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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黑澤優一,還困在過去,還又在自己的自卑情緒裡。 如果可以選擇再會的場景,安達一定會選擇一間有品味的咖啡廳包廂,和黑澤坐下來好好聊天。 不被打擾的那種。 如果對方還單身,也許自己有點機會,再提出交往。 天知道,他有多麼喜歡黑澤優一。 雖然以妖獸型態來說他應該對他恐懼的。 可他永遠都記得,黑澤從其他妖獸孩子的欺侮中出手救了自己。 黑澤散發出的警戒,而後又散發出的安慰。 在安達的記憶裡,像是兔子在森林裡,被綠意包圍著,有花香。 那是安達清從黑澤優一身上嗅到的,屬於妖獸特有的費洛蒙。 隨著運用方式不同,也能成為威嚇。 聽說最契合的妖獸伴侶之間,那個費洛蒙是能讓人腳軟,甚至直接引起發情的。 是的,妖獸也有發情期,只是因為早已混血了人類血統,就算發情,只要離開原地,找個空曠的地方好好呼吸新鮮空氣,等感覺過了就沒事了。 但安達當時是腳軟的,直接倒在黑澤懷裡。 直到他從醫護室醒來,他才知道原來剛剛自己因為黑澤的費洛蒙而腳軟。 也是醫護室的老師告訴他,費洛蒙吸引這件事情的。 算是屬於妖獸一族的健康教育吧。 在那之後安達在意黑澤,情人節擅自因為黑澤被許多人告白而吃醋,而後也誤打誤撞地和黑澤開始交往。 只是中學生的他們,終究也沒踰矩。 就這樣分開了。 那是黑澤收到通知,前往一個酒吧探查。 他換上便衣,甚至還配了槍。 他由衷希望不要用到。 酒吧就是酒吧。 舞池、五光十色、喧鬧得吵雜。 他不喜歡這種地方,作為妖獸當然就更不喜歡了。 氣味夾雜,還有費洛蒙到處發散。 黑澤跟著自己的感覺走到包廂最裡層,隨著越走越進去,他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跳跳得飛快,眼皮也是胡亂地跳著。 安達是兔子妖獸,作為兔子妖獸基於某個理由都有被人認盯上的可能。 基於血統,兔子妖獸也被認定為很能生的一族。 就算是雄性,可在這奇幻和科技都同時並存的世界,雄雌並不會阻礙生育。 實際上雄性妖獸能生育這件事情早已不是甚麼奇聞異事。 只要有特定管道去了解,那麼就能使雄性妖獸受孕。 作為歸國子女,又做為新星現代藝術家,雖然安達自己覺得只是畫家。 他被人盯上,被人邀請來酒會,原來他是這樣以為的,沒有想到是社會競爭上的黑暗面,有人想看他落入深淵。 當他回過神來,已經被灌了很多杯酒,本來就不擅長喝酒的他,全身覺得癱軟了,想走卻被攔下。 在這種身體狀態下,又嗅到了空氣中的各式費洛蒙。 那種招人來的意圖太明顯。 他發現自己有點發情的前兆。 他記得自己第一次有類似發情前兆時候,其實是在高中。 像每個人該經歷的懵懂青春期,他夢見了黑澤。 才意識自己非這個人不可,可他不敢去想,將這樣的心情壓在心底,埋頭於課業。 直到回到日本,他又一次次被環境勾起回憶。 而現在,他非常渴望見到黑澤。 就算過了這樣多年,他依然記得對方身上散發好聞的費洛蒙。 他好像從稀薄的空氣裡,聞到黑澤了。 『應該是做夢吧。』 當黑澤發現此次關鍵人物的身影,確認過後,和其他便衣同事聯繫上,也確認外頭支援的人也都到齊,所有人上前將人逮捕。 在其中他嗅到了,那個熟悉的費洛蒙不斷的散逸。 他腿軟過的,可他堅持住。 「安...達...」 上前抱住人,確認對方應該沒事後,抱起,將人帶往外頭。 「黑澤...優一...?」 當安達清醒過來,雪白的天花板和空氣裡的漂白水味,讓他知道自己在醫院。 想動一動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被一隻大手牽著。 