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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思春期（高三/十月初）

啪噠啪噠，外頭還響著雨滴落在鐵皮屋頂上的聲響。

卓曉雷完成了畢業門檻的游泳考試，比預想的成績還好一些，當她看見自己的成績的時候，腦袋裡全是那個人的笑容。

「那我先去洗澡啦，我等一下還有國文課後輔導，先走啦！」卓曉雷從泳池上來之後拍拍學號比較後面的卡蜜拉。

「好、最後點名我再幫妳們兩個cover啦！」卡蜜拉點點頭，她不是不擅長游泳，只是單純的因為是轉學來的學號排在後面才比較晚輪到她。

潔西卡呢？她早早就游完上岸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了，不過想也知道大概又跑去學務處了吧？

卓曉雷穿上了帶來的替換衣物，將頭髮吹得半乾之後就撐起她的水藍色折疊傘往辦公大樓去。

她輕輕敲了門，但沒有得到回應，開門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並沒有看到她想望的那個人坐在裡頭。

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方，卓曉雷看過她壓在塑膠桌墊下的課表，最後一堂有課的她當然不會在辦公室。

她在她辦公桌不遠的小沙發上坐了下來，噠噠噠噠的只有吊扇運轉的聲響。

原本想著多少唸點明天早上要考的英文單字，雙眼卻疲倦得隨手單字本裡的一個字都入不了眼。

沙發旁的電風扇來回運轉著，卓曉雷未乾的髮絲還貼在她的頸後，心口砰砰跳的像是還在為她沐浴後的熱度散溫還沒平穩，有些疲倦的她在幾次與理智拉扯過後，蜷在沙發上睡著了。

當下課的鐘聲響起的時候也沒能叫醒她，外頭的師生因為放學而逐漸離開校園。

凱薩琳推門走進來的時候先看見的是卓曉雷放在沙發旁的書包，平常如果她先來的話，會看見她起身回頭迎接自己的笑容，今天卻是安安靜靜的讓凱薩琳覺得有些古怪。

放輕腳步的走向了沙發，看見她像隻幼犬蜷起身體側睡在沙發上時，凱薩琳輕輕笑了。

距離她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些，讓她多睡點也沒關係吧？反正自己還有些公事沒做完、也還有些作文沒看完、也有期中考試出題死線在即⋯⋯

凱薩琳卻是將教學包放妥之後替她蓋上自己的外套，然後在卓曉雷留下的空位坐了下來。

細微的震動卻沒有讓她清醒，呼吸仍舊平穩的沈浸在夢中。

坐在她身邊的凱薩琳隨意的拿起手邊的書翻閱，一邊算著還有幾分鐘再喊她起來上課才好，身邊的她卻在自己閱讀過幾頁之後顫抖起身子。

她的外套被她下意識的拉入懷裡抱著，這樣的反應像極了半夜的孩子踢了被子。

「⋯⋯唔、啊⋯⋯老師⋯⋯」斷斷續續傳出的低吟聲曖昧得讓凱薩琳豎起了耳朵，心跳加快得將目光放在卓曉雷身上

夏日的熱度逼的她額間滲出的汗珠順著她的臉龐滑到鼻翼落在唇邊，眼皮下的眼珠不知道夢到什麼而快速動著，她嬌小的身體劇烈顫抖了起來

——看起來像極了一隻準備要去看獸醫而感到害怕不斷顫抖的小狗。

有點可愛，但又有點擔心她是不是做了惡夢，是不是應該在這個時候將她喚醒比較好？

「老師⋯⋯那裡⋯⋯」卓曉雷的夢囈更是讓凱薩琳有些想入非非的皺起眉。

正準備叫她起來的時候，她的本能動作卻是讓凱薩琳動彈不得的將她的所作所為收入眼中。

看著卓曉雷輕輕的動了腰部，雙腿夾緊了抱在懷裡的外套，腿間輕輕磨蹭了幾下之後，連呼吸都變得急促。

凱薩琳抿緊的嘴唇，她深呼吸一口氣之後，起身拿著自己的水杯往外走。

心跳碰碰碰的像是要從口中跳出，聽著開水落進自己鋼杯的聲音，她有些急的迅速喝了兩口冰水，卻冷卻不了她心口的燥熱。

她幾乎都能猜到卓曉雷夢裡夢了些什麼，她散發出來的溫度及氣味，是一種微妙而熟悉的訊號，曾經在青春期某些時候自己也在清晨的夢醒時分體驗過。

她並不想再繼續解讀下去，但身為成年人的直覺反應讓她心口一震，視線短暫的又回到沙發上，即使看不見她還是又在觸及的那一瞬間收回了視線。

她的喉間滾動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將心頭上不小心被觸動裂開的區塊又迅速補牢。

將鋼杯內的水喝完之後，掛在牆上的鐘已經來到了與她約定的下午五點半。

才想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去將她喚醒，轉身的那一刻就聽見了肉體與地面撞擊的聲音。

