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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國王遊戲

合宿集訓的第三天晚上，逐漸熟悉的選手們開始玩在一起了。

仙道進入合宿的大通鋪房間後，其他人已經圍成一個大圓圈坐在榻榻米上。看到流川楓居然也坐在其中，仙道很意外，他以為照流川的個性，絕對不會參與這種團體遊戲的。但仙道只思考一秒鐘就懂了，流川一定不知道國王遊戲到底是什麼，他只是聽了遊戲名稱、單純以為贏的人就是國王，好勝心使然就答應加入了吧？

仙道的推測無誤。流川只聽說成了國王的話，可以指使別人做任何事，他真的只是想贏了當國王而已。所以當流川真正搞懂遊戲規則、知道遊戲不靠實力只憑運氣之後，非常後悔自己竟被三井學長和宮城隊長半哄半騙地答應加入遊戲。

抽到國王籤的人可以指定兩個號碼，對他們下令，而抽中那兩個號碼的人必須服從指令——嚴格說起來，那比較像是懲罰。

流川無法理解為什麼大家要做這種奇怪的事情，但已經答應加入了，流川只能叫自己忍耐，就當作一種精神修行吧！


第一個國王是花形。「6號抱著5號做十次深蹲。」
這個指令聽起來跟體能訓練差不多，讓流川稍微放心了一點。不過，178公分的清田信長必須抱著189公分的櫻木花道做深蹲，光是為了要怎麼抱著，兩人就爭執了許久，原本說好用公主抱的方式，但憑清田的力氣要抱起櫻木實在很勉強，櫻木被清田摔了兩次，兩人都快打起來了。最後是以無尾熊抱的方式完成了兩人的處罰。他們兩人的處罰就鬧了三十分鐘。

在旁邊看兩隻猴子打架是挺有趣的。流川想。

遊戲一輪一輪地繼續玩下去。流川一直沒有抽中國王籤，反倒接受了兩個處罰：脫去了外套、一口氣喝了一公升的水。比較可憐的是陵南的福田，臉上被畫了眼鏡和鬍子，還脫到剩下內褲，一臉委屈地縮在角落。


大部分抽中國王籤的人，考慮到在場都是男生，提出的要求都不算過分——直到藤真當國王。

天使面容的藤真微笑著說出惡魔般的指令：「3號親4號一下，親吻位置必須在臉的範圍內。」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4號是誰？」藤真出聲問道。

流川看著手中的4號籤，整張臉黑了下來。他實在很想扔了手中的籤，但還是不甘願地舉手了。

「哈哈哈！臭狐狸你也有這一天！是哪個倒霉鬼要親臭狐狸啊？」房間另一頭的櫻木花道笑倒在地上。他看流川沒有動作，一逮到機會就開嗆：「怎樣？臭狐狸不敢接受指令嗎？膽小鬼！」

「你說誰不敢！」好勝的流川立刻起身，瞪了櫻木一眼後就走到房間中央站定。看到櫻木花道幸災樂禍的反應後，流川很肯定3號不是那隻紅毛猴子，好吧，至少還有這件事值得慶幸。如果是其他人，都可以忍耐一下，就當沾到髒東西，之後再用力擦臉、用力洗臉就是了。為了避免待會兒自己會忍不住出拳揍眼前的人，流川乾脆閉上眼睛，決定不去看來者是誰。

看到流川緊閉雙眼皺著眉頭、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藤真覺得十分有趣，惡魔心思頓起。對眾人作出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大家不要說出3號的身分。

「3號同學，可以來親吻他了。」藤真笑咪咪地說，毫不在意流川身上散發的騰騰殺氣。

仙道對藤真揮了揮手中的3號籤站起來，藤真一臉＂對你夠意思吧！＂的表情，仙道回他一個微笑表示感謝。仙道對流川是什麼心思，藤真在集訓第一天就看清楚了。另外藤真覺得牧紳一、宮城良田應該也有注意到些端倪。

