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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火自焚】唐布衣x龍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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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雷警告！
活俠傳二創文
唐布衣x龍湘
【雨簫心音】後續
假定唐門有暗部

OOC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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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眉山唐門的山徑蜿蜒而上，林間鳥鳴清脆，卻始終壓不住唐布衣與趙活的打鬧聲。

「喂，師弟，走那麼快作甚？」

唐布衣輕巧地躍到趙活身後，指尖點了點他左側肩膀，趙活下意識轉頭，卻見唐布衣早已如鬼魅般閃至右側，惡作劇似地戳了戳他那紋理分明的臉頰。

「大師兄！幼稚！」趙活沒好氣地怒鳴，語氣裡卻沒半分真火，只有被煩擾的無奈。這幾乎是他們每日裡都會上演的戲碼，一個樂此不疲，一個習以為常。

走在前頭的龍湘聞聲，唇邊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淺笑。她回頭瞥了一眼那對鬧騰的師兄弟，覺得有些好笑，心頭也升起一股暖意。

他們師兄弟感情真好，那種不設防的親近，讓她這個自幼在錦香宮長大、較少與外界同齡人打交道的姑娘，也生出幾分融入的渴望。


唐布衣在趙活又一輪的追打中輕鬆閃過，身形微頓，眼神不著痕跡地抬起，落在前方龍湘那道清麗而堅毅的背影上。
他看著她步履輕快，脊背直挺，似乎在思忖著什麼。

趙活氣喘吁吁地停下，看見唐布衣的目光，順著他的視線也望向龍湘，心中瞭然，頓時像個老媽子般苦口婆心地勸道：「我勸你最好不要喔，大師兄。」

「不要什麼？」唐布衣故作不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不要和湘姊玩我這種遊戲啊！」趙活語重心長地警告，「你以為湘姊是能讓你戳臉的？她一個反手，飛俠落地，你信不信？」

唐布衣聞言，仰頭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師弟，我太信了！」笑聲在山間迴盪，爽朗而恣意。他擺了擺手，止住笑聲，眼神中閃過一絲遺憾，「要不是因為現在身上有傷，沒法發揮全力，不然還真想試試看。」

「你還真想試喔？」趙活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彷彿看到了唐布衣悲慘壯烈的未來，隨即語氣帶點幸災樂禍道：「我會記得到你墳前灑點酒！」

這話惹得唐布衣又笑得更開心了，連連拊手，顯然心情極佳。


唐布衣的眼角餘光瞥見龍湘在前方停下，似乎是在欣賞沿途的竹林風景。他嘴角勾起一抹輕佻的笑容，腳步輕巧地朝她的方向靠了過去。趙活見狀，正要出言阻止，卻被唐布衣一個眼神制止。

「龍姑娘，這竹林有何好看的？不如轉過來，看看我師弟那絕無僅有的臉，這才不枉此行啊。」他話音未落，已然靠近龍湘身後，指尖帶著一絲試探，在龍湘的髮梢上輕輕撥弄了一下。

龍湘疑惑地歪了歪頭，似乎覺得髮梢被風吹動了一下，卻並未察覺有異。她依然看著眼前的竹林，隨口應道：「你又在拿趙弟說笑嗎？不過這竹子確實不錯，和我們洞庭湖那兒的清幽感不一樣呢。」

唐布衣看著龍湘那神經大條毫無反應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後嘴角勾起更深的玩味。

這姑娘，果然與眾不同。他心底那份「玩火」的衝動更盛了。

他再次向前一步，幾乎貼近龍湘的背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片竹葉。他輕輕彎下腰，用那竹葉的尖端，似不經意地撥弄了一下龍湘髮間的一縷髮絲。「龍姑娘，你髮上有片竹葉。」

