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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短冊



*此文件意先行閱覽「交鋒」



氣若游絲地返回屬於自己的本丸門前,眼皮幾乎沉重得快睜不開的我搖搖晃晃抬動鉛塊似的雙腿,內心只想盡快前往臥室的位置早早躺床補眠,甚至連享用早餐的餘裕也喪失殆盡了。
這段六天的夜貓班未免太煎熬難過了吧,居然連續四天都被案子轟炸,甚至有三天慘遭從頭待到下班交接,到底是什麼最衰運的開工期!不少同事目睹自己的狀況甚至都感到同情了。
拜此所賜,我的生理時鐘這下子可真要徹底轉換成白天爆睡、夜晚嗨起來的夜貓子模式了,然而想到過沒幾天又要面臨其他時段的排班,光是得適應轉班而混亂不堪的作息就是個多年難以解決的日常煩惱。
啊,話說回來今天預定大阪城結束開放,活動緊接著是夏季的海邊合宿連隊戰來著?倘若記憶沒出差錯,好像是利用活動限定的水砲兵歡樂互轟透心涼、悠哉撿貝殼兌換新刀士吧。
目前囤積的小判量也突破兩百萬大關,從六月份的大阪城賺取至少三十萬左右的備用資金,不過自從復職後眾人曾提出想要全員的輕裝束,眼看現在早已實裝販售至少數十位甚至疑似超過一百位的刀士輕裝束,代表仍有一段可觀的小判需求距離。
想遠了想遠了,總之這些事情通通留到睡飽再說吧。
拉回飄遠的思緒,簡直是拖行的方式邁入本丸的大門口約五步之距——體力條耗盡的意識發出一聲啪嚓的音色後,視野便墜入無盡的炎熱漆黑。


*  *


當繽紛的光線色彩映入姍姍睜開的眼簾,我才慢半拍察覺到周遭是生長茂密的竹林,不禁抬頭仰視受到竹葉錯綜遮蔽的頭上風景,沒有任何星兒或雲朵陪伴的金黃色月牙懸吊在陰暗天空。
是我的錯覺嗎?那道彎月底端霎時暈染彷彿楓葉般的色澤,眨眼間又沒看見,果然是一時眼花了吧。
垂低頭顱的角度且試圖觀察四周的環境,爾後發現背後五公尺處有一張紅木長板凳,而有位靛髮異性坐在板凳上、展露著從容的笑容凝望自己。
「歐吉桑……?」
對方沉默不語得瞇起眼,緊接著目睹他從胸前披覆的深藍布料內摸索一會兒,隨即拿出兩支黑色奇異筆、綁有紅繩的螢光綠與水藍色短籤。
這是所謂的七夕短籤吧,可是現在還沒到所謂的七夕時節才對?儘管現在剛跨入炎炎夏季的七月份,但這節日大多是遵循農曆……嗯……以我在那邊的國家說法是這樣,日本的說法據說是和曆?還是陰曆?
首要前提是,這是哪裡?看起來也不大像本丸周遭的景色。是否意味著眼前的刀劍男士並非屬於自己本丸名下的那個人?或許是出自同源的相位體?


