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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

神槍少女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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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月在歷經約十個小時的沉睡後便恢復了行動自如的狀態。一點腦震盪,一顆幾乎打爛她大腿的麥格農子彈,還有背部大面積的灼傷,沒什麼大礙,並且這一切也全都在一次進出手術室後消失的無影無蹤──儘管這導致用藥量的增加,不過她也十分清楚隨著戰鬥變得劇烈,這終究是無法避免的事。

  而後水月踏出了診療間。好好回去睡一覺吧。醫生如此說道,但她沒有回到義體宿舍,反倒拐了個彎,走到了一間病房前。深夜的走廊只有幾盞相隔甚遠的白燈,靜寂的宛若世界僅存一人。

  她沒有猶豫的推開了房門,在一堆儀器間找到了她的輔佐官。水月坐上了床沿,殊明特的身上插了許多管子,那張他老愛自己誇耀的臉有半張被包裹在白紗布下,連同那隻總戴著單邊眼鏡的眼睛一起。水月知道對方和自己經歷了差不多長的手術時間,但此刻她早就恢復正常,而他仍舊動彈不得的躺在床上,甚至連呼吸聲都微弱的令她不自覺的皺起眉。

  她想起了昨日清晨,他們抓到了幾個五共和國派人士,卻沒有預判到對方打算自爆。於是她下意識拉起那個敵人要直接衝出建築物,卻被殊明特一把抓回──再之後的記憶於藥物作用下變得模糊,然而水月也清楚肯定是這傢伙做了什麼,她才免於被爆炸撕裂身軀的下場。

  而那卻也是使殊明特躺在床上的原因。

  水月握緊拳頭,指甲陷入了手心,她卻不覺得有多痛。

  她討厭殊明特和她對練的過程總是會把人揍到鼻青臉腫,討厭他說話與行事上的輕浮調調,討厭他偶爾凝視自己的眼神。然而她更討厭此刻湧上心頭的情緒。

  義體的感情早已成了公社掌控的東西,她無法判別這究竟是出於自己,還是出於「制約」。

  但只有一件事,水月明白那肯定是出於自己的感情──她並不想這麼死去,也不想看見殊明特這麼死去。

  最終她沉默的凝望著他,直到窗外天光熹微,而殊明特唯一露在外頭的眼睛睜開。

  「……我活下來了?」

  「對。」

  「真的?」

  他的表情仍有點剛清醒的茫然,於是水月翻了個白眼,「不然我是在跟幽靈說話嗎?」

  於是殊明特的看上去高興了點──或許不只一點,因為他的掌心突然覆上水月放在被單上的手,哪怕她不滿的要他移開也沒有照做。


  水月想,她就不應該進來的。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