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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方】體溫
【蓮花樓】李蓮花x方多病
短文





李蓮花的體溫很低,是跟一般人比起來還要來的低,有時候甚至可以用冰冷來形容。

一個大活人體溫這麼低,簡直像個冷血生物。

這是方多病第一次碰觸到李蓮花時的感想。

事實上李蓮花的個性也如同他的想法一樣,不但三番兩次拒絕與他合作,將他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要不是小孩子體溫高,方多病都不曉得要染上幾回風寒。
好不容易在死纏爛打下,李蓮花終於肯讓他留在蓮花樓過夜;方多病嫌棄李蓮花的床鋪太窄塞不下兩個大男人,於是平時都睡在二樓。

直到遇見了阿飛,李蓮花也讓他留宿蓮花樓,方多病便與阿飛為了誰睡二樓吵了起來。

「二樓是我的床,你去睡地板。」
「誰理你。」
撇下一句嫌棄後阿飛逕自上了二樓,獨留方多病氣的跺腳。他不想把二樓白白讓給阿飛,但又打不過他,更也不想跟他一起擠一張床,思來想去後,他做了個決定。

於是李蓮花變成了最後的苦主。

「李蓮花,你再睡過去些。今晚我跟你擠一下。」
眼見小屁孩說什麼也要擠上床,深怕樓房又被拆家的李蓮花只能投降,乖乖地窩在靠牆的位置背對著方多病;方多病上了床後,一個轉身手便碰觸到了旁邊的人的背部,瞬間蹙眉。
「你怎麼搞得?體溫這麼低,是得了風寒嗎?」
「我冷血,所以體溫低。」

方多病嗤笑一聲,轉身拉上被褥,吹熄桌上的火燭後睡去。

半夜一陣顫動吵醒了方多病。
抬眼只見漆黑的四周,伸手摸索才發現動靜是來自床榻上的人。
李蓮花蜷縮著身體、渾身顫抖著,額間冒著冷汗,口中還不斷發出囈語,怎麼看都不對勁;方多病試著想要叫醒他,結果手才剛放上肩膀便縮了回來。

好冰冷。
簡直不像活人的低溫。

方多病回想起以前偶然在半夜曾聽見類似的聲音,突然間心臟抽痛了下。
難不成,他一直都是這副模樣挨到天明嗎?

雖然李蓮花個性冷血,但也不是壞人。方多病有些不忍,於是他將被褥包裹住李蓮花的身體,試圖幫他取暖;然而效果不彰,李蓮花的眉宇依舊皺的緊,身體的顫抖也沒能停止。
方多病嘆了口氣,掀開被褥鑽進去,用雙手抱住李蓮花,連腳都壓在他的腳上。試圖用自己的體溫來幫忙取暖。
「這可是本少爺第一次這麼做,你可得感恩戴德啊。」

第一次抱著人取暖這種行為平時只在話本中見過,沒想到現實中操作的對象竟然是男人,而且還是年長自己多歲的老男人,方多病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吃虧;但李蓮花畢竟也幫了自己好幾次,就當作是回禮吧。

李蓮花的身體很冰冷,實際上抱住後更覺得像在抱著冰塊似的;方多病覺得自己的體溫像是被抽走了般,全數流向李蓮花。
但這招確實奏效,李蓮花的呼吸逐漸平穩,顫抖也停止了。

雖然周遭漆黑一片,但李蓮花的模樣近在眼前,清晰可見。
劍眉狐眼、挺鼻薄唇,也算是個上相的臉蛋,怎麼個性就那麼差呢?方多病一邊用袖口擦去李蓮花額間的汗,一邊嘟囔著。
指尖輕輕滑過他的鼻梁,碰到了唇瓣,方多病瞬間感到像是被電擊般,抽回了手。

「唉、別胡思亂想了,我就只是在幫他取暖而已。」
他拉好被褥蓋在兩人身上,緊緊抱著李蓮花睡去。

直到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碧茶之毒的關係。
從那次之後,方多病便自願當暖爐,天天抱著李蓮花擠在一張床上,只為了能夠讓他睡得安穩些。


