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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

「這個時間在做什麼啊兄さん。」

早晨有些刺眼的陽光令はこたろ不自覺的瞇起雙眼，這個時間通常在睡覺的哥哥不知道為什麼醒了，還在廚房翻東翻西的。

「啊，你醒了啊はこたろー」しるこ精神奕奕的把大型的玻璃碗們找出來放到有些凌亂的桌上，一大清早的聲音卻異常清澈，讓人分不清楚到底是還沒睡還是醒來一陣子了：「哥哥我想做情人節巧克力，はこたろ要幫我嗎？」

「……這個時間？」要送誰的？距離情人節也還有幾天，怎麼這麼忽然——

閃入腦海的是前幾天哥哥告知他的行程，這麼算起來，應該是明天預計前往東京吧？

「食譜在這裡，給你，幫我量一下材料。」

沒等到對方答應的回覆就先指使他做事，しるこ一直都是這麼無良，はこたろ只好嘆了口氣後開始幫忙。

巧克力融化的香味飄散在陽光灑落的廚房內，はこたろ拾起旁邊的玻璃碗，熟練的完成了哥哥給予的任務，結束的同時頭也不抬的隨意叮囑了句：「兄さん，不要再偷吃了。」

「嗚哇，被發現了……明明都有挑はこたろ沒看到的時機的說？」
「別做多餘的事啊兄さん。」

他聽見那彷彿惡作劇得逞的輕笑聲，不由自主的跟著掛起了一絲淡淡的微笑，はこたろ的手很巧，做簡單的甜點當然難不倒他，很快的就只剩下裝飾的工程要做而已。

「嗯嗯，找はこたろ來幫忙真是天才，速度比我想像中的快好多。」

讓他的哥哥使用擠花袋真的是慘不忍睹，先不說新手導致的技術失誤，那爆炸性的藝術美感才是問題所在，はこたろ想也沒想就把越弄越糟的哥哥趕去洗碗，獨自一人處理裝飾這個浩大的工程。

「要畫什麼圖案？」

無視哥哥的話已經是常態，しるこ也沒放在心上隨意的回答：「花？成員的代表動物？」

纖細的手指以適度的力道按壓著擠花袋，一個一個可愛的圖案妝點在巧克力上面，鮮少嘗試甜點讓はこたろ有些緊張，但就結果而言他認為還是挺不錯的。

「收到はこたろ巧克力的人真好啊——」

はこたろ全神貫注的在進行偉大的塗鴉，卻被哥哥忽然的話語阻止了前進的腳步，蜂蜜的香氣從身旁擴散開來，他只好輕聲叱責：「還吃。」

「碗洗好了沒事做嘛，反正弟弟很能幹，哥哥的職責就只剩下偷懶跟添亂了。」

嘆了口氣接收那股混雜著甜膩的撒嬌，為了不干擾到下午的作業時間，はこたろ努力在哥哥添麻煩之前盡快將美工完成，事實上他也做到了，不過在宣告大功告成之前，他有一件相當在意的事情。

「……兄さん，這個，有想送的人嗎？」

歪歪扭扭的糖霜附在上頭，勉強還看得出來是顆愛心，這是哥哥畫的、不知道要送誰的巧克力。

「啊……」

似乎沒有想過會被問這個問題，空白的表情佔滿しるこ的臉色，最後他垂下頭避開來自血親盤問的視線，以最細微的聲音回答：「那個是、要給せんせ的。」

簡單的一句話語卻讓心臟沉了下來，無法形容這種悶在喉頭的感覺是什麼，只好隨意的應聲「嗯」來敷衍對方與自己。

「……はこたろ沒有想送的人嗎？」

沒有，而我原本也以為你沒有。はこたろ將想說的、有些獨佔意味的話語嚥下，最後輕輕搖頭表示自己的回答。

「咦，那你的份要留下來自己吃嗎？」
「全部都給兄さん吧。」

混雜著歎息聲與淡色的願望從嘴裡傾瀉而出，如果能將真實的心意一起交付予你該有多好。

那隻不安分的手在眼前迅速的展開他的偷吃大業，一顆進了那乾澀的唇間，另一顆則是硬是被塞進他的嘴裡。

「全部給我太浪費了啦，這個很好吃吧？」

如此燦爛的笑顏最適合這個人了，はこたろ心想，無論未來渡過多少個情人節，他可能都無法忘懷此時眩目的光景，以及蔓延在心底的疼痛。

說不出的苦澀在嘴裡化開，到底是什麼滋味，現在已經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