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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唱歌了...

——都被列為「禁曲」...那就算了...

——薩里卡...你不用對我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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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維爾聽薩里卡描述雅依莎的狀況,表情逐漸變得擔憂。

「...如果會擔心雅依莎的話,我盡量早點讓她好起來讓她快點回家...」

「不,沒關係...」艾維爾搖了搖頭,有些沉痛地微笑著。「讓雅雅莎慢慢來吧,她大概也需要好好休息。」

「...嗯...」看艾維爾可以諒解雅依莎,薩里卡稍微安心,但又有些感到一絲羨慕。

因為知道雅依莎跟家裡的人感情還不錯,所以薩里卡在送雅依莎回自己家後,趁著雅依莎需要一個人安靜的時候來跟艾維爾報備。

「...好不容易,雅雅莎在加入人魚機關後變得好一點了呢...」艾維爾有些感嘆。

「...」薩里卡從先前雅依莎崩潰的情況大概可以知道,雅依莎的母親過世了,去世的原因跟無名之歌有關,但進來人魚機關前的雅依莎是什麼樣子並不曉得。

「...雅依莎以前也這樣過嗎?」薩里卡問。

記得認識的雅依莎一直都是積極正向的模樣,聽艾維爾的說法,那可能是雅依莎重新振作的樣子...又或者是雅依莎在故作堅強的樣子?

「嗯...應該是說,雅雅莎一直對因為她母親的事自責...」

艾維爾回想雅依莎剛經歷母親過世那時候,當時自己也還在悲傷中,不怎麼關心到雅依莎的狀況。有天回神過來時才意識到,雅依莎都在默默為自己準備三餐。

發覺到自己身為父親,卻沒在好好照顧女兒的狀況,為此覺得悔恨的艾維爾決定要讓自己振奮起來,目的是要讓雅依莎打起精神以外,也想告訴雅依莎「我沒事了」。

在雅依莎準備進入人魚機關前,幸虧先前跟妻子的收入還足夠聘請看護來家裡,考量於雅依莎工作還得照顧自己會負荷過大,艾維爾請了看護奧希來到家裡協助。

艾維爾將雅依莎與母親約定的事、以及這段回憶告訴了薩里卡,薩里卡先是凝重的表情,接著有些驚訝,但又不是很意外。

「故作堅強這一點,你跟雅依莎很像。」薩里卡回應。

「哈哈...」艾維爾倒是現在才發現雅依莎這一點跟自己一樣,突然感覺到愧疚。「不過,現在我是真的沒事了,多虧了送我燈塔水母的朋友。」

在艾維爾讓自己嘗試讓自己振奮去陪伴雅依莎時,雅依莎已經變得不太說話,隨著時間的過去雅依莎才慢慢開始恢復往常跟自己互動。

接著雅依莎進入了人魚機關後,每天都有很多的事來跟自己分享,像是第一次出任務跟有後輩願意幫她提燈、執行風紀任務時第一次與同事聊天聊很久、鄰居邀請參加睡衣派對、在冰山任務跟著同事和前輩去慶功宴...很多很多的事。

雅依莎分享的樣子臉上是帶著開心的笑容,艾維爾深深覺得,雅依莎能在人魚機關認識到這麼多人真是太好了。

但每當分享完、吃完晚餐後,雅依莎回到房間休息後,艾維爾就會聽到房間裡傳出雅依莎的歌聲。

艾維爾其實希望雅依莎不再把無名之歌掛念著,但也無法去阻止,畢竟對雅依莎來說那是她最喜歡、具有特別意義的歌。

「雖然說是具有魔性的歌,但當下我們是沒發生什麼事...」艾維爾回想著每天雅依莎練唱的情況。「...不過,奧希出門時都會發現我們家外面偶爾會有球藻跟許願瓶散落在附近,我想雅雅莎沒注意到也是理所當然的...不,連我們自己當初也不曉得是怎麼回事。」

「...會有球藻跟許願瓶,還沒辦法馬上聯想到跟外殼裂開有關吧?」薩里卡回應。「會發現的話,也是要海面上的人類有海水淋下來才會發現吧?在海裡...海水淋下來也只有泡泡產生,雅依莎又是在家裡的話也察覺不到啊。」

