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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悠 遲來的聖誕節禮物


　　※高專五×麋鹿悠

　　「啊！聖誕節什麼的！超級煩的啦！」

　　在下著雪的夜晚，一條到處裝飾著聖誕樹、紅色彩帶等聖誕裝飾的商店街上，有個身長約一百九十公分、穿著校服的白髮男子，向兩旁的同伴抱怨著。

　　「真搞不懂這個節慶到底在幹嘛！到處都是小孩和情侶！也只有蛋糕店會推出聖誕節限定甜點這一點是可取之處。」

　　「悟，別這樣。」

　　一個擁有奇怪瀏海，身高與白髮男子差不多的黑髮男性說：「聖誕節還是很好的，看大家臉上不是都很開心嗎？他們正迫不及待和家人一起吃蛋糕、拆禮物，悟小時候沒有期待過聖誕節禮物嗎？」

　　「我從來沒有收過那種東西，更何況，聖誕老公公什麼的，不是騙小孩的把戲嗎？」

　　「嘿！」另一個短髮女子突然說：「我不管你怎麼想，但至少別在這裡說吧？這裡還有很多小孩，別戳破他們的夢想。」

　　「哼！我才不管哪些死小孩，而且我這是提前幫他們認清現實！」

　　「硝子，算了吧。」黑髮男子說：「悟說不定沒有正常的童年，沒有過聖誕節過，不了解小孩的夢想，這時候就可憐可憐他吧。」

　　「傑！信不信我揍你！」

　　一行人吵吵鬧鬧，為這寒冷的天氣增加一點生氣，伴隨商店街播放的聖誕歌，暖意似乎也升了上來。

　　嘴上說不相信聖誕老公公的五條，沒想到在隔天夜晚，施展咒術在天空高速飛行時，撞到一個……馴鹿？

　　似乎就是那個馴鹿，那個頭上有長角、脖子上掛鈴鐺、會幫聖誕老公公拉雪橇的馴鹿。不過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這個麋鹿是擁有人形的，有著粉色的頭髮，還穿著聖誕套裝，也背著一個紅色大布袋。

　　雖然滿腦子疑惑，不過這隻馴鹿似乎被自己撞昏了頭，一時間醒不過來。五條沒辦法丟著他不管，於是便扛著麋鹿回自己的宿舍。

　　馴鹿帶回去後，問題就來了，宿舍裡是單人床鋪，沒辦法容納一個人和一隻鹿，所以注定有一個人要在地上過夜。

　　五條第一時間當然是想到自己。開什麼玩笑，自己願意帶那隻不長眼的鹿回來，怎麼還要把床讓給他？五條可是不會委屈自己的。更何況，鹿本來就在地上睡覺啊！

　　就在五條決定把鹿隨便丟在地上時，他肩上的馴鹿身體一個顫抖，還打了小小的噴嚏。好像是夜間不斷奔波，導致身體有些受涼，五條摸摸他的手，冰冷的不像話。

　　「……」

　　五條把麋鹿放在床上，替他蓋好被子，把放假的暖氣開起來。很快地，馴鹿的臉就變得紅噗噗的，比剛剛有精神多了。

　　拿出備用枕頭和棉被，五條就地躺下睡覺。在睡著以前，他想著，自己只是看這隻鹿可憐才一時心軟，明天可要好好向他討回來。

　　隔天，五條是被慘叫聲叫起來的，他睜眼一看，發現是昨天撿回來的鹿發出的聲音。馴鹿轉頭過來看著五條，似乎馬上認出他說撞到自己的人，於是說：「都是你！都是你的錯！害我昨晚失去意識，沒有把聖誕禮物送給乖孩子們！」

　　被指為罪魁禍首的五條，不甘心地回嗆：「嘿！明明是你撞上我的！你衝得那麼快！怎麼變成我的錯了？虧我看你可憐，還把你帶回來呢！」

　　馴鹿這才環顧四周，察覺到眼前的人似乎把床鋪讓給自己，心理的怒氣頓時消減大半，但還是說：「誰知道有人類能夠飛在空中啊？而且我趕著送禮物，速度當然快啦！算了，現在補送應該還來得及，謝謝你的收留，我走了。」

