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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店店主X甜點師

　　◎架空向

　　

　　《甘い恋》06

　　

　　※

　　

　　「啪」地一聲，義勇打開了樓梯間的燈，一手拎著買回來的一次性盥洗用品，一邊穩穩地朝樓上走去，身後則跟著探頭探腦的炭治郎。

　　「樓上一共有三個房間，一間是我的，有一間拿來當儲藏室了，還有一間空著，今天你就睡那間吧。」

　　因為一時不知哪來的衝動點頭答應留宿，到現在都還有些雲裡霧裡的炭治郎忽然聽到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啊，好的！我睡哪裡都可以的。」炭治郎連忙答道，有些侷促不安地捉緊懷裡的背包。

　　義勇沒有再說話，炭治郎也安靜下來。

　　其實義勇還有其他的住處，畢竟這裡只是開店的地方，不過義勇也無所謂，他沒有其他親人，也沒有交往的對象，住在這裡最大的原因是方便。大多數的時間他都是打烊後直接在樓上睡一覺，也因此這裡的個人物品越來越多，反而是正經的住所空蕩蕩的，不像是個住的地方。

　　樓下是咖啡店，是工作的場所，樓上是下班後休息的所在。公和私，義勇向來分得很清楚，村田在這裡工作了那麼久，從來也沒有去過樓上。

　　然而──

　　義勇裝作不經意地往後頭瞥了眼，炭治郎的眼裡帶著好奇，無所知覺的懵懂。

　　「到了，就是這裡。」

　　他卻打破了自己向來的界線，頭一次主動讓另一個人進入自己的私人領域。

　　或許是青年的眼神太清澈，又或許是深夜裡的飯菜香氣太過迷惑人，義勇一時之間也很難弄清自己的想法，只是一個瞬間的福至心靈，在連自己都還沒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站在便利店的貨架前了。

　　空置許久的房間大體仍是乾淨的，不過因爲平時無人使用，幾乎可以說是空蕩的。義勇摁亮房間的燈，將手裡的盥洗用品拿給炭治郎。

　　「浴室在前面的轉角，廁所就在旁邊，你隨意。」義勇語氣平淡地介紹。

　　接過袋子，炭治郎道了聲謝，看男人轉身離開，慢慢地在床沿坐下，直到此時才有了一點實感。

　　真的留在富岡先生這裡過夜了⋯⋯

　　炭治郎懷裡抱著那袋盥洗用品，一面抬頭打量起這個房間。

　　房間不大，看上去很普通，可能因為沒有人在使用，裡頭除了床以外並沒有什麼傢俱和擺設，乾淨得甚至有些無趣。

　　但炭治郎卻慢慢地放鬆下來。

　　義勇雖然沈默寡言，做事卻相當細心，買回來的盥洗用品裡甚至還包含一套簡單的睡衣。炭治郎用最快的速度洗好澡刷了牙，還順便借用一下浴室裡的洗衣機，將換下來的衣服洗好，找了個地方晾起。

　　回到房間後，沒一會義勇便抱著棉被和枕頭過來了。

　　「這是備用的，今天就忍耐一下吧。」

　　雖說是備用的，但聞起來並沒有久放的陳舊感，散發著淡淡的檀木香氣。炭治郎很喜歡這個味道，這會讓他想起很久以前，母親在院子晾著洗好的衣服和被單時，家裡總是會充滿這種沉靜而令人懷念的香氣。

　　兩人協力合作，很快便將棉被鋪好了。義勇確定沒有缺少什麼東西後，朝炭治郎道了句快點睡吧，便準備回自己房間了。

　　「富岡先生。」炭治郎突然喚了一聲，在那雙紺青色的眼眸看過來時，坦然而直率地回望：「晚安。」

　　男人於門口佇立，回頭只見青年坐在床邊，身上穿著自己買的睡衣，眉眼彎彎地朝自己微笑。心底微微騷動，像有不知名的風掠過。

　　義勇頓了頓，然後朝炭治郎點頭。

　　「晚安。」低沉的男性嗓音讓人有種異常寧靜的感覺，就像這個美麗的夜晚。

　　炭治郎原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畢竟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留宿，不遠處就是老闆的房間。但或許是檀木的香氣起了安撫的作用，炭治郎意外地度過了一個完全無夢的夜晚，幾乎是後腦杓沾到枕頭時就睡著了。

