下室，先前失去記憶的時候來還嫌店主沒保護通道口卻保護這裡，其實通道口就設在這個房間內，正好都是一般人不能進入的地方。他望著自己滿房間的私藏偏著頭思考了下，拿了瓶單一品種的葡萄酒出來，接著望著之前自己拿出來那瓶酒的空位暗自可惜了下，才回到門口，將酒遞給笑語。
　　「給你的，這段時間謝謝你。」每天跟著他也實在很辛苦。「別讓你家老大看到。」
　　天知道睚眥會不會又把酒拿走......被他拿走就死活都拿不回來，實在太虧了。
　　送走笑語後，雪凰便聯絡自家副店長來店裡一遭，跟他把這段時間的一些事項交接好，又交待了下自己今天依舊不會在開店時間待在店裡，最後小小地抱怨了下。
　　「那時......為什麼要說是認錯了人？」
　　被雪凰這麼一問，正在收拾資料的副店長愣了一下，答道：「店長不是說發生什麼事都別問嗎？我看當時的你好像還沒打算回店裡，就配合你的反應那樣說了。」
　　「......」如果他當時有喊住他的話，他應該早回來店裡了，那瓶酒也不會被他帶去給崖自沒收了......可惜了他珍藏多年的好酒，就當作是這段期間裡照顧他的謝禮吧。
　　總算確認完酒吧的事並交接完工作後，雪凰回到他位於酒吧二樓的住處。整理完帶回來的行李，他打開窗，有些粗魯地抓起跟著他回來的金絲雀。他將金絲雀捧在手裡，皺起眉直盯著他瞧。
　　「大哥，你給我喝的到底是什麼？」
　　金絲雀沒有反應，乖乖地回望著雪凰，雪凰也就這麼盯著他不動，一人一鳥對峙了十來分鐘後，雪凰的手機響了。他果斷地放過手中的鳥去接手機，來電顯示正是「大哥」。
　　「你恢復記憶啦－－比我預想中的時間晚上一些呢。」
　　「大哥，你到底......」
　　「你以為我會放任你喝濃縮忘川水那種記憶有可能永遠沒辦法恢復的東西嗎？為了那個混帳把我們一起忘了也太不值得了吧？手機拿近一點聽好了－－」
　　因為有大哥監視用的金絲雀在，雪凰只能乖乖地將手機貼在耳邊聽大哥訓話。他從來沒見過大哥這麼激動......雖然語氣還是很溫柔，但雪凰還是能明顯感覺到自家大哥的不悅。除了唸他這樣的行為有多傻多蠢以外，最多的還是勸他有空回家看看，順便問了下雪凰在睚眥那邊過得怎麼樣。
　　「......大哥不是都知道了嗎？」那隻金絲雀每天都跟在他身邊。「那人挺逗的，養的一窩手下也都跟他一個樣。」
　　「這樣啊......那你快找天回來吧，我找囚牛泡茶去了，掰。」
　　「......」有時候雪凰實在搞不懂，這兩位大哥為什麼總是有時間每天泡茶聊天還不膩的？
　　掛上電話，雪凰將那隻小金絲雀扔出窗外，踢掉鞋子倒上床。稍微休息一下也好，搞不好晚點精神好些，提早處理完自己的事還能回酒吧看看。
　　大哥給他的那瓶水據說是特別請人做的，能只忘掉對人物的記憶，還能設定一個恢復記憶的約略時間。雖然他早該想到大哥不會真的給他忘川水的，不過至少這三個月也多給了他一些喘息的時間。
　　現在再回想起這三個月秦璃的舉動雪凰就覺得噁心，他確實曾經跟他在一起過，但是在發生了那天的事之後，他很難想像秦璃竟然還能厚著臉皮說自己是他的情人。因為自己替他擋了一擊，才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放不下？感情不是這樣說變就能變的東西。有了這三個月的空檔，雪凰覺得自己確實對秦璃不再有感情了。既然當初都說了「發現自己還是喜歡女人」、「已經找到最喜歡的人」之類的話，秦璃現在回頭只會讓人覺得反感而已。
　　除了這段期間的休養之外，雪凰很清楚自己能放下這份感情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雖然實再很難承認，但他好像......有那麼點喜歡上睚眥了。這也是他恢復記憶後回來得這麼快的原因，明明被秦璃甩了之後就決定再也別喜歡上男人了，怎麼偏偏是在他失憶的時候......他不想再被用一樣的原因分手了，無論如何也不想。
　　先睡吧，晚點還得聯絡三姊......失憶的時候也好，現在回想起來也好，怎麼感覺煩惱從來都沒有消失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