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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溫柔
by Midori Kiyokawa

Alkaloid和Crazy:B要宣佈合作。

這次的內容,是要雙方藝人拍一套青春的電影,講述一位失憶的青年和另一位裝作失憶的青年的故事。
由風早𢁉飾演前者,而HiMERU則飾演後者,儘管二人的私下感情並非要好,但事關兩團名聲、加上導演指名,只好妥協合作。

拍攝的現場,比想像中順利,可是亦伴隨一定程度的衝突。
風早𢁉是個懂得隱忍的青年,散發像薄荷綠葉的清新,在意見不合時、退一步海闊天空,處處配合著他人;
HiMERU是個神秘氣質的青年,飄逸如鳶尾藍花的幽香,勇於提出己見、進一步力求完美,常常緊迫著自身。
二人同樣的高䠷、纖細、敏銳,也難怪會被指名擔當雙主角。

可是,如此相近的二人,卻無法成為真正的好朋友,連導演和團員都不解。
原因——長佇HiMERU的心中,而風早𢁉、則可能已經⋯⋯

過去,某年的八月、某個被遺忘的人。
炎天下、充滿藥品和漂白水味的醫院,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
HiMERU 手持鮮花,去探望「另一個的自己」,一個昔日憧憬的存在。
「要⋯你來了呢!」
躺在床上的那個人,長得和HiMERU一模一樣,正確來說他才是原先的HiMERU,但他早已忘了這個名字,現在用溫柔的語氣呼喚前來探望的HiMERU本名——要。
「你今天看起來精神很好。」
HiMERU罕見露出真心笑容,卸下平日的偽裝,此刻終於可不以HiMERU身分、而是做回真實的自己——十条要。
「嗯,好得很呢!不用醫生的處方,我也能好好睡著了。」
久卧的青年莞爾一笑,既然有人探望自己、就坐起身,很難相信他全身的神經都在痛。
「是嗎?那真是件好事,能少吃藥就少吃⋯⋯你要不要喝汽水?醫生一定不准你喝吧!」
「好!這是我和要之間的祕密哦!」
「呵呵⋯⋯」
十条要拿出一罐汽水,遞給面前雙瞳雪亮的青年——這個人才是貨真價實的「HiMERU」。
「要、一起來喝。」
不記得自己是誰的病人青年,緩緩地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半汽水給自己、便把另一半汽水給十条要,一起喝汽水的二人——就如鏡子裡倒映出相同的自己、倒映出相同的「HiMERU」。
「好羨慕⋯⋯這就是要平常就喝得到的甜味。」
「你想的話,那我以後只在你喝得到的時候才喝。」
「呃、不⋯⋯我說說而已!你千萬別那樣做⋯⋯」
「呵呵,經理人也不允許我常常喝啦。」
十条要苦笑道,並懇摯的握住「HiMERU」比想像中冰冷的手。
「怎麼你的手那麼冷?」
十条要皺眉道,心想這不是正值夏天的體溫。
「好舒服⋯⋯要的雙手很溫暖,好想一直被握住。」

忘了一直被溫暖包圍多久,大概久至自己安穩入睡⋯⋯病人青年再醒來時,十条要已經離開。
「我又睡著了嗎⋯⋯」
病人青年歎氣道,愈是想念對方的溫暖,愈是覺得自己在發冷,冷到完全感受不到夏天。
「好討厭⋯⋯」
好討厭自己一個人的感覺,但更討厭的是才剛一個人就抱怨的自己。
明明不可能奢求健康的要一直陪伴自己,明明不可能擁有要的才華,明明不想要負擔這個不可能治好的病⋯⋯

「好痛⋯⋯」
說汽水很甜是騙人的、說雙手很暖也是騙人的,神經根本痛得五感全失,僅有夜深人靜淌下的淚水才是真的。
「要・這個名字會不會也是騙人的,他明明是電視台的明星藝人『HiMERU』。」
說要的名字也是騙人的,根本就不記得包括自己在內的任何人,擁有親切感也肯定要是親人的原因——亦只不過是因為長得一模一樣而已。

「但如果說出真心話,一定會被討厭的⋯⋯」
病人青年心想:連名字和記憶都失去了,已經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因為是重要的人,所以不想被討厭呢⋯⋯」
但遲早一天,自己的存在會成為絆腳石罷,像HiMERU那麼耀眼不可直視的光,外界又怎會接受自己這種有缺陷的影子。
如果可以,真希望閉上眼就悄悄地消失。

結束探訪之後,十条要又偽裝成HiMERU,代替那個曾經視為偶像卻正在醫院休養的人。
不停地工作,賺到很多錢,一定要治好他的病,因為他才是真正的「HiMERU」,十条要不過是他康復之前的代替品。
「也要向風早𢁉報仇⋯⋯」
十条要主觀的認為:「HiMERU」會一病不起,全都是風早𢁉的錯,而且那個男人還忘記真正的「HiMERU」,自恃聖人偽善地傳道。
枉昔日作為人氣偶像的HiMERU當風早𢁉是聖人一樣尊敬,還親口告訴他「十条要」這個祕密的名字——在那之前,這個名字只是屬於自己和「HiMERU」的祕密。
愈想愈生氣,不可以放過這個男人,至少餘生都不能讓他再接觸真正的「HiMERU」。

時至今日,十条要一直作為HiMERU而活,從沒有忘記對風早𢁉的憎恨,更覺得愈恨風早𢁉才是愈對「HiMERU」溫柔。
當然,始作俑者也不知道有兩個HiMERU,自己即使不做任何阻止,風早𢁉也不可能探望到「HiMERU」。

「再投入些、你要當對方是忘掉自己的好友,但又苦於不能相認⋯⋯」
拍攝現場,導演催促著HiMERU盡快入戲。
「嗯⋯⋯」
閉上眼睛、HiMERU倏然覺得,真正的「HiMERU」會不會也是這種心情?
所以,他才衝擊到不想去記起對方,也不想記起真正的自己——醫生說他的失憶是難以究明的心病。
昔日風早𢁉意外受傷,從此拋棄了「HiMERU」。
「那個、怎樣了嗎?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名字⋯⋯」
風早𢁉把劇本記在腦海,熟練地說出台詞。
「是啊、你認錯人了。」
不同於劇中的角色,你最好一輩子也不要記起。

這種恨、也是一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