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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




「這不是布雷德蕭嗎?」
傑克雙手插著口袋絲毫不打算掩飾口氣裡的譏諷,一旁的哈維翻了個白眼,心知肚明他的朋友兼同事不走完這個例行公事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他們對面的小鬍子男人只是露出同樣的微笑,對於傑克每一陣子總要給他來上一齣找碴的戲碼習以為常。通常布雷德蕭都會回覆對方「你看起來很好」,傑克總是欣然接受,並且附帶更高級別的自我誇耀;只有在很少的時候、可能是工作不順或者心情不佳時,傑克會露出少見的、不確定是憤怒還是不屑的眼神瞪著他,然後一言不發的離開。

不論哪種情況,布雷德利從來不曾嘗試挽留對方。

而他一直沒有對傑克說的是,不管是自信跋扈的模樣還是那些憤怒失落的時刻,他都是真心認為傑克看起來很好。

不過現在的傑克大概聽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如果在他們以巫師的身份加入超凡人的群體,而布雷德蕭沒有選擇加入與他們對立的日巡隊的話,他們之間不會變得這麼緊張。

但實話說這種緊張也是單方面的,布雷德利其實挺珍惜能在夜晚見到正在巡邏的傑克。

傑克是個好人,或許初見時會覺得他自大傲慢,但熟識後布雷德利認為那只是對方在成長過程中自行加諸的一種篩選機制,用來篩選善良的人、或足夠敏銳的人。以傑克的標準來衡量,布雷德利現在大概只能算是後者。但布雷德利認為他們就只是⋯⋯單純地理念不同而已。

「你今晚打算做什麼?做點事氣死我們老大、或者說你的教父?」
傑克不客氣地說,他的眼裡帶著挑叛,沒有放過布雷德利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你管布雷德利要去做什麼!他現在只是走在路上!只要是人都可以走在路上、老天,我們只阻止現行犯」
哈維試著打圓場,布雷德利為此挑眉,傑克今晚說的話倒是新的,他連自己和彼得的關係都知道了。

布雷德利確實很氣彼得,在父親死於日夜巡隊大戰後,對方曾試著抽去他的力量把他變成一個凡人。只因為彼得認為凡人更快樂、可以免去更多的不幸和痛苦,但那是行不通的,超凡人的孩子多半也會成為超凡人,一旦用不同的方式看見了自己生存的世界,布雷德利怎麼可能還有辦法像普通人一樣生活。

而布雷德利在失去父母後,對於有人試圖剝奪他生命中早已為數不多的選擇權這件事越趨反感,這連帶讓他逐漸無法認同夜巡隊的理念。

理想主義者總對一切懷抱希望,而布雷德利雖然還活著但已經沒有能力做到這件事。但當他遇見了傑克,並且看見那雙綠色眼睛裡的光芒後,他頭一次對於無法回應那種期待感到愧疚。不過等布雷德利搞清楚這件事也是他加入日巡隊一陣子後了。



——



而眼下,身為下班狀態日巡隊員的布雷德利最好不要和對方起衝突,布雷德利嘆了口氣最終表明自己只是要回家,然後哈維終於受不了地拉走了還準備說些什麼的金髮男人。


布雷德利又變成了獨自一人,午夜的街道很安靜,錯落在行道樹間的街燈在地面上劃出一個個完整的圓,一隻貓頭鷹停到他的肩膀上。

「拜託什麼都別說」
「你明明一直單身卻看起來像淒慘離婚人士」

Bob很喜歡主張在變形成鳥類的狀態下他的聽力不太好,布雷德利覺得真相只是因為Bob其實很黑心,他居然有辦法在一句話內傷害自己兩次。

在不知道被挖苦過幾次後,不同於過往的沈默不語,布雷德利今晚終於給出了不一樣的答案。

「因為我讓他失望了嗎?」

貓頭鷹回過頭看著傑克和哈維離去的方向發出咕咕的聲響,似乎打定主意要棲息在布雷德利的肩上

「自己去問他,而不是整晚在他可能會經過的路上閒晃、只為了看他一眼,好像你從來不用睡覺一樣」

布雷德利露出不明顯的微笑,他也搞不清楚為什麼不敢開口,可能是害怕傑克的答案,不論是否定還是肯定的。儘管他也確實對傑克的回答充滿好奇,但他可能會放任自己直到這份好奇心終於壓過恐懼才會開口。

「我會去問他的」
「希望不要是幾百年以後,巫師的長壽不是這樣用的。」

貓頭鷹慢條斯理地歪著頭用尖銳的鳥喙梳理雜亂的羽毛,讓他們在月光照射下變得光亮而充滿生命力,而布雷德利今晚沒有再回應他。






End.