他看清楚對方的臉,那長長睫毛,臉頰上的雀斑,還有... 那是他這輩子唯一吻過的唇。 安達一度覺得自己可以看著這個人的睡顏直到永遠。 但他還是得喚醒這人。 「黑澤,黑澤。」他搖了搖手,又用沒被牽住的手拍了拍人。 也許是昨天喝過多的酒,他沒甚麼力氣。 但黑澤還是悠悠轉醒。 「安達!你沒事吧?昨天...」黑澤眼神移向安達的全身,從頭開始打量一遍。 昨天送安達來醫院,雖然醫生說應該只是過多的酒加上周圍氣味過多差點進入發情期,但離開那個地方,加上檢查過後安達其實很穩定,就跟黑澤說可以離開了,擔心的話也是可以住一晚。 所以才有了現在在醫院的情景。 黑澤也不敢貿然將安達帶回家,如果安達有伴侶的話...那會非常失禮。 可實際上是自己一點也不想和安達分開。 向同事告假後,只被提醒安達還是得回趟警局做筆錄,記得等對方醒來回警局一趟。 「黑澤。」 「在!」 「昨天...應該是甚麼事都沒有,在差點失去意識前你就出現了。一直都是這樣呢...」 「太...太好了。這樣安達的伴侶也不會擔心的。」黑澤猜想的話語是越說越小聲,可作為兔子妖獸的安達不可能錯過。應該說,黑澤的心情,安達不會錯過的。 雖然學生時期安達懷疑過黑澤到底喜歡不喜歡自己,直到交往後的白色情人節才從黑澤口中證實自己真的被黑澤喜歡著。 比自己以為的還要早很多。 那可以說是安達最幸福的一天吧。 「我沒有伴侶喔。單身。黑澤呢。」 「單身,沒有伴侶,沒有不良嗜好,現在是一名警察。」 看著黑澤認真的表情,安達笑了出來,兩人牽著的手也沒放開。 讓安達忍不住的猜想。 「可是我有喜歡的人哦。」 「欸?」黑澤的手縮了一下,可最終只是鬆開,而非放手。 「喜歡很久很久,久到...」安達看著眼前的人,他不確定自己的眼神是否可以訴說出這十多年來的思念。 「安達。」黑澤定睛看著他,沉默片刻,靠了過來將人抱在懷裡。 「只有安達。只要安達。」黑澤顫抖的說出話,久別差點就成了意外收場,他不敢想安達如果繼續在那個環境會發生甚麼事情,那裏有著讓兔子妖獸受孕的藥,經過檢查還是劣質的。 不僅只是這樣,現場的人都不是善類,黑澤根本無法想像安達會被如何對待。 擁抱過後,兩人去警局做了筆錄,同事都看出來這個人對黑澤似乎很重要,就讓黑澤好好休假幾天,把事情處理好再來上班。 有了足夠的時間,黑澤幫忙安達把新家安置好,一切結束後,才有時間聽安達訴說這幾年的生活,他也說了他的。 不知怎麼的就聊到適婚年齡的話題。 安達說著這幾年被催婚催得緊,自家弟弟都生了三胎。 黑澤也說自己的外甥子女有幾個,逢年過節特別熱鬧。 不知怎麼說著說著兩人就臉紅了。 後來兩人怎麼吻在一起,差點就完成戀人之間的最後一步前,安達還是推開了黑澤。 「等等。」 「安達?」 「這樣...沒有說清楚。我不要。」 黑澤笑了出來,可看見安達變臉就收回,鄭重的和安達傾訴這幾年的思念,還有其實當時第一次嗅到安達費洛蒙就腿軟到不行的事情。 是的,黑澤是在很之後才知道那代表甚麼。 「欸?」 『照這樣說,我跟黑澤之間,是很契合的對象囉?』 「但就算沒有那些生理反應,對我來說,安達一直都是...都是想在一起共度人生的人。」 黑澤說的話字字懇切,但安達還是覺得哪裡不夠。 「那,我想看。」 「看?」 「黑澤的妖獸型態。」其實安達說的話和求婚沒有甚麼兩樣,因為妖獸們之間,是只有在家庭特別聚會或者足夠親近的親戚面前才會以妖獸姿態示人。 再者就是,認定的伴侶之間才會安心的變化。 「那我也可以嗎?」黑澤問完,碰地變身成狐狸的樣子。 安達看著變得毛茸茸的黑澤,忍不住伸手想摸。 摸到狐狸都翻過來露出肚子,發出狐狸特有的安心的聲音。 「黑澤變回來吧。」