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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節會有部分取自8/28大更新的內容(主要是裳和芳和錚三人互動,還有一點小師姑),介意者斟酌觀看。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人,但就是遇不到那個存心找他麻煩的飛俠,唐錚按了按額際,算算時間已經虛耗了不少光陰和心力,就不知道唐布衣還在不在唐家大院,莫不是要他下山在蜀中可能去過的地方一間間翻過吧。
  區區唐布衣,敢讓他這樣大費周章,看樣子只打算活到今日了。
  唐錚在練武場上昂起了殺意,本想經過的弟子們遠遠瞧見便紛紛繞道而行,唯有一混世魔王不顧眾人眼神攔截,朝著唐門掌刑使躡手躡腳的走去,卻在辣手相公發現而轉身時,立刻將手上東西藏到身後。

  「交出來。」
  「沒有我什麼都沒有拿。」
  「沒做虧心事何必鬼鬼祟祟?」
  「哼!說什麼話!我混世魔王可從未做過任何虧心事!做什麼都是有心的!」

  不顧葉家妹子瞪得水汪汪的一雙大眼睛,唐錚淡然的伸出手,面色嚴肅,不開口卻讓葉雲裳心裡彷彿聽見她兄長在她逃針時,那不可妥協的嚴厲倒數。

  「啊,唐大俠在天上飛!」
  唐錚依然面色凝重地看著葉雲裳,絲毫不信她所言。
  他的確是要找唐布衣沒有錯,但葉雲裳又怎會知道他的打算,莫不是點蒼明珠和飛俠打起了什麼鬼主意?
  「唐二爺你倒是看看啊!你師兄都在雲上倒立了啊!」
  「他在天上倒吊我都不信。」
  唐錚瞇起眼,瞪著這滿口胡言的小妮子,也不知那沒用的點蒼廢物又跑哪去,還讓這小姑娘從施針時間逃出來。
  這麼說起來,唐芳八成又是遲到了。
  見墨藍的眼底藏著些思緒,葉雲裳不動聲色的將腳步輕輕往後退了退,試圖暫時性撤退,再找個適當時機捲土重來,卻不知身後地板有個小窟窿,腳一踏便讓身體重心一時不穩,眼裡的畫面先是雲、再是藍天,接著是升至正午的刺眼朝陽,就在她以為自己會迎上接踵而來的疼痛時,唐錚一把拉住了她。
  而那秘密藏著的禮物也隨著身子一跌一晃滑出手中飛了出去,最後落在掌刑使頭上,咚地一聲便又掉落,玉製品的清脆聲響在練武場迴盪,幸好那東西還算堅固,除了表面多幾道傷痕以外沒什麼破損。
  但那東西的外型饒是讓唐錚一時皺眉瞪眼。

  「來了來了,嗯?二師兄、雲裳,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姍姍來遲的唐芳一打理好自己便打算如預定行程地為葉雲裳施針,此時卻注意到那孩子和二師兄待在練武場上,看起來似乎是葉雲裳險些摔著,而唐錚拉了她一把,才沒讓整個人跌得底朝天,倒是那玉製品掉落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地讓三人的目光都看了過去。翠綠色流線型的長條柱型,圓滑冠狀的頂端和筆直粗壯的柱身,就算是從未見過那東西外型的姑娘也能一眼就認出那是仿造於什麼而製成的物品。
  其用途更不必說明便已然明瞭。
  唐芳臉色一沉,葉雲裳眉眼蹙起,額際掛汗,而壽星本人沉著一張臉,疾言厲色的狹長眼眸帶著不怒自威的傲視瞪著那胡鬧的葉家姑娘。
  解釋。
  明明唐二俠還未開口,兩人卻不約而同的在腦中閃過辣手相公的聲音。

  「二二二二二二師兄!抱歉是我遲到了我馬上帶雲裳……。」
  「唉呦說來的確是呢到唐芳姊姊施針的時間了真是的……。」
  唐錚眉眼一挑,顯然不容兩人隨意搪塞這件事情,他彎下腰,撿起那東西,又看了眼葉雲裳。
  雖說葉家姑娘鬼靈精怪、調皮搗蛋這事在唐門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自己也沒少受到她間接導致的麻煩,但這東西的來歷總不可能是她一人製成。
  「這東西哪來的?從實招來。」
  又或者說,葉雲裳拿著這東西跟在他身後鬼鬼祟祟,又是打著什麼主意。
  「冤枉啊!唐二爺,事不相瞞,這東西其實是你們家唐大俠要的,我只是代他把這件禮物送到你手上而已。」
  這事又跟唐布衣有關?唐錚皺眉,看了看手上這件器物,無論外型、長度、直徑大小,都比唐布衣要大上許多……不對,自己這是在想什麼。
  唐錚打斷自己的思考,示意葉雲裳繼續說下去。
  「這東西取自崆峒,我從四師肥那邊換來的。聽說這東西在崆峒那邊的女子之間是相當熱門的商品,但因為這一型太大了無人駕馭的了,所以被四師肥賤價買回。」
  那蠢貨要這東西做什麼?或者說,叫這小妮子代他送這東西來給自己?怎麼想聽來都是在鬼扯。
  「這麼說來,妳知道大師兄去哪?」
  「這我也不知道,倒是唐大俠千交代萬交代要唐二俠可以先試……。」
  葉雲裳彎彎的眉眼被唐錚一瞪,又給心虛的別過眼神。
  「妳知道這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嗎?」
  一旁的唐芳聽著忍不住有些好奇,看著雲裳雪亮的眼睛,就不知是真的知道用途,還是誤當成什麼惡作劇的玩意兒。
  「這不就是用來撓癢癢的嗎?」她輕笑著,雙手拉起肩上貂裘,笑得一臉狡猾。「撓些羞於讓人見得的地方,唐二俠要不親自試試?」
  「住口!這東西我等等拿去銷毀,莫再提起。」
  被掌刑使這麼一罵,葉雲裳嚇得躲到唐芳身後,又探頭出來偷看,炯炯眼神像是有些期待。
  「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帶雲裳去施針。」
  唐芳擋在兩人之間說道,接著便拉著葉雲裳去往煉丹房,走到一半時卻又拍了拍葉雲裳讓她先等等,又轉身走回來,將一本破舊的書冊遞交給唐錚。
  「對了,二師兄,這是我昨晚在整理典籍時翻到的,應該是姊姊……小師姑親筆所寫,二師兄或許能過目看看?」
  聞言,唐錚接過那本有些泛黃,但還不至於散架的書冊,書封沒有寫字,看起來只是一般的隨手筆記。
  「那我先告退了。」