　　終於，這條街道上最後還亮著的燈也熄滅了。萬千繁星閃爍著，悄然落入那些安詳的夢境裡。

　　翌日，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透進屋內，炭治郎慢慢地睜開眼。

　　這一覺的睡眠品質非常好，醒過來後感覺非常地神清氣爽，完全將前一天的疲勞消除了。

　　炭治郎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然後拍拍自己的臉頰，隨即跳下床，頂著一頭亂翹的頭髮，踩著拖鞋準備去刷牙洗臉了。

　　相較於一夜好眠的炭治郎，義勇卻是難得有些失眠了。

　　因為早上還要起來開店，義勇的作息一般很固定，嚴格的生理時鐘讓義勇總是在鬧鐘還沒響起前就會醒來。而因為昨晚有些失眠的緣故，磨蹭了好久才終於睡著，結果沒多久又被精準的生理時鐘喚醒。

　　醒來後，義勇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才起身準備下床。

　　將鬧鐘關掉，義勇默默地走出去準備盥洗。在經過另一間客房時，他下意識地瞄了一眼，門還是關上的。

　　還在睡嗎？也是，畢竟昨天弄到那麼晚才休息。義勇暗自忖度著。

　　盥洗完畢也換好衣服，義勇準備要去做開店的準備。他沒有刻意去叫醒炭治郎，拿起喝水的馬克杯便一個人下樓了。

　　然而當他走到樓梯底時，卻發現樓下似乎已經有人在了。

　　明麗的晨光從大片落地窗灑落進來，在木紋地板上跳躍著。從廚房的方向傳來鍋碗瓢盆碰撞的聲音，在早晨安靜的空氣中蕩開。義勇將馬克杯隨手放在吧檯上，一手撩起紫藤花的簾子。

　　不知何時已起身的炭治郎站在瓦斯爐前，繫著平時工作用的深藍圍裙，面前的鍋子正用小火慢慢煨著，濃郁的味噌香氣填充了這個過早的晨起。

　　似乎察覺到有人接近，一手還握著木杓的炭治郎忽然回過頭，在發現原來是義勇時，馬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啊，義勇先生早上好！」炭治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個，因為起得太早了，就順便做了早餐......沒有吵到義勇先生吧？」

　　「早上好。」義勇微微頓了下，才道：「沒有。」

　　「那就好。味噌湯快要煮好了，義勇先生先坐著等一下！」

　　因為炭治郎這句話，本來準備走過去看看的義勇便停下動作，視線掃過放滿了食物的備料桌，改去拿了碗筷出來擺好。

　　擺放好碗筷，男人左右看看，似乎找不到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了，才拉開一張椅子放好，又給自己拉了一張椅子，然後坐下安靜地等待。

　　用小碟子稍微嚐了下味噌湯的味道，終於滿意的炭治郎關掉爐火，盛了兩碗湯端上桌。

　　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和早餐，剛蒸好的米飯晶瑩剔透，上頭撒了些許香鬆，鯖魚烤到表皮微微焦黃香脆，鮮嫩翠綠的生菜沙拉淋上和風醬汁，金黃的玉子燒細密地層層相疊，散發著絲絲香甜的氣息，剛煮好的味噌湯冒著熱騰騰的蒸氣，雪白的豆腐和青翠的蔥花浮在碗中，鹹鮮的香氣撲鼻而來。