　　正當馴鹿要起身時，腳卻不聽使喚，使得他再度倒在床上。

　　「你怎麼了？」

　　五條掀開被子查看，發現馴鹿的左腳踝腫了一大塊，大概是扭傷造成的，昨晚還沒有瘀血堆積，也因此五條沒有發現。

　　五條翻出醫藥箱，卻想到自己好像不知道怎麼處理扭傷，於是打算找硝子來處理，卻被馴鹿叫住說：「不要叫人來幫忙！馴鹿與聖誕老公公的存在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醫藥箱給我就好，我會處理，再幫我準備一些冰塊。」

　　馴鹿從醫藥箱拿出繃帶，開始為自己包紮，而五條看他的確會處理，於是便出房間到宿舍廚房的冰箱裡拿了冰塊。

　　五條回來的時候，馴鹿的腳已經包好了，五條將裝了冰塊的袋子拿給他，麋鹿便把袋子放在腳踝上冰敷。

　　兩人在房間裡沉默好一會，馴鹿先行開口說：「剛才我已經向本部回報了，但是雖然聖誕節結束了，卻還有很多收拾工作要處理，沒辦法馬上來接我，也無法處理我還沒送完的禮物。」

　　五條點點頭，心想接下來他可能要請求自己多收留他幾天，嘛！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算一點人情就是了……

　　但出乎五條意料之外，馴鹿說：「你要幫我送禮物！現在！快點去！我現在身邊也只有你，而且你還會在天空飛，再適合不過了！地址都寫在禮物上了，你一定沒問題的！」

　　「等等！為何我非要處理你的工作啊？」

　　「因為你害我受傷！讓很多乖小孩收不到禮物！讓你負責也不為過！」

　　五條還要回嘴，卻發現馴鹿那蜜色的瞳孔似乎泛著淚，下一秒可能就要哭出來，但麋鹿拼命忍著，緊咬著下脣，不知是因為腳踝的疼痛或是工作搞砸而難過。

　　「……」

　　五條拿起一旁的禮物袋，說：「我知道啦！送禮物是吧？我去去就回。」

　　下一秒，五條便消失在房間內。馴鹿悄悄鬆了一口氣，將自己受傷的腳踝抬高後躺平，心裡想著：其實這個人很好嘛，包容自己的無理取鬧，等等他回來時再向他道歉吧……

　　

　　「聖誕禮物不是那個長滿鬍子的老人送的嗎？怎麼是馴鹿在送？」

　　五條送完禮物後，便回宿舍坐在地上、頭靠在床沿，陪著馴鹿閒聊。

　　「聖誕老公公只有一個，怎麼可能親自送世界各地的乖小孩禮物啊？當然是我們這些馴鹿代勞啊，我們會分配地區去送禮物，像我就是被分配到日本。」

　　「那為何我從小到大，都沒有收到過聖誕禮物啊？」

　　「嗯……我看看歷年送禮物的清單，你叫什麼名字？」

　　「五條悟。」

　　馴鹿看著他的智慧型手機，查詢一下後說：「沒有耶……近十年的送禮物清單中沒有這個名字，你是不是壞小孩啊？」

　　「……」五條想起小時候欺負人的輝煌事蹟，開口說：「不是。」

　　「那可能是系統出問題了吧，要不我幫你問問？說不定可以拿到補償。」

　　「不用了，我不稀罕那些禮物。」五條說「話說你們一年除了聖誕節，其他時間都在幹嘛啊？」

　　「在做禮物。」

　　「蛤？」

　　「在做禮物啊。」馴鹿說「全世界的小孩那麼多，當然要很早就要準備啊，甚至在聖誕節前一兩個月就要開始加班，不然趕不上。」

　　「那你們什麼時候休假？」

　　「沒有休假啊，時間都不夠用了，怎麼可能還有時間去玩。」

　　「……聖誕老公公原來是個壓榨員工的老闆。」

　　「嘿！不能這樣說！聖誕老公公和我們一樣很忙的，他要收集全世界小孩的願望，好讓他們在隔年收到理想的禮物，還會親自寫信給小朋友，我都覺得聖誕老公公的手都要寫廢了……」

