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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有個大膽的想法,」我突然福至心靈,把那個內心中絕妙的設想說了出來,「我稱之為,千年練級計劃。」
「我們把學長送回千年前刷級吧!」
如果用一千年,烏龜可以爬赤道二十八圈,更何況學長提升實力的速度是坐火箭。
一千年,足夠讓他飛出太陽系了。
眾人表情很怪,就像是看到一個妖師沒穿衣服在獵殺隊前裸奔一樣。
夏碎學長努力咬住唇角,表情介於笑與不笑之間,學長閉上眼頭疼的用修長的食指揉了太陽穴,哈維恩一臉肅穆,血靈站在我的身後,我不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處在佛系的放空狀態,我們講的內容完全處在於它的知識盲區。
知道學長來自千年前的人是少數,血靈是那個多數。
一時之間氣氛彷彿凝固的膠水,我認為是我的想法過於精妙絕倫,以至於他們都為我難得的機智驚呆了,並在認真的思考這種可能性。
最後是夏碎學長沉默,成為了那個指出國王沒穿衣服的人,「褚,我們都還活著。」
「你卻迫不急待著成為了神經病了嗎?」
2.
「我說的哪裡不對?」我捂住被拍了下的頭很委屈。
好啦!計畫是有點粗糙,但是這裡高手這麼多,大家集思廣益一下,方式不就想出來了?
「首先,學長的真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公開,使用代稱,就是『不屬於活物』,」我掰著指頭算,「學長在歷史上等於不存在。」
「所以『颯彌亞』不管是存在於千年前,還是千年後都沒有問題,都是符合時間軌跡的。」
倒不如說三王子與公主的小孩,近一千年之間都銷聲匿跡,完全沒有在時間上還是哪裡留下什麼痕跡,這才奇怪吧!
「當然學長,你對我來說是活的,如假包換,栩栩如生。」為了怕他記仇,我連忙補了一句,「你在我心目中永遠鮮活。」
西瑞正好掀開營帳門口,在我提出驚世駭俗的絕妙點子的時候他去打野了,他一手端著仍咕嚕嚕冒著邪惡氣息的類邪神頭顱,臂彎處夾著肯德基全家桶,炸機的香味瀰漫在小小的室內。
我聽見他咖之一聲,咬斷雞骨頭的聲音,「漾~~你在悼念亡妻嗎?」

3.
頭現在很痛,相比三年前的我,耐揍的程度有質一般的飛躍,但還是耐不住學長的全力一擊。
沒辦法,學長是史前巨獸。原本能躲的,但剛剛被西瑞的發言嚇呆,以至於當鐵沙掌落下來的時候,來不及閃躲。
我深吸一口氣,哈維恩四周飄盪出迷之愉悅,一臉就是「終於有人治治你了」的幸災樂禍,完全不想幫我治療。
但是沒關係,我有…米納斯。
米納斯???
我判斷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生命危險???
我不敢置信,「可是很痛!」
……
米納斯完全不想要理我。
至於希克斯我只聽到一串猖狂的笑聲,冷漠的把他的頻道屏蔽了。
「你問哪裡不對?」學長打完之後冷笑了一聲,高貴的對我這個守世界麻瓜普及常識,「哪裡都不對。」
「首先第一點,」他豎起修長的手指,比了一,直接戳在我的額頭上,殘忍的傷上加傷,「無殿的交易。」
「當初的交易內容,就是兩族九成財產,無殿送我到千年後,保我到成年。」
「契約成立,就沒有中途廢止的道理。」學長很篤定。
「他送你過來,又不代表你不能回去,」我摀住被戳的發紅的腦袋,嘟嘟囊囊的反駁。
學長一愣,他沒見過什麼是台灣鯛,不知道他們歡起來是多麼令人著迷的物種。
不過學長真的還沒成年。
唉!精靈百年漫長的生長期,就他比烏龜還慢的長高速度,我成了骨灰了他都還比我矮。
「敢鑽無殿的契約漏洞是吧?」學長被氣笑了,「還有我跟你說過好幾次了,你不說出來,我的確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但你在腦殘,我百分之百看的出來,」學長捲起袖子,拳頭伸展,關節發出咖咖聲。
「不能再打了!」基於求生慾望我連忙阻止他,「要打就去黑市打!」
流浪妖師的腦袋現在能買下五百個信義區了!不能浪費錢!
失去白陵然的附卡,已經讓我懂得什麼是開源節流了。
……這句話的重點要放在開源上。
「好令人懷念的畫面啊!」夏碎學長在我跟學長的戰爭爆發時,用燒開的熱水沖茶葉,此時茶香四溢。如果小亭在地話還會有一盤精緻的日式點心。
他感傷地說,「彷彿回到了過去快樂的時光。」
你們快樂的時光是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的嗎?
覺得快要被拍打出腦震盪的頭又更痛了。
4.
