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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俠傳 #舟活裳 #短篇日常

「舟棠菱歌抄」

＊三人短篇日常

＊突然想知道葉兄葉妹會不會唱歌，所以就去FB問了鳥熊老師們，得到答覆後寫成的大宋版卡拉ok文

＊國文小常識：唐詩跟宋詞其實都不能入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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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湖疊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釣叟蓮娃。千騎擁高牙，乘醉聽簫鼓，吟賞煙霞。」——柳永《望海潮》

蓮舟輕搖，採荷人家哼得那曲調悠揚，翳入天聽無窮水碧間，舳身周圍漣漪盪漾，竹露滴著清響，似為了那採蓮歌和著節拍。採蓮女們羅裙一色裁綺，芙蓉兩向笑靨盈盈，迎著芒種時節的稀客們。

「趙兄，葉某聞李大夫所言，此江採荷人家上游，可真有那醫者仁心的耆老？」

「葉兄，人常言，百聞不如一見。即便我們今日撲了個空，那也只表良藥本難求。為了雲裳妹妹著想，寧可白跑千趟，勿縱一回天賜良機。」

「而且趙哥哥還能偷懶不做唐門雜事，跟我這可愛的妹妹一同郊遊，豈不美哉？」

「雲裳，不可無禮。切勿對趙兄這樣的恩公口無遮攔。」

「好啦⋯⋯我也怕屁股又要裂了。趙哥哥，對不起。」

「葉兄與雲裳妹妹客氣了，偶然偷閒欣賞一下沿途景緻，的確是一件樂事。」

葉雲舟撐著篙，將江艫擺靠至一處粗簡搭建的渡口。飛棧板上的雜工閑漢們正不停地於船舫後艙與載花津間忙進忙出，一筐又一筐剛剪下的菡萏花枝，猶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地運至陸上的儲倉，備著日後晾曬成乾花葉，製成蓮花糕與荷葉茶磚，以用來上供朝廷新派任的屬官。

「哇⋯⋯趙哥哥你快瞧！那些碧荷花兒好好看呀，真想帶一枝回去送給默鈴⋯⋯」

「雲裳，不可向趙兄予取予求。趙兄已為妳勞碌奔波至此，切勿讓趙兄破費購那昂貴花枝。再說，荷花帶回唐門也會凋謝，不要追求一時花開，就忘了求藥重事。」

「切⋯⋯臭哥哥只是因為自己是男兒身，不能好好利用少女們可愛的優勢跟趙兄撒嬌罷了⋯⋯」

「⋯⋯雲裳，下船之後去江邊待葉某伐枝竹梗，再讓妳領罰。」

「⋯⋯唉，葉兄息怒，難得出遠門一趟，先別急著責罵雲裳妹妹。古人也說『花開堪折直須折』，看著開得美麗的花兒，女孩們那愛美的天性豈能坐視不管？待我去問問那採蓮人家的小販，瞧他們願不願割愛一截短枝香荷作為髮飾，讓雲裳妹妹帶回給小師妹便好。」

「好耶！還是趙哥哥疼我跟默鈴！」

「趙兄，舍妹給你添麻煩的那幾文錢，就讓葉某張羅即可⋯⋯」

「不然我們就五五分吧，也省得之後葉兄自責積欠了我。」

趙活一個跨步躍至棧橋上，繫緊了艫索，架了落腳的方木長板，待葉雲舟置好楫槳，便示意他牽扶雲裳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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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妳這荷花簪怎麼賣？」

「去去醜男走，這貴重的鮮花可不是用來插在牛糞上的。東施效顰你有沒有聽過？醜男硬要學那公子哥們簪花抹粉，也只是污了我辛苦剪下的蓮花香枝。」

「⋯⋯姑娘妳嘴太不饒人了吧，我只是替載花津前那兩位跑腿罷。喏，妳看，這銅錢都是那位戴斗笠的劍客出的。」

這兜售蓮飾的花信女販，真就抬起頭順著趙活指的前方望了眼，果真瞧見兩襲碧色衣衫的身影，一個嬌小笈髻且身披粉絨，另一個高挺修長且提劍穩步。

「什麼嘛，原來你是那對江湖佳偶派來的僕從啊，看在你那兩主子郎才女貌的份上，姊姊我就忍痛割愛，買一送一吧，畢竟鮮花簪也得戴一對才般配。記得回去後捧捧你那對主人，讓他們在此歇息時多多照料咱小店啊。」

