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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生實彌X模特玄彌3

雖然答應了對方,彼此之間卻有點尷尬,實彌愣了幾秒才回神把對方扶正。

「那,呃,嗯...」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所有的情況都很即時也很突發,實彌發出一些聲音之後只能撇開臉,用收拾空間來掩蓋不自在「我先整理整理,你有什麼要準備的也去...」
「好的。」沒有等對方說完,玄彌就回應了,語調如同一隻終獲自由的鳥而在夜裡低吟「那麼晚點見?」
「好。再手機聯絡。」原本以為加了的通訊軟體都不會再用到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派上用場,太多混亂在腦中滾動,實彌認為已經和玄彌說好了,便開始埋頭整理,沒有特別注意到對方此時此刻的神情。

直到天黑也不見人影,手機上也沒任何訊息,他才察覺了不對勁。正想連絡,手機就率先響起。

「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不死川先生嗎?」
「是。」
「這裡是OO分局,請您現在前來一趟。」

警局沒事怎麼會打電話來,還說要請他作證......是玄彌出了什麼事嗎?

可能因為太緊張又太緊急,什麼也沒想就出門了。期間大腦自我對話的時候自動省略了稱謂,實彌盡可能邁大步伐,邊跑邊看地圖,一陣子之後終於來到分局,不得不承認他也有點氣喘吁吁。
進門後沒多久就被帶到當事人所在之處,實彌還沒來得及端詳玄彌疑似受傷的臉,就被警察推到另一人面前要求指認。弄了半天原來是玄彌回住處打包時又撞見了對方,不愉快的對話後兩人扭打、不,是玄彌單方面被毆打,導致鄰居報警,為了能徹底擺脫對方,玄彌說出之前他也曾被暴力傾向地對待,而自己就是那個可以作證的人。
這都是什麼偶像劇劇情?沒想到天底下真的有這種事,然後還發生在自己身上。
最後壞人是被拘留了,兩人作完記錄可以離開,但玄彌緊抱著所有家當不敢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走吧。回家。」主動伸手過去,實彌只想快點離開這一團混亂。
「嗯。」簡短應一聲,玄彌起身卻沒有搭手,只是默默跟在一旁,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往租屋處移動,期間什麼話也沒有。
進了房間實彌先讓人坐下,調整過後的室內勉強又多了些空間,玄彌四處環顧,直到實彌端了水來給他。
「喝吧。」
「......」遲疑了幾秒才接過杯子,然後輕輕嚥下,一股濕潤清涼滑過早就乾燥不已的喉嚨,玄彌目光停在水杯裡,十隻指頭不安地伏在玻璃杯上「對不起。」
「......?」聽見完全預料外的發言,實彌停下手邊正在撲地的工作,轉頭看向玄彌。
「很荒唐吧。我給實彌先生添麻煩了。」自嘲的標準動作此時也在玄彌身上呈現,低頭強顏歡笑著。
「你的臉還痛嗎?」
「欸?」

這次輪到另一方接收意料之外的回應,不禁瞪大了眼。

「這裡。」一邊比劃著自己的臉來明確自己的問題,實彌盯著玄彌用更多的肢體語言來告訴對方他正在問些什麼。
「噢,嗯,我想幾天以後應該就會好了。」意識到不久前自己才被醫護接待過,那新增加的傷口被這樣一問彷彿又痛得更紮實了「還好我身上原本就很多傷痕,完全不會影響工作,搞不好還因此增加效果呢。」歪頭微笑,為了讓自己表現得再更放鬆一點,玄彌甚至交叉起腳,往後攤向椅背。
「......」這種幽默對實彌來講一點也不好玩,在他的認知裡沒有什麼比保護人更重要。保護,啊,對,大概是因為這樣吧,這傢伙滿深傷疤,讓人不由自主認為他需要被保護。
雖然很想再問些什麼,但如果事主自己不說,實彌覺得也不好刺探,他重新回到鋪地的工作上──無論怎麼樣還是得先解決民生問題才是。對方看起來「弱不禁風」,自己打地鋪應是理所當然。

然後,同居生活就這樣展開了。實彌照樣上他的學,玄彌在傷口不需要換藥之前都在休息,經紀人曾經來探訪過幾次,在咖啡廳對談時還一度誤認實彌是他的新男友。當經紀人一度拉著實彌的手感謝他幫玄彌「脫離苦海」的時候,他才曉得原來玄彌的前任一直有暴力行為,最後的導火線是因為對方希望玄彌下海拍攝成人片賺取更多報酬,發現玄彌不肯將就後還說出「不都是脫給人看嗎」、「就是看上你的淫蕩才交往」等極度不尊重的侮辱性語言,猛烈分手後又後悔想求複合失敗,兩人才會鬧至之前那種地步。

「玄彌他啊,可是好久沒有露出剛剛那種笑容了喔!」故事結束,經紀人半遮著嘴對實彌眉開眼笑地說。
「......」一瞬間聽到太多資訊,實彌看著正喜孜孜在為兩人點餐的玄彌的背影皺緊了眉頭──自己也不過是個「陌生人」,玄彌怎能就這樣「投靠」自己呢?是因為當時受太多苦嗎?

胡思亂想的結果就是對談期間在聊什麼事後也記不清楚,反而是對自己的「同居人」感受越來越模糊──那到底是什麼?每當他看著自己輕輕揚起笑意的時候,身體裡就好像有什麼要一股腦地把皮膚狠狠衝破。
煩惱還不止於此。
沒接工作的時候玄彌會假裝成大學生溜進學校,引發各種「巧遇」或者「陪伴旁聽」的情況,最後弄得大家都知道他們是「合租室友」。更困擾的是好友宇髓發現他就是自己作業上的那位裸模,直接消息不脛而走,許多美術生都會來拜託玄彌「協助」他們完成練習或作業,以至於後來即使不需要任何「巧遇的理由」玄彌也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校園各個角落。有時候甚至自己回家了,才知道玄彌還在畫室、還有「工作」。

真不是滋味。
那傢伙一開始明明只是我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