  唐錚將筆記打開來翻了翻,娟秀而熟悉的字體在眼前展開,確實是唐芬師姑所手寫,內容多半是一些過去鑽研醫術時所寫的筆記,就在他翻閱時,一張紙從書頁間飛了出來,飄落在地。
  他彎下腰去撿,將被簡易折起的紙張打開,映入眼簾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塗鴉,活靈活現的畫著兩個孩子同桌學習的樣子。

  那年他尚年幼,甫入唐門才剛起步,天天往煉丹房跑,唐門毒學猶如大海遼闊,他日日夜夜花心思讀通讀透,就希望自己能早日獨當一面。
  溫柔細心的小師姑見他學習熱忱,也不介意耐心為他講解,有時讀著累了,還會為他蓋上毯子讓他趴在桌上小休片刻。
  唐錚有向學之心是好,無論師姑、師叔還是師父都對此備感欣慰,卻有一人頗有微詞。
  那便是年齡相仿的師兄唐布衣。
  師弟終日沉浸在書卷中,便是少了不少陪自己玩耍的時間,平日要按表操課,又要輪值繁務,唐錚又不翹課,閒暇時間還天天往煉丹房跑,本該陪自己玩的時間便日漸稀少。
  一連幾次邀師弟一起踢蹴鞠被拒絕,唐布衣從煉丹房窗外看著那個同齡師弟一邊讀著書,一邊用仰慕的目光盯著小師姑,白皙的臉頰上佈滿淡淡紅暈,心裡不知怎的有些煩躁。
  小師姑溫柔又漂亮,唐布衣自然也喜歡她,更甭說他和唐錚都懷有一樣的心思。於是他抱著蹴鞠跑進煉丹房,在唐錚被重重推開門的動靜嚇一跳時,他的師兄便蹭了過來,硬是要跟他共擠一張椅子。

  「你走開啦!不是要踢球嗎?」
  「不踢了!小師姑你們在說什麼,我也要聽!」
  「你又聽不懂!」
  「我怎麼不會!不就是煉丹的事嗎?」

  唐錚拿著書本拉開些距離,唐布衣便又挨著肩膀靠了過來,爭著和他看同一本書,又一連問了小師姑好多基本或天馬行空的問題,說是認真上進倒也不像,更似是覺得沒人陪自己玩有些寂寞,便來叨擾著師弟。
  看著唐錚皺著眉,卻也不像真不情願,小師姑輕聲笑了笑,也不介意多一個人聽課,便坐下來和兩人講解,甚至出題讓兩人一起合作煉製丹藥。
  「夠了,師兄!不要用這些笨問題浪費小師姑的時間,你走開,有什麼問題我之後再慢慢教你。」
  見花上了好段時間都沒學習到新的知識,唐錚氣鼓鼓的瞪著唐布衣,更覺得師兄只是沒人陪玩,便來鬧自己。
  「我也想學啊怎麼趕我走!我是來學習的,誰像你別有心思。」
  唐布衣也鼓起腮幫子說道,心底暗道怎能讓師弟和小師姑兩人獨處,卻見唐錚睜著明亮的雙眼,耳根一下子燒了起來。
  「別、別有……?你少胡說!」
  見師兄弟倆吵了起來,小師姑連忙安撫,讓兩人都好好冷靜下來,今天的課講到這裡,改日再繼續。
  唐錚還有些氣鼓鼓,唐布衣抱著後腦杓也不服輸,小師姑便拉著兩人的手勾了勾小拇指。
  「答應我,不要吵架,好嗎?」
  師兄弟倆看著小師姑溫柔的表情,臉頰上染上一抹紅潤,又看了看彼此,才點點頭,勾起手指。

  那天晚上,他們不再提及下午險些吵起來的事情,倒是半夜三更的時候,唐布衣那潑猴不睡覺,不知思著什麼又把他從被窩翻出來,臉挨得極近嘀咕著些問題。
  唐錚揉了揉眼睛,看天色都還沒亮,打了個呵欠只想回去睡,見唐布衣看起來像是睡不著,邊點著頭邊聽他說話。
  「師弟、哎哎師弟!你答應過要教我的,無論什麼問題都會回答我。」
  「……唐布衣你不會白天問哦。」
  「哎呦我剛剛才想到嘛!」唐布衣噘著嘴說道,又拍了拍師弟那白嫩的臉頰,嘴湊近唐錚的耳畔,柔軟的觸感幾乎要貼在耳廓上,溫熱的呼吸拍打著耳穴輕聲問道。
  「師弟,你有喜歡的人嗎?」

  ……

  也許是小師姑隨意畫下的,圖畫裡的兩人特徵明顯,看起來就像自己和唐布衣,但如今那人已經不在,問及這事也無關緊要。
  唐錚將紙張折回去,夾回書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