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lurk paste

21.雨後撐傘（高三/九月底）

游泳池的課後輔導結束之後，只剩卓曉雷和負責指導她的凱薩琳還待著，看著牆面上的時鐘，離她們有默契想離開的時間還有半小時。

「薩琳老師，我再游一趟就好，妳可以先去沖澡沒關係。」卓曉雷說著的同時將蛙鏡給重新拉下。

「那可不行，萬一我離開泳池的時候妳發生什麼事可不是我負責的起的。」凱薩琳搖搖頭，坐在池畔看著卓曉雷，示意她還想再練一趟就趕緊行動。

卓曉雷笑了笑沒有應答她，只是繼續練習，再過兩週就是游泳課的期末考了，在那之後入秋就會關閉泳池了。

得在那之前練習得更多才能穩穩達到畢業門檻。

水聲還未遠去，雷聲倒是隆隆響起，當第一趟才游到一半外頭便下起了大雨。

凱薩琳看著卓曉雷努力練習的姿態，瞇起了眼，她變換了坐姿，將左腿跨在右腿。

「腳再打直一些。」凱薩琳朝著她喊聲，看見了她細微的動作修正而點點頭。

當她游回自己腳邊的時候，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用手抹去臉上的水，取下了泳鏡。

「不錯，剛順便幫妳按了碼錶，已經達到畢業門檻了。」凱薩琳點點頭將左手上掛的碼錶遞給她看。

沒戴眼鏡的卓曉雷將眼睛瞇成一條線才勉強的看到自己的時間。

「好耶！」慢了好幾拍的歡呼惹來凱薩琳的輕笑「那、去收拾一下吧？」

卓曉雷點點頭之後上了岸，接過凱薩琳遞來的大毛巾披在肩上，脫下了泳帽擠乾了水，稍微喘息之後確定自己的腳步沒有漂浮才和她一起走向淋浴間。

自從那次之後，她們都小心翼翼的再三確定自己有帶上換洗衣物或是大浴巾。

彼此都有默契的不再提起那天的事。

但也不代表卓曉雷對凱薩琳的身體線條不會心動，每次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讓自己從她身上轉移目光，每次和她練習之後都在祈禱著她不會聽見自己過大的心跳聲。

踏進更衣室，卓曉雷甩了甩頭上的水珠，戴上眼鏡的同時看了窗外一眼，剛才的傾盆大雨已經小了許多，雷聲也遠去的不再打得近在咫尺。

身上的沐浴乳味道混著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讓卓曉雷忍不住的打了個噴嚏抖了兩下。

她看著鏡子裡站在她左邊的凱薩琳，伸手拿了她放在櫃子裡的運動外套替自己披上，她的目光溫柔得讓卓曉雷忍不住的別過臉，臉上的熱度不知道是因為剛沐浴完還是她的舉動。

凱薩琳的目光停留在卓曉雷身上三秒，然後將自己身上的防曬外套拉鍊拉上，拿起一旁的吹風機打理自己，而她也遲了幾秒之後動手吹乾自己還吊著水珠的髮絲。

吹風機的聲音與循環扇的聲音混成一塊，卻還是壓不住自己的怦然心跳，卓曉雷只吹了半乾就放下吹風機，背上包包走出更衣室到外頭等凱薩琳。

她看著外頭，漸歇的雨，傍晚的陽光爭著從烏雲間鑽出，天空變成帶了點灰的紫，再過一下下就會雨停吧？

「妳沒帶傘嗎？妳打算這樣淋雨回教學大樓？」凱薩琳比她早一步踏出門，在撐起自己的傘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卓曉雷。

「呃、嗯，也沒關係吧！反正也不遠。」卓曉雷眨眨眼之後帶著尷尬的笑容說道。

「還是撐一下吧，那邊烏雲還沒散，感覺會有第二波。」凱薩琳無奈的讓出自己右邊的位置，卓曉雷低了眼猶豫了三秒「快點。」

凱薩琳的命令語氣讓卓曉雷別無選擇，她的抵抗是進了她的傘內，然後接過她的傘，凱薩琳也沒有拒絕的在她的手撫觸過自己的指尖之後將傘柄交給了她。

如她猜想的只走過操場一半又下起了雨，她們放慢了腳步，有默契的饒了同ㄧ邊閃過眼前的水窪，傘下的空間並不大，兩人的手臂偶爾會摩擦到對方的，不知道是沐浴後的熱度還是濕氣，肌膚碰觸的時候的細微粘膩感都被放大了許多。

「剛剛最後一趟其實已經有點沒力了。」覺得安靜得有些尷尬的卓曉雷說著游泳的感想。

「嗯，因為前半段的姿勢不夠正確消耗掉太多體力了。」凱薩琳直接指明她的缺點「後來修正後速度不也提高不少嗎？」

「對啊，薩琳老師教的好。」卓曉雷發自內心的稱讚，她看向凱薩琳的眼亮亮的，像雨後撒在地上的陽光一樣有些刺眼，讓凱薩琳在對上她的眼時忍不住的愣了一下，隨即又當沒事的將注意力轉移到路面上。

凱薩琳沒有接話，僅是露出淡淡的笑容點點頭，低頭的時候發現已經來不及的踩進了淺灘水，濺起些許污漬的染到卓曉雷的小腿上。

「沒關係，我等一下到辦公室再用濕紙巾擦掉就好了。」卓曉雷毫不在意的在凱薩琳道歉之前就接了話。

她們一起側身走過只容一人通過的捷徑，當在教學樓停收傘的時候，凱薩琳才發現，那孩子的右肩被打濕了不少，而自己除了包以外都沒有淋到一點。

凱薩琳從包裡拿出另一條備用毛巾，替卓曉雷擦去她肩膀的水珠，她沒說話，卓曉雷卻讀懂了她在責備自己沒多照顧自己一些。

她的傻笑讓凱薩琳忍不住的嘆了口氣，她請她喝了一瓶麥香紅茶，她替她跑腿拿了一壺熱水。

放學後的本科輔導才剛要開始，卓曉雷的目光放在試卷上的白紙黑字上，凱薩琳的目光卻落在她微濕的髮尾。

屋簷還在滴答滴答的為這場雨收尾，也在彼此心口滴出一圈圈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