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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d night》

蜷縮在角落,緊緊包在棉被中,大口喘息掙扎,房門被打開,男人快速放下手中的托盤,將少年撈進懷裡安撫,順毛般順著背脊,口中不斷說著沒事了、都過去了。

「好點了嗎?」遞上熱牛奶,深藍髮色的男人有耐心地詢問。

點點頭,將馬克杯還給對方,示意自己還想在躺一下,男人也很視趣安靜闔上門,把空間及時間還給少年。
一切還是不真實,還能夠活著,能夠沐浴在陽光下,能夠品嚐到有味道的食物,儘管身體的緣故有著種種限制,但還是很滿足了。沒有想過最終的救贖是那位,雖然笑著說早已退出了鬼族,現在被兩邊追殺,那不如就互相照顧。

潛伏進到公會,順手撈了隻綿羊。

安地爾總是這麼說,然後端起咖啡不在細說。吶凡斯的後代,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子,真是狼狽。

滿身是血的男人說出這話完全沒說服力。

僞善,披著和平的一群敗類,虛假的面容、身上總是背著不同面具,面對不同人便是不同嘴臉,阿諛奉承尖酸刻薄能在一秒內變換。
當年的事可是連鬼族都有風聲,那群人怎麼就捨得將你推向深淵,白色種族狠辣起來可不比我們多讓,至少我們沒有折磨人的愛好,你說詛咒嗎?

那不過是小小的惡趣味罷了。

以你當年的能力,能槓上一個袍級就不錯了,毀了一整個醫療班,我怎麼不知道那群藍袍的戰鬥力變得這麼弱了。
一邊調侃一邊將少年抱起,沒費多大的力氣、懷中輕的另安地爾皺起眉,觸手滿是血污,裸露在外的肌膚冰冷,彷彿死者,漂亮的被稱作夜空的眸子,沒有一絲光亮與焦距,一片死寂。

果然公會內的都是一群敗類。

同色的眼眸閃過狠戾,然此地不宜久留,有些人快來此拜訪,踫上了會有點麻煩。
亞那的孩子,期待下次的見面。

從來就不是善類,曾為白色種族為其賣命,後生投入黑暗,是鬼族亦不是,被稱作欠扁的嘴臉,沒有承認也無否認,並未轉生為鬼族,只是在種族那套規矩到是學的不差。

「你快死了。」再次提醒,如果對方還是不願意,他到不介意陪著走完最後一程。

這句話觸動了少年的神經,發出了如蚊般的輕呵一聲,未能理解其中的含義。既然選擇了死亡那便由他來下葬,鮮紅依然流著,本想為少年換身衣服卻也馬上染滿髒污,想想便作罷,指針又走了一圈,凡斯的後代也差不多了。
這麼想著上前查看對方的狀況,說是查看不過是給予自己一個『褚冥漾真的死亡』的證實,儘管是個一定的答案。

滿地的紅、刺的眼發疼,彷彿地獄的彼岸花,盛開的那麼鮮豔,卻寓意著死亡,這種出血量放在鳳凰族都不一定能救回來,代表了喪禮的鐘聲提前敲響,不語。
為少年默哀,就差一束哀悼的花束。

比起白玫瑰,少年更適合白百合。

蹲下,絲毫不介意衣袍沾上猩紅,想替對方闔上眼眸,對這個世界絕望那便別看了。
累了,便休息。

輕輕地道了聲晚安。

「晚……」道出的話語硬生生堵在喉嚨。

沒死,在這種出血量下沒有死亡,趕緊替人做了檢查。
公會的一群人渣!

安地爾此時只想怒吼,這種禁咒也對一個小小的白袍做出。褚冥漾身體所有機能都顯示著這是一名死人,靈魂卻沒有消散回歸安息之地,苟延殘喘的死命待在這副軀體內,想死卻死不了,他理解了,理解方才那聲冷呵中的意義。

ㄧㄧ是一種無可奈何。

那群人憑什麼,憑什麼對一個孩子做出這種事。多少次了,面臨死亡甚至親臨過,仍然能見到隔日的晨光,待體內的血液開始流動,便再次循環,沒有一個盡頭。
死亡都成了一種奢侈。

哭吧,為何笑的這麼苦澀難看。

忘記了如何哭泣,那就由他來重新教導。
互相的依賴陪伴,這是他索取的代價。

安地爾 • 阿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