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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只是一個為月宮家賣命的怪物而已? --------------------- 今天發生點意想不到的事。 月宮家的其中一人發生了獸化,用白話一點講就是神智暴走。 聽說是因為撐不過家人的死而崩潰的。 按照月宮家的規矩,獸化的成員會由首領親自處刑。 月宮家的中庭擠滿了人,都是來向這位曾經的夥伴致道別的。 處刑時間一到,月宮双在眾人的目光下抬起手上的長刀,用力揮向部下的脖頸,頭如茶花整顆落下,滾到月宮双的腳邊,只見他將沾染鮮血的刀交給一旁的隨從,雙手將頭給捧起,恭敬的放到屍體旁,並對其彎腰致意。 「謝謝您對月宮家的奉獻,接下來就交給我們了。」 下一秒,月宮家全體上下也跟隨首領的舉動,彎腰向逝去的同伴默哀道別。 所有人的動作整齊劃一,看來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這種事。 那也代表月宮双不止一次揮刀取走同伴的生命了。 站在人群之中,還能隱約見到一兩人紅著眼眶,對夥伴的處境感到遺憾。 但月宮双從頭到尾都平靜如水,眉頭連皺都沒皺一下,毅然決然便將刀給揮下,給了部下一個痛快。 等人員將屍體處理掉後,所有人又回到了工作崗位,繼續他們的一天。 「你還好嗎?」我來到月宮双身邊小聲的尋問道,雖然也沒和那個獸化的人多認識,但是同事的死還是讓心底有些煩悶。 「你指什麼?」 「蛤?不就剛才⋯」 「啊,你指處刑的事。」月宮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露出了一貫的笑容:「你在擔心我嗎,黑川先生?這還真是感動,你終於開始關心我⋯」 「算了,當我沒說。」沒說上幾句,我便已經後悔要上前向這男人搭話了。 「我沒事。你也看的出來吧,我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事了。」 「⋯⋯」 沒代表說你要習慣吧。我心想。 看著眼前的笑容,煩躁感又油然而生了。 「黑川先生的眉頭又擠在一起了,不行喔,這麼容易生氣。你需不需要一些鈣片?」 「別碰我。」我拿下双按在眉間的手,並給了他一記白眼。 月宮双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樣子。 為了避免自己真的一時衝動揍向那張臉,我決定還是快步離開現場。 等黑川離開後,在一旁待命的月宮伊織這才走向前向自己的哥哥搭話。 「你真是有夠寵他的,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他哪點。」伊織無奈的嘆氣。 「喜歡上一個人不會有什麼理由。」月宮双回答:「就像討厭一個人不會有什麼道理一樣。」 「你也感覺的出來黑川先生討厭你啊?」 「我還不至於這麼遲鈍。」月宮双回答:「但即便討厭我,他還是不得不留在這裡⋯果然權力的滋味會讓人上癮。」 「真是惡趣味。」伊織撇了撇嘴:「我開始有點同情黑川先生了。」 「哼哼。」月宮双的嘴角因笑意而微微上揚:「對了伊織,今晚能送幾瓶酒到我房間嗎?」 「⋯⋯」聞言,伊織的表情先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隨即轉為幾分憂鬱:「慣例的那種?」 「嗯。」 「我知道了。」伊織點點頭:「⋯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早點休息吧。」 「謝謝你,伊織。」双拍了拍伊織的背,但這份感謝只是讓伊織感到更加苦澀而已。 以及對自己弱小的憤怒。 ——————————— 身為當家護衛,他的住處自然安排在月宮双的隔壁,以便主人有事可以隨叫隨到。 當然十之八九都是月宮双單方面的騷擾。 