——頸間的蒼空色彎月墜飾頃刻間發出短暫的炙熱感,很快地恢復如初。
——思緒奔騰的腦海則閃過數秒黑白畫面的雜訊。


困惑得伸手捏扯自己的右臉頰,神經傳遞出火辣辣的疼痛傳導,待我試圖重新鎮定心神的自己再次望向前方,不知何時早已移動至面前的藍底黃月之眸此時溢滿關懷,熟稔容貌地對方抬高左手掌,輕撫臉龐上剛才人為製造的掐痕。
「會不會疼?」
「老實說蠻痛的……但也代表我不是在夢境裡吧?歐吉桑,這是哪裡?」
「唔呼呼,容爺爺秘密。爺爺想帶給妳一些驚喜感哪。」
「你根本是平常有事沒事就在給我莫名其妙地自定義驚喜好嗎……」忽然湧現強烈無奈感的自己忍不住嘀咕片刻,緊接著瞥見對方持握的紙筆。
管不住好奇心的驅使,還是決定詢問用意的我投射強烈的視線攻勢於他的右手,暗示對方從實招來。
接收到肢體語言的刀士發出一陣淺笑,並將螢光綠的短籤和筆賦予自己。
「爺爺想和妳一起寫七夕短籤。」
「呃,先不談無論是陽曆或陰曆的基準節慶當日都還遙遙無期。去年不就是歐吉桑自作主張在本丸的七夕景趣寫那種沒羞沒臊的情話嗎……」
「呵呵,時空背景不同嘛。」
……好喔,這很歐吉桑風格的詭辯,為了我的吐嘈本能著想還是先不追究吧,否則又要講出專門對他的口頭禪啦。
默默吞下原本浮現諸多吐槽意念的用詞至喉嚨,接下文具的我拔開筆蓋並思索著書寫的內容,所幸當前的月光依舊明亮而不會受到視線方面的阻礙。
話說,七夕短籤通常是許願之類的性質?那我想寫什麼咧……祈求所有人身體健康、幸福快樂?自己早日財富自由、脫離勞碌社畜生活?本丸風調雨順?還是期望歐吉桑跟小狐丸能夠盡早和睦友善得相處?


「想不到寫什麼?」
仰頭側視身邊的靛髮異性,似乎書寫完成的對方將奇異筆蓋好,悠然自若地提問道。
愣愣地撓動後腦勺,「畢竟忽然要我寫許願籤,究竟該說太多想寫的,或者該說內容都挺普通人式的老套又千篇一律……」
「哎呀,放輕鬆、放輕鬆,隨心所欲即可。」
「你講得可真隨興,唔嗯——」兩手環抱胸口的自己左右擺頭,努力在許多各自想法形成的茫茫大海搜索最適合放在短籤的願望目標。
感覺一時半刻也想不太到,不如徵詢別人的意見作為參考。
「那歐吉桑寫了什麼上去?」
聞言得旁人似笑非笑,宛若藝術品的瞳眸逐漸散發狡黠的氣息,「我嗎?」
點頭回覆之後,他毫不避諱地將沾有墨跡的水藍色短籤遞來。有些擔心所謂的隱私問題導致忐忑的目光望向依舊神色自若的付喪神進行二度確認,挑眉的他示意安心觀賞。
於是我定睛凝神,開始辨認水藍色短籤上的文字。


「與妳相見」


*  *


「……人,主人?」
「主人,該起床囉!入夜了,是時候起床用晚膳囉。」
慢悠悠得張開雙眼,雪白長髮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下的豔紅瞳孔倒映自己仍有些恍惚的憨臉,頓時放大數倍的人臉暴露在視網膜的衝擊效果著實令腦袋尚未徹底開始運轉的自己稍微嚇一跳。
「呃?欸?小狐丸?」
「是,小狐在此。」
錯愕得掃望附近的環境,察覺這裡是我的臥室,身上的衣裝也從登入這世界時自動替換的青白色狩衣變成睡衣用途的大號白襯衫了。不曉得是否為冷氣的溫度調節不夠低,隱約在臉龐和身體各處感到有些黏稠,可能是太熱出汗嗎?
我記得原本在本丸的門口附近來著?更何況剛剛聽見小狐丸提到晚膳……現在幾點?
受到對方攙扶使其半坐後,或許是注意到我歪頭沉思的疑惑表情,旁人決定娓娓道來:
「已經晚上囉。早晨在大門口發現昏睡不醒的主人,小狐便推測出妳肯定是昨晚工作忙碌而體力清空、撐不住身心得以歸返寢室,所以帶妳回來房內並更換睡衣、並囑咐眾人別打擾妳補眠了。」
「這樣啊,謝謝小狐丸,真貼心。」
下意識地打起呵欠,同時撓了撓睡相差而凌亂的海藍色髮絲,決定先到浴室洗個澡醒醒神,晚點再來處理今日開放的花式活動和出陣事宜吧。


看樣子我又把大白天的時間用在補眠了,完啦作息真的顛倒成夜貓子模式了。感覺好像做了什麼夢,記憶卻沒有殘存任何一丁點印象。
嘛,想不起來就算了,趕緊洗澡吃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