　　義勇看著眼前這一桌豐盛的早餐，內心微微困惑，他不記得冰箱裡有這些食材。

　　「是今天早上起床後去買的，沒想到這附近就有市場，鯖魚跟小黃瓜都很新鮮喔！」像是看出男人未說出口的疑問，炭治郎興高采烈地道。

　　「對了，義勇先生覺得怎麼樣？如果義勇先生比較偏好西式早餐的話，下次就換成西式的吧？」

　　義勇搖頭，夾了一筷子鯖魚到碗裡。

　　「這樣很好。」

　　「太好了，我就覺得義勇先生會比較喜歡日式早餐！」炭治郎很高興，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下次做鮭魚蘿蔔吧。」

　　「啊，義勇先生喜歡鮭魚蘿蔔嗎？」

　　「......嗯。」

　　「好啊，下次就加上這個吧。」

　　吃完早餐後，炭治郎換上昨晚已經洗好晾乾的衣服，精神十足地準備去醫院看禰豆子，義勇則是不慌不忙地做起了開店準備。

　　帶著梔子香氣的風拂過尚未甦醒的街道，店門前的櫻花草搖曳著，露珠在心形花瓣上閃閃發亮。

　　看上去像是跟之前無數個日子一樣的早晨，卻有什麼東西完全不一樣了。

　　彷彿只是一個開端，在接下來的日子，炭治郎留下來過夜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二樓的客房裡，屬於炭治郎的個人物品逐一填滿房間的空白，開始有了人氣和生活的痕跡，不再是原本空蕩貧瘠的模樣。

　　義勇甚至連店裡內門外門的鑰匙都多打了一副給炭治郎。村田一開始還挺驚訝，怎麼他幾次提前到了店裡，都是炭治郎幫忙開的門，後來才知道原來義勇把鑰匙給他了。

　　留下來過夜的次數變多了，隔日一早的早餐也變得如此理所當然，樓下廚房裡的大冰箱裡除了咖啡和甜點之外，也開始多出家常的味道。

　　「炭治郎你對富岡先生也太好了吧？」村田知道炭治郎會做早餐給義勇後，感到非常不可思議。

　　正將冷卻完畢的蛋糕放入展示櫃的炭治郎愣了一下：「誒，會嗎？」

　　一邊說著，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坐在老位子的義勇一眼。男人戴著無框眼鏡，專注地對著筆記型電腦工作，似乎沒有聽見兩人的對話。

　　「當然啊，我女朋友都不會幫我做早餐了。」村田一副很殘念的表情，「不，真要說起來，反而是我給她送早餐的次數還比較多呢。」

　　炭治郎因為村田哀怨的語氣而忍不住笑了起。笑完後，他想了一下道：「但是，這些都只是小事吧？」

　　「小事？」

　　「對啊。」炭治郎認真點頭，表情和語氣都顯得如此理所當然，「而且明明就是義勇先生幫了我更多。」

　　村田似乎有點迷惑了，但也沒有多想，只是聳了聳肩，然後指著盤子裡烤好的吐司問。

　　「這個，我可以拿一片嗎？」

　　「當然可以。」炭治郎毫不遲疑地回答。

　　高高興興地拿走一片吐司，正要送進嘴裡的時候，村田忽然從眼角餘光瞄到原本應該一直盯著電腦的義勇不知何時抬起頭，正轉也不轉地凝視自己。

　　「富、富岡先生？」村田忽然覺得後背有點發涼。

　　義勇看了好一會才收回視線，英俊的臉上仍是一如往常的平淡，村田彷彿有種錯覺，義勇的視線似乎在他的手上停留了很久。

　　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村田摸摸後腦杓，懷著淡淡的不安吃掉那片吐司。不得不說，炭治郎的手藝真是好得沒話說，好吃的讓村田差點流下眼淚。

　　然而接下來，村田時不時都能感受到背後傳來令人刺痛的視線。

　　到底......？摸不著頭腦的村田，一整個上午都在戰戰兢兢中度過。

　　初夏的時節，天氣也有些變幻不定，早上還是豔陽高照的晴朗天氣，過了中午後，雲突然一下子變多了，明顯地涼快起來了。

　　今天原本預定販售的甜點之一是檸檬塔，沒想到檸檬塔賣出的速度比預期中快太多了，才過中午便完售。將最後一批檸檬塔放入展示櫃，炭治郎看了看時間，對村田道：「村田先生，檸檬用完了，我去買一點回來。」