　　「好吧，那也是挺辛苦的。」

　　兩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聊著，很快就來到傍晚，是時候要睡覺迎接明天了。

　　五條依舊把床鋪給了馴鹿，自己在地上睡，讓馴鹿不好意思的說：「我把床還給你吧，畢竟你還挺照顧我的，再把床占走就不合乎情理了。」

　　五條在地上翻個身，說：「不用，傷者就給我睡床上，你快點好起來才能快點把床還給我。」

　　「喔……」馴鹿說：「你放心！我們馴鹿的治癒力很高，大概再兩天就會痊癒，到時就可以還給你了！」

　　「……其實不用那麼快也沒關係……」

　　「嗯？你說什麼？」

　　「沒有，快點睡覺！」

　　「喔……」

　　

　　隔天，見馴鹿已經能夠下地了，五條便從保健室裡拿了一對拐杖給他，並和他說要一起出門。

　　「咦？可、可是我是馴鹿啊？」馴鹿指著自己頭上的角說。

　　「放心啦！雖然聖誕節過了，但商店街還是放著一堆聖誕裝飾品，你的角在旁人看來，也只是應景配件。」

　　馴鹿還在猶豫，但五條強硬地拉他出門，去逛逛人類世界。

　　幾乎沒有逛街經驗的馴鹿，對所有的東西都感到很好奇，左看看右看看，情緒也很興奮，拉著五條一間一間的看。

　　「慢點，你還有腳傷。」

　　雖然馴鹿有拐杖支撐，但五條還是緊緊跟在他身旁，怕一不小心馴鹿跌倒。

　　「好～」馴鹿說「悟！你看！好大、好漂亮的聖誕樹！」

　　五條嗯了一聲，帶著馴鹿走近一些，看看人類為了這個節慶用心裝飾的聖誕樹。

　　「真好，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跟今天一樣，在人類世界走走。」

　　聽到馴鹿的感嘆，五條說：「……如果你希望，我隨時都可以陪你。」

　　馴鹿看向五條，笑著對他說：「好啊。」

　　

　　又過了一天，五條在地上醒過來，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床鋪，結果本該躺在上面的馴鹿，現在消失得無影無蹤。

　　五條迅速爬起，他在床上發現一張紙條和一顆鈴鐺，紙條上寫著：「悟，我走啦，謝謝你著幾天的照顧！」

　　五條捏著那顆鈴鐺，喃喃自語地說：「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春去秋來，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又來到一年一度的聖誕節。而這天，五條一樣和夏油傑、家入硝子經過了充滿聖誕氛圍的商店街。

　　原本以為，五條又要對聖誕節發牢騷，可他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繼續往前走，絲毫沒有要表達意見。

　　「夏油，五條他是怎麼了？」

　　「硝子，我也不知道啊。悟自從去年就很奇怪了，在脖子上掛著一顆鈴鐺、開始買一些粉紅色的東西，甚至很早以前就在關注聖誕節的消息。問他原因，他什麼都沒說，我看啊……說不定是被喜歡的人甩了。」

　　「哈哈哈，的確有可能！」

　　「喂！你們在講什麼？快點走了啦！」

　　兩人的竊竊私語被五條打斷，也就悻悻然地走了，不再討論這個話題。

　　回到宿舍的五條把外套一脫，立馬躺在床上。他看著天花板一會，接著就將掛在胸前的鈴鐺拿起來，似乎想對著鈴鐺說些什麼，最後卻什麼也沒說，放下鈴鐺後翻個身，眼睛便閉上睡覺。

　　不過，在五條即將入睡以前，他聽到窗口傳來扣扣兩聲，顯然是有人在敲他的窗戶。

　　以為是夏油的惡作劇，打開窗戶的五條決定要將他罵一頓，結果是一個長著角、穿著聖誕套裝的人。

　　過了一年，他一點也沒變，同樣有著一頭好看的粉髮，還有一雙大大的蜜色眼睛。他笑著對五條說：「你好！我叫虎杖悠仁！是送禮物的馴鹿！我是來送五條悟遲到十年的禮物。」

　　「至於補償……你看我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