安達摸夠了,幫忙把黑澤的衣服撿起,拿到浴室,黑澤狐狸則跟在後面,一下蹭他的左小腿,一下蹭他的右小腿,又用尾巴蹭蹭安達的手。 等黑澤穿好衣服,恢復人樣的回到客廳,卻不見安達身影。 咚咚兩聲,一隻灰褐色的兔子跳了過來,一蹬就蹬到黑澤懷中。 黑澤知道這是安達。 他們一人一兔以這個模樣待了很久,比起剛剛的狐狸黑澤還要久。 直到安達跳回自己衣服上面,黑澤才識相的退離客廳,聽到安達叫喚聲,才回來。 此時見面多了一絲羞怯感,沉默了一會兒,黑澤才開口。 「雖然我們的妖獸型態不一樣,甚至算是以人類來說是天敵,但我很喜歡喔。安達的兔子型態。」 「我也...黑澤的狐狸型態也很可愛。」 那天兩人恭維彼此很久,不過當到吃飯時間,兩人才不得不出門去外面覓食。 簡單的吃過飯,這對剛確認彼此心意的戀人,是依依不捨的。 黑澤還有幾天假期,但也不能休那麼多天。 安達也即將為新生活做準備。 等到很久之後,兩人還是為了這天沒住在一起感到有些遺憾。 那之後兩人交往順利,雖然安達才剛搬家,可熱戀中的兩人,等不急的搬到了一起。 嚐了戀人的滋味,那更是沒有分開住的理由。 只有安達有作品需要的時候,才會回到自己住處閉關一段時間,可早就習慣戀人氣息的彼此,還是為兩人的生活做了新的決定。 他們迅速的找到房子,可以有安達的工作室,也有黑澤簡單的健身空間。 只差沒有那張婚姻申請書,他們幾乎和伴侶沒有甚麼差異。 不,不如說,他們就是伴侶。差了一張紙的那種。 直到後來安達出現不舒服的症狀之前,他們都以為兩位雄性妖獸是不會懷孕的。 「恭喜你們,是懷孕囉。要聽心跳嗎?」 隨著檢測儀器出現快速的心跳聲,安達才有了實感,自己的肚子裡有一個生命。 「那個醫生,我們是妖獸,所以...」 「噢。妖獸寶寶基本上還是先由人類型態誕生喔。」 「那孕期?」 「也是十個月喔。等等出去記得領孕夫手冊。」 「好的...」 等到離開醫院,安達還在有了孩子的震驚之中。 他沒想過自己真的能懷孕,甚至在沒有經過妖獸檢查等等的情況下,這真的代表自己和黑澤無比契合呢... 「安達...如果你有甚麼擔心...要說出來喔。」黑澤其實有點害怕,從剛剛看醫生到離開醫院,安達說的話很少,他真的怕安達不接受懷孕的事情,也許... 「黑澤,我們...去市役所吧?我打電話給柘植。」 「市役所?難道是...」 「嗯。我們不是討論過嗎?其實現在生活也很好,如果要結婚也很好...雖然現在很臨時...」 「等等安達。」黑澤攔下準備按下撥號的手。 牽著安達來到人稍微少一些的公園座椅,讓人坐下。 「安達。」黑澤出門前就猜想安達最近的情況可能是懷孕,他知道兩人幾乎和已婚伴侶無異,可對他來說,求婚是必須的。 他知道自己掛在嘴邊,可是求婚這件事情,他每次想,每次都覺得很緊張。 最後就拖著沒有和安達求婚了。 今天他必須克服這點。 「你願意,和我共度接下的人生嗎?」黑澤深吸一口氣,給自己一點鼓勵,跪了下來,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兩人的對戒。 安達不確定自己是否因為懷孕而容易泛淚,可他忍著一點,又讓淚水掉出一點,說著願意,伸出手。 他也幫黑澤戴上屬於黑澤的那只戒指。 兩人輕輕的親了一下彼此。 此刻的心情是滿的,是富足的。 命運或許總能牽引彼此吧。 不論你和你契合的人是否見過,是否因為環境而分開,又或者你們尚未見到彼此。 可總有一天,會遇見的吧。 安達忍不住這樣想著,和黑澤牽著手回家了。 而登記結婚的那天,是聖誕節的那天。 柘植和男友湊都來了,作為他們的婚姻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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