其他人十分配合，雖然在一旁起鬨：「親下去、親下去！親下去⋯⋯」但沒有人道破3號的身分。

「喂，快點！」流川喊。這些喧鬧聲讓閉著眼睛的流川非常焦躁，他並不想知道3號是誰，是誰都無所謂，快點結束這個處罰！

仙道走到流川身前，直到腳尖抵著腳尖才停住，這一點點接觸就讓流川全身的肌肉緊繃起來。討厭和別人近距離接觸的流川，緊咬著下唇，用盡全力克制住想揍人的衝動。

仙道自然注意到流川的雙手已握緊成拳頭、緊張得全身僵硬。流川果真無法接受別人這樣近距離接近呢，唯獨自己是個例外。知道他正在極力忍耐，仙道不禁心軟了。他湊近流川，朝對方的額頭用力吹了一口氣，使流川的瀏海短暫地飛揚了一下。在其他人眼中看起來，就像是仙道故意捉弄流川。

但這個暗示足以讓流川知道面前的人是誰了。

之前距離測試的時候，仙道也曾靠他這麼近，流川以為仙道要親吻他，結果仙道只是惡作劇地吹起他的瀏海又退開。

是仙道。3號是仙道。得知這點後，原本因為3號太靠近而產生的憤怒與不滿頓時煙消雲散，連同握拳的雙手、緊蹙的眉頭和僵硬的肌肉也都放鬆下來了。

是仙道的話就沒關係，是仙道的話……


仙道也感受到流川態度的轉變，在他吹了流川的瀏海之後，對方似乎知道3號是他了，那一瞬間，原本全身充滿戒備的流川丟盔棄甲，卸下武裝不再抗拒。流川只是沉靜又乖順地站著，神情放鬆，閉著眼等待仙道親吻他。

仙道覺得自己整顆心為此融化了，流川對他毫無防備的模樣、流川全然信任他的模樣，都令仙道醉心不已。他真的很想再多看一下這樣的流川，多幾秒也好，無奈身邊一堆觀眾不斷催促，仙道只好繼續執行指令。

所有人都以為這個親吻會落在臉頰，一般來說會如此的。

但仙道掀起了流川的瀏海，而流川沒有反抗，默許了他的動作。接著，仙道在流川白皙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虔誠的親吻。

仙道溫柔親吻流川額頭的動作讓眾人目瞪口呆，房內頓時安靜下來。當仙道退開後，流川睜開了雙眼，也只是平靜地和仙道對視，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該是這樣吧？照流川的個性，就算沒有揍對方、也會不客氣地說出一些尖酸刻薄的話才正常啊！明明流川一開始站出去的時候表情那麼難看，在他們的想像中，流川應該會用看蟲子的鄙視眼神看著對方，然後用力擦著臉，說口水好髒噁心死了……諸如之類的。　

但現在是什麼情況？那些想像中的反應居然都沒發生！流川楓竟乖巧地接受了這一切，而仙道彰也是雲淡風清的樣子……怎麼會是這種微妙的氣氛！本來想調侃或戲弄他們，現在卻誰都開不了口。　

為什麼他們兩人不尷尬，尷尬的卻是觀眾啊啊啊——！


最後是仙道打破了沉默：「好，我們完成指令了哦！」他語調輕鬆地說，用一貫從容不迫的姿態回到座位上。

流川也是一如往常面無表情的回座。

不過，平靜只是表面的假象，沒有人知道當仙道撩起他的瀏海時，流川的心臟突然加速跳動；當仙道吻上他的額頭時，流川的腦中像龍捲風過境般思緒亂成一團；當仙道的嘴唇離開他之後，流川感覺被親吻過的地方在發燙，那僅僅一秒的接觸，留下的感覺卻強烈而鮮明……現在仍在發燙，直到現在那觸感好像還停留在額上。真奇怪，他和仙道連更親密的擁吻都做過兩次了，額頭上短暫的親吻，為什麼會讓他內心無法平靜呢？

流川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瀏海。而他已完全忘記，早些時候他還想著要把被親吻的地方用力擦乾淨、用力洗臉的這件事。