但今晚出乎意料的安靜,平常來自主人呼喚而響個不停的電話,今天則是一次也沒響過。 反常到極點,這讓他更不能愜意放鬆。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 但對方可是月宮双耶,是能出什麼事?有事的基本上都是對方吧。 不過身為護衛還是得顧好主人的安危,雖然是半強迫的接下這工作,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所以在隔壁房響起了東西掉落的重響時,他二話不說便敲了隔壁房的門。 「欸,沒事吧?」 「唔⋯」門後傳來了月宮双的聲音,但與其說是說話,不如說只是毫無意義的發出聲音而已。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我連忙打開房門,只見月宮双本人倒在地上。 準確來說是趴在地上。 旁邊還有散落一地的罐裝調酒。 我走到月宮双的身旁,將他翻了過來,只見對方半瞇著眼,努力地想看清來者的模樣。 「阿勒⋯黑川先生?」双眨了眨眼:「擬來幹嘛的啊~?」 含糊不清的句子,跟毫無對焦的視線,完全就是一個喝醉酒的人的反應。 早知道就不進來了。我深深地懊悔著 「只是來看看狀況而已,我要走了。」將月宮双扶到沙發上後,正打算離開時便被對方搶先一步抓住手,硬留了下來。 「別走嘛~陪我喝一杯嘛~」 本來就很不擅長面對這傢伙了,現在還得面對他醉酒的狀況,難度直接跳了一個層次。 誰來給我一拳讓我昏過去算了。 我聽從月宮双的指示,隨便從冰箱裡拿了一瓶酒出來,定睛一看才發現都是些低酒精的調酒飲。 堂堂月宮家的首領竟然不會喝酒。 這還真是意想不到。 「你不擅長喝酒嗎?」 「我才~沒有不擅長喝酒。」 每個醉酒的都是這麼說的。 才剛坐回沙發上,旁邊的人又開始不安分的靠了上來。 「喂,我是陪你喝酒,沒有要跟你打砲。」 「欸~這不是一連貫的行為嗎?」月宮双露出不滿的表情,雖然手不在胡作非為了,但身體還是緊緊地靠在黑川身上:「我都邀請你進房喝酒了,你就不能領會到我的意思嗎?」 「我沒有想要意會過來的意思。」 「我就這麼沒有魅力嗎⋯」月宮双失落的表示:「我的長相應該在月宮家的排行算前面才對。」 「那什麼莫名其妙的排行⋯」我按著有些發疼的眉頭:「就算你排行再前面,我對男人沒興趣就是沒興趣。」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 「我就算不試我也知道。」 「所以我這是被甩了嗎?」 「我們從來就沒有交往過吧。」 「欸—打擊好大⋯」双吸了吸鼻子,露出一副要哭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被人甩⋯」 「那還真是遺憾。」 「嗚⋯嗚⋯」 「⋯蛤?」聽到旁邊傳來啜泣的聲音,我不敢置信地轉頭看向月宮双,但只見他紅著眼睛,眼淚一滴滴落下:「欸!不是,你怎麼突然哭了!?」 好久沒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掉淚,我思緒感到一陣混亂,只能連忙找來衛生紙並遞給對方。 這傢伙莫非是喝酒後就會情緒起伏不定的類型嗎!? 「我被甩了,我還不能哭嗎!黑川先生這個惡魔!」 「啊?」突然的怒罵,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覆:「好、好啦,你想哭就哭吧⋯」 「⋯那你肩膀借我靠。」 「你少得寸進尺⋯」 「哇——」 「啊~~靠就靠!」 我拍拍肩膀示意對方過來,而月宮双也毫不客氣的攀了上來,轉眼間眼淚也消失不知道去哪了。 總覺得自己被騙了一樣。 這時月宮双再度開口呼喚了身邊的人。 「吶~黑川先生。」 「幹嘛?」我不耐煩地問道,心底發誓這小子如果再說一句毫無價值的話,這拳頭絕對會往對方招呼過去。 「你有遇過戰友死亡的狀況嗎?」 跟想像中完全不同的發展。 方才的怒火一口氣被澆熄,我沈默了一會才冷靜地回答月宮双提出的問題。 「⋯廢話。」 