「喔⋯⋯謝謝。」不曉得唐布衣變什麼把戲的龍湘，雖察覺一絲微妙的異樣，但仍先有禮回應，並觀察唐布衣究竟想做什麼。

後頭看著的趙活簡直驚呆了！
唐布衣居然真的上前去「捋虎鬚」，他無法預料後面會發生什麼事，只得與前面二人拉著一個微妙的距離，免得自己掃到「颱風尾」。


唐布衣看龍湘停下不動，便將那片翠綠竹葉遞到她眼前，趁著龍湘疑惑地注視竹葉時，他伸出手，看似自然地輕輕撥動她額前被風吹亂的髮絲。

龍湘這次終於感受到了明顯的異樣。
唐布衣的指腹在她的額頭上短暫停留，那份溫暖的觸感讓她渾身僵硬。

「唐布衣，你做什麼？！」龍湘猛地退後一步，驚慌失措地捂住額頭，眼中帶著明顯的警惕和一絲難以置信。「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否則⋯⋯」

唐布衣看著龍湘那慌亂抗拒又帶點羞怯的模樣，心中絲毫不怕她因羞憤提起的天觴劍，反而是明顯地激起一股佔有慾及征服慾。


唐布衣深知自己素來有個「毛病」。

旁人看他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只道他風流成性，卻不知他遊走青樓，從來只是仗義解困，而非尋歡作樂。

他對待女子，從來守禮，也絕無輕蔑之意，只是心底明白，這天下苦難甚多，自己無法對任何一人許下終身，更無法實質意義上的真正為所有女子撐腰。這份難以實現的宏願，反倒讓他落得「薄情」之名。然而，即便無法盡善盡美，他仍以此為目標，身體力行地在能力範圍內為她們解困，堪稱是天下女子少有的知己。

但他唐布衣終究是人而非神，總有七情六慾，亦有需要依靠的時候。

過往在門內時，唐布衣總愛找上那個最醜的外姓弟子，逗那只懂得埋頭苦幹的傻師弟，拉著他胡搞瞎搞、改改當前困境，順便從他那裡汲取一點煩惱之外的樂趣。

誰教他是唐門第一大弟子呢。
怕師弟妹們見他狀況不佳、影響向心，待在唐門時，哪怕是腿骨折了都得自己忍著強裝鎮定。

花月樓是他第二個家，樓裡的老鴇和幾位姐姐們，因他特殊的身世而成了他短暫的避風港。有時他仍忍不住，偶爾會與之輕觸臉頰，言語調笑，好似要從那些微薄的溫存裡，找尋一絲真實的慰藉。

可同樣為女子，眼前這個龍湘，卻是完全不同。她那雙清澈的眼眸，那份不諳世事的純真，以及那因他而起的羞惱，都像一撮星火，燒得他心頭亂竄。這份火焰，不是花月樓裡那種自我麻醉的微溫，而是能將他整個人攪亂的熾熱。


完了。
他這是動心了，這可不妙。

唐布衣身為唐門首席大弟子，除了明面的身分，還有少部分核心幹部才知道的「暗面」活動。

一個行走在刀尖上的唐門暗部成員，身邊不允許有任何弱點，任何情感上的牽絆，都可能成為致命的軟肋。一旦有了牽掛，他的判斷便會受影響，他的行動便會受束縛，甚至可能連累身邊的人。

唐布衣心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他知道龍湘很強，強到或許真的不用擔心她成為他的軟肋。她的武功高深莫測，甚至超越自己，應足以自保。然而，那份根植於內心的保護欲，卻讓他依然躊躇不前。

更何況，龍湘真的對他有那份「結緣出生入死」的意願嗎？她看起來那樣純真，對江湖和情感都還不甚了解，他實在不敢貿然將她拖入自己的深淵。


必須斬斷這份萌芽的情感，即使會讓自己痛苦，即使會傷害龍湘，也比未來可能發生的災難要好。

他看著龍湘那雙清澈的眼眸，心中百感交集。這樣一位單純而強大的俠女，不該與他這般活在陰影裡的人有任何瓜葛。

她值得更好的人。
唐布衣的視線微不可察地瞟向後方那位醜師弟。趙活雖說其貌不揚，卻是個頗有能力的可塑之才，最重要的是他有守護龍湘的心，而龍湘也願意與他以姊弟相稱，想來是不討厭趙活。龍湘如果跟了趙活，他便能以「大師兄」的身份，光明正大地在暗中守護他們兩人。