此刻的他還未能明白,在心中萌芽的那份感情為何其名,只知道他並不想失去李蓮花。





解毒之後,李蓮花的體溫也不像以前那般冰冷了,但他還是喜歡抱著方多病睡覺,他說,小孩子體溫高,抱著像個暖爐一樣,真好。
抱著稚嫩的身體,吻著柔軟的嘴唇,讓這副身體的主人發出歡快的聲音,變成了李蓮花新的愛好。雖然偶爾太吵會得到屋外的狐狸精的抗議,但他還是樂此不疲。

方多病第一次替他取暖時,李蓮花是有些嫌棄的。
他沒想過要淪落到讓一個小孩子來幫他取暖,還抱著自己死死不放,連腳都跨上來,一點大少爺的高貴模樣都沒有。

但後來他開始有些習慣,甚至有些眷戀這份溫暖。

每當方多病抱著自己熟睡時,李蓮花總會偷偷盯著他。
稚嫩的臉頰、水汪汪的大眼、多愁善感的大少爺,哪個姑娘不喜歡?像李蓮花自己就挺喜歡的。
即使伸手戳著臉頰,甚至上手捏一把也沒醒來,像個孩子般毫無防備的呼呼大睡,李蓮花覺得這孩子真是太不知人間險惡,若是被壞人騙走可如何是好?

看來只能自己好好看著他,別讓他跟壞人跑了。





微光調皮地鑽進蓮花樓裡,四處亂竄,把床榻上的人給吵醒。
方多病睡眼惺忪的爬起身,揉了揉眼皮後望著四周,發現睡在一旁的人不見了。他下床穿上外衣走到樓外,望著在不遠處的竹林裡舞劍的人,搖頭莞爾。

最近李蓮花時常會在清晨練劍。雖然功力無法恢復以往,但至少比中毒後好上許多。

銀劍在手中自在遊走,宛如延伸的手腕般靈活,劍身一個橫劈,飄落的竹葉便應聲斷成兩半。晨風吹拂著竹林沙沙作響,落葉如雨、灑落在空中,一道縮步閃過竹葉落雨,劍尖插入地面,待竹葉塵埃落定之時,一個轉身劍招如雷擊般落地,地面上的枯葉顫動而起,彼此碰撞交錯。

一道冷光揮過來,李蓮花用眼角捕捉道光的動線,搶先一步擋了下來;只見那人一抹微笑,轉動手中的爾雅劍再次攻過來。
李蓮花不疾不徐、巧妙避開刺過來的劍尖,只稍稍用力便將其撥開。那人的劍法與自己的相夷太劍相似,但卻多了些許得意、些許稚氣、還有些許憂愁。兩人在竹林裡隨風舞劍,好不快活。

李蓮花一個轉身趁著那人不防,揮劍而去。那人想要閃躲,卻突然一個踉蹌半跪在地,李蓮花見狀連忙收手,只用尖端輕輕敲了下那人的頭。

「小屁孩,想要贏過我還早得很呢。」
方多病揉著腰椎,一臉不服氣的辯解:「我只是因為腰痛才大意的,下次絕對能贏過你!」
「你小朋友藉口還真多啊。」
方多病沒好氣地瞪了下。「也不想想是誰害得我腰痛的啊?」
「好好好,先把你的腰痛治好再說。」
李蓮花滿臉寵溺的笑著,將方多病一把摟進懷中,伸手撫向他的腰椎按壓尋找病根。方多病沒有反抗,安靜的任其擺弄。

當手指按壓到某處時,便聽見懷裡的人發出吃痛的叫聲。

「你輕一點!」
「看起來還挺嚴重的,待會兒幫你按摩紓緩一下。」
「才不要,你每次給我按摩到最後都…………」
「那不然給你針灸?」

方多病遲疑了一下,想起了上次腰痛針灸時的酸痛感,讓他痛到像被掉上岸的魚在掙扎的模樣,太丟臉了,思考許久後還是放棄掙扎。

「………按摩就好。」


李蓮花嘴角忍不住偷笑,拍了拍方多病逐漸脹紅的臉頰,抱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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