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醫生,我有點不舒服,能幫我看看嗎?」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古蘭整理病歷的手頓了頓。請他幫忙代班的姬塔醫生給了他一張詳細的指南來應對病患的各種疑難雜症,卻唯獨漏了如果遇到一只纏人的墮天司要如何處理。

為什麼知道我在這裡——他沒有問,畢竟一隻自帶魅惑的墮天司有太多方法能夠追蹤到他。為什麼偏偏找上了我——他很想問,但總是只得到一聲語焉不詳的輕笑。若拒絕對方靠近,也只讓他興致更加高昂;但要是放著不管,卻又會變本加厲。最終往往徹底打亂他的節奏。

古蘭不想隨對方起舞,但那傢伙總是能找到干擾他的一百零一種方法。就像現在——他仗著自己優秀的機動性,把古蘭手中的病歷表抽走了。

麻煩總是不請自來,他想。說真的,他並不知道要如何面對這傢伙。也或許,才總是對他沒好氣。

浮在空中的那個麻煩拖長了語尾,帶著一貫的輕挑,或許還有些被忽視的不滿。「醫——生?」

被乏味醫護工作折騰了一整天的古蘭心情更惡劣了。「混帳墮天司,你到底想幹嘛?」

「別緊張嘛。」墮天司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我只是想跟你好好玩一場唷?親、愛、的、醫、生。」

語音方落,一道幾不可見的光閃過。看出了對方企圖的古蘭瞪大眼睛,少見地喊出了那個名字。「彼列你——!」

「噓。」惡魔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對上眼的剎那古蘭感受到一陣猶如鈍物重擊頭部的暈眩。他認得那該死的感覺,這是那個混帳的拿手好戲——魅惑。

重心不穩的他一個踉蹌撞向身後桌面,金屬器具被他的動作掃落在地發出無機質的撞擊聲響。四周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只剩下本能還在掙扎。有什麼方法……肯定、還有什麼方法……他的手指搜尋著周圍,有了。

古蘭緩緩站了起來,他的手掌握著手術刀的刀刃,滲出鮮血。是疼痛,令他從魅惑中醒了過來並得以保持著清醒。一方面是因為隱隱作痛的傷口,一方面是差點被放倒的處境,他惡狠狠瞪向彼列的目光開始湧動深沈血色,褐色的髮絲漸褪成銀白,那凜然的身姿已然不是往常那寡言而溫柔的青年。

計畫失敗,但對方的表現比他所預期的還要更好,宛如狂烈風暴燒乾空氣的威壓迎面而來讓彼列的笑容更深了,他感覺自己的血液也跟著對方沸騰起來。

來吧!就是這樣!
更加放肆、更加暴戾、更加,不顧一切。
他一直知道自己對這個人類有著異常的興趣,卻沒有像今天這麼激動過,他發現這份情感不僅是感興趣這麼簡單。之所以想方設法百般招惹對方,有部分原因正是享受對方因為他而動搖的表現,並且,迫不及待看到更多、更多只在他面前不加掩飾的所有......

拋開束縛、不再壓抑的所有。
只屬於他的所有。

他看向古蘭的目光越加熾烈,接下來這位醫生會開怎麼樣的處方箋給他呢?似乎,可以好好期待呢。

古蘭將手術刀扔到一邊,甩了甩手。彼列還想說點什麼,卻被古蘭搶先了一步。「閉嘴,你的變態把戲失效,該輪到我了。」接下來堵住他的,就不只是一個彷彿要奪走所有空氣的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