「⋯⋯喔、喔，謝謝姑娘⋯⋯」

趙活雖感這採花姑娘翻臉若翻書，且對他們三人間的關係誤會不淺，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回撿了個便宜也算踏實。別多嘴去糾正那美麗的誤會，讓雲裳妹妹與小師妹能一人一支荷花簪，或許才是一樁美事。

包好採蓮女遞過來的兩支短花簪，趙活返至渡口便一五一十地告訴那對「江湖佳偶」，這雙雙成對荷花簪的背後來歷，可謂是盡顯人情冷暖的兩種極端，講得讓葉雲舟無奈不已，卻又讓葉雲裳呵呵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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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兜兜轉轉，向附近採蓮人家挨家挨戶過問，仍打聽不到那關於神醫耆老的傳聞究竟是否為真。

趙活心想，自己跟葉雲舟輪流上陣的效率實在不高。因為只有葉雲舟時，他雖氣度翩翩，玉樹臨風，好皮相的確能使陌生人們戒心大減，然而他嘴力實在有待加強，時常問不出個所以然就算了，還易被那些唇利齒尖的三姑六婆們懟到自個兒道歉賠罪，只差沒有像上次跪在李大夫藥舖前那般不堪；但趙活自己去打聽也不是易事，他那鼻偃齒露的外表，光沒被不熟識他的居民們一掃帚攆進江中，就已算唐門先烈保佑了，何況還得問出些不得而知的情報？趙活熟慮至此，還真想把自己一半的嘴力分給葉雲舟用。

此次三人的求藥之旅完全是鎩羽而歸，沒能問到醫聖耆老的下落，也沒能找到他留下的蛛絲馬跡。歸途的寂月下，只有群荷與睡芙蓉禁不住夜風時，殘紅點點浮落於綠江之間；以及葉雲舟立在舳尾，默默搖著船篙時的咿呀響聲。

「哼、哼哼——哼哼——」

葉雲裳哼著的輕聲小曲，打破這挫折帶來的沈默之夜。

「⋯⋯雲裳妹妹，妳怎麼突然歌興大發，想高歌一曲了？」

「齁！趙哥哥你是吃到臭哥哥那不解人意的口水嗎？我在唱的是下午那賣蓮姊姊教我的《採菱謠》！」

葉雲裳故使嬌嗲，氣呼呼地使出混世魔王的「聽雲拳法」，對著趙活胸前的唐門護心鏡一陣亂捶。想當然，即使揮得手疼，眼前那趙哥哥依舊毫髮無傷。

「那姑娘竟真教妳唱歌呀？還以為她只是客套幾句罷了⋯⋯」

「真的啦！趙哥哥還不當個好聽眾，趕緊坐正閉嘴，聽你可愛的妹妹用閃亮的歌聲開始現場演唱。」

「好啦⋯⋯我準備好了，雲裳妹妹請開始妳的表演。」

「哼哼！這可是混世魔王的初歌回，只給你們聽了，可要好好珍惜這天籟美聲啊！」

「初歌回又是什麼鬼⋯⋯」

「趙哥哥，再吵我就不唱了，你去求臭哥哥唱，他絕對唱得你抱頭痛哭。」

「好啦⋯⋯對不起。」

葉雲裳潤了潤嗓子，續唱起那悠悠蕩蕩的菱曲調。

——「採菱兒截菡萏，芒種開。收荷子沏蓮茶，念君容。」

——「芙蓉謝，臘梅放，此期遙。來夏再簪花枝，盼君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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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註】

＊寫之前去FB問了鳥熊老師們，關於葉兄葉妹擅不擅長唱歌。

鳥熊老師們回答：「葉兄很正經，不太唱歌，葉妹沒訓練，但天生音感就很好。順帶一提，小師妹唱歌都會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