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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判分手/赤この】

先說好，如果未來分手了，我們要和平分手。

-赤葦×木葉
-我流非典型ABO

他們在一起的那一天，天氣很不好，排球部練習的體育館外雷聲大作，木葉有個秘密，他害怕打雷。

這事情實際上對來說他有些難以啟齒，被赤葦輕描淡寫的提起時他的表情也沒有比較好。

沒有料到赤葦接下來說：「我想守護木葉前輩，我想當打雷時前輩能依靠的那個人。」

木葉不知當時的自己是如何反應，他只記得他暫時忘記了雷聲，耳邊只剩下赤葦平穩的聲音。

他想留下這個讓他忘記恐懼的聲音，於是他們在一起了。

時至今日，已然一年。

【先說好】

先說好……
先說好……

……
真正發生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有什麼先說好！

#

木葉身為一個O，是第一次和A在一起。

當然對社會大眾來說，O和A在一起沒有什麼特別的，甚至很平常，O和A在一起天經地義，除了木葉本能有些怕A。

所以就算在一起了，赤葦有任何小小的異動他就會慌張失措，導致他們的關係在一開始一直沒有進展。

赤葦的信息素很溫和，應該說他一直有意收斂，不像是木葉和木兔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要習慣拿隔離劑對著木兔狂噴，才能避免他被木兔的信息素包圍。

排球部不是只有木葉一個O，但身為OP的O只有木葉一個，在赤葦之前，木葉不知道很多人計畫追求他。

當然現在赤葦也不會讓他知道。

沒有任何經驗的木葉，唯一可以依靠的是一個叫做Omega互助論壇的網路平台。

這個平台幫助他度過很多他和赤葦之間的小問題，包括如何在自己的A對自己做臨時標記的時候不哭、如何不害怕A的觸碰。

木葉覺得他們現在的關係不錯，臨時標記很穩定，赤葦對他很好，也很尊重他，簡直溫和得不像是A。

即便是這樣，事情還是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

他們一起出來約會，結果卻在咖啡廳談分手。

當然不是真的分手，談的是“如果分手，要如何和平分手”的這個部分。

「木葉前輩，我不會想分手。」當木葉提起第一句話的時候，赤葦只是這麼平靜的道，言下之意就是這個假設並不存在。

那瞬間木葉只覺得寒毛直豎，好像被什麼危險的動物盯上了一樣。

以赤葦這樣理智的人，在對未來的規劃上面沒有分手這塊本來就不太尋常。

木葉不禁想到，A如果要緊緊抓著一個人，本來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脖頸上赤葦的臨時標記散發著熱度，他覺得有些不好，這次好像真的是踩到底線了。

在提起這件事情之前他也曾經在論壇上查過。

似乎所有A都對“分手”這樣的字眼反應都很激烈，所以網路上的O們對於“和平分手”有各式各樣的分享經驗。Omega互助論壇置頂的神樓就是大寫加粗的“就算是O也有流連花叢的權利”。

底下有一堆和平分手的成功經驗，最厲害的曾經締結過兩次番也成功和平分手。

當然木葉並不是想流連花叢，他只是希望不要發生像是，論壇裡被強制標記、懷孕，被家庭捆住無法離開的那些可憐的O們一樣的事。

好吧，即便赤葦也不是那樣的人。但是他也沒有想到僅只是提起就會這個樣子。木葉腦海裡開始閃過無數論壇標題。

“我今天只是跟我的A男友提起和平分手，回家就被哄著締結了番，有沒有人也跟我一樣！這些A到底腦子是什麼構造！！”

“哥們我也提了分手，現在被手銬銬著，哦，我男朋友是警察。”

“我性別B，剛剛和我性別A的女朋友提了和平分手的話題，我現在被女朋友的家長約談。”

實在可怕，木葉小心的看了一眼臉上微笑，但是眼神毫無笑意的後輩。

很好，他是後輩，我是前輩。不用害怕。

木葉心裡的小人叉腰告訴自己。

「因為、偶爾也要維護自己的權益嘛，」木葉勉強道，藏在桌子底下的手摳著桌腳，「我是O，其實本來就應該要提前說好這些的，當然如果你不想提意見，那就由我來說。」

「木葉前輩請說。」

這個走向真的是過於可怕，就像剛剛開啟遊戲，原本想玩“簡易”模式，不小心手滑到“困難”一樣，毫無準備一下子就會Game over。

木葉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看那麼多論壇的文章，導致他現在腦袋裡各種來來去去的和平談判失敗案例。

我今天難道也要成為其中一員了嗎？木葉內心的小人喪喪的環抱自己。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可以使用任何A對O的強制手段。這是第一條。」