「哼—那你有什麼感覺嗎?」 「什麼感覺⋯」接二連三的問題,我頓時有點難以反應過來。 「嗯⋯像哭之類的?」 「哈,只有菜鳥才會為同伴的死哭哭啼啼的。」 「所以哭是弱小的代表嗎?」 「⋯⋯」 我喝了口酒,思索該怎麼回答才好。 自己從來就不是會思考這些瑣碎事物的人。 但不負責任的回答也不是他的風格。 「哭不哭跟弱不弱一點關係也沒有吧。」我說道:「哭只不過是一種情感的表現而已。表示自己對同伴的死感到難過。」 「所以黑川先生會對同伴的死感到難過。」 「嘛⋯差不多吧。雖然不至於哭,但心情也不會太好就是了。」 「嘿——」月宮双意味深長的拉了個長音。 沈默籠罩著整個房間,讓我感到莫名地焦躁。 但很快,月宮双便又提出了下個問題。 「那如果一點感覺也沒有,是不是已經不能稱作人類了?」 聞言,我有些訝異地轉頭看了肩膀上的人,可惜從這角度完全看不出對方的表情。 「⋯你指什麼?」 月宮双的手不自覺地微微收緊,但很快便又鬆開來。 「今天處刑的時候,我的心情意外地挺平靜的。」月宮双說道:「以前的話還需要做點心理準備,但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手起刀落,咚一聲,人頭落地。 事情就結束了。 「連我都覺得狀況有點不妙呢。」月宮双苦笑著:「這樣的自己就只是單純的殺人機器而已。」 「⋯⋯」 「啊,不過對於那個部下的感激之情我還是有的喔,畢竟為我們付出了這麽久嘛,我很感謝他。」月宮双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但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一點情緒上的波瀾都感覺不到。」 「⋯⋯」 「果然我已經不能算正常人了吧。」月宮双無奈地苦笑著:「哎呀,平常聽那些要取我性命的人都說我是怪物,沒想到他們也沒說錯—」 「還沒吧。」 沒想到自己的話會突然被打斷,月宮双有些錯愕的看向身旁的人。 「什麼?」 「你還不是怪物。」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愣了一會,月宮双又露出了以往的笑容:「真是善良呢,黑川先生。」 「少自作多情,我壓根就沒打算安慰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我皺著眉說道:「當你還會想這些事的同時,就代表你還站在人類這邊。」 真正沒有感覺的人,根本不會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月宮双沒有回應,只是傻傻地看著我而已。 「你是為什麼選今天喝酒?」見對方一副傻樣,我也沒打算理會,只是一個勁地繼續說下去:「我當你的護衛到現在還沒看過你一個人喝酒過。」 「欸?就感覺今天很想喝個一杯⋯」月宮双意外地老實回答了我的問題。 「就我遇過的人來講,當他們想喝酒時,要不是要慶祝什麼,就是想靠酒精壓過些什麼。」我抓了抓頭,努力整理了下腦中想說的話:「反正,你現在絕對不是什麼感覺也沒有,只是單純沒辦法準確認清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情緒而已。」 「黑川先生⋯」 「總而言之,你還是個正常人,我想說的就這樣。」 一反平常說了這麼多話,我有些尷尬地拿起酒喝了幾口,試著不和身旁的人對到視線。 尷尬的沈默再次籠罩著兩人,最後是月宮双首先打破了這沈悶的空氣。 「黑川先生今天意外地多話呢。」 「少囉嗦!」講了這麼多卻聽到這種垃圾感想,讓我忍不住給了月宮双一記白眼:「我只是喝多而已。」 「欸?調酒你也會醉嗎?」月宮双露出驚訝的表情:「黑川先生原來酒量不好啊?」 「誰酒量不好,你才不好吧!明明就醉了!」這些低酒精的調酒根本弄不醉自己,只會讓自己變得躁動而已。 否則他也不會跟這小子說這麼多。 「我沒有醉。」 「每個喝醉的都是這樣說的。」 