遊戲又繼續進行了幾輪，流川依然抽不到國王籤，這一點讓他很鬱悶，他本來想指定中籤的人明天跟他各打一場 1on1。

而藤真又抽中兩次國王籤。對其他人來說，藤真已經不只是惡魔，而是大魔王了。魔王藤真給出的指令總讓這些高中男生頭皮發麻。

三井跟宮城被要求緊緊相擁一分鐘，這一分鐘宮城和三井兩人的鬥嘴就沒有停過；櫻木必須和福田以交杯酒的方式喝完他們手中350ml的汽水，他們的處罰中斷了好幾次才完成，因為只要看到對方就忍不住想吐，兩人的表情嫌棄得要命。

這種反應才對嘛！圍觀的人無不在心中這麼想。


這次輪到神宗一郎抽中國王。阿神的指令是：「2號唱歌給1號聽。」

阿神自認這是非常簡單友善的指令，直到揭曉2號是流川楓。

要唱歌？流川愕然，其他人也無法想像流川楓唱歌。但這不減他們的興致，反而因為期待看到流川唱歌的場面更嗨了，開始吵鬧著要流川唱歌，櫻木和清田更不會放過流川，不停以激將法逼他開口。

流川不想破壞遊戲規則，那就好像自己認輸一樣。但在眾人的圍觀下唱歌這件事，對於臉皮薄的流川楓而言，就跟要他裸奔沒兩樣，流川覺得自己實在辦不到。他在座位上低著頭，內心掙扎不已。

這時仙道突然出聲了：「1號是我唷！」他笑咪咪地對著流川說。

流川怒視仙道：連你都要這樣對我嗎？等著看戲嗎？

流川用眼神表達的控訴，仙道自然是看懂了，並且他覺得流川的眼神除了憤怒之外，還帶了一點委屈，彷彿仙道應該和他同一陣營，卻背叛了他似的。流川認為我應該站在他那邊嗎？我被流川劃分在「自己人」的範圍嗎？仙道心情大好。

仙道笑著回應流川的眼神控訴：「流川，2號應該要唱歌給1號聽吧？」

流川繼續瞪著仙道，後者則是帶著笑容，以沉穩自信的眼神回望流川。在喧鬧嘈雜的房間內，流川和仙道只是無聲地以眼神交流。流川想讀懂仙道。

為什麼仙道看著他的眼神如此堅定？彷彿在說＂沒問題，相信我＂，而流川楓相信仙道彰。從仙道的反應來看，他應該已經把解決方法交給自己了，那是什麼呢？……流川低頭思忖。

眾人仍在嚷嚷著要流川快點唱歌，仙道也催促道：「快點啊！流川，我在等你唱歌給我聽呢！」

流川突然眼神一亮。


「我只唱歌給仙道聽。」流川凝視著仙道，他知道找到正確答案了。


「『什麼？』」這又是什麼話！

「我只唱歌給仙道聽。」流川以堅定的語氣重複了一遍，又接著說：「國王的指令只說『2號唱歌給1號聽』而已。」

對於流川意料之外的回應，其他人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反駁。視線集中到神宗一郎的身上，阿神也只能苦笑：「……我剛才確實是這麼說的沒錯。」

居然讓流川躲過這個處罰了！櫻木和清田因為沒能讓流川楓當眾出糗而怒嚎著，氣噗噗地抱怨臭狐狸耍小聰明、鑽遊戲漏洞什麼的；其他人則是有點遺憾，竟然看不到＂流川楓唱歌＂這種罕見程度堪比隕石撞地球的事情。


流川和仙道又交換了一次眼神。
——做得好。
——謝謝你。


「好吧！既然阿神也這麼說，我們只好遵照指令了。」仙道起身走向流川，對他伸出手，流川毫不猶豫地伸手緊緊回握住，讓仙道把自己從座墊上拉起。仙道搭著流川的肩膀，摟著他一起走出房間：「那我們去執行國王的指令了！」他就這麼順勢把流川楓帶離遊戲場合了，臨走時仙道還不忘揮揮手說再見。


宮城：「……喂，陵南的ACE是不是拐走了我們湘北的ACE？」
福田：「什麼拐走，明明是你們家那位自己乖乖跟著走的……」



仙道帶著流川離開集訓宿舍後，兩人就在海南大附中的校園信步而行，大學的校園十分適合夜間散步，他們走在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路上，路的兩側有銀杏樹和楓樹夾道，現在正是它們最美的季節；在樹木之間，每隔一段距離就有鵝黃色的路燈照明。他們不想繼續遊戲，於是決定散步到宿舍熄燈再回去。