赤葦冷靜的用湯匙攪了攪他面前的咖啡，然後對著木葉點了點頭。

木葉在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也覺得這在赤葦身上是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情，當然赤葦能那麼平靜的點頭，他也是沒有料到，他以為赤葦至少會願意替自己辯白一下。

「我所有送過的東西都歸你，你所有送的東西都歸我，」木葉忍著說著這些假設時實際有些心痛的心情，「我不想分手以後還要一一回憶這些東西是你在什麼時候送給我的。並還要做出返還的動作。」

談判分手一點都不好，他就像在熱戀期就經歷一次分手了一樣。

赤葦的眼裡開始有點零星的笑意，非常細微。他仍舊點了點頭。

「你……如果有其他喜歡的人，一定要先告訴我。」這次真的是挖心一般的痛，木葉低頭喝了一口面前苦到不行的黑咖啡，那瞬間視線沒有放在赤葦身上，「這種情況如果要分手，要由我來提出。」

自從提起分手這兩個字，後頸上的臨時標記一直都是滾燙的，但不知為何在這瞬間有些冷卻。

木葉又抬起頭來，面前的人是說想要守護他的那個人。

赤葦亦看著他。

「其他任何時候，無論何時你都可以提出分手。」

無論何時你都可以不要我。但是請和我說，請讓我知道。

赤葦對他皺起了眉，只是依然沒有做出打斷木葉的行為。

「我不是意志堅定的人，除了你再也不喜歡我，正經的分手不能由我來說。」

他可能不是在維護O的權益，他在做的是放手木葉秋紀的所有權利，把所有的選擇權交給他的A。

他不適合做那個結束這段關係的人。

「如果分手，我要拿走“公寓”裡所有屬於我的東西。我雖然不會要回我送的東西，也不會退還你送的東西，但我會把你送給我的東西全部封箱，埋在一個我以後再也不願回去的地方。」

木葉說的公寓是他們現在一同住的屋子。是赤葦畢業以後他們一起租的。

他現在真的就像是在談判分手。只是沒有注意到對面的赤葦已經停下了攪拌的湯匙。

我不是在做很過分的事。木葉在心裡默念。

他正忍著不適、不安還有冰涼在心裡逐漸擴大的感覺。

這是在O有脫離A的想法時因為標記所帶來的後遺症。每個O的程度不盡相同，木葉僅只是假設就有這麼強烈的反應，不知道是標記他的A影響過深，還是他自己過於放不下。

或許兩者都有。

「我沒辦法和你退回任何的普通關係，分手以後就再也不要聯絡了，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不要讓我能夠感覺到你的存在。」

誰說這是和平分手，這根本不可能。如果要分手的話，身為O的那個他才是沒有辦法接受的那個。

木葉說著說著自己開始眼眶泛紅。

赤葦捏著手裡的湯匙，表情從剛剛開始就有些無奈，但還是打算看著木葉繼續他一個人的表演。

「你為什麼一句話也不說？」結果是木葉忍不住問。

赤葦一口喝光那個苦到掉渣的咖啡，開始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任何事情，我對木葉前輩都不會有強制手段，即便已經締結番，我也可以陪你去醫院和平解除。」

木葉開始有些心慌。所以赤葦剛剛不說話就是在考慮屬於他的條約嗎？

「所有你送過的東西我都會留著，我希望能保有我們曾經在一起的記憶。」

那不是很痛苦嗎？

「我不會再有其他喜歡的人了，很抱歉木葉前輩可能沒有辦法說出那句話。」

別道歉啊！！木葉在心裡喊。

赤葦在對面歎了口氣。他看上去覺得這次的談話其實沒有必要存在。

於是他決定以一句話作為結尾就好。

「無論何時我都不會提出分手。」

-fin

因此任何假設在這句話之後全部都不成立。

【一見鍾情】

我唯一沒辦法理智處理的事情就是我們之間的事情。

#

在木葉提起分手的瞬間，赤葦就感到了一股無名的怒火存在。那把火越燒越旺，幾乎要吞噬他的理智。

木葉可能不知道他對他的感情有多深。

他對木葉不單純屬於A被O吸引的範疇，因為他在高中的時候還沒有治好情緒管理的小毛病。

當時的他感覺不到O的信息素，所以他不是被所謂的荷爾蒙影響，也不是因為跟木葉的匹配度高，當然如果這些在感情建立以後才出現，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重點就是，雖然他不是因為衝動而和木葉在一起，但是是一見鍾情。