　　正在給客人的咖啡拉花的村田空不出手，頭也不抬地喊了句：「哦哦好，路上小心。對了，牛奶也沒了，炭治郎可以拜託你順便買回來嗎？」

　　「沒問題！」

　　脫下圍裙，炭治郎從收銀機拿了錢，和義勇打了聲招呼便出門了。

　　不過炭治郎沒注意到的是，在他轉身推門而出時，原本埋首於工作的男人抬頭看了他一眼。

　　今天內用的客人少，這個時間更是整間店就只剩村田和義勇了，慵懶柔軟的Bossa Nova讓這個午後顯得靜謐而放鬆。

　　村田閒來無事，開始擦起吧檯內的杯子。擦到一半，外頭忽然傳來嘈雜的轟鳴聲，他下意識地往外看了眼，才發現開始下起雨了，而且雨勢還不小，看過去幾乎只能見到一片刷白的雨幕。

　　「啊，下雨了。」村田下意識感嘆了句，突然想到炭治郎剛剛出去的時候似乎沒有帶傘。

　　然而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逝，還沒來得及想到什麼，他忽然聽到從角落傳來了動靜，轉頭去看，卻見義勇不知何時站起身，面前的筆記型電腦已經闔上了。

　　「我去接炭治郎。」

　　男人只丟下這句話，隨手從門口的置物架上抽了一把傘便推門出去了。

　　村田愣了下，然後才回過神。

　　「誒、誒，富岡先生，你怎麼只帶了一把傘──」

　　不知道是不是沒聽到村田的呼喚，男人就這麼走掉了，玻璃門搖晃著，只餘風鈴聲清脆地在空氣中迴盪。

　　村田摸了摸鼻子，看了看外頭滂沱的大雨，一邊重新擦拭起杯子一邊自言自語道：「真是，外面雨這麼大，希望那兩個人別淋濕了啊......」

　　突如其來的大雨毫無預警地到來，行人們匆匆地躲進路旁的店家或屋簷下，淅瀝的雨水打落在磚紅的地面，很快便積起水來。路上的汽車紛紛慢了下來，沒一會便堵住交通，形形色色的雨傘彷彿因雨水而煥發生機的花，開遍了這條街道。

　　炭治郎躲在便利商店的屋簷下，懷裡抱著買好的檸檬和牛奶，正對著眼前的大雨有些發愁，忽然聽見一個熟悉的低沉嗓音。

　　「炭治郎。」

　　炭治郎愣了下，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撐著一把傘的男人站在不遠處，英挺的面容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那雙深邃的眼睛如同寧靜的深海，散落著嶙峋的光。雨水打落在深藍色的傘面，濺起的水花落在地上，周遭一切的聲音在這一刻突然遠去，彷彿在混合著雨聲的嘈雜中，只有那個人的周圍是安靜的。

　　炭治郎在看見義勇時，表情一下亮了起來，顧不上雨還下著，三步併作兩步跑了過去。鑽進傘下後，抬頭朝男人露出大大的笑容。

　　「義勇先生，你來啦！」

　　沒有太多驚訝，也沒有太多的遲疑，炭治郎的態度自然得彷彿一早便和男人約好一樣。

　　義勇看著青年沾著雨水的額髮，按下想伸手擦去的想法，垂下視線淡淡地應了聲：「走吧，該回去了。」

　　「嗯！」

　　義勇只帶了一把傘，為了怕淋濕，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能避免地變得極近，肩膀捱著肩膀，幾乎能感受到對方衣物下皮膚散發的熱度。

　　炭治郎可以聞到義勇身上的味道，那是帶著些許苦澀的咖啡香，淡淡地縈繞在鼻間。兩人離得太近了，讓炭治郎不禁有種錯覺，彷彿連自己身上都沾染上這個味道。

　　剛剛轉小了些的雨又變大了，深藍色的傘撐起一小片兩人共有的天地，灰濛的雨幕遮蔽了周遭的一切，他們就像洪荒過後漂流在孤島上、唯一存活下來的人類，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自己與身旁的人。