話剛說完,月宮双的身體便從自己的肩膀滑落到大腿上。 「喂,我是借你肩膀,不是大腿。」我撇了撇嘴:「你對男人的膝枕有興趣啊?」 「如果是黑川先生的,我當然很有興趣⋯雖然有點硬就是了。」月宮双調了個位置好清楚看向我:「多虧黑川先生的那番話,總覺得心情輕鬆多了呢。真不愧是黑川先生,人生歷練就是不一樣。」 「哼。」突來的讚美讓我不自在地別開了臉。 而月宮双只是躺在我的腿上笑著抬頭看我,不過或許是酒精的緣故,月宮双的眼睛越來越瞇,最後終於黏在了一起。 「欸,要睡去床上睡。」 「我沒有睡。」 「你的眼睛已經閉起來了。」 「我只是在享受這膝枕而已。」月宮双反駁道:「絕對⋯沒有⋯要睡覺的意ㄙ⋯」 句子已經含糊在一起了。 我嘆了口氣,起身將他抱了起來,往寢室的方向前進。 「我還沒有要睡~~」感覺到自己正在移動,月宮双不安分地扭動抗議者。 「小孩子嗎你,明明就一副想睡的樣子。」 「因為⋯因為⋯」下一秒,月宮双的頭垂了下來,靠在我的肩膀上,兩隻手緊緊地抓著我的衣服,小聲低喃著:「我睡著黑川先生就要回去了⋯我不要⋯」 喝醉的人真是有夠麻煩。我心想。 「我不會回去,這樣總行了吧。」為了安撫對方,我無奈地做出了妥協。 「真的?」 「嗯。」 聽到我的承諾,月宮双總算安靜了下來,而我也終於能順利地將他帶到床上。 「那黑川先生要一起睡嗎?」回到房間,月宮双躺在床上帶著期待的眼神問道:「如果想夜襲我也是可以的喔。」 「不幹。」我賞了他一個白眼。 「欸——」 「再說話我就回去了。」 月宮双立刻安靜了下來。 房間瞬間變得一片寂靜,只能聽到兩人的呼吸聲。 不一會兒,月宮双的聲音再次響起。 「吶,黑川先生。」 「幹嘛?」 「黑川先生喜歡我嗎?」 「當然是討厭。」 「⋯⋯」 聽到我的回答,月宮双又安靜了下來,原本還以為這小子又要像剛才一樣大哭一場。 沒想到只是露出淡然的表情對著自己笑了。 真夠莫名其妙的。 我默默地坐在月宮双的床邊,一邊無趣地數著床上人的呼吸次數。等到確定月宮双睡著後,我才小聲地走出寢室,並且開始整理客廳的垃圾。 整理到一半時,外頭傳來了敲門聲,而門後站著的是月宮家的二當家。 「二當家。」我禮貌性地向他問了個好,雖然是一樣的歲數,但有時候比起首領,這個副首領的舉止還比較像成年人。 「黑川先生,你在啊。」伊織也點頭回應了自己:「哥哥睡了嗎?」 「是的,剛睡。」 「是嗎。」隨即,伊織又開口問道:「那哥哥的狀況怎麼樣?」 「就喝了點酒,稍微鬧了一下。」我也沒想要隱瞞,老實地回答:「可能有點醉了吧。」 聞言,伊織嘴角些許地上揚幾度。 「哥哥是不會醉的。」伊織回答:「嚴格來說那個狀況不能說是醉。」 「您指的是⋯?」 「那種程度的酒精濃度是不會對他有效力的。硬要說的話,是一種自我放縱吧。」 「對我來講跟喝醉沒什麼兩樣就是了。那個胡鬧的態度。」 「只有對黑川先生,哥哥才會表現出那種態度,如果是其他人大概不會有什麼變化吧。」伊織解釋:「你該感到榮幸,黑川先生,這代表哥哥對你十分信任。」 到底有什麼好榮幸的,那個煩人程度根本變本加厲了。 「黑川先生,哥哥是個很謹守本分的人,像這種狀況也不算常見。」伊織認真地看向我:「除非感覺到必要,不然他是不會讓自己有鬆懈的機會的。」 「必要?」 「獸化的影響因素,有一部分跟主人的心神狀態是有關聯的。」 「⋯⋯」 「原本哥哥將你帶回月宮家,我十分反對。」伊織繼續說道:「但現在看起來,你的確是能為月宮家產生點益處,作為⋯療癒人心的部分。」 「療癒人心。」我嘴角不自覺的抽了一下。 「當然,如果你不想要這份工作,我很樂意讓你離開月宮家。」伊織露出真誠的笑容:「立刻。」 就威脅人的部分,兄弟簡直一個樣。 「⋯二當家的期待,我會努力回應的。」 「那還請你不要辜負我的期待,黑川先生。」伊織說道:「用你的性命,照顧好我們的首領。」 「⋯明白了。」 雖然滿腹不悅,但還是別跟掌握自己生命線(錢)的人較勁的好。 能屈能伸,才是一個成熟大人的行為。 再次回到客廳,我二話不說便直接陷進沙發裡,長吐了口氣。 今晚發生的事真的是讓他身心疲憊。 