（哎，我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這種事，可不是旁人說嘴就能成。）唐布衣煩躁地甩了甩頭，卻怎麼也甩不開那股洶湧的悸動。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最終凝固成一種慣常的輕佻，卻又透著一股難以察覺的決絕。

既然無法割捨，那就親手將她推開。讓她討厭自己，讓她對自己死心，或許才是唯一的辦法。

他對著龍湘的方向，輕蔑地笑了笑：「這幾日我總察覺有人的視線直落在我身上，莫不是在覬覦唐某？分明是妳先開始的，女淫賊。」

龍湘聞言，清麗的臉龐瞬間漲紅，手中的天觴劍發出輕微的嗡鳴。她本就因他方才的越界舉動而心緒不寧，此刻聽他如此佻達的言語，心中怒火騰地竄起。

「你！」她眼中燃燒著怒火，再也顧不得什麼禮節，天觴劍霍然出鞘，劍尖直指唐布衣：「我是有看著你，但那還不是因為⋯⋯」

「因為什麼？」唐布衣不待她說完，嘴角的輕蔑之意更甚，語氣中帶著難以言喻的嘲諷：「難不成龍姑娘看上了唐某這副皮囊？哈哈哈，請恕唐某敬謝不敏，想尋唐某的小娘子可以從唐家大門排到山腳下，妳就別來摻和了吧！」

他身形一晃，巧妙地避開了龍湘刺來的第一劍，隨後又故意賣了個破綻，讓她更輕易地攻來。

「你！」龍湘氣得身軀發顫，唐布衣那份眼神中的輕蔑，比他方才的輕薄更讓她無法忍受。

她從小在錦香宮長大，雖不諳世事，卻也自尊心極強。被唐布衣如此輕視，讓她所有的怒火瞬間爆發。

「唐布衣，你當真以為我不敢與你一戰嗎？」天觴劍炫出凜凜劍光，竹葉被劍氣割裂，漫天飛舞。龍湘的招式比先前凌厲了數倍，每一劍都帶著十足的殺意，顯然是動了真怒。

「豈有此理！」趙活原本在後方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懂大師兄為何要從示好轉為激怒龍湘，且深怕這兩人的交手會將他捲入其中，不敢貿然上前。但方才聽大師兄口無遮攔愈說愈過份，這回他才不管唐布衣有什麼理由，膽敢如此污辱他的湘姊，這他可忍不了！「湘姊，我來助妳！」

「哈哈，來得好！」唐布衣口中大笑，雖然帶著傷，身形卻依舊靈動閃避，不與龍湘及趙活兩人正面硬碰硬。他看似狼狽，實則遊刃有餘，時不時地還會出言激怒龍湘，讓她攻勢更猛。

他想，這樣也好。
一場痛快淋漓的架，能讓她徹底看清自己的輕浮與無賴，也好讓自己徹底死心。


然而，龍湘卻愈打愈覺得不對勁。

唐布衣的輕功雖快，但身法間隱約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滯澀，仿佛在刻意壓制著什麼。

他的眼神看似嘲弄，深處卻又隱含著難以言喻的複雜。這不是單純的輕浮浪子，更不像一個為了戲弄而故意激怒人的莽夫。

她出劍越發凌厲，卻始終觸不到唐布衣的衣角。他的每一次閃避，每一次的言語反擊，都像一個謎團，讓她心中的怒火漸漸被一股更強烈的探究欲所取代。

這個人，為何如此矛盾？他的言行舉止，為何總是反覆無常？那份她所感受到的、他對趙活的關心，以及方才對自己的冒犯，背後究竟藏著什麼？
龍湘手中的天觴劍，因此刻的迷惘，漸漸收回了殺人之勢。