　　正和義勇聊著一些日常瑣事，炭治郎忽然聽見一聲極微弱的貓叫，下意識地停下腳步。

　　義勇也跟著停下，撐著傘微微往炭治郎那邊傾斜：「怎麼了？」

　　「好像聽到什麼聲音......」炭治郎皺著眉，努力地伸長脖子想要找到聲音的來源，然後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啊，找到了！」

　　聲音是從不遠處的一個轉角傳來的。

　　被電線杆擋住的地方擺著一個紙箱，裡頭還塞著一條毛巾，不過因為雨太大了，如今毛巾也和紙箱一樣早就被淋濕了。紙箱裡蜷縮著一隻小貓，看體型大約才三個多月大，全身的毛被雨水打濕，縮在紙箱的一角怯生生地喵喵叫。

　　炭治郎彎下腰，義勇為了不讓他淋到雨，手上的傘便也跟著微微傾斜，這一傾斜便擋住落在小貓身上的雨水。

　　少了打在身上的雨水，小貓不再顫抖得那麼厲害，睜著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微弱地朝兩人又喵了一聲。

　　「還是個小傢伙呢，真可憐。」炭治郎感嘆，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小貓身上濕漉漉的毛。

　　小貓沒有閃避，隨著炭治郎手指的動作，微微瞇起眼睛。

　　雖然很想幫助小貓，但是考慮到自己一方面忙著打工，一方面還有禰豆子要照顧，實在不適合再養一隻貓，至於義勇先生.......

　　炭治郎悄悄瞄了男人的側臉，印象中義勇對於小動物似乎沒有表現過什麼特別的偏好。

　　真要沒辦法的話，看來只能送去收容所了......

　　「想養的話，就帶回去吧。」正在炭治郎煩惱的時候，義勇突然開口了。「可以養在店裡。」

　　炭治郎睜大眼睛，看向男人的目光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不敢置信。

　　「真的可以嗎？」

　　男人撐著傘，平淡地嗯了聲，雖然看上去還是面無表情，炭治郎卻注意到男人身上的氣息比平常還要柔軟許多。

　　將懷裡的紙袋暫時交給義勇，炭治郎脫下外套，小心翼翼地用外套將小貓抱起來。大概是沒有感受到惡意，小貓並沒有什麼反抗，乖巧地窩在炭治郎的臂灣裡，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炭治郎的心一軟，輕輕地撓了撓小貓的下巴，才抬起頭，朝義勇綻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接收到那樣明亮而毫無保留的笑容，義勇微怔了下，目光驀地柔和下來。男人努力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淡得幾乎察覺不到的微笑。

　　雨水的味道混入檸檬的清香，讓炭治郎不經意地想起剛烤好的檸檬塔，鼻間彷彿也聞到那股微酸而甜的氣息。

　　「義勇先生，等等回去之前先去一下獸醫診所吧？要檢查一下小貓的狀況，如果有什麼跳蚤或傳染病就不好了，還要打疫苗呢。」

　　「嗯。」男人的聲音仍舊平淡，卻十分耐心地聽著青年的叨叨絮絮。

　　「然後再去買點貓糧，還有一些用品......對了，還要取名字，要想想叫什麼好呢......」

　　「鮭大根。」

　　「義勇先生真的很喜歡鮭大根啊。」

　　「不好嗎？」

　　「那個，也不是不好......」

　　雨還在下，卻已經漸漸轉小，淅瀝淅瀝的雨聲聽上去甚至有幾分溫柔的味道。灰濛的雨幕中，只見深藍傘下並肩而行的一雙背影，明明只是尋常的景象，卻一舉一動都透著和諧的默契。

　　而在更遠的天際，雲已經散開了，露出如水淺蔥的天空，隱約可見稀薄的虹彩。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