「嗯...是呢...」但艾維爾清楚,對雅依莎來說不是說這不是她的錯就能解決的,在三十年內徹底銷毀無名之歌,這對雅依莎來說更加是沉重的一擊。

「不過,那首歌也陪伴了雅雅莎將近二十年左右了,就先讓雅雅莎慢慢來吧。」艾維爾有些慚愧地笑著。「再麻煩你了,薩里里,然後,如果有機會的話,幫我跟雅雅莎說以後可以跟爸爸訴苦的。」

薩里卡靜靜地看著艾維爾,感覺到「笑」似乎也變成艾維爾的習慣動作了。「...你也可以訴苦的。」

艾維爾先是一愣,接著陷入了沉默,像是在沉思著是否該把心裡的話說出口。一段時間過後,艾維爾才終於緩緩地開口。「...讓雅雅莎變這樣...我是不是不合格的父親...?」

聽到了這提問,薩里卡先是有些錯愕,擔心是不是自己搶走照顧雅依莎的責任,慌亂地想著該如何安慰艾維爾。此時,薩里卡想到了自己的父親,若是以這樣的父親與艾維爾做比對...

——嗚嗚...爸爸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即使自己身上遍佈的傷痕已經難以站起,仍然被父親拿著棍子毆打、被責備著...

「...雅依莎是很溫柔的人」。薩里卡回答了艾維爾。「雅依莎能對人溫柔,是因為有個優秀的爸爸媽媽愛著她。」

艾維爾聽到了薩里卡的回應,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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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里卡游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著與艾維爾的對話。

無名之歌陪伴了雅依莎這麼久,如今演變成無可奈何的狀況,就只能消極地等待歌曲被銷毀,並隨著時間逐漸淡忘嗎...?

薩里卡不太能理解,為什麼要將黑色膠紙的樂譜交給不知情的人保管...或者交託的人也不知道樂譜的危險性?又為何要交給他人保管?若為了躲避更上階層的長官,那就不就表示這樂譜是很機密的文件,保管樂譜者不就等同於共犯?

但另一方面,雅依莎又一直很期待知道歌曲的完整面貌,若雅依莎沒拿到樂譜的話,會不會反而造成另一種遺憾呢?

做了各種危險的猜想,但仍有不確定而無法斷定。現在做這些設想也沒有用處了,但要如何幫助雅依莎也完全沒有頭緒。

...就只能靜靜地陪伴...看著雅依莎一個人熬過嗎...?

此時附近傳來有人自彈自唱無名之歌的聲音。

或許是被無名之歌弄得很緊繃,薩里卡嚇得馬上轉頭看向聲音來源,有一名年老的人魚在彈奏。

「喂!不是都說不要再彈這首了嗎?!」旁邊有人斥責著老人魚。

「那是市政廳在造謠的啦!我從小唱到大活到現在都好好的啊!」老人魚不以為然地說著,繼續他的自彈自唱。

「不要鬧!!艾雷西里亞壽命只剩120年了!!我還有孩子還是人類!!不要害我的孩子好嗎?!!」身旁的人繼續憤怒地勸阻老人魚。

...是呢,不只雅依莎,甚至還有其他的人魚也從小就哼著這首歌,這首他們最喜歡的歌...

薩里卡在遠處觀望吵架的兩人,看著老人魚演奏吉他,慢慢浮現部分記憶...

——媽媽、成為歌手的話,我可以幫忙伴奏喔。

小時候在二手店隨意拿了架上的鈴鼓,被母親發現在偷玩時,薩里卡這麼對母親說。

薩里卡回想著小時候的自己,聽到了父母爭吵著照顧孩子的責任問題,那一次的吵架特別兇、特別久。

——...爸爸媽媽是不是都不喜歡我...?

為了被爸爸媽媽愛著,薩里卡決定要討好爸爸媽媽、想幫上爸爸媽媽的忙、想要讓爸爸媽媽開心。其中有一次是拿了家裡的碗盤演奏無名之歌給媽媽聽,那一次真的成功讓媽媽笑了。

「...」薩里卡想要嘗試一個方法,但過去經驗最終的結局不如自己期待,讓薩里卡有些猶豫。

遲遲無法下決定,最後薩里卡決定給自己時間好好思考這個問題,便繼續往回家的路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