他待在木兔身邊的時候會與木兔閒聊一些各自伴侶的事，木兔對他的情況有種解釋。

「赤葦你是理智大於本能的A，」木兔難得認真說話，而且原意清晰好理解，「很多A沒辦法做到這點，我也做不到。如果我的O要和我分手，光是說起這句話我就覺得渾身染滿了憤怒跟衝動。」

那瞬間木兔的領域有一瞬間的躁動，赤葦要不是因為天生對此的免疫，也沒有辦法在他身邊待下去。

「木兔前輩也會有這種感覺嗎？」

「就像比賽打輸之後會想扣球扣到爽！」

嗯，並不能理解。

不過多年以後的現在稍微能明白一點。只是強烈執念的問題。

A是獨佔欲很強的一個性別，所有A幾乎都如此，可以要求一個容易被荷爾蒙影響的性別嘗試去控制自己，但是沒有辦法完全克制的事情，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赤葦捏著湯匙，腦內默默分析了一行行，努力用思考填充一直冒出來的本能。

在他被判為A的時候就想過，他的伴侶不一定要是和他匹配率很高的，甚至O也不會是首選。

他不需要會讓他失去理智的存在，當然那是他還沒有遇到木葉以前。

令他高興的是他並不是屬於被荷爾蒙支配的一員，他在那之前就已經非木葉不可。

但另一件比較糟糕的事情就是，他現在血液裡叫囂著把木葉整個拆吃入腹的衝動，把他變成自己的所有物，烙上他的印記，只看他一個人，只屬於他一個人。

當木葉說出，他不想分手後還要一一回憶這些東西，赤葦在腦海裡說服自己，這句話的意思就代表，木葉記得他送出的每一個東西，記得那些東西背後的意義。

他一直是很能安撫自己情緒的類型。

但當木葉下一句與下下句說出，赤葦的思維彷彿是在懸崖邊拉住理智的一根手指。

他不小心把要加進咖啡的方糖一把捏碎，另一手中的咖啡灑出了一點點，零星的咖啡汁點在光滑的玻璃桌上，半透明的咖啡漬上反射出他此時毫無笑意的臉。

在木葉抬起頭之前赤葦就迅速收拾了這些小問題，糖粒被他掃到衛生紙裡包好並順手擦去了咖啡漬，於是當木葉再抬頭的時候，赤葦只對他做出了皺眉的表情。

他說過，他一直是很能安撫自己的類型。

更何況他已經聽出了木葉說出這些話的痛苦程度。

他很無奈，有什麼比自己的戀人還會找虐的存在？

約會到一半談分手，差點把自己談哭。

木葉不是再也不願意去回憶，也不是再也不要見到赤葦，他是根本不願去想分手後的任何可能，所以這個設想只停留在赤葦這個人“自那以後不存在”。

於是赤葦決定做那個結束這場荒謬談判的人。

回到公寓的時候木葉悄悄拉著赤葦的袖子，小小聲的說了對不起。赤葦伸手拉過木葉，緊緊抱著他，以鼻尖蹭著木葉的髮梢，嗅著他身上楓糖的信息素味道。

任何時候可以感覺到彼此的擁抱都是最佳良藥。

「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告訴你，我並不是對木葉前輩的信息素一見鍾情。」

木葉抬起頭看向赤葦，衝他皺了皺鼻子。像是在問A和O之間不就是信息素維繫的關係嗎？

當然不是，對赤葦來說不是。

「我是對你本人一見鍾情。」

-fin

木葉：現在的小伙子都那麼會說情話？
赤葦：我是在說實話不是情話。

番外
【春夏】

沒有寒冬。

-生子注意
-赤葦家的雙胞胎
-赤葦是父親，木葉是爸爸。

大概是兩人對孩子的態度的小故事。

#

一般來說，考試成績差的話，成績單給誰簽名，在赤葦家一直是個問題。

爸爸的名字裡有一個秋的關係，雙子一個叫春一個叫夏，夏是弟弟，一貫沒什麼表情，經常被身為哥哥的春批評和父親太像。

夏：……

春的性格和爸爸很相似，都是經常笑嘻嘻而且偶爾會撒嬌一下的類型，但是爸爸經常喜歡主動抱著夏，原因還是因為他和父親實在太像了。

但其實木葉有機會抱著雙子的時間一直不多，因為赤葦下班回來就會把孩子帶開。

春：……

在夏看來春經常為此有些納悶，但是很快就會拋諸腦後，然後開心的跑來也主動找木葉討抱抱，後者則會一手攬一個。

那是雙子小時候最喜歡的時光。不過拿著成績單去簽名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春：「夏啊，你說怎麼辦好？」

