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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14. 田中眼蛇夢生誕祭】





凌晨十二點已過去幾分。
今天是田中眼蛇夢的生日。


明明應該是該好好大力慶祝的日子，雷坂悠此時卻靜靜地待在自己的房間裡，垂頭喪氣。

現實的繁忙、虛弱的身體和疲勞的精神狀態，打不起精神做事，甚至沒什麼多餘的時間能準備豐盛的生日禮物，雖說這些話只是像藉口，連她也不免唾棄起自己。


幾乎什麼都沒準備，我八成是史上最不合格的女友吧……


縮在被窩裡試著平順呼吸的頻率，因過度焦慮而造成的呼吸困難像不斷地提醒著她自己究竟有多無能，自卑和愧疚正一同竄入喉間；糟了！壞習慣怎麼又犯了，她闔上眼搖了搖頭。

她知道他根本不介意這種事。
事到如今讓他看見如此低落的自己，才是對他的生日最大不敬的禁忌不是嗎？

雷坂悠這麼想著，並為了冷靜思緒便先行去浴室沖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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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霸王生誕祭的主角，其實也都把她的狀況看在眼裡。畢竟可沒有任何事情能逃得過邪眼的追蹤，更何況還是歸於同樣結界範圍之中的闇之聖母。

他其實是知道的。從她一回家疲憊的眼神中，和身上總是莫名多了幾道傷口，要說心疼是一定的，而她卻總是在他的面前笑著說沒事。

因逼不得已而故作堅強，看著這樣努力活著的她，因世界法則不得擅自違抗，他也只能在旁默默守護著，不能明確地多做什麼事。

「本王的誕生之日原作世界預示毀滅的先端，為滅世之日。區區俗世間的人類光是忙著逃跑都來不及，又何必為滅世主祝賀……」田中眼蛇夢本來鮮少去在意這類事，身為一出生便纏繞詛咒之身，惡魔及人類的混血之子，原應孤身一人，和他的眷屬們找一處安靜地巢穴存活於後世才合理。

直到事到如今……
他從未想過，會在俗世遇見和他有同等力量的幾位特異點存在。當然，更沒想過如今簽訂契約、交上了闇之聖母，並生活在同一領域之中已經長達一年多的時間。

命運之輪總是在無形間轉動，時空紊流會在何時劃下未知的開端，會在何處展開全新的挑戰，就連一介制壓者冰之霸王的他也無法輕易掌握，結果確實十分有趣。


想到這點他輕輕地笑了。
要說他的闇之聖母沒做什麼嗎？


不、或許早在過程中他就深深體會到，何謂愛情這一回事。


沒錯，或許她這次的確沒特別準備什麼豐盛的供品。不過，一回家便高舉裝著天使之淚（蛋糕）的盒子跑過來大喊一聲「眼蛇夢，我跟蛋糕一起回來了！」的畫面還記憶猶新。

更別提在晚宴之際，如母貓般彎著眉眼，惡作劇般的行動……哼，竟敢擅自將本王嘴邊遺留的糖蜜舐去，膽子真是變大了啊。


「眼蛇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剛洗好澡的雷坂悠來到他的個人房前，卻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門。

「悠？」在田中眼蛇夢回憶起先早晚餐時間的同時，不明白為何她不像平時一樣直接進門而困惑，肯定是有什麼狀況發生，他從座椅上起身來到她的面前。


手上握有的信紙因緊張微微顫抖著，怎麼辦，只給這個當生日禮物是不是會讓他失望……可是無論如何我都想給他點什麼！


「眼蛇夢，那個、我進來了！」
「本王已現身在汝眼前了。闇之聖母，汝的感官是不是變得過於遲鈍了？呵呵……雖然本王並不意外。」
「我、我知道啦！我又不是眼睛出問題！只是先禮貌性打個招呼不可以喔。」
「ほぅ…、原來汝還有自覺啊。悠，這些無聊的場面話就免了。事到如今汝的習性為何，汝認為本王會不知道嗎？汝找本王應該有其他更重要的事吧。」

田中眼蛇夢語畢，用手微微指了指，似乎是在示意著要她趕緊把手中持有的物品交到他的手上。

「姆，你那麼快就發現了啊……？」雷坂悠的眼神愧疚地飄到一旁，為什麼他的直覺這麼敏銳啊……算了，如今也沒有退路，竟然被他發現那也沒辦法，只好一鼓作氣豁出去了！！

「可笑，也不想想本王是什麼人。沒什麼是能瞞過本王的邪眼範圍之內，更何況是如此破綻百出的汝，要找出怪異之處則十分容易。」
「你這樣說我不給你了喔。」
「雷坂悠，別鬧了快交出來。」


「……」
只看田中眼蛇夢把信紙的內容讀完之後，安靜了數秒鐘沒有說話；看著他的反應，不清楚他是過於失望還是不喜歡，雷坂悠內心緊張地也不敢出聲，恨不得立馬一頭栽進鴕鳥洞。


「……悠。」「怎麼……？」
兩人沉默數秒後，是他先出了聲。


「謝謝汝所做的一切。」


「……誒？」從來沒想過的正面回覆，讓她稍微愣了一下，接著迎來的緊緊擁抱，更是讓她腦袋像當機一般措手不及。

呃、現在是什麼情況來著？
因害怕讓對方失望所造成的憂慮，彷彿一瞬間都被霸王的力量所化解，腦袋變得一片空白。


「汝的心意、汝做過什麼事本王全知道，本王也並非不明事理的暴君，所以毋須如此害怕。悠，本王也不需要什麼金銀財寶或禮物，比起那些，本王更在乎的是汝和魔獸們的心情啊。汝難道不明白嗎？」
「我、沒有、不是這樣……」
「別急著做無謂的反駁，悠，眼睛看著本王。」
「……幹嘛啦。」
「竟然時辰已快逝去，那現在先什麼都別說了。悠，本王給汝兩句發言的機會，記得慎選汝接下來要講的話。」
「誒？！等等什麼意思！」
「悠，本王這些話可不說第二遍。先考慮清楚再說。」
他的表情十分認真，近距離式的叮嚀，連四周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只聽得見外面微微的雨聲，和自己那無法冷靜的心跳聲。


只能有兩句要說的話……


「…生日快樂，眼蛇夢。」
「嗯，接著第二句。」
「……我愛你。」
「哼，沒選錯啊。本王就以憐憫之心，稍微獎勵汝一下吧。」

在雨夜中即將過去的滅世之日，就以霸王所索取的親吻化為今世的至寶，作為希望的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