看著一旁整理好的酒罐們,再想到月宮伊織的話,一股煩悶的情緒籠罩在心頭上。 沒有酒精當藉口就不能容許自己有一絲鬆懈。 僅有一晚的放縱。 現在看下來,月宮双方才的行為就跟小孩子想找人撒嬌差不多。 「開什麼玩笑⋯」 月宮家當家這位置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坐的。 他也沒興趣當誰的救命繩。 所有的思緒在腦中揮之不去,攪和在一起,令人難以忍受。 最後他索性閉上了眼,強迫自己進入睡眠,將所有事拋諸腦後。 ————————————— 早上起來,首先映入眼簾的是月宮双姣好的面孔。 「早安,黑川先生。」 「⋯⋯」 我用力推開面前月宮双的笑臉,掙扎地從沙發上起來。 「幾點了?」 「大概5點左右。」月宮双回答:「如果你想要還可以睡一下。」 「不用了。」我按了按睡得有些發疼的肩膀:「既然你起來了,我也要回去了。」 「別這麼說,你昨晚陪了我一晚,請讓我為你做點事回報吧。」 「不用。」 「一份豐富的早餐怎麼樣,平常都是吃麵包也會膩吧?」 「⋯我回房沖個澡就過來。」 「嗯。」 不知道是因為剛睡醒腦袋還不靈光,又或是被豪華早餐給迷惑住,我接受了月宮双提出的邀請。 整理完儀容,月宮双的房間已經多了兩份早餐出現在桌上了,而且內容精緻且豐富到從未見過的程度。 光一餐就比較出了兩人生活水準的差別。 可惡的有錢人。 我憤憤地一邊咬起多汁的培根,一邊怒視著月宮双。 「如果黑川先生願意跟我共進早餐,每天都可以吃到這些喔。」月宮双托著下巴,露出燦爛的笑容。 「不用了。」雖然窮,他還是有點骨氣的,自己吃得用的靠自己的錢就好。 「真是遺憾。」雖然這麼說,月宮双的眼裡看不出半點可惜,大概早就料到自己會被拒絕。 面前的人再度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那位無所不能的月宮家首領。 「對了,昨天晚上你說的那些⋯」 「喔呀,你指什麼呢?」月宮双笑了笑,搶先一步打斷了我的試探。 連昨晚的事都不想承認發生過嗎? 「你不想提就算了。」我冷笑一聲。 「有些事成為我們兩人的秘密就好了,黑川先生。」月宮双微微一笑:「就算是我,偶爾也會克制不住自己想說出的話。」 「我對講八卦一點興趣也沒有,你大可放心。」 「那真是太好了。」 「不過。」 「不過?」 「如果你下次還想喝酒⋯」我目光微微地往旁邊游移,盡力用毫不在意的語氣說道:「⋯要找我也不是不行。」 「⋯⋯」 尷尬的沈默氛圍再次出現,而這次換我忍不住率先開口打破這氣氛。 「說點什麼吧!這邊很尷尬啊!」 「不是⋯黑川先生你突然這麼溫柔,我有點嚇到了。」 「才沒有溫柔!」 「哼哼⋯」見到面前人氣急敗壞地否定,月宮双忍不住掩嘴一笑,目光變得溫柔且充滿憐愛之情。 「幹嘛,有什麼話就快說!」見月宮双欲言又止的模樣,我不耐煩地問道。 「果然,我還是很喜歡黑川先生呢。」月宮双眼睛笑成了彎月:「雖然昨晚好像被黑川先生甩了,但果然人不能輕言放棄呢。」 「這點就拜託你果斷放棄吧,求求你了。」月宮双的發言讓我的眉頭又開始發疼。 「不~要~」 從第一眼在牢裡看到這男人就莫名被他所吸引。 那個彷彿要將自己活剝生吞的敵意跟面對敵人卻毫無畏懼的眼神。 一個不注意便會沉醉在裡頭,目光不自覺地隨之起舞。 啊,如果是這個人的話。 一定擁有足夠的意志力可以殺死自己吧。 那一霎那,心頭湧上不曾有過的甜蜜及放鬆感。 從以前便一直提心吊膽自己有一天會獸化而造成災禍。 有這個人在的話就可以放心了。 這男人可以殺死自己,而自己到時也願意死在這男人手裡。 所以他處心積慮讓男人不得不留在自己身旁。 這份心情絕不是虛偽的表現。 黑川先生,你對我是如此的重要。 所以,請千萬不要喜歡上我。 為了讓你在最後殺死我時不會產生任何猶豫及迷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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