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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終於結束了讓所有人都傷痕累累的旅遊旺季，過了農曆年之後，同學久違的攤在交誼廳的沙發上看漫畫。

那是旺季期間來到這邊住宿的人留下來的遺失物，放了好幾週也沒來認領回去，在要被處理掉之前被路過的同學撿了回來。

供品吃的喝的用的，書倒是十分稀少。

生前唸書就不是自己的長項，漫畫也在家裡教育下基本沒什麼碰過，偶爾覺得好笑而笑出聲，偶爾又因為劇情而掉下眼淚。

「啊，真好看⋯⋯」闔上漫畫之後她滿足的說著，躺在沙發上回味著剛剛的內容「不過倒是真的沒想到女配角會喜歡女主角啊⋯⋯」

她閉上眼休息一下，卻在不知不覺中睡著。

今晚當班路過的兜哥幫她蓋了一條毯子，連柯國隆也放輕了腳步，蜜拉把帶來給她的晚餐放在桌上後就去梳化間準備今晚的道具。

細微的高跟鞋聲音由遠到近，交誼廳的燈光亮了之後又被轉暗，同學因為受到光線刺激而有些不滿的低吟幾聲，將毯子拉到頭頂後又繼續安睡。

「⋯⋯這個鬼是不是太會睡覺了？」凱薩琳小聲的說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生前過於努力而睡眠可能一直都是不足的狀況，死後睡覺的頻率高得嚇人。

幾乎都是倒頭就睡的程度，就算是正在開作戰會議她也能往後靠著沙發睡著。

輕輕的坐在她身邊，隨手拿起了她看完的漫畫作品翻閱著，因為內容而揚起笑容卻在最後哽咽了幾聲。

細微的聲響卻讓同學轉醒，撐起了上半身揉了揉眼「⋯⋯晚安啊，薩琳姐。」認清坐在身邊的是誰之後，同學打了個呵欠，看上去還是十分睏倦。

「交誼廳的沙發對妳來說比房間的床好睡是嗎？」凱薩琳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漫畫。

「沒、沒有啦，我只是看完漫畫之後想說休息一下⋯⋯怎麼知道就這樣睡著了。」同學的笑容有些尷尬「薩琳姐看完了嗎？」

「在妳睡著的時候看完了。」凱薩琳點點頭「妳這哪來的？」

「噢，之前看到被放在回收場就拿回來了，意外的挺好看的。」

兩隻鬼有一句沒一句的談論中漫畫的內容。

「不過我得女配角喜歡女主角最後沒能一起有點可惜⋯⋯雖然結束誰也沒跟誰一起就是了，薩琳姐妳覺得呢？」

「女孩子⋯⋯和女孩子嗎？」聽見同學的問題，凱薩琳思考了一下，生前的情傷是來自於異性，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

剛在在看漫畫的時候就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如果是彼此都有意思的話，倒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吧？」

「是嗎？」同學回應著。

曾經自己想達成的目標上面也寫過交男朋友這件事，但這個項目只是寫上去沒多久就作罷。

不僅僅是不覺得會有人喜歡自己，也是自己其實對這方面沒有太大的興趣。

這個話題在很久以前和蜜拉討論，她的回應卻是「也許妳只是還沒遇到想一直在一起的對象而已。」

沈默結束了這個話題之後，恍惚間她想起了她生命結束之前那陣子社會上風靡一時的動畫。

「說起來我死的那陣子，有一部也是在講鬼的動畫很紅，什麼鬼滅⋯⋯內容好像是殺鬼的。」

同學的話語卻換來了凱薩琳的沈默，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話「啊，還是別看好了，怎麼說我們也是鬼⋯⋯」

同學向後倒去，自己還真是不會聊天，這點倒是從生前到現在一點都沒有改變。

「平常很常看薩琳姐在看書，都在看些什麼？」同學側躺在沙發上，隨性的拿起放在桌上已經冷了的雞塊咬著。

「也沒什麼，除了一般鬼界雜誌，偶爾也會看看活人的書，老闆娘其實有個豐富的書庫。」

「蛤？我來這麼久都不知道，她都看什麼書啊？」

「蠻多種類的，要去看看嗎？」

「當然要！」

像個孩子一樣興奮的跟上凱薩琳的腳步，經過梳化間的時候已經沒鬼在裡面了，應該是開始今晚的嚇人工作了吧？

看著整面牆的書櫃，甚至還有放不上而堆在一旁的書，同學目不轉睛的搜尋著自己也許看過的書。

「⋯⋯居然有我姐的書？」目光停在熟悉的名字上面。

「雖然聽卡蜜拉說過妳的家庭似乎優秀到不可思議，竟然是這種程度嗎？」凱薩琳靠了過來，好奇的將那本書抽了出來，翻看幾頁之後又放了回去「可惜這本在鬼界是用不到的。」

「我姐那個時候花了好長時間在寫這本書。」同學說著「雖然熬夜好像在我家很正常，但我基本上沒有看到過我姐睡覺的模樣。」

——那麼優秀的人都那麼努力了，自己也不能輸，只是⋯⋯只是、只有自己的努力是徒勞無功罷了。

「妳已經很努力了。」凱撒琳說著，伸出手輕輕放在不自覺低下頭去的同學頭上「⋯⋯現在妳是第二棒的女鬼，只要想辦法超越我就可以了。」

被輕撫著頭頂，那份不自信漸漸消散。

也是，已經人鬼殊途了，跟兜哥說的一樣，不用再去管別人怎麼看自己了。

「薩琳姐，我可以抱妳一下嗎？」同學語氣有些膽怯的說著。

被拒絕的機率大概有九成吧？不過卻沒有聽見拒絕的聲音，相反的，卻獲得了對方的擁抱。

被喜歡的氣味給環繞著，同學將自己更往對方懷裡鑽，甚至在她懷中蹭了幾下。

「我只要當第二棒的女鬼就好了。」縮在凱薩琳懷中同學悶悶的說著，聲音小得只有她聽見。

「⋯⋯好了嗎？」凱薩琳說著，低頭看向了同學「又睏了？」

「嗯。」同學點點頭「死掉之前，我好像每天都只睡不到五個小時吧？」

聽著她說的話，凱薩琳又抬起了手摸摸她的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