碰的一聲讓凱薩琳迅速衝回沙發邊，看著跪坐在地上的卓曉雷撫著自己撞到的額頭。

「⋯⋯沒事吧？」凱薩琳的目光與她接觸的同一瞬間兩個人幾乎是同時的轉移了目光。

「沒、沒事⋯⋯對不起，老師我只是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我、我立刻去拿出考卷，拖延到課後輔導的時間了，老師對不起⋯⋯」卓曉雷磕磕碰碰的站起身，腦袋醒了身體卻還沒開機的讓她又跌了一下撞到沙發，完全沒發現自己抱著的不是自己的外套。

「沒事，慢慢來，才五點半呢！」看著她的笨拙模樣，凱薩琳帶著輕笑安撫著有些著急的她。

卓曉雷眨眨眼之後，點點頭的冷靜了一些，在看向凱薩琳的時候，像受驚的小動物很快又轉移了目光，她低下頭，才發現自己拉著的外套不是自己的。

「難怪那麼香⋯⋯」卓曉雷小聲喃喃之後又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而用力閉上嘴「呃、老師，外套還妳。」

看著她臉上帶著紅暈將外套還給自己的模樣，凱薩琳目光低了低接過後，轉身去替她倒了一杯水。

「緩一下再開始吧？今天的不多吧？」凱薩琳將水交給她之後若無其事的走回自己的辦公桌，回頭時那孩子也走到她常坐的位置上拿出考卷。

她如常的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與平常無異的替她講題補充，目光卻掃過她還未褪盡淡紅的臉龐，她閃躲的目光看上去是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吧？

自己不能戳破，也不能探究，僅能維持以往的姿態。

她起身，走到她身邊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她緊繃了肩膀，甚至還細微的顫抖著。

「這裡寫錯了，這邊的詞性是形容詞哦。」凱薩琳的指尖順著她的筆記撫觸過，卻讓卓曉雷過於敏感的抿緊唇瓣應和著迅速修改，卻在驚慌中斷了兩次自動筆芯。

她在凱薩琳轉身走回辦公桌的空檔用力搖搖頭試圖將她剛才的夢甩開。

印象中那個夢是十分模糊的，帶著夏天的熱度，她記得她坐在這個辦公室裡等著凱薩琳替她課後輔導，卻詭異的身上還穿著泳裝，身體濕答答的像是剛從游泳池被撈起。

她不記得夢裡的她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的，連人影人臉都是模糊的卻清楚知道碰觸自己肩膀的指尖是熟悉的她帶來的。

耳朵裡悶悶的像是進了水，她的喉間乾燥的一個聲音都發不出來，她看著她替自己脫去飽含水氣的泳裝，像那個傍晚自己赤裸的站在她面前一樣。

看不清她的神色也聽不清她說些什麼，卻在她碰觸自己時緊繃了身體也沒有拒絕。

微涼的手指劃過鎖骨，潛意識的片段跳躍讓她的指尖抵在了自己的腹部。

「老師⋯⋯那裡⋯⋯」夢裡的自己艱難的發出了聲音，聽上去卻不像是拒絕，更像是央求一般的想要她碰觸自己更多。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她的擁抱緊繃了一些，她的指尖沒有更超過的動作，自己的身體卻在她擁抱自己的時候擅自扭了腰。

聽見她在耳邊的輕笑，卓曉雷張了張嘴覺得有些羞恥的更將自己埋入她的懷中。

打算收緊擁抱的時候，劇烈的疼痛讓卓曉雷驚醒。

鼻息間還充斥著屬於她的香氣。

入眼的是她擔憂自己的雙眼，嚇得卓曉雷迅速起身，卻又跌跌撞撞的跌回沙發，傻愣了一下才說出話。

看見她的時候，一瞬間與夢裡的她重疊讓她喝下遞來的白開水時嗆了一口，咳了好幾下之後讓凱薩琳擔心的替她拍背。

被她碰觸過的背部發燙，比曬夏日的太陽還燙的像是被火燒過一般。

她知道自己在課後輔導之後迅速收拾，像隻敗家犬逃出辦公室的模樣一定讓總是敏感的她疑惑了。

卻沒想，在看見卓曉雷衝出辦公室的背影時，凱薩琳暗了暗目光，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