「小賤人，快對湘姊道歉！」趙活配合著龍湘的攻勢，暗器從側面襲來。雖然武學尚比不上另外二人，但他對唐布衣招式熟悉，這讓唐布衣不得不分神應對。

唐布衣左支右絀，龍湘的劍招詭譎莫測，趙活的拳腳則頻頻襲擊他的舊傷。他額上的汗水涔涔而下，自己身上新舊傷加上二人的聯手，落敗是遲早的事，也正合他意。

最終，在龍湘一記凌厲的「斬星射日」劍招逼退他後，趙活瞅準時機，一個掃堂腿讓唐布衣重心不穩，踉蹌了下。

龍湘的劍尖精準地停在他的喉間，只差分毫便能刺破皮膚，趙活看準時機，「噗通」一聲壓在了唐布衣的身上，像一塊大石頭般，將他牢牢地困在地上。

「你輸了！還不道歉！」趙活咧開嘴，露出幾分惡霸的氣場。龍湘收回劍，臉上的怒氣則是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唐布衣被趙活壓得咳了兩聲，臉上的笑容顯得有些僵硬。他掙扎了幾下，卻被趙活的蠻力死死壓住，動彈不得。

他瞥了一眼龍湘，見她眼中哪還有半分怒火，只剩下淺淺的探究，心裡不禁發苦。

「唉呀～師弟、龍姑娘，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敢了！」唐布衣故作投降狀，語氣誇張，臉上卻維持著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好像剛才的劍拔弩張只是一場遊戲。

「活該！」趙活翻身坐起，拍了拍手，嘴上不饒人。「誰叫你嘴那麼賤，故意惹湘姊生氣！看吧，踢到鐵板了吧！」他嘴上數落著，卻還是伸出手，將唐布衣從地上拉了起來。

龍湘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唐布衣。她的目光像要將他看穿，那眼神中，不再只有最初的惱怒與困惑，還多了幾分探究和興味。她知道，唐布衣今天的一切反常舉動，絕非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簡單。

「好了好了，湘姊，消消氣。」趙活見龍湘還不說話，連忙從懷裡掏出幾塊原本要帶回唐門給小師妹和雲裳的點心。「這是新做的桂花糕，可香了！你嚐嚐，別跟大師兄一般見識，他就是嘴欠。」

龍湘瞥了一眼那色澤誘人的桂花糕，唇角微微地勾了勾。她接過點心，輕咬一口，甜膩的香氣瞬間瀰漫開來，心中的那點餘怒也隨之消散。

看著龍湘被美食安撫下來，唐布衣暗自鬆了口氣。他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臉上掛著那份玩世不恭的笑容，心裡卻是一片複雜。

（這樣就好。）唐布衣在心底無聲地說道。總有一天，他必須要離開，否則他們的安全將不復存在。

至少此刻，她平安地站在那裡，而不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捲入深不可測的危險之中。

而龍湘，望著唐布衣故作輕鬆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身旁憨厚的趙活，手中的桂花糕似乎也失去了方才的甜味。她輕輕捏了捏手中的點心，那份甜意，此刻竟帶著一絲難解的苦澀。

（總有一日，我會問清楚。）龍湘在心中默默下定決心。她會撕開他輕浮的偽裝，探究他眼底深處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山徑蜿蜒，陽光透過竹林，在地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趙活歡快地啃著點心，一派輕鬆，全然不知他身邊的兩人，心緒已是千迴百轉。



一聲突兀的鳥鳴，劃破了原本和諧的山林。

此刻同行的三人還未曾料到，這趟旅程的終點，會斷在距離唐門不足十里處前。

那些尚未得知的、尚未問出口的話語，那份剛剛萌芽的、複雜的情愫，隨著故人的離去，成了往後歲月中，心中一道深深無法抹去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