況且，這也是繼上次的接吻之後，好不容易才有的兩人獨處的機會。雖然只是幾天而已，但他們感覺好久沒一起散步了，之前幾乎是兩天就會見面一次，在海邊牽手散步。

仙道的左手牽起流川的右手然後十指緊扣，就如同之前在海邊一樣，而這次也和上次一樣是仙道主動。仙道感覺到流川的手用力緊握了一下，仙道覺得流川是在表達他喜歡這個牽手。


「流川，」仙道試探地問：「你什麼時候要唱歌給我聽？」在開口問之前，仙道已經做好挨揍的心理準備。

「你欠揍嗎？」

啊，果然生氣了。不過流川只瞪了他一眼，沒有真的出手。


其實，仙道聽過流川唱歌。

某次當他抵達公園球場時，流川倚著球場邊的鐵絲網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等仙道走得更近一點才發現，流川其實是醒著的，他戴著耳機，閉上眼睛享受音樂，沒發現仙道的到來。

大概以為球場只有自己一個人，於是流川隨著歌曲哼唱起來。歌聲很小，真的只是小聲哼唱，旋律唱得斷斷續續、歌詞零零碎碎的，根本聽不出來是哪一首曲子。

想必是在聽西洋歌，但因為英文太差了，所以沒辦法完整的跟著唱，而且他很有可能連自己在唱些什麼都不知道。連流川這些笨拙的地方，仙道都忍不住覺得可愛而笑出聲來，他趕緊捂住嘴。幸好沒被發現。

仙道隱身在流川後方不遠處，獨自品味流川的歌聲。流川的歌聲比說話時的嗓音高一點，音準還不錯，音色就如同他本人，乾淨澄澈又有迷人的磁性。聽過流川唱歌的這件事，一直都是仙道獨享的秘密。流川至今還不知情。


雖然聽過流川的歌聲，但現在的仙道很想知道，流川楓願不願意為他開口唱歌？剛才沒有被揍，讓仙道決定再試探一下：「唱唱看嘛！反正只有我聽得到。我之前都唱歌給你聽了！」

流川沉默著。仙道知道流川沒有立刻否決，就代表還有可能性。

「沒有別人會聽到，只唱給我聽不行嗎？」
「…………」
「只唱一兩句也沒關係，我很想聽你唱歌。」


流川停下腳步看著仙道。

跟其他人不一樣。剛才那些人只是想看他笑話，拿他唱歌這件事來取樂；但仙道看起來不太一樣，他的神情很認真誠懇，好像是真的想聽他唱歌。而且流川楓知道，不管自己唱得好不好，仙道都不會笑話他。

如果是仙道的話，就沒關係吧？但……不是現在。

流川開口道：「以後再唱給你聽。我現在不知道要唱什麼。」話一說完流川就撇過頭去不再看他。

仙道睜大了雙眼，流川這是答應了？雖然說是以後，但流川答應了！而且仙道很清楚，流川是不會毀約的人。

他滿臉笑容地問流川：「以後是什麼時候？要約定好一個時間，不然要我等五十年嗎？」

「五十年的話就不願意等嗎？」
「沒有，一輩子都願意等！但是你以後想去美國吧？等你去了美國，我怎麼聽得到？」
「……等你生日那天再唱。」
「約定好了，不能反悔喔！」
「知道了。」

仙道彰這天沒有聽到流川楓唱歌，但得到了一個允諾。


剛才為了脫離遊戲，離開得太倉促了，入秋後的夜晚有點寒冷，他們身上卻沒有足以禦寒的外套，一陣風吹過，兩人都直打哆嗦。他們不由得放開牽著的手，雙手環抱在胸前，用力搓著自己的手臂取暖。

流川走到仙道前方說：「會冷的話就躲在我後面。」聽起來很帥氣的發言。剛才明明還冷得縮起肩膀，現在卻刻意抬頭挺胸地走在仙道前面。

仙道不敢置信地眨眨眼，流川要替他擋風？


「剛才……謝謝。」流川彆扭的道謝，他是真的很感激仙道幫他脫離了剛才的窘境。想要答謝，卻又覺得說聲謝謝還不夠；想為仙道做些什麼，但目前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


