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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不厭詐》


　　「……為什麼不說自己的願望……真實的想法？」美穗重複著問題。


　　真穗在房門前停下腳步，正打算敲門的手在聽見話語聲後僵在半空中。


　　「因為說出來的話，姊姊總會幫我達成……」美穗苦笑著，彷彿向手機另一頭的人回答。


　　房內很快安靜下來，大約是通話結束了。


　　右手漸漸垂下，輕握拳攏在右腿側，真穗再次回到客廳。


　　原本想問美穗要不要喝果汁，早已忘了此前的目的。


　　她一面倒起果汁，想著心底那不知是欣慰美穗交到了值得吐露心聲的好友，還是該惆悵自己不再是美穗的唯一，或者緊張起自己為美穗做的一切行為反而被討厭了的情緒。


　　真穗還在思考剛才無意聽見的談話。


　　「姊姊！滿出來了！」


　　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覆上手背那小而溫暖的手掌，阻止她繼續浪費果汁。


　　真穗回過神望見桌上的慘狀，微微皺眉。


　　看來自己還真是動搖得厲害啊。


　　「抱歉。」她拿起桌邊的抹布擦拭著。


　　「姊姊？」美穗臉上露出擔心的表情。


　　「沒事。」只是聽見妹妹關切的語氣，真穗停下擦拭的舉動，稍微用力捏住抹布的一端。「……美穗不喜歡我做的那些？」


　　「咦？」美穗愣了一下，對於真穗罕見的失態，終於綻出笑容。


　　儘管站在真穗身後，看不見對方此刻的神情，她仍難掩上揚的嘴角，伸手環抱住眼前的人，緊貼在後頭說著：「是姊姊太寵我了！」


　　語氣不像抱怨，更像撒嬌。


　　「會嗎？那也沒關係。」


　　「咦？──會變得任性哦。」


　　然後又是同樣的回應。「那也沒關係。」


　　「會變得想要更多更多！說不定還會有過份的要求！」美穗故意說著，像是賭氣，又如同想看看對方容忍的極限。


　　「那也沒關係。」話語沒有一點勉強或猶豫。


　　美穗認輸似的嘆息著：「啊！──真是的，姊姊這樣下去一定會把我寵壞。」


　　真穗嘴角勾了勾，轉身與那雙總是顯得弱氣的棕色眼眸對視，凝視著自己最珍貴的寶物。


　　說出大概是她今天重複最多次的話語吧。


　　「那也沒關係。」


　　「唔！」美穗鼓著臉，有些氣呼呼的說著：「以後會變得沒有人可以忍受我哦！」


　　真穗收攏手臂，將美穗環在懷中，輕描淡寫的回應：「那就由我一直寵著美穗。」


　　「……」美穗回抱在真穗腰際的雙手加大了力道，只能以緊緊貼在真穗胸前的臉來回應這句她毫不懷疑的承諾。


　　──簡直就像戀人的宣言嘛。





　　＊　　　＊　　　＊



　　幾天後兩人共同迎來假日的早晨。


　　真穗一面穿著襯衫，先是朝露出可愛睡顏的美穗微笑著，然後視線落到了桌上放置的手機。


　　所以……那個人是誰呢？跟美穗這麼要好，是以前大洗的同學嗎？


　　她好奇地滑開了手機通話紀錄，直接查詢那通對話的日期。


　　西住真穗、西住真穗、西住真穗。


　　映入眼簾的是整排連續不中斷的自己的名字。


　　……是大洗對桑德斯的那一戰！


　　當真穗腦海閃過「中計了」的瞬間，恰巧對上美穗轉醒的模樣，正揉著眼睛，然後下意識朝她露出笑容。「早安。」


　　「早安，睡得好嗎？」


　　毫不掩飾地將手機放到原位，真穗上前坐回床邊，揉了揉美穗的頭髮，神情滿是寵溺。


　　「嗯……」美穗似乎還未徹底清醒。


　　真穗輕輕吻上了美穗光潔的額頭。


　　美穗抱住她，將渾身重量靠在她身上，閉著雙眼似乎還想睡的模樣。


　　指尖勾著美穗的髮稍，她開始覺得假日一整天都待在這裡也沒什麼不好。


　　「……真不愧是美穗呢。」哪怕被捉弄的對象是自己，真穗也想大力讚賞。


　　懷裡的人慢慢抬起頭來，看著她。


　　「為什麼？」真穗感到好笑的問著，純粹好奇的語氣，並沒有質疑的成分。


　　「……」美穗也笑了起來，然後起身湊到真穗耳畔說著什麼，真穗的笑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