夏看著兩人相差懸殊的成績單，再看春的試卷上面滿江紅，沉默了一下。

夏：「還是拿去給父親簽吧？」
春：「宇內叔叔最近好像要交稿了吧，通常那段時間父親好像比較嚴厲一點。」
夏：「但要是給爸爸簽的話……」

兩兄弟對視一眼，肯定會被爸爸放到父親回家，再由比較晚下班的父親接手，到頭來的結果還是一樣啊！！

爸爸不太管他們的成績所以不會在意，但父親不一樣，是會給他們設分數上限的……

春：「還不如拿去給木兔叔叔簽好了……拿到球場旁邊給他簽，他就會什麼也不想的簽下去。」
夏：「不行，這樣木兔叔叔發現後會直接打電話給爸爸！」

然後還在上班的爸爸就會被木兔叔叔吵到發飆……後果更嚴重。

夏：「你這次為什麼考成這樣啊，爸爸沒有陪你畫重點？」
春：「我睡過頭，填答案的時候填錯排……」
夏：「……」

很像是爸爸以前高中時曾經發生過的事情，該說春不愧是爸爸的兒子嗎？

最後兩人還是憋到了赤葦回家。

夏想方設法挑了一個兩大人都在的時間點，帶著春一起交成績單，並和春一起用充滿希望的眼神看向木葉。

木葉一人給予一個揉頭髮和揉臉的同等待遇，溫柔的對著他們道：「你們看我也沒有用啊，這件事情不是一直是赤葦來決定嗎？」

這溫柔的聲音一度讓他們兩陷入絕望。夏是沒什麼表情，春差點哭出來。

赤葦：「……」

他其實覺得自己並沒有這麼凶。還有木葉前輩不要嚇孩子了！您到底是幾歲的人！

「如果你答應我，下次會仔細檢查，這次就可以算了。」赤葦還是對春道。

春看了一眼夏，試探道：「我下次會仔細檢查的。」

木葉在旁邊提議道：「要不要抄個十遍之類的？」

春抱著一疊試卷緊張道：「爸爸！」

木葉連忙擺手：「我開玩笑的啊，寶貝。」

赤葦&夏：「……」

全家裡春和木葉真的是最像的存在沒有之一。

不過他們兩個好像偶爾是互相傷害的關係，夏有時候挺好奇，以春和爸爸相似的程度，父親為什麼沒有一點偏心的舉動？當然這對他來說是不需要問出口的問題，就像去問父親，他們和爸爸哪個比較重要一樣。

如果他將來有深愛的人，或許他就會知道父親怎麼想。

夏看著抱著木葉撒嬌的春想著。他或許喜歡的類型跟父親類似也說不定。

木葉則抱著春，看向夏，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

他曾經問過赤葦是不是對兩個孩子過於嚴厲，因為他們都是A的緣故。

赤葦一直覺得身為A就應該更克制守己，完全不像木兔家那隻瘋成熊孩子的A，雖然那孩子每次來他們家都十分乖巧，也不知道赤葦怎麼辦到的。

「我不要求我們家的A以後都要是像我一樣的處事態度。」赤葦說的時候取下眼鏡擦拭著，「我也並不推崇。」

木葉在旁邊對他挑眉。

「他們只要不成為你在論壇上面看到的混蛋A就行。」赤葦戴好眼鏡對木葉笑笑。

這樣的他氣質更加溫潤，但從來沒有人說過赤葦很不像A，因為這樣的他只會在木葉面前出現。

赤葦對木葉和別人的溫度差一直挺明顯的，這或許也是木葉覺得自己永遠也說不出“分手”的原因。

他唯一想過的一次只有在咖啡廳的那一次，那次以後他就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對他還是赤葦來說都一樣。

「他們都像你，所以不會。」木葉傾身給赤葦一個頰吻，被赤葦捏著他的下巴回吻了唇。

「如果春聽到這句話可能會哭，」春一直比較像木葉，他自己對此也很滿意，「夏會冷靜的說他比我更厲害。」

「好吧，這兩個點是像我。畢竟是我教的。」木葉伸手環著赤葦脖頸，對他笑。赤葦一臉無奈。

他們家對孩子的教育一直互不衝突。

木葉會教孩子任何事情不可強求，如果事情做得很好，允許得意一下。赤葦教他們遵守規章，活用條約與條款，並且保持冷靜看待一切事情。

春和夏一直做得很好。只除了夏總是過於冷靜。

思及此木葉對著站在旁邊乾看的夏招手，長得很像他父親的小孩一愣，撲過來埋在木葉懷裡。

赤葦為兩個孩子取名的初衷原本很簡單，現在看來很貼合。

這個家一直只有春夏秋，沒有寒冬。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