他們繼續漫步，仙道沒有拒絕流川想替他擋風的好意，他跟著流川走，走在流川後方一步遠，看到他雙耳紅通通的。是因為寒冷嗎？還是別的原因？流川這種道謝的方式實在可愛，仙道感覺心頭一暖，說：「真好，我好像是第一次被別人這樣保護呢！」

「是嗎？那你以後可以更常依靠我。」流川覺得至今受到仙道不少的照顧，自己也經常依賴仙道。但流川希望自己也可以成為仙道的依靠。

「真的嗎？現在就可以嗎？」
「嗯。」
「那麼流川，我還是有點冷，我想再靠近一點。」
「嗯。」

得到應允後，仙道向前跨出一步，他們現在的距離又是＂零＂。仙道從背後抱住了流川，摟住他的腰，將流川整個人擁進懷裡。

他們雖然有過幾次更親密的擁抱，但這還是流川第一次被背後抱。

他嚇了一跳，卻沒有想要掙脫，只問仙道：「這樣你比較不會冷嗎？」

「嗯，這樣比較溫暖，你不覺得嗎？」仙道低下頭抵著流川的肩膀說。

「確實。」如果這樣可以讓仙道比較溫暖，那就太好了。而且流川也覺得這樣抱著就不冷了。

「但是這樣就不能走路。」
「那就先站著不走，讓我取暖一下。」仙道又忍不住抱緊了些。

流川回應了他的擁抱，將自己雙掌覆蓋在仙道的手臂上，感覺到仙道的手臂冰涼，如果自己能讓他暖一點就好了。

＂我難得對流川撒嬌呢＂仙道想著，之前自己非常努力恪守著＂朋友＂的本分，從不主動做出超過朋友身分的事，現在能像這樣對流川撒嬌真好。仙道閉上眼，享受這片刻難得的溫柔，低頭輕聞流川身上好聞的味道，感受從流川身上傳來的溫度。


流川不清楚這種背後擁抱是屬於哪一種關係的互動？但不管是哪一種都沒差，這是仙道主動的擁抱，不是流川要求的。而流川喜歡，他不想拒絕。

他們最後一次在海邊練習時，仙道變得和過去不一樣，那天，仙道也主動越線了。這讓流川隱約感受到他們的關係已經改變。如果兩個人都越線的話，他們現在還是朋友嗎？不再是朋友嗎？流川不知如何定義他們目前的關係，他只知道自己喜歡仙道的主動親近。

彩子學姊之前說，如果重視仙道這個朋友，就不該要求和他有友情以上的互動，否則對他太殘忍。但如果仙道也越線了的話呢？流川也可以主動了，對吧？


流川已經搞不懂，什麼樣的互動是友情？到底什麼可以做、什麼不能做？既然搞不懂，那就不要管了！流川決定就做自己想做的！


感受到懷中的流川輕輕掙扎了一下，仙道立刻鬆開雙手，心頭頓感失落。

但下一秒流川轉過身子，從正面牢牢地擁抱住仙道說：「這樣更溫暖。」

仙道被流川突如其來的擁抱嚇了一跳，隨即緊緊回擁流川，「嗯，這樣真的很溫暖，可以再讓我取暖久一點嗎？」

「就這樣到熄燈時間吧。」流川倚在仙道的肩膀．將手臂更收攏一些。他喜歡仙道主動擁抱他，也喜歡去擁抱仙道，這樣真的很溫暖，從身體到心裡都是，流川閉上眼這麼想著。




等到眾人終於玩夠，也到了熄燈時間。

當大家在榻榻米上各自鋪著床墊被褥時，受了8次處罰、堪稱今日最值得同情的福田突然發現：「今天藤真是不是從頭到尾都沒受過處罰？」

——好像真的是這樣？！ 眾人一齊看向藤真。


「我的運氣一向很好嘛！」藤真笑著邊說邊蓋上棉被，「各位晚安。」

開玩笑，你們以為是誰準備籤筒、是誰提議遊戲的？

藤真今天又當了一回愛神邱比特，覺得自己真是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