又被學長拍了一下,人有點眩暈。
夏碎學長咳了一下,慢悠悠的接過話頭,「我來講第二點好了,其實不只兩點,大大小小的嘈點加起來,大約快二十個吧!」
他大約是不想那麼快把妖師變成信義區,夏碎學長現在不缺錢,所以人很好的幫從學長手下救了出來。
「有很多關卡需要克服。」夏碎說道,「時間旅行涉及的是方方面面,沒有這麼容易達成。」
西瑞砸砸嘴,他看了眾人一圈,舌頭舔過牙齒上的肉末,我從空間中掏出了小吃店專用的小竹籤,加了層黑色力量保護層,以免小竹籤在獸王族的手勁下壯烈犧牲,飛速做完這一切,我把一整罐的小竹籤遞給他。
他很順的接過,一隻手抓著邪神的頭,另外一隻開始剔牙。
「第二點是位置,空間和時間上的。」夏碎學長說道,「換成你聽得懂的說法,要回到哪一個時間點,以及在哪裡?」
「有一個定律要先知道,不能在同一時間點之上出現一樣的人。」
「沒有使用真名使其在歷史之上不屬於活物,本身就是非常取巧的手段,相當於欺騙與作弊,隨時都可能被發現。」夏碎學長說道,彈了個響指比向學長,「比如他身上曾經的詛咒。」
「即使隱去真名,詛咒依舊纏上他只是有所減弱了。」
我皺起眉頭,覺得好像有一點點懂,學長欺騙了歷史與時間他不在這,但實際上他就在這。
夏碎思考一下,大概是覺得用講的不夠具體,用符紙變出小黑板,以利他現在的教學。
夏碎學長畫出一條線,在非常左的地方,畫了一個空心的圈圈,寫出生。並往右一小段,寫19 歲,也是空心的圈圈。接著在非常靠右的地方,畫了實心的圈圈,寫現在。
他在那個空心圈圈時間段用紅色筆畫一個叉叉,「基於不能在時間上出現兩個人,亞在這個時間段不能出現。」
他露出回想的表情,轉頭去問學長,「亞,你從無殿離開的時間點是什麼時候?」
「國一。」學長雙手環抱,他看起來很不爽,超級不爽。
我看過去的時候,他還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喔。」夏歲學長若有所思的說,「跟我猜的一樣。」
凶巴巴的眼神轉過去瞪夏碎了,那個表情就是,你知道那你還問?
他在黑板上的現在實心的圈圈往左一點,又加了一個實心的圈圈,寫國一。
寫完國一,他用白色的粉筆,畫了一個雪白的小人,白色的小人頭上出現高馬尾,額前用紅色的粉筆畫了一搓紅。
手短腳短,什麼都短,這個比例一看就知道是還沒長開的學長。
「噗!」我忍不住笑了出來。
「藥師寺夏碎!」學長惱羞成怒,「你有完沒完!」
「沒完。」夏碎學長笑著回答,粉筆快速完成最後幾筆簡筆,白色的小人收到了長長的帳單,額角上出現了汗珠,還有驚惶的情緒線,從畫面就可以感受到撲面而來的無措。
一畫完的夏碎粉筆一丟,轉身就跑。學長警告似的瞪了舉著留影術法的我一眼,在燒了我手上的術法被我擋下之後,轉而飛快的去殺搭檔了。
夏碎學長幹的好。
我會去忠烈祠替你上香的。
5.
我的時空學教授就這樣跑了,我把視線轉向哈維恩,想讓也有時間旅行學博士學位的助教替補,他很不耐煩的嘖了一聲。
「您其實不需要在意這個。」
我笑了一下,回答他,「你知道原因,千年刷級計畫。」
他皺起眉頭看了我三秒鐘,認命的開始解釋。
「這兩個時間段都是不行的。」哈維恩在黑板上的實心小圓點中間補上鮮紅的叉。
我點點頭,學長不能出現在千年前得他出生到19 歲的時間點,以及從國一到現在的時間點。
他看著我,彷彿在等我推測出結論。
「也就是他的時間旅行要進行兩次囉!」我思忖著說道。
「是的,一次跳到千年前,」哈維恩點頭,「一次跳到千年後,也就是未來。」
6.

「漾~」西瑞在旁邊突然叫我,他剛剛在旁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時空旅行理論對他來說太複雜了,他是直覺系的懂太多反而影響他的直覺判斷。
我轉頭看他,「幹嘛?」
他一隻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之上,對我拎起那個邪神頭顱晃了晃,我配合的往邪神頭上套了張暗金魚網--連那個牌子的,讓他的另一隻手解放出來。
他兩隻手的掛在我的肩膀上了。
我這是自討苦吃嗎?
「給我下來!」我翻白眼朝他抱怨,「很重!」
「本大爺的小弟才不是那種肩不能提,手不能抬的小白花。」西瑞拉長了聲音痞痞的說,「這麼一點點重量就受不住,以後讓你抬本大爺的花轎怎麼辦?」
為什麼是花轎?那不是新娘…算了。
「花轎不是金色,那樣的貨色配不上你,」我開始胡謅,「身為江湖上做好事不留名的俠客,從南天門拿著開山刀一直殺到函谷關,這才是我輩英雄好漢應當有的行為。」
西瑞明顯愣了一下,我的回答超出了他的知識儲備,但依舊整個人搭在我的肩膀上沒有離開,他的手拍拍在我的肩膀,「說得好!不愧是本大爺的小弟,深得本大爺的心!」
「人在江湖上混,不能缺少一起舉杯共飲的朋友,」西瑞說道,「那種把朋友丟到一邊,自己去面對事情的卑鄙行為,比大哥末闕都還要卑鄙!」
我停頓了一下,餘光瞄向哈維恩。
哈維恩看著我。
他靜默無聲,當自己不存在。
但我知道他已經看著我很久很久,從剛剛一直到現在。
這讓我有一種內心被窺破的感受,但明明我對要做的和要面對的,只是一個很模糊的輪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我的確有力量,憑藉著天賦跟在古代刷級的短暫經驗,我在同等級的力量上能跟千年的黑術師打平,每一天我都比昨天進步很多,我的能力還在上升空間。
可這又如何?
只要比敵人還弱小,那再怎麼進步都沒用。
「漾~」西瑞露齒一笑,痞痞的說,「唉!本大爺的小弟腦袋從小宇宙爆發之後就不好使,本大爺就只好充當你的隨身碟囉!」
「你家學長的時間,早就被固定在現代了